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么一群怪异的妖兽,两个筑基修士又带着累赘,所谓的底牌,说到底都是外物……得说水馨还真放心不下!
在心底叹口气,水馨的身形电射而出,却是蛮横的一剑撕开了役兽门布下的阵法,朝前后离开的几支队伍追去。
其实,如果那些摘星楼的弟子能够保持冷静,那么,在没有被无形之手镇压的情况下,是有可能在麻痹之前,将虫子抓下来的。至不济,也能斩断那妖虫的鞭毛。然后,宁朔和水馨两人先后撕开的阵法空隙,又足以让还剩下的那几个修士成功逃出大阵!
然而,先后看到四个同门倒霉,没有半点反抗之力,加上素来对金丹的敬畏、累计的惶张恐惧,却让这些修士,都错失了这个机会!
不过,这会儿也没有摘星楼的修士后悔就是了。
因为水馨的动作太快。
而这些摘星楼的弟子,都在和脚上的妖虫搏斗,或者狂乱的攻击四周。顶多看到了一个影子!
但是,役兽门的两个真人,却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当一个剑心期的剑修忽然冒出来,并且破阵而出之后,这两人几乎都惊呆了。
“钟铭!”
控制血继的真人,大概也是很难抽出手来,再次大喊。
钟铭微愣之后却道,“只怕是个想要渔翁之利的。”
另一个真人也恍然。
他们都是聪敏之辈,自然是立刻都想到了,如果那剑修想要破坏他们的行为,应该早就行动了。而且,以她的道境和刚才完美隐藏的本事,出其不意的重创甚至杀掉他们其中的一个,都是轻而易举!
但她没有出手,能是因为什么?
多半就是要坐看他们功成,然后出手截胡!
“那她……”
“也许和逃走的人有关,也许不想让人逃走。”钟铭彻底反应过来,有些急切的喊道,“你还在等什么!”
另一个真人和他对视。
洒落的点点浮月光芒,让他们轻而易举的看清了彼此。
这个真人在钟铭的眼中,看到了疯狂之色。
这真人的心中一凛。
瞬间也明白过来。
不管那剑修是为了什么出现在这里的,之前打算做什么,之后又打算做什么。事到如今,还有别的选择吗?
这真人正要动手。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空气中又幽幽的传来了另一个声音,“两位道友何必如此着急。依我看,既然有青帝血脉——虽然已经弱得不能看了——但只要徐徐图之,就是这所有的灵脉,也不成问题。未若我们双方,联手如何?”
随着这个声音出现,只见在阵法的范围内,一朵昳丽的花朵以飞快的速度,从土中冒出,成长、开花。正是一朵夜合欢。
两个役兽门的真人,脸色都是黑的。
没想到,在他们认真探查过的阵法内,不但埋伏了一个剑心期的剑修,还藏了一个夜仙门真人留下的夜合欢种子!
钟铭真人忍不住道,“没想到夜仙门的这门‘花开见我’,已经又进一步了。”
“谁让夜合欢已经成了我们的本命灵植呢。在下夜藏月。”花中传来的声音清雅非常,非男非女,却依然透着几分诚意,“两位,只要你们能让这青帝血脉维持更长一段时间,你们的元神誓言,我来承受!除此之外,我们还能带来另一批散落的修士,提供血继!此事若成,成果也需要与我夫妇分润。”
“拖的时间太久,会被其他修士发现,刚才就有个剑心修士……”
钟铭说着,有些皱眉。
他自然能察觉到,这短短时间里,一个可能就被否决了——那个剑心修士,正在妖兽群中大肆杀戮!
哪怕都是四阶的妖兽,配合默契,落到一个剑心期的修士手中,却也是如同砍瓜切菜一般。
“无妨,那位也会希望,灵脉尽快凝结。”夜藏月很自然的说道,“至于剩下的……两位大概不知,那位虽然希望灵脉尽快凝结,却在之前,就已经用剑意通知了观星城。你们本来就瞒不下去的。”
两真人的脸色更黑了。
钟铭就道,“在下俞钟铭,他叫韩洲,都从役兽门来。”
花朵中发出一声轻笑。
俞钟铭这时候自我介绍,就是初步同意结盟的意思了。至于另一位韩洲,他也没这个空当——虽然夜藏月阻止了他们疯狂搏命,但因为水馨的暗中影响,灵脉的凝结速度依然比他们的计划要快不少。
韩洲必然要将剩下的那些修士的血,都尽快转移到藤寿的身上!
至于最开始的那几个修士,妖虫依然咬在他们的身上,确实,韩洲没要他们的命,剧烈的颤抖过后再次麻痹的身体,事实上还吊住了他们最后一口气!
“那么,我们的第一批诚意,也要来了——两位的阵法,可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事实上,根本就不需要水馨通知。
夜门两真人,对沙虫沙漠的了解,远甚于散修联盟。在路过这片灵植林的时候,他们的惊诧,其实也是远胜于那两位的!哪怕之前就听陈悦心说起过,可是听说和看见,完全不是一回事。
那时候,夜藏月就留下了一颗“种子”在灵植林里——植物播种,天衣无缝。
夜藏月能留下的,秘术“花开见我”的“种子”也并不多。
不过,他当时心中一动留下的种子,确实是起到了出其不意的效果——在俞钟铭第一次探查灵植林的时候,夜藏月的神识正藏在这里,听灵植林里那些修士说观星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那时候他的想法是“知己知彼”,谁知道不经意的就钓上了一条大鱼呢?
此时,随着夜藏月的话音落下,只听好几道破空声接连飞来。
俞钟铭看了摇摆枝叶的夜合欢一眼,放开了阵法。
却见一些之前逃走的修士,此时竟然驾着飞剑,自动投入了灵植林内!他们的神情,明显十分恍惚,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样子。但在同时,他们的眼神,却又奇妙的注视着虚空的一点,似乎有几分痴迷,几分狂热。
“若说役兽门善于役兽,那么我们夜仙门,就是善于惑人!”夜合欢内,传出了几分得意、自傲的声音,“放心吧,这些家伙,什么药都没有中,血液正常!”
“不过,我们还需要一个帮手。”夜藏月叹息一声,“毕竟,是至少两个剑心剑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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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水馨看着两个筑基修士惶然而逃,却也没有追击。
她看着灵植林,知道自己也成了“螳螂”。
灵植林中,此时已经出现了另一股气息!这气息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而且,又去了几个修士……
水馨有些弄不懂是怎么回事了。
离开灵植林以后,她虽然还能借助与那片树林的关系,察觉到里面的些许状况,感知方面却是大受影响。
不过,不管这些……
水馨抿起唇,得说,这些妖兽有些把她惹恼了。
之前远远跟着的时候,她宁可把注意力放在人身上,也不敢放在妖兽身上。她不知道那些妖兽会有什么特殊本事,却能肯定,绝大部分的妖兽,本能都比人类强大!人类不会注意到的,妖兽却可能注意到。
所以,只是惊异于对方的令行禁止,却没有怎么很在意。
但打过之后,水馨就知道这些妖兽是个什么情况了。
这些妖兽,简直就像是凡人以残忍的方式驯兽的产物!
完全没有了个兽意志,本能被最大限度的限制,只剩下了对命令的条件反射,甚至连战斗的本能都因此而被削减。因为只会使用主人教导的战斗方式来战斗,所以才能显得默契非常!
对于这样的做法,水馨简直可以说是厌恶异常!
“你们还是先回迷失古道。”水馨扭过头,如此说道。
因为有她的救援,霍愿成和宁朔两人自然没有走远。而水馨在不爽之下,口气也不大好。这两人却并没有在意。
或者说,一个真人,反而是水馨如今这样命令的口气,才叫理所当然吧。
“……观星城现在并不安全?”宁朔迅速领会了其中意思。
“对,你们去了迷失古道,大可以走深一点。我想,如果你们之前不是留在比较接近入口的地方,也不会被抓住吧。”
这下,宁朔和霍愿成两个,就有些尴尬了。
水馨还真说对了!
要是深入迷失古道,怎么可能会碰见那么多摘星楼弟子?那两个真人,也并不像是水馨对整个迷失古道都有把握,就和夜仙城的人,只是比较熟悉其中的一截罢了。
说到底,就是担心水馨在观星城里出事啊!
之前观星城的局面,可一点都不妙。
不过,这一次的话……
“林姑娘我就大胆的问了。”宁朔用了一个大胆的称呼,“林前辈和那位杜真人现在如何?”
水馨果然对此并不反感,“很好,都没重伤。接下来的事,我们能搞定。”
能搞定,却不代表能保护累赘。
深知自己在这样层级的战斗中,凭借全部智慧也不过能挣到一两个逃月兑之机,还是不能保障的那种……宁朔和霍愿成两人,当然不会有避难所还不去。
匆匆告辞之后,两人也是飞得飞快。
水馨目送两人离开,却也没有立刻倒回灵植林。
因为就在这个时候……
“林道友真是好雅兴!”随着一个年轻而张狂的声音,一个身影驾役着飞剑,迅速接近。
正是之前见到的云天华!
水馨有点儿疑惑——既然云天华都收到消息了,怎么林枫言和杜冰河还没动静?好吧,杜冰河没动静也是当然的,摘星楼毕竟还活下来两个嘛。
林枫言没动静,这就有点奇怪了。
“如果你要找凝结的灵脉,往那儿去。”水馨虽然在宁朔面前信誓旦旦,心中却是有些担忧,毫不客气的就朝灵植林指了过去。
云天华一怔,随即冷笑,“没想到剑修也会使用这样的计谋!”
水馨于是也怔了一下——她就出来找个弟子,使用怎样的阴谋了?
她看了云天华一眼,到底下定了决心,自己直接掉头,往灵植林飞了过去。
谁知道……
“看来林道友还不知道观星城发生什么事了吧?这是打算抛下自己的同伴,逃之夭夭了吗?”。
水馨迅速止步!
观星城的城防禁制,大体还是完好的。至少大致上还能使用。是以,她也同样不能探查到,现在观星城内的情况!
她心思一转,顿时也有些明白过来,顿时惊讶,“你一人离开,莫非是另外三人,联合起来对我的朋友下手了?”
云天华并没有回答。
但他脸上微妙的表情,却告诉了水馨答案。
或者这一位,也正是为了避免成为下一个牺牲者,才主动离开观星城的!至于他为什么不和林枫言他们联手……水馨就想不大明白了。但也不是没有道理。
“好吧。”
水馨其实真的对灵脉凝结之物并没有什么兴趣。
既然该救的人阴差阳错之下,已经救了下来,水馨也就无所谓的,再次掉头,往观星城的方向飞去。
水馨不觉得林枫言两个会扛不住三个真人。
哪怕敌人之中,有那么一对,明显有着合击的力量,或者还有妖丹期的灵兽什么的……但是,还是那样,谁让他们带着累赘呢。
只要杜冰河束手束脚,林枫言一对三,一时间无法抽身,也就正常了。
虽然水馨不明白,都知道有人对灵脉动手了,怎么还能打起来的?
然后……水馨微眯着眼。
在折身返回观星城的时候,云天华这个对灵脉凝结显示出了极大兴趣的人,竟然也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跟在了她的身后!
简直像是针对她的!
这不对劲。
水馨想。
如果这四个人有对付他们的把握,之前就该动手。那时候他们才经历过一场大战,人人带伤,而且精力不足。
那时候动手,明明要容易得多。
既然那时候忌惮了她的身份,为什么在她离开之后,反而变了态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