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凡突然觉得这么一个狭小的空间,让他窒息般的难受,他拉了书包,走出了宿舍。
他游荡在大街上,想着到学校里的某一个公园坐一坐,又想到必定看到石凳上一对一对情侣,他不能去那里,以一个被抛弃者的身份看着周围恩爱的画面,这对心里是个太大的打击,他又想到独自某个饮品店坐一坐,静静想想,自己并不是多爱喝冷饮。
最后,陆一凡来到学校那条已经早已没有火车通过的火车道,火车道上面的铁轨间已经早已盖上了厚厚的土,早已不能通车,陆一凡能感觉到寂静的声音,坐在铁轨的牙上,他觉得有一些凄凉,渐渐的这种凄凉感像是涨潮一般,随着拂过的风,一波波的向他袭来。
她去了,去找前男友了!为什么要去?坐在那儿,陆一凡不断的问着自己,他觉得生活糟透了,从他开始决定追林沫开始,就变了+.++味。
像是本来他煮了一包方便面,闻着它香喷喷的味道,觉得那是世上最美的食物,可是,放了一夜后,变馊了,失去了原本的味道。
他更怕,林沫这样的举动,将他对她之前的感觉,随着带走了。
拿过手机,看了看表,已经十一点多了,想着林沫也该到北京了,陆一凡的心更像是被人掉在半空,七上八下的,没有着落感。
搓了搓头,他让自己清醒些,拨了林沫的号码!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对不起……
铁轨对面,校园里,宿舍楼里的光渐渐的暗了下来,他看着那些微亮的光一点点的熄灭了,像是他心中希望的光火随着一点点的熄灭了。
她是故意关机的吗?这个点,应该已经去了北京了吧!陆一凡这样想的时候,莫名的伤感了起来,强迫自己开心起来,努力的想往起牵了牵嘴角,却嘴角像是挂了铅,沉的无论如何都牵不起来。
此刻的他,难受的想压铁轨,他,原来,喜欢一个人,不是都是开心的,此刻的他感觉莫名的累。
学校旁边的小店闪光牌一闪一闪,在寒夜的风中透出些许的暖意,陆一凡望着那点红色的亮光越发感到凄凉了。
他每隔十分钟打一次电话,然后蹲坐在那里,捡起石头,无聊的扔向远处,触手的寒冷,冻住了他的神经,他木木的机械的扔着。
一点多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总算能洗个脚睡了。”陆一凡听到林沫挂电话前,无意识从手机里飘过的话,像刺一样深深的扎进他的肉里。他感到身体很冷,如掉入了冰窟窿,他能听到他手指节咯吱的声音,此刻他知道,他的表情肯定很难看。
此刻的他莫名的清醒,黑暗好长,他在其中苦苦的挣扎,就像是梦魇一般,让他无法逃月兑!
生活有时候就像是一场黑色幽默的电影,越往后看越是笑的想哭出来。
再往后拨,电话无人接听,陆一凡一直重拨到早上,手冷的早已麻木,他想过要不也冲动的奔去北京,可是他害怕,害怕出现电影里的场景。
那他就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
清早的时候,电话接通了,他有些颤抖的握起手机,还没来的及说话,对方挂了,他咬了咬唇,干裂的唇,快要咬出血来。
他感到绝望的难过,眼睛已经渐渐模糊了,呼出的气带出些许的雾气,他用手擦了擦流出的眼泪,擦着擦着,突然控制不住的大哭起来。
我们在将时间倒回到林沫坐大巴的时候。
林沫觉得,大巴这个东西就是故意和她作对的,她没想到自己会晕车晕的那么厉害,七个小时的车程,每个小时对她来说,漫长的像是一年,就像是一个尿急的人,急切的等着上厕所,一秒在她的眼里,都那么煎熬。
刚坐上车的时候,陆一凡还来了电话,问她,是否带了水,走的时候有没有吃点东西。
她笑着听着陆一凡的话,感觉他的话像是雨露,滋润了她的心田,恩恩,都准备好了。
陆一凡每两个小时就要给她打一次电话,他第二次打电话的时候,林沫就已经开始难受了!
这个感觉真不是用词能形容出来的,一开始她只是恶心的想要干呕,使劲的捂住了嘴,却车每一颠,她的感觉就更强烈一些。
“对了,你带衣服了没?我看了天气预报,明早那边可能会下雪!”接起陆一凡的电话时,她的一只手使劲的捂着嘴。
“知道了。”她很艰难的张口回了句。
挂了电话,林沫站了起来,向着前面走了,她看到车子前面挂着的塑料袋,想要伸手取一个来。
“你干什么!”司机转头看了看林沫,看着她晃荡的身子,伸出一只手,欲扶她。
林沫没有说话,指了指袋子,使劲的要够一个下来。
重新回到座位上,林沫将袋子放在面前,吐的自己苦胆都要出来了,眼泪都挤了出来。
吐完的她,调了调自己的位置,往后靠了靠,转过头看到后面很空,又不想影响了别人,她又扶着向后面走去。
完全躺了下来,感觉才好了一些。
林沫第一次,一个人晕车会这么厉害,车到了中间的服务站的时候,林沫走下去,呼吸了一会新鲜的空气。
再次上车没有过半个小时,她就又感觉到难受了,电话响起来的时候,林沫按了接听键,放在了耳旁。
“如果因为我那天说的话你去的,我情愿我不和你说那些,其实,林沫……”她又感觉到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
她很想大声的喊,停车!
“你别说了,好吗?都……”林沫没有听清陆一凡到底说了些什么,她只是感觉到不想听声音,像是噪音,刺耳且惹人烦。
拿起手机,手机已经没有多少电了,林沫有些懊恼的将手机扔在座上,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嘴,样子很滑稽。
终于挨到北京的时候,林沫已经像是去了半条命了,真的一点都不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