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一直开得很快,那句“对不起”卡在喉咙却怎么也不敢开口。
一直拖到家也没有说出来,蓝西可以说是被丁敬寒拖进屋的,坐在沙发上的丁敬勋也被吓到了,急忙跟上去说:“哥,你有再大的气也别往蓝西身上撒啊,她又没惹你。”
气头上的丁敬寒哪里听得进这些,“砰”的一声摔上门。
“哥!你别乱来……”
丁敬勋的敲门声让他更加恼火,开始后悔把门锁的密码告诉他了。
所有的气,没有来由的全撒在蓝西身上,当蓝西一点反应都没有的时候他才慢慢冷静下来。
床单上染了血迹,她面色发白,手脚冰冷,身体微微抽搐着,却就是怎么也叫不醒。
丁敬寒胡乱套上睡袍,走下楼,丁敬勋焦急的迎上前:“蓝西呢?”
丁敬寒坐到沙发上,点燃一支烟才说:“找个医生来。”
“医生?什么医生?她怎么了?”
“随便什么医生都行。”
“大半夜的上哪找医生?要不要紧?直接送医院吧。”
“不用,随便叫个医生来就行了。”送到医院去,他的脸往哪搁?别人定会笑话他一个大男人把小女孩玩成这个样子。
丁敬勋其实第一时间就想到一个人,却不敢贸然打那个电话,但实在找不到人,不得已才拨出那个号码。
“喂,是我,现在到我家来一趟……”停顿了一下,丁敬勋眉头紧皱,咬牙挂掉电话。
“怎么样?没人来?”
“马上。”
五分钟后,外面传来刺耳的刹车声,丁敬勋走到门口将男子带进来。
“勋勋,这边也是你家?”林陶华进屋就四处打量。
“林陶华?”
听见声音林陶华才丁敬寒,回头对丁敬勋说::“原来不止你一个人,勋勋,你叫我来该不会是陪你们喝茶吧?”
“楼上有病人。”
“哦?看病?”
丁敬寒起身带路,推开卧室的门。
林陶华走上前,掀开被子,刚露出肩膀丁敬寒就冲上来摁住被子。
林陶华一笑:“luo的?”
丁敬寒瞪他一眼:“看病。”
林陶华撩开女子的头发,动作顿了顿,心里惊了一下,蓝西?白天不是还好好的在他家吗?现在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他都怀疑是不是同一个人。
“看病你也得先给我一个看病点啊?她哪里不舒服?”
丁敬寒不说话,丁敬勋轻咳了一声。
林陶华看到蓝西肩膀上的淤青,一副了然的样子,然后看着两问:“谁干的?”
两人依旧不说话。
“是痛晕了吗?这和神经内科没关系,得找我哥,他妇科的。”
丁敬寒吐出三个字:“打电话。”
“求人还那么硬气。”林陶紫拿出电话走到阳台说了几句,又走进来说:“男人啊,不要仗着自己有力气就不把当人欺负,她是真人,不是那什么女圭女圭……”
“闭嘴。”
林陶华丝毫不怕他,继续说:“这种事要温柔,不然你和她都不舒服,还以为堂堂丁大少长期活在花丛中,没想到还像个初经人事的小伙子一样技术矬劣。”
丁敬寒忍住打人的冲动,给蓝西扯上被子,把她整个人盖住,然后对林陶华说:“出去。”
“好好好,勋勋我们去你家玩。”
丁敬勋没理会他,转身朝门外走去。
房里只留下丁敬寒,走到床边坐下,又轻轻掀开被子,大掌揉着她削弱的肩头,把她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细看之下才她真的很瘦,胳膊细得好像一用力就会断,手掌足足小他差不多一个指节。
痛到晕倒,她也没吭一声,没有叫他轻一点,没有告诉他她很痛,清醒的她,真的倔得可怕。
没多久林南柯就来了,提着医药箱进来,走到床边就去掀被子,丁敬寒摁住他的手:“干什么?”
“检查,难道你觉得我的眼睛可以穿透被子吗?”。林南柯带上听诊器说:“你们最好都出去。”
丁敬寒站在床边还是不肯走,林陶华看透他的心思就说:“诶,我哥是专业的,做妇科十几年了,该看的都看腻了,看的身体就像你们平时在菜市场看到猪肉一样,不稀奇,再说你伤到哪就得医哪,不准别人看你叫医生做什么?自己医啊!”
“哥,走吧。”丁敬勋把丁敬寒推出去然后关上门。
林南柯看到是蓝西时并没表现出惊讶,她和丁敬寒的事他都听黎黎说过了,只是看到蓝西现在这个样子还是有些痛心,没想到丁敬寒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
丁敬寒在门外站了半个多小时林南柯才从里面出来:“疼痛导致昏迷,没什么大碍,伤口已经处理好,切记这段时间不要再行房/事,以免伤口二次撕裂。”
林陶华在一旁添油加醋:“啧啧,丁大少还真是粗/暴狂野。”
林南柯公事公办的样子继续说:“还有,如果你继续这样,她也许会有心里阴影。”
丁敬寒默不吭声,等全部人走了,抽完一支烟才上楼。
蓝西似乎已经平静下来了,呼吸匀称的侧身入睡,像个小刺猬一样躲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丁敬寒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怎么把她弄成这个样子了,感觉那些事好像都不是自己做出来的,回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太残狠。
轻轻缩进被子里,像想要安抚她的疼痛一样,把她揽在怀里。
到底是萧慕芙的离去让他变得不理智,还是蓝西的存在让他变得失去自我,以前那么多,没有一个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他自己这段时间的喜怒哀乐明显了,以前生气也会笑,现在却会发火,完全失控了,他也找不到原因,只知道自己把萧慕芙带来的气,撒在了蓝西身上,虽然一直告诉自己是她活该,千不该万不该她不该算计自己,不然她就不会进入他的生活,自己带来的因就该吃自己种下的果,是她自讨苦吃……
可一直以来,她从来不要求他什么,不求吃不求穿,不为财不图名,让他都看不懂她接近自己的目的,莫名的心烦。
有时候又莫名的会心疼她,比如现在,那些心绪他不想去理清,她现在只是一颗棋子,一颗让芙儿回到他身边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