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会飞的家伙主动上了天。
对妖禽来说,这简直就像是食物主动送到了嘴边,用不着重复“俯冲——抓走”这一必然捕猎过程了,能省些力气,可喜可贺。
谁知道,这么个小东西居然能在天上也如同游鱼一般,四下乱蹿,滑溜异常。
每一次必杀的攻击,都能被她及时避开,反而还成了她滞留空中的助力!
加上“游鱼”身上的衣服还有一定的避火之能,这样的纠缠,甚至足足持续了两刻钟,两只妖禽也没能奈何得了她!
但两只尚且没有开启灵智,脑袋还比较混沌,没法立刻从这种异常中恢复的妖禽不知道,水馨不但彻底适应了这种奇特的飞行,还在同时找到了反击的方法。
再是能随风起舞,在绝境中生存,看到合适的地方,也得想办法扎根不是?
但水馨始终没有动手。
因为这样的方法,依赖于两只妖禽的同时攻击。
想要借助一只妖禽的法术或者身体攻击,不管是喙、翅还是爪,想要借助这些滞空,也就代表只能避其锋芒。借这样的力量反向攻击妖禽可以做到,但想要一击重创乃至致命,却是无能为力。
唯有借助一只妖禽的攻势,才能绝杀另一只妖禽。
可如果杀掉一只,另一只怎么办?
所以,她必须要把握好战局,抓准机会。找一个能将两只妖禽甚至是三只妖禽一网打尽的机会——可惜,那最后一只妖禽,显然没有靠近的意思。
到了第三刻钟的时候。两只妖禽似乎和她杠上了,也因此而渐渐地形成了一定的默契。前后夹击的次数越来越多。
看到一个绝妙机会的水馨意识到,自己不可能再等待下去了。
借着两只妖禽再一次连手攻击,风助火势,火助水馨势,已经习惯了水馨油滑的妖禽,在水馨这一次趁火势而来。速度大增时,就完全反应不,被水馨一剑穿喉!
而这个时候。另一只妖禽想要转向,也已经来不及。
两只妖禽的速度相当之快,这会儿的距离正是水馨意料之中的最近。它们的翅膀尖,相距甚至不到半米。水馨拔剑翻身。借着一踹之力。就扑上了那另一只妖禽。
周旋许久,但真要分胜负生死,也不过是在顷刻之间!
只是,水馨固然将两只妖禽一剑穿喉,这会儿的战场却是已经在至少百米的空中。战斗的时候水馨不会去考虑这个问题,将第二只妖禽也给斩杀成功后,可就非得面对这个问题不可了。
但水馨倒也不忙,以她的身体素质。只要不是太高,摔不死她。一路摔下去。总有点儿什么东西给她借力缓冲吧?
这会儿她就半伏在妖禽的尸体上下坠,还挺不慌不忙的四周看了看,想要知道那第三只妖禽会不会趁空档来袭击。
谁知道,她一眼望,却恰好远远地瞧见那只妖禽发出一声惊讶又欢喜的鸣叫,抓着个人就走了。
水馨也是追击无力。
但她很纳罕——这妖禽惊讶是正常的,那声鸣叫中透着的欢喜是什么意思?
听错了?
水馨不知道,那妖禽是得意来着。一边是被猎物耍,最后还被猎物杀,一边是耍猎物,最后还能逮着个猎物跑路。差别多大啊?
虽然逮走的猎物远远没有被抓走的猎物香甜,但总比丢了性命的好,它能不高兴么?
再说了,被杀的两只妖禽,本来和它的领地可是相近的。这就足够了!
水馨本来也无暇多想。
眼看着妖禽的尸体已经落下了相当的一段距离,水馨将妖禽尸体斜斜一推,就将下落的力量变作了斜飞的力道,一人一尸体相隔甚远的都落在了镇子外面。
水馨到底还是在地面上砸了一个坑。但这以她的身体素质来说,倒是不算什么。甩甩头,她就站了起来,准备去拿她的战利品。
先杀的那只妖兽应该落在镇子里了,水馨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但二阶妖兽的肉总是不该放过的。
但超出水馨预料的是,她才刚刚走到镇子周围的空地上——当然,她落进了不算近的丛林里——就被人给围了。
这些凡人当然不是胆大妄为到想要看她是不是重伤好来个截杀什么的,所以水馨刚刚被围住,就有些发懵。
之前那个县官跟在另一个看来穿得漂亮些的县官身后,看见她就打躬作揖,腰弯得脑门心都瞅不见了。而他们领着的一大群镇民,更是看见她就围拢了,跪伏在地,冒出了一连串的祈祷词。
哪怕水馨在栖凤山待了两个多月,也听不大懂。
主要也是她的听力实在是太好,因此什么悉悉索索的细碎声响全传进了她的耳朵,若是拿普通人来比喻,那就像是有一万只以上的蝈蝈一起在耳朵边上喊,那滋味能好受么?
水馨几乎是本能的立刻就在下一秒屏蔽了大多数的声音。
但她依然能肯定这是衷心的感谢,因为她脖子上挂着的另一样东西,那凤凰振翅形状的吊坠发起热来,并自动在她的身后,形成了一只振翅凤凰的虚影。这是一次性收集了不少红尘念火才会有的异象。
水馨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场面,完全不能习惯许多人匍匐在脚下的这种状况,只能把求救的目光转向了祭祀。
可和她一起来的祭祀,居然一个也不见!
她这才想起来,那些祭祀们应该都抵挡第三只妖禽去了。距离较远。
“无需多礼。”水馨只得勉力调动自己的大脑——她能肯定,哪怕是在她失去的记忆中,她也一定没经历过类似的千万人感谢匍匐的场面!
老实说她并不喜欢这样。
“抵御妖兽,保护民众,这本是准圣女的职责。何况,我也只能杀了两只妖禽,却让另一只逞了凶。”
水馨本来还有点儿担心,镇民会因为剩下那只妖禽造成的伤亡而埋怨她,但她确实是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恶意。结果她反而为自己承受的那种感激涕零而不好意思,自己把这事说出来了。
——果然,普通人的节操和修士的节操就不是一个等级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