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被孟纯挤兑得无言以对,尤其是文楠,之前他们还不认孟纯,此时又拿师兄的身份压她,简直可笑。
况且季华一直没有开口,话倒是都被他们说了,根本没有对季华保持该有的敬畏。
孟纯这番言语,既奉承了季华,又指出二人的不敬之处,令他们气恼的同时又感到惶恐,生怕季华入了心,怪罪他们。
二人不敢迟疑,连忙跪下请罪:“弟子无礼,请师尊责罚。”
季华早已领教过孟纯的伶牙俐齿,再说这个徒弟他都不敢得罪,这二人的确过于放肆了。
孟纯有一句话说的没错,何时他做事需要他们指指点点了?
季华知道孟纯生气,为了使二人长些记性,便问道:“你们倒是说说,哪里无礼了?”
二人同时一愣,诧异地抬头望去,但见季华一张天人般的面孔威严肃穆,连忙低了头,后背渐渐开始冒冷汗。
本以为他们主动跪下请罪,依季华的性子应该不会斤斤计较,这还是拜师以来季华第一次追究他们的罪过。
这么一想,二人不敢再掉以轻心,洪远道:“弟子不该在师尊未发话前多嘴,是弟子鲁莽了,不过弟子并非存心,实在是容不得被人恶言污蔑,弟子十分尊敬师尊,并不敢管教师尊。”
在认错之余,他仍不忘告孟纯一状,和一个五岁女娃争辩,当真有出息。
“哦,还有么?”季华不置可否,看向跪在他旁边的文楠。
文楠仔细思索片刻,既不愿因为孟纯的话低头,又拿不准季华究竟是什么意思,一时仓皇无措:“弟子不知,还请师尊教诲。”
“呵!”季华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教徒的失败,孟纯年纪小,且内有别情,应另当他论,这二人却跟了他数十年,竟敢因为几句流言便不认师妹质疑师尊,真是荒唐!
但这些话他是不愿说的,对着惶恐之极的二人,他思索片刻,决定道:“去思过崖面壁,何时想清楚了再来见本君,若是一直想不清,就不必再叫本君师尊了,本君收不起你们这样的徒弟!”
“师尊!”二人大惊失色,不曾想竟这么严重,他们到底错在哪儿,竟让季华如此生气?
孟纯也有些犯傻,惊疑不定地望向季华。
季华并未看她,只是冷淡地看向苦苦哀求的二人,道:“怎么,你们是想现在就月兑离出去?”
洪远和文楠当即大骇,再不敢多言,连忙告退表示立即前往思过崖。
他们万万不敢动月兑离季华门下的想法,一旦季华主动提出解除师徒关系,他们便是弃徒身份,再无人敢收他们,甚至会被逐出内门,被人耻笑。
季华的确动了怒,这些年他确实太放纵他们了,竟令他们毫无顾忌地对他指手画脚!
待那二人离开,他对上孟纯小心翼翼的目光,不禁长长叹口气,唤文竹进来,让他去山下坊市为孟纯寻些合适的书籍回来。
见文竹领命而去,孟纯则十分忐忑:“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季华却反问:“可还生气?”
孟纯撇嘴不语,想了想又仰头问:“我真的没有办法修炼吗?那以后是不是会经常遇到这种事情,他们都会看不起我,歧视我,或许有一天你也对我失去耐心,然后我就只有死路一条?”
见季华不答,她神色黯然,咬着唇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就算再辛苦,只要有一点希望,我也愿意尝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