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午夜十二点的时候,爆竹烟火,点亮了城市的夜空,唤醒了新的一年,雪涵打电话给妈妈恭贺新年,然后,握着听筒的手紧绷许久,还是拨通了江辰希的电话却传来:“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雪涵心中升腾起浓重的酸楚和失落,握着听筒许久都不肯放下,美国的中午他为什么会关机?
“辰希今天没有公务,纽约的中国年他是会放假的。”江子晨的声音缓缓响起来,雪涵扭过脸却是猝然的后退一步,他就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距离近到让人不自在。
雪涵强牵了一抹笑意,“我先上楼了,大哥,新年快乐。”
她转身预备上楼,一只手斜刺里伸出来挡住她的去路,雪涵一抬头对上江子晨深不见底的瞳孔,她莫名有些紧张:“大哥?”
“新年快乐。”他说的很慢,声音却是失去.+du.往日的沉着带着丝丝的温柔,雪涵只觉头皮一阵发麻,她低了头绕过他准备上楼一个吻却是落了下来。
正在她的额头上,像是一片羽毛扫过她的肌肤,雪涵全身倏然的紧绷,竟然一阵的恶心从心底衍生而出,她不过是瞬间她的神情带出来了她心底的情绪,江子晨脸色阴冷双掌不由得握紧,就在他预备出手的那一刻……
“子晨,夏雪涵,你们在干什么!”江太太的声音忽然响彻在客厅里,雪涵猝然的出了一身冷汗,她不敢转身踉跄的推开江子晨大步上楼……
身后传来江太太怒极的声音:“辰希还没死呢!就这几天你就忍不住开始作怪!怨不得辰希不待见你……”
后面的就再听不见了,门砰地一声关上,关掉了喧嚣、关掉了那些刻薄的咒骂,雪涵的身子软软的靠在门背上向下滑,直到最后她坐在地板上将脸埋在膝盖里,眼泪开始忍不住的向下滴落,在万家团圆充满光明的时刻她却看不到自己的前路。
这一段时间萧琪一直很安静,大年初六她办好了一应出国和留学的手续,送她走的时候那个曾经懵懂无知的少女一脸的冷漠和淡然,她什么都没有说看也没有看雪涵一眼,毫无留恋的离开了这一片土地。
雪涵其实很羡慕萧琪,她说走就可以走了,的一切就此被尘封,而她却还要在这一片泥沼里挣扎,苦苦的寻找出路。
福祸的降临从来没有先兆可言,就像是夏家的输赢也不过是在眨眼之间。
正月十八,雪涵和安一帆在郊区一处风景区写生的时候,接到爸爸的电话说夏家宣布破产,所有的房产地产还有存款、股票债券都被银行冻结,百年企业富贵了这么多年而在倾覆的时候却几乎是摧枯拉朽之势连阻止都没有可能。
安一帆立刻开车送她,见到爸爸的那个瞬间,他竟是一如往昔的疼宠一笑,布满皱纹的脸在看到最心爱的女儿时还是忍不住的柔软温和:“涵涵回来啦,来,坐爸爸的身边。”
“爸……”雪涵的眼泪一下子淌了下来,已经有好几年不曾听到爸爸叫她的小名。
此刻听到这样溺爱的称呼,想要硬撑的防线尽数崩溃,雪涵一下子扑在夏啸辰的怀中哀哀的哭了出来。
她是很想哭的,有多少难熬的日子就有多少难熬的委屈,而此刻在世上最疼爱她的人的怀中再也不用隐忍。
雪涵哭的不停,夏啸辰也默默不语,偌大的客厅里这样的哭声未免太过于哀戚。
再过几天这里的一切,都只能封存在回忆中,雪涵不敢想一想就会心痛的难忍,不知是怎样离开夏家的,回到江家时见到江子晨在客厅里坐着,雪涵不作停留直接上楼,江子晨的声音却是缓缓的响起:“怎么不找辰希帮忙?”
“夏家今天的局面是早已注定的,无用功,没必要去做。”
“你倒是想得开。”江子晨轻笑,眼睛里一抹精光微微闪过:“不过,你是害怕辰希不会管你自取其辱吧。”
雪涵脊背轻颤,唇角抽搐几下,终究强忍了愤怒什么也没说直接上楼。
江子晨看着她倔强而又固执的背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原本放在茶几上的手指缓缓的蜷缩起来,关节处捏的青白一片该死的挫败感。
雪涵早上起床已经吐了三次,胃里空荡荡的难受直吐的胆汁都出来了才好受一点点,她坐在医院的长廊上,想到自己的例假已经有两个月没来了心中不由得升腾起难言的期盼和渴望。
她体质虚寒向来生理期是不准的,所以虽然心中渴盼不已却还是不敢放松,直到医生叫到她的名字进去领了化验单出来,看到上面清晰的一行字:妊娠八十一天。
雪涵豁然的长松一口气,将那薄薄的纸片贴在胸口隔着厚厚的冬衣,依旧是感觉到自己怦怦的心跳,想到分别前在酒店的那一个星期,他要自己这么多次却从未用措施,也从不曾提出让她吃药,此刻看来一定是他也想要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了!
雪涵心中的狂喜几乎将她淹没,再也忍耐不住的几步冲出医院拦了车先回爸爸那里,这些日子爸爸一直在担心她的问题,现在有了宝宝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样,不管辰希心中作何想至少爸爸不会再担心她。
快到夏家的时候,雪涵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一看,心跳倏然的漏了一拍,那熟悉的名字和号码竟然是江辰希的!
雪涵飞快的摁了接听:“喂,辰希,你在哪里?你回来吗?不是还要一个多星期的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听筒那边的人低低的笑了一声,那样的熟悉的声音熨贴着雪涵的耳膜,她只觉全身的细胞似乎都复苏了一样,唇不由得上扬露出甜蜜的笑靥……
“雪涵,现在回家一趟,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回家?你已经到家了吗?为什么没有提前告诉我?”雪涵心花怒放,他竟然已经回来了!
失去音讯的这两个多月,她几乎日日坐立难安,更何况还有江子晨总是阴魂不散的缠着她,她有多么的盼望他回家恐怕也只有她自己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