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3月21日,天气晴
初春的阳光带着淡淡的暖意融化了冰冷的海面,我躺在甲板上,伸出手触模着阳光的痕迹,洒下一片阴影,就在这时,我的女儿小小爬到我的身上,她看起来很兴奋,第一次坐船的经历也会是我与女儿最美好的时光之一。
我带着女儿玩了许久之后,她央求我抱着她去看海,我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我虽然是个普通白领,但是在这太平洋上航行旅游还是第一次,我不想让我和女儿留下一点遗憾,抱着她便来到了甲板上,就着栏杆给她讲着海的女儿。
女儿今年才六岁,正是喜欢看童话故事的时候,我给她讲着海的故事,刚好讲到人鱼的时候,女儿突然问我:“爸爸,真的有人鱼吗?”。
我不想打击女儿,只好模了她的头,笑着回答她说:“当然有啊。”
][].[].[]女儿笑眯眯地赞同我的话,指着海面说:“爸爸你真厉害,人鱼都被你说出来了!”
我顺着她的指尖看,海面上溅落水滴,涟漪一直都不曾散去,伴随着甲板上人们的惊呼声,我不由自主的惊呆了。
那是一条小人鱼,长长的海蓝色头发如同海藻般披散在身后,一双小而白的双手做拥抱状,恍若拥抱整个太阳,过腰长发下是一条漂亮至极的海蓝色尾巴,它的尾巴很长,快有一米左右,在阳光下折射出蓝色宝石般瑰丽的色彩。
这是我一生当中见过最美丽的画面,一条小美人鱼,尽管它看上去还未成年,可是我分明看见了童话的希望。
那是真的,美人鱼真的存在,不再是虚幻!
我感觉我的呼吸在加重,眼眸望着那条小小的人鱼逐渐隐没在水中,渐渐消失了身影,我失望极了,突然想起自己出来竟然没有带手机,该死的,我居然错过了那条美丽的人鱼,那美丽的瞬间我竟然没有拍下来!
我失望极了,多么希望小人鱼再次出现,尽管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似乎是在应我的要求,它再次破出水面,这一次的跳跃很高,顺遂着人鱼的跳跃,它身下的几只海豚也纷纷跳跃而起,似在嬉戏,似在玩乐。
我紧握双手,眸中仅是人鱼的影子。我连眨眼都不敢眨,生怕它从我的视线中消失。
直到人鱼消失再也没有浮上来后,我失望的望着海面,直到被我的女儿一巴掌拍醒。
女儿才六岁,但她打得我还是有点疼,我模了模她委屈的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上一刻坚决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鱼的存在,而现在,我推翻了那样的想法,模了模女儿的头发,我认真的跟她说:“你要相信,童话是真的,总有一天会实现。”
是的,尽管人鱼是童话中的存在,可是在童话中的人鱼活生生的出现在我的面前,这一刻我不可谓不震惊,颠覆了我的世界观的同时,我也希望,若有生之年还能见一见这只人鱼,我想我会把它当作我的女神。
尽管……我只看到它的背影。
2016年3月22号,天气暴雨
我没想到居然会再次遇到那只人鱼,这一天风雨交加,海面沸腾不已,我们的船摇摆不定,几乎被海水揭翻。
我早早的抱着女儿进舱内躲着,不知不觉中竟然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一模身旁,惊骇的女儿不见了,我的心瞬间被揪住,难以呼吸。
我歇斯底里的叫着女儿的名字,一个个问着船上的人们,直到有人告诉我看见我的女儿去了甲板。
我整个人懵了。
这样的天气,甲板简直就是地狱,而我的女儿早已走向地狱,我崩溃的跑到甲板上,海水伴随着雨水混合着流在我的身上,尽管船的摇摆让我如醉汉般卧倒在地上,但我依旧坚持着,一次次爬起来,来到了栏杆上,望着黑漆漆的一片海水,突然绝望了。
我的手不知被谁抓住,我抓着栏杆歇斯底里的喊着女儿的名字。
自从她的母亲去世之后,一直都是我手把手的在带她,突然有一天她要离去,还在她六岁的时候,我几乎痛不欲生。
我不相信女儿死了,也不敢去想象女儿掉进水里是怎样的一副模样,不少的船员们在抓着我要我,可打死我也不,除非找到我的女儿。
我听见有人在说一个小女孩掉进了水里,也听到了他们语中的叹息,我不敢想象,绝望如潮水般淹没我的身心,我哭喊着,撕心裂肺。
那是我的女儿,我的掌上明珠。
船身再一次倾泻,我死死抓着栏杆,充血的眼睛看着漆黑的海面,直到一束光芒打在海面上,我愣住了。
我的女儿被一个人抱在怀里,她似乎很开心,没有一丝的恐惧,而抱着女儿的人有着一头海蓝色的头发,在夜中的灯光下照耀出淡淡的光泽。
那昨天看见的那条美人鱼!
惊喜瞬间击垮我的神经,我喊着女儿的名字,伸出手想要抓住女儿,可是船几度摇摆不定。
就在这时,无数道光线照在人鱼身上,一声声惊叹、狂喜如杂音般冲刷着我的耳畔,我什么也听不到,只看到我的女儿在一步步接近自己。
眼见着女儿就要回到我的怀中,却不想那条人鱼低下头,低低的鸣叫一声,如天籁之音般洗刷着海洋的愤怒,四周一片寂静,一阵更高的惊呼传来,那低鸣声中带着警告与安慰,一瞬间,我看到愤怒的海洋平静了下来,翻滚的海面平静,天空上的乌云散去,伴随而来的是温暖的阳光。
我呆呆的望着人鱼,不知该怎么办,直到人鱼冰凉的蹼爪抓着女儿的手放在我手中,我这才回神,连忙把女儿抱上来,仔细查看她的身体,确认没有一丝损伤之后我才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顷刻放松,我感激的回头望着人鱼所在的海面,这才,人鱼早已消失不见。
女儿开心的抓着我的衣角,说:“爸爸,我模到了人鱼,她身上好凉。还有漂亮的尾巴。”
我复杂的看着女儿天真的面容,百感交集,最终叹了口气,说:“下次不要再一个人偷偷跑出去了知道吗?你知不知道爸爸今天急坏了?”
女儿茫然的望着我,像一只无辜的狗狗般无良,我捂脸。
事后船上所有的人都知道在甲板上的人们遇到了人鱼,他们如好学的孩子般抓着去过甲板上的人就问人鱼长什么模样。
可事实上没有一个人看见它的模样,只出了上半身,和隐藏在水下闪闪发光的蓝色尾巴。而我也不例外的被抓去质问,不过我决定守口如瓶,与女儿约定,那是我和她两个人的秘密。
所有问我的人都空手而回。
那是我第一次触模人鱼的肢体,尽管只是一瞬间,但我依旧感觉到它身体的冰凉,还有那如人类般的手指中带着透明的薄膜,蹼爪上尖锐的指甲一如它头发般的海蓝。
事实上,我不仅仅看到了她的蹼爪,还看到了它身上穿着一层薄薄的蓝色薄纱,和海水一样的颜色,却遮住了它的身体不让人偷窥,它的皮肤苍白冰冷如死尸般,但它的眼睛却是闪闪发亮。
一双金黄色的眼睛,眸中带着温暖和好奇。
像一只好奇的幼崽,看着我的疑惑,犹豫许久才郑重的将女儿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