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冷牧的安慰,陈江似乎感到有些意外,抬起头来,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眼中的意义有些莫名。他想要表达的感情太复杂,连冷牧也没有弄懂这个时候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面对这种情况,冷牧也是一愣,随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安慰的话说完了,陈江又没有再说话。那他现在无论再说什么,都只会使原本就有些尴尬的气氛变得更加尴尬而已,虽然之前就已经挺尴尬了。
所以,面对这种情况,冷牧也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陈江,眼神中带有些怜悯。陈江这一生,虽然不算有多悲惨,但是着实有些悲哀,为了两百年前的一个战约,他从小便离开了自己的父母亲人,舍弃了自己的梦想,失去了自己的爱人,最后得到的结果却是自己败了。
虽然这是一场公平的决斗,他输在了公平的较量之下,不应该有任何的怨言。冷牧也知道这一点,并且他就是决斗的胜利者,而且直到现在,他也不后悔自己获得了这场决斗的胜利。
让陈江为此付出了这么多的一场决斗,如果他不使出最强大的实力去应对,而是偷偷放水的话,这完全就是对那些被陈江所放弃的东西的一种亵渎,这种恶劣的事,冷牧是不可能会做的。
就算再来一次,就算已经提前知道了陈江的过往,冷牧知道,他一样不会有丝毫的放水,不会有任何形式的手下留情,因为这种做法,只是在侮辱陈江而已,是在侮辱一个牺牲了一切来进行这场决斗的武者。
身为一名真正的武者,冷牧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这无关乎人品,只关乎他自身的武者荣耀,武者之荣耀,不容任何人亵渎。
但是,虽然这一场决斗关乎他们的荣耀,冷牧不可能手下留情,但是事后,这一切都不会妨碍冷牧对陈江的遭遇感到怜悯。
陈江的确是一个可怜的人,他这前半生,付出了一切,牺牲了一切,一切只求这一场决斗的胜利,可是他失败了,虽然的确是实力的差距,但是冷牧怜悯他,同情他。因为陈江,值得同情。
用这种带着同情与怜悯的目光看着陈江,冷牧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去安慰这个失意的男人,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向陈江的目光之中,怜悯的神色更甚。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技不如人,没什么好同情的。”突然,陈江开口了,用一种厌恶的眼神看着冷牧,说话的口气十分不客气。
听见陈江的话,冷牧微微一愣,这句话太过突然,让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冷牧,别再用这种怜悯的眼神看着我。我不是一个需要怜悯的弱者,也不是一个值得怜悯的人,我只一个失败者而已。”冷牧还没有反应过来,陈江再次开口了,冰冷的语气中又多了几分自嘲。
陈江的话说完,顿时将呆愣住的冷牧唤醒了过来,急忙摇了摇头,随后开口解释道:“没有,我不是在怜悯你。”冷牧赶紧将自己眼中的怜悯与同情都收了起来。
“陈江,你不是一个失败者,我说了这一次你根本没有发挥出你最强大的实力,这一场战斗也算不上公平。”冷牧再次开口了,劝慰着现在状态明显有些颓丧,精神都有些萎靡的陈江。
“呵呵呵……”而陈江听见冷牧这一句话,却只是低沉的笑了起来,脸上露出一种自嘲的表情。
“陈江,你是一个男人,一个真正的武者,你是不败之拳的后人。难道那位前辈的教导,就是让你变成这么一个经历一次失败就一蹶不振的人吗?你想要辜负那位前辈的期待吗?”。
面对精神状态明显颓丧的陈江,冷牧也知道一味的劝慰几乎是没有什么效果了,也只能试着下猛药让他恢复了。
听见冷牧这厉声一喝,陈江顿时抬起了头来,原本已经无神的眼中顿时又焕发了一些神采,似乎听见不败之拳的名字,又给她带了希望一样。
看见陈江的表现,冷牧顿时在心中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还好陈江虽然显得很颓丧,但是总算还不至于到那种心如死灰的地步,听见那位从小就一直教导他的前辈,终究还是有了反应。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冷牧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先不说他的确有些欣赏陈江这个人,虽然两人没有深交过,但是和他过招之后,冷牧就已经可以看出,陈江这个人,一个是一个比较光明正大,性格正直的人,他对于这样的人,一向是比较欣赏的。
再加上,陈江是他自己摆月兑郭江找过来,而且是找过来给自己帮忙的。结果,还没开始帮忙呢,请来的帮手和自己打了一场,就变成这样了。这让郭江以后怎么看他,让三号首长以后又怎么看他。
就算他将所有的事情都给解释清楚了,但是陈江始终是因为他而变成这样的,他不可能说没有一点责任,他又怎么去面对郭江和三号首长,这是一个很尴尬的问题。
所以,不管于公于私,冷牧都不可能就这样不管陈江,任由他继续颓丧下去了,只能想办法尽量让他恢复过来。
幸好,看起来已经油盐不进的陈江,总算是对那位不败之拳还有些反应,这让冷牧一下子燃起了希望。
既然有反应,那就好办多了,明白了突破口在哪里,冷牧趁热打铁,道:“陈江,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那位老祖宗的教导,难道是让你失败了一次,就丧失了希望吗?”。
“老祖宗……希望?……还有吗?我已经辜负了老祖宗的心血,辜负了老祖宗对我的信任,我失败了,这一场两百年的战约,我败了。我真的还有希望吗?”。听见老祖宗,陈江缓缓的抬起了头,颓丧的眼神看着冷牧,喃喃的开口问道。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而且,我已经说过了,之前的比斗并不公平,我也不认为你真的败了。”冷牧的语气平淡了下来,开始用一种循循善诱的语气对着陈江说道。
陈江经历了之前那一场失败,收到的打击的确太大了,二十多年来心心念念的决斗,有意识以来便一直开始准备的一场决斗,竟然输了,这让他的精神都有些崩溃了,也正是因为这样,冷牧才能这样从他的精神层面诱导他,慢慢找回希望。
“是啊。活着就有希望,我还活着,我还有希望。我还没有彻底的失败,我还有机会来挽回这一次的失败,有足够的时间来找回老祖宗的不败之荣耀。”
听到这里,陈江抬起头,看着冷牧,双目之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再也不像先前那样,死灰一片,看不见丝毫的希望,有的只有颓丧。
“对。你还有希望,陈江,你等着我,等到我修为突破到后天后期的时候。如果那个时候你的修为还没有突破到先天或者半步先天的话,我会在和你来一次真正的决斗,不需要你再压制修为,可以将你的全力发挥出来,寻回那位前辈的不败之荣耀。”
听见陈江的话,冷牧脸上也露出了笑容,笑着点了点头,对着恢复了斗志的陈江说道。
听见冷牧这话,陈江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眼神很复杂,其中蕴含的意味,让冷牧一时也看不出这一刻他在想些什么。
“为什么你会这么帮我?老祖宗和你们冷家的关系没那么好吧!和当初那位太上长老,更算不上什么不打不相识,甚至双方还有一点小小的过节,你为什么会愿意帮我?”陈江眼神复杂的看着冷牧,开口对着他问道。
听见陈江的话,冷牧顿时一愣。的确,陈江说得没错,当初那位不败之拳前辈一路挑战古法界八大家族,到了冷家的时候,随后是直接由太上长老出手迎战的。
但是古法界八大家族一向同气连枝,在不败之拳挑战其他八大家族的时候,冷家一些人也曾经出手过,试图拦下这位不败之拳,可惜最后的结果,不言而喻。
当然,这些挑战之中,不败之拳前辈一直都有所手下留情,出手应战的人最多也就是受伤,从来没有出过人命,最多的也就是受了轻伤,只有少数实力很强大的人,才会因为《海鲨叠浪拳》的特性,受到了重创,但是也不至于结下死仇。
冷家也是因为这一番交手,所以在不败之拳前辈找上冷家的时候,才没有托大,直接请出了冷家的底蕴,实力最强大的太上长老。
两者之间的关系,说不上什么大仇,也就是一点小过节而已,但是终究不是什么良好的关系。
那位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帮他呢?
冷牧愣住了,在自己的脑海里想了想。随后,他突然对着陈江露出了一个阳光的笑容,道:“因为我很欣赏你,我希望你不仅是我的对手,而且还是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