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之力阴寒,本不适合我修炼,我只能日夜泡在白水中,慢慢被阴寒之气浸润,与之融为一体。”
路芬芳想,这修炼方法本没有什么问题,不知南宫烁夜为何失败。
南宫烁夜接着说道:“本来只要坚持用此法,白水能与我融合只是时间问题。谁料就在四个月前朔月之夜,本来洁净无暇的白水中竟然混入许多肮脏污秽血水,不仅破坏了白水灵气,还害我中毒!”
路芬芳不解道:“那脏水是哪里来的,是有人故意害你?”
南宫烁夜笑道:“这种事,你就是想破了大天也想不到!我一面急着逼毒,一面悄悄查探,你猜如何?原来是两年前,周重璧与李靖大战时破坏了天墉城的水脉,战后弟子修缮水道不力,竟没有将侍剑墓完全封死。侍剑墓的脏水鬼使神差般混到白水中,给我致命一击!”
<路芬芳明白了,如此说来,周重璧大战李靖虽然不胜,但已在冥冥中重伤南宫烁夜,也算是为他师娘报仇了。
路芬芳慨然道:“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你孤魂禁于井底,哪里还有翻身的机会?”
“哈哈哈,小姑娘,我能不能翻身,还得问你啊。”
路芬芳后退两步,仿佛明白了南宫烁夜的意图。南宫说道:“我只要借用你的身体,既可还魂,又能保住白水,你果真是上天赐予我的礼物!”
路芬芳说道:“怪不得你和我说了这么多,是要我死也死得明白?”
“你说对了!”
说话的瞬间。南宫烁夜飘然而至扼住了路芬芳的脖子。苏合使出千藤万叶缠那南宫,无奈南宫尚为魂体,金木等有形之物伤不得她。
“臭妖孽,你给我闪到一边去!”南宫身体中忽然多伸出一只雪白的长臂,那手掌大如蒲扇,一下子捏住苏合颈脖,便将她摔到一边去了。
路芬芳虽被扼住,南宫却暂时未下杀手。路芬芳想道,南宫魂体已经如此厉害,不知她还要留着自己肉身做什么——对了。白水是用南宫的心魂封印的。一半在她魂魄中,还有一半应该在肉身中!
路芬芳唤出断舍离,奋力向南宫刺去,另一只手却悄悄向苏合打手势。苏合会意。爬将起来。命那十余草精向南宫肉身扑去。没有血怪保护。南宫的肉身完全没有任何反抗能力,顷刻间就被草精裹住了。
南宫见状大怒,从身体中又伸出十余手臂来抓住了路芬芳的剑刃。想要如此便把剑身拧断,无奈怎么发力,那剑却分毫无损。南宫气急败坏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路芬芳道:“断舍离虽不能斩断世间所有忧愁烦恼,但刺你这灵体几个透明窟窿还是能的。”
路芬芳说着,灌注真气轻轻震剑,便将那十几条手臂打散了。南宫放开路芬芳退后道:“你真气流动速度如此之快,你不是筑基初期,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可没时间跟你解释这个。”路芬芳说着腾身飞起,又是一招“雪照秋空”狠狠劈下来,剑下之风过处,冰花四溅,冰花溅处,便长起一层五寸厚的寒冰,坚硬如铁石。
南宫心里惊道:“好功法!大约是这小妮子用锁云囊修炼的缘故,水系术法和水系剑法竟如此精纯,不弱于金丹前期之人!”
南宫烁夜还在想着,与路芬芳周旋一圈,却那杂草般惹人烦躁的草精已不见了,被草精裹住的肉身也不见了。这井底并无其他通路,它们如何能消失不见呢?
南宫当然不会知道,路芬芳刚才那招雪照秋空不过是为了吸引她的注意力,借此机会将草精和南宫肉身收入丹炉之中。眼下不见了肉身,南宫烁夜果然更加六神无主,心烦意乱了。
南宫心乱如麻,路芬芳却是好整以暇,反正她已经得到了肉身,现在是南宫求着她了。南宫身体中又伸出两条手臂,却不像刚才那样抓扼扑打,而是与主题月兑离,如同长虫般在空中游动;那手指上的指甲也像毒牙一般,沁着碧绿的液体,阴寒刺骨。
伯服忽然发声提醒:“小心,千万别被这虫子咬到!”
从伯服语气中,路芬芳已知这虫子的厉害,使出夜钟残月,凌空划出一剑,那剑气便如一弯残月留在空中,绕着路芬芳身周缓缓流动。那阴虫吐出的阴气一旦逼近,便被残月剑气轻轻割裂为粉末散去,伤不到路芬芳半分。
“妖宗所传剑术。”南宫咬牙道,“李靖再如何也不会与妖类联手,你到底是谁?”
路芬芳总不能告诉她,两年前那场大战,周重璧并不是破坏天墉水脉的元凶,她路芬芳才是。
路芬芳道:“我是谁不重要,难道不知道我是谁,你就无法打败我了么?”
南宫双手缓缓抬起,两条阴虫便飞回她手中,与她的双手融合在一起。南宫冷笑道:“小丫头,你狂什么!你现在用的,根本不是你自己的力量!”
她话音未落,两只手臂瞬间变作千万,活像前些日子在蓬莱水底看到的千手珊瑚。那些手竟同时在空中画起符来,红色的符咒在空中渐次亮灭闪烁,将整个井底都映成了红色。
太多了。路芬芳心里暗暗紧张,这么多的符咒便是她的目力也无法同时看清,即便看清了,也有好多是看不懂的,根本不知如何抵御。路芬芳只能加强夜钟残月的效果,那符咒都如密集的红色小鸟般朝路芬芳喧嚣而来,几乎毫无阻碍便穿入她防护中,如细针一般透入了她的身体。
路芬芳被这些咒鸟托在空中,飞不上去也落不下来,她就像一只底部被打穿的水桶,只能任由身体里继续的真气流走。红针咒专偷真气,可惜路芬芳学的符术太少,根本没认出南宫烁夜使的是红针咒。
看到路芬芳渐渐没了还手之力,苏合急得直跳脚,大喊道:“老爷子快来救命!主人要撑不住了!”
苏合求救,伯服却半点反应也没有,苏合急得骂道:“臭老头你装什么装,你连主人的死活也不管了吗?你这个冷血无情的家伙!”
伯服这才用心音传话给苏合道:“我在她身边,却不能代替她做必做之事。她要渡过难关,要成长,都得靠她自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