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一阵闹哄哄的,各种声音和内容都有,掺杂在一起,都是在劝说着帝昊天。
帝昊天沉默地抬起头,目光望向僵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凰念妃,眼神里还带着某种祈盼。
而医生和其他保镖的目光也顺着帝昊天的视线望去,全都落在床上那个穿着蓝白相间病号服,看起来无比柔弱的女人身上。
凰念妃身形仍在一动不动,察觉到屋里全部的目光都汇聚在自己身上之后,眼底一沉,动作很快地下床。
双腿刚触到地面,脚心传来感觉,几乎是同一时间,瘦弱的身形就软倒在地上。
凰念妃当即返身,按住那条传来疼痛感的腿,尝试用这样的方式减轻痛苦,苍白的脸上渗出冷汗。
………痛……钻心的痛……
“凰,你的脚心受伤极重,我们清理伤口时,发现是<被玻璃刺中了,就差那么一点点的位置,腿心的筋都要被割断了!如今过了好几天,好不容易稍微给缓和了,可别把伤口给绷裂了呀!”
几名医生异口同声地就要上前,却又立马在接触到凰念妃的眼神伺候,身形摇晃地缩了缩肩膀,当即就再也不敢上前,身型停住在离她三米之外。
帝昊天看到如此情形,身型不由地晃了晃,叹了口气后,挥开扶住自己的手下,一脚一顿地往跌坐在地上的凰念妃走去。
高裘见到如此情形,哪里还有不懂的道理。向众人打了个手势,沉默的带头走了出去,把空间留给明显是之间出了状况的两人。
“你这又是何必?折磨你自己不就只是让我更难受而已,你明知道……我待你比待自己好。”
凰念妃依旧是垂低着头,坐在地上一声不吭,全身带着抗拒之意。
“呵……不要一下子就给我判了死刑,就算是罪大恶极的犯人,惩罚他也得有个理由吧………到底怎么了?”
一步一顿的,离那个三米之境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凰念妃往后缩动身体!
怎么。现在他就是一副洪水猛兽的样子?不过只是靠近,她居然在往后躲?!
要说帝昊天最无法忍受凰念妃对他做的动作,就是躲着他怕着他……明明两人之前感情那般好!
可为什么昏迷了醒来之后,整个人都变了!
好陌生……这样的凰念妃好陌生。比在三年前初见她时。还要让他感觉到陌生!
“凰念妃。你不过就是睡了一觉,现在居然还会躲着我了?嗯?”
帝昊天不再退让,霸气的直接往前跨了好几步。那个什么狗屁的三步之境,对他形同摆设!
他向来无法无天惯了,也就碰到这个女人时,那副张扬的脾性才会收敛。
如今想给他直接整出个什么三步之境,狗屁!对于陌生的人,尤其是男人,这个设定是很好的!
可偏偏他不是那个普通人啊!他是她爱的人,如今感情绝好的男人,以后是她的丈夫!
这个狗屁的设定,又关他什么事!
“你……别…”凰念妃终于抬起头看向步伐蹒跚的男人,可以清楚地看到男人脸上出现的汗珠,声音微带的颤抖开口。
看他的样子似乎很痛苦……难道自己真的下手重了?
不会这么痛的……她都已经挑准了位置下手,这只会让他吃点苦头而已!
帝昊天跪倒在地上,伸出手一把将坐在地上的凰念妃打横抱起,双手微颤地将她送回到床上。
“地上凉……”
整个人就像极了一个受重伤,命在旦夕的病号,现在就连抱起她,都这么吃力了吗?
“你…怎么…了…”凰念妃看着脸色痛苦,从不在她面前虚弱神色的男人,终于艰难的开口。
自己的舌头受伤了,她知道,心里也很清楚,或许以后自己都会变得很艰难。
她没想过能活下来……所以才会选择如此狼狈却是当时最直接的死法。
谁知……到时自己的身体状况早就已经坚持不住了,才会在咬到一半的时候,加之剧痛,晕了。
呵呵………这种能的方式,比要她哑巴还要难受。
“终于肯跟我了吗?凰念妃,不要把我推开!我……你的每一丝情绪,都能牵动我心脏的每一个角落。”
帝昊天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弱,脸上冒出的汗珠越来越多,整个人就跟受了重伤一样,不治之症!
“所以呀……别急着把我推开,除非是哪天你想把我杀死了,那就把你的态度化作武器,狠狠地戳进……那颗心脏……”
话音刚落,帝昊天就像是全身虚月兑了一样,整个人往后仰倒下去。
“呯…”
……一声重重的闷响……
这是第一次………这个极度骄傲的男人,那副高大的身子第一次,就在自己面前狠狠倒下,离得那么近。
她不是单纯天真的少女,曾经有许许多多的人在她面前,虚弱的倒下。
甚至大部分都是她亲手杀死了,拿着匕首,狠狠剜进他们的心脏……
可这是第一次,在那抹身影倒下的瞬间,她的心脏就像被人用利刃剜过。
割出一个大大的口子……
“帝-昊-天,帝昊天!快来人啊!快来人!”
凰念妃突然失控般的大叫,声音带着歇斯底里,大得吓人!
一直在门外等候的高裘等人听到叫喊声,连忙推门而进,才看到倒在地上脸色苍白的帝昊天时,一个个都叫了出声。
“帝少……!医生,快来医生!”高裘将人一把搬上大床,一手扯过穿着白色衣服的医生,怒吼着让他诊治。
凰念妃缩在床角,双腿屈起,把头深深地埋进膝盖里,呈鸵鸟状。
每次,她要是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都会做出这样的动作。
帝昊天………他没事吧…自己是出了手,那要怎么可能,会让身体素质一向很好的他倒下?
自己明明………都已经避开所有的要害点了……为什么他还会痛到如此程度了,居然还在她面前晕倒了!
不由得鼻尖发酸,紧闭的双眼察觉到越来越多的雾气升起,直至溢出。
为什么这样子……?明明开始错的是他,明明不自己的是他,明明派人去调查自己一切的人也是他。
难道让她心灰意冷了都不可以吗?她都已经放过他,不杀他,不害他,就是想远离他……
为什么都要这么难?明明…明明自己才是那个受害者……
凰念妃眼泪流的越来越凶,也不知道到底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好的理由哭泣,还是为了心里最深处都空了哭泣。
整个房间都静静的,回荡的就只有她自己的哭声,甚至她都能听到自己边哭边说的话。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明明……我想的……不是这…样的,我只想…让他吃点…苦头…而已啊!……”
很令她厌恶的语速,拥有一副好嗓子的她,为什么现在也会有说不出话的时候了?
突觉一小丝声响响起,接着自己被纳入一个温热的怀抱里,背部还有着有规律的轻拍动作作着安慰。
“为什么……为什么…让我做这……这种决绝……”凰念妃瘫坐在床上,双手紧紧的揪着身前男人的衣裳,哭得更凶!
“对不起……念妃,对不起……”帝昊天强忍着疼痛坐起,总是脸上惨白一片,但手中的动作也没有停下,一下一下的安抚自己的女人。
刚才晕是装的,但疼痛是真实存在。
如果不是刚才在公司里…………他如今也不会如此狼狈,就被这小女人轻轻的打了一下,也会出现如此强烈的感官反应。
高裘带着一干的黑衣手下,安静的等在门外。
听着屋内传出的嚎啕大哭声,心里的震撼感更大,凰…好像从来没这么哭过!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刚刚醒来而已,情绪变化的就如此之大,就像碰上了杀死自己全家的仇人一样,那般痛恨和抗拒的态度。
帝少刚刚还在公司里与人博死打了一架,身体本来就受了许多的伤,再加上这几天都没有睡,身体机能本就会直线下降。
刚刚一听到凰已经醒过来的消息,连博斗都被暂时取消,居然还心情大好的跟来者说了个来日再约!
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是刚刚在车上新换的……
刚才凰的突然攻击,恐怕是引发身体里的旧伤了……
耳边又响起之前医生说过的话………
“怎么回事?按道理说,凰早就应该醒了,身体的各项指标都恢复正常,精神方面也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早就该醒了的人……该不会…
高裘的双眼越睁越大,眼里慢慢都是惊诧。
好像两天前,他还与帝少,在病房里讨凰的古怪的地方……
出处,行为,甚至连平时的日常生活都被他们监控下来了。
如果,凰是听到了这个……高裘只觉得头脑发晕,世界末日要到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凰的一些古怪行为都不古怪了,被自己的枕边人怀疑,就连背后的身份都被掏得一干二净,甚至还派人时刻监视着自己。
如果受到这样待遇的是他,只是手份的自己,恐怕都会对帝少痛恨至极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