“松开刹车,松开,你踩着刹车怎么走?”
“离合,离合也松开啊……”
“慢点,油门收点,收点……还往左,都要撞了,回方向,多了多了……你还能再蠢点吗?”。
玛莎拉蒂在宽敞的大马路上歪歪斜斜地往前爬行,像是醉酒的大汉一样,时而左时而右,时而慢如乌龟,时而又快似狡兔,跌跌撞撞,总算是看到了玉泉山的别墅群。
冷牧已是满头大汗,就是小时候被十天半个月关在练功房里,也从来没有如此难熬过,最关键的是这师傅的教学水平太逊,脾气还超级不好,这一路都是顶着骂过来的。
歪歪斜斜地将车停在路中央,冷牧抹一把汗水,“不学了,谁爱学谁学去。”
“你干嘛?”宁丛雪一把揪住要下车的冷牧,“你还是不是个男人?瑶瑶都比你强,每天被你练的骨头都快散架了,你看她有没有说不坚持的话?”
“嘁!”冷牧皮糙肉厚不怕臊,“别用激将法,我告诉你,和一个五岁的小丫头比,胜之不武。”
宁丛雪冷笑道:“比不过就是比不过,还胜之不武,你连做男人最起码的尊严都没有了。”
“没有就没有。”冷牧熄火解安全带,“宁大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什么算盘,无非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打击报复,对不对?小爷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宁丛雪的俏脸一红,刚刚这一路过来她心里是真舒服,这么久一直被冷牧欺负的死死的,矜持自尊什么的全被糟践,好不容易逮住一个机会,报复的爽快让她浑身舒爽。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宁丛雪清楚冷牧这个家伙有多么难缠,这时候不趁胜追击,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了。
“我就是准备打击报复,怎么样,有本事你别逃,应战啊?”宁丛雪都没有发觉,她正渐渐受冷牧的影响,沉着睿智的那一部分正在减弱,反而多出了许多感性的东西。
“应就应,谁怕谁?”冷牧一拍方向盘,说道:“不过可说好了,我要是继续学,以前咱们的烂账就一笔勾销。”
宁丛雪娥眉一蹙,这混蛋的皮真是太厚了,这也能顺杆爬?
想想之前自己莫名其妙被占的便宜,想想自己不顾矜持告白两次被拒的委屈,再看看面前这张嚣张的脸,宁丛雪心里就恨得牙直痒痒。
不答应都还不行,这家伙摆明了态度,不答应立刻就下车,那不等于这一次报仇的机会都没有了?
“好,我答应你。”宁丛雪咬牙切齿地道:“不过你要是敢把我们之间的事跟别人说,我恨你一辈子。”
冷牧心说,你就是求着我跟别人说我也不说,正愁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些事呢。
两人谈妥,再一次发动汽车。
要说起来,学开车并不是十分困难,冷牧之所以会如此狼狈,完全是因为宁丛雪给骂的。
“顺着这条路上前,走。”宁丛雪指着前方的道路,彪悍的凶性又上来了,“控制好方向,走直线啊,这么直的马路你都能开的弯弯扭扭,你还能干什么?”
“有本事你来开,骂骂骂,你还有完没完?”冷牧忍不住回了一句。
宁丛雪骂道:“我来开一只手都比你开得好,要是不想挨骂,你就赶紧学会呀……往左打方向盘,你想开出马路找死……啊,刹车,快刹车……”
已经晚了,玛莎拉蒂像是箭一般冲出去,“咣当”一声撞在岗哨亭上,还好那里站着的人横着扑出去,这才没有被撞出个好歹来。
宁丛雪早已经吓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斥道:“笨蛋,笨蛋,都跟你说了刹车,你还往上撞。”
“都跟你说了让你闭嘴闭嘴,你非不听,现在撞了你怪我?”冷牧同样恼怒地反驳。
就在这时候,急促的脚步声快速冲来,四个身穿军装的军人团团将车围住,如临大敌,为首的军官喝道:“下车!”
“完了!”宁丛雪嘟囔一声,瞪冷牧一眼,低声说道:“这里是老干部疗养院,一会儿下去态度好点,把误会解释清楚,别闹事。”
冷牧不以为然地咧咧嘴,说道:“那么大的牌子挂在那里,你以为我不知道是老干部疗养院啊,用得着你提醒?”
“你……”宁丛雪气得横眉竖目,这个家伙简直不识好歹,好心好意提醒他,他竟然不买账。
“别啰嗦,赶紧下车!”外面的军官等得不耐烦,冷喝一声,其他军人立刻将手中的枪端的紧了些。
“呵呵,别紧张,误会,这就是一场误会……”
和宁丛雪较劲是一回事,闯了祸又是另外一回事,冷牧还不会乱来,他推门下车就准备解释。
“不许动,转身趴在车上,快!”
只是他的动作在军官眼中看来就变成了威胁,立刻大声喊道。
与此同时,宁丛雪也从车上走下来,说道:“这位首长,我们是住在前山别墅区里面的……”
“闭嘴,我不管你们是住在那儿的,开车冲撞军事管辖区就是违法,赶紧束手就擒!”严格上来说,军官的做法并没有错,这里虽然不是真正的军事管辖区,但是轮级别真也差不多多少,说宁丛雪他们违法一点儿也不为过。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讲,他完全不给冷牧和宁丛雪解释的机会,这做法却也未免过了一些。
宁丛雪还好,她就是世俗中的人,又住在玉泉山,知道老干部疗养院是什么样的地方,所以立刻停止了一切辩解,等相关部门来了误会自然能够解释清楚。
冷牧却有些火了,他不是世俗间的人,虽然多多少少了解一些世俗间的规矩,但是却他来说公平最为重要。
军官武断的做法让冷牧心中很是不快,他的脸色阴冷下来,说道:“这位同志,我承认不撞了你们的岗哨亭是我们不对,但是你不给我们解释的机会,这做法有些太不近人情了吧?”
“闭嘴,犯法就是犯法,还有什么人情可讲?”军官大怒,“再不束手就擒,立刻将你击毙,信不信?”
随着军官的声音,那三个士兵齐刷刷地开始上膛。
却是不等他们有进一步的动作,冷牧忽然动了,一道黑影在众人面前闪过,那三个士兵只觉得眼前一花,手里的*全都不见了踪影。
下一刻,冷牧再次回到原来的地方,三支*就躺在他的脚下。
宁丛雪嗞地倒抽了一口凉气,不是惊叹于这个家伙的身手有多么强,而是他居然敢公然夺士兵的枪,这等于把事件升级了啊。
该死的家伙,你就不能不闯祸吗?
那个军官的脸色也是大变,冷牧的身手完全超出他的预料,一个眨眼睛下了三个士兵的枪,这要是进入疗养院行凶,谁能拦得住他?
“拉警报,立刻拉警报!”
军官不愧是训练有素的军人,短暂地一愣,立刻向值班室下达命令,他自己也快速向着值班室冲去。
只可惜他的速度依旧没有快过冷牧,就在他刚刚起步的时候,冷牧后发先至,一拳砸在军官背上|将其砸倒在地,继而身形丝毫没有停,一个箭步冲向值班室。
这一系列动作几若就是一个眨眼的时间就完成了,值班室的一个士兵被制服,警报自然也没有拉响。
“冷牧,你混蛋,赶紧住手!”宁丛雪哪想到她就是一个荒神的时间,冷牧居然再一次把事件扩大,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冷牧已经拧着值班室的士兵出来了。
宁丛雪的脑海霎时间一片空白,指着冷牧,修长的手指一个劲的发抖,却是半天都没有骂出一个字来。
若说之前不撞了岗哨亭是一个意外,还能解释清楚的话,现在他们就是黄泥巴抹裤|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混蛋,你赶紧将人放下!”失态虽然一再扩大,可也不能什么也不做,宁丛雪呵斥一声,然后亲自将那个被冷牧砸翻的军官扶起来。
“这位军官,您没事吧?您听我说,这真的是误会……”
宁丛雪翼翼地解释,那个军官却忽地狰狞一笑,顺着宁丛雪的动作将她的手臂擒住,狠狠地扭到身后,另一只手掐住了宁丛雪的脖子。
“赶紧放开我的士兵束手就擒,不然我立刻杀了她!”军官掐住宁丛雪脖子的手狠狠用了一下力,宁丛雪的脸色顿时苍白一片,痛苦地嘤咛了一声。
这一变故发生的太突然,就是冷牧也没有预料到,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宁丛雪已经被制服了。
宁丛雪痛苦的表情落入眼中,冷牧只觉得心头狠狠地颤抖了一下,既然痛彻心扉,他到这时候才明白,自己一再拒绝不过是自欺欺人,这个女人已经深深地走进他的内心,在他的心房上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记,挥之不去。
“放开她!”
冷牧的神情寒若冰霜,一点一点地冷下去,冰冷的字眼透着无边的寒气,杀气腾腾。
军官的心里不由一颤,劫持着宁丛雪慢慢向疗养院里面退去,那几个士兵强忍着恐惧围住冷牧。
战斗,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