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有人来了,我正想上去开门,方芳幕从厨房里冲出来,抢在我前面开门迎客。是何方贵客?妖女这么热情。看来妖女和客人的关系非同一般,非亲即故。
“哇哈哈,哥嫂、雷姐,你们终于来了。”妖女兴奋地叫了起来。
我还没有反应,妖女就走拖拽着我的手,走到她哥嫂面前。我和她哥嫂不是见过面了吗?还差一点打了起来!现在他们找上门来算账了,我该如何应对?
我看看他们手里也没有家伙,于是淡定下来,先是对雷姐点点头,这才微笑着对他们说:“哥哥,嫂嫂,你们好。”
我的话刚说完,方芳幕的哥嫂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吓了我一大跳。他们年长于我,我怎么受得了如此的跪拜?慌乱中,我上前搀扶他们。但他们就是不肯起来。我只好求救于妖女和雷姐了。
上前规劝的,不是妖女,而是雷姐,妖女无动于衷。
“豆腐,我们愧对你了!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们吧!”方嫂匍匐于地,连头也不敢抬地说道。
“豆腐,我们有眼不识泰山,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非常惭愧。”哥哥也学着方嫂的样子,尽说些愧疚的话。
他们两个何出此言?我用愤怒的眼神盯着妖女,一定是她出卖我!妖女连连摆手,怯怯地后退,说:“,不是我。我在他们面前守口如瓶。”
妖女,你在他们面前是守口如瓶了,但是在雷姐面前却是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不关小方的事,是我告诉他们真相的。”雷姐非常镇静地说,说得理所当然:“豆腐,为什么要隐瞒?水店和洗车场本来就是你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当然有小方的功劳,但老板是你。”
我对一年只挣二三十万的生意一点也不感冒了,尽管它们是我生意成功的基石。但如果我继续这样的生意,在它们身上耗费过多的时间,那么,它们只能是我前进的绊脚石。我的眼光,不能盯着自己的脚趾了。
我把妖女的哥嫂拉了起来,好心安慰他们,并亲自为他们端茶。
待他们情绪平定下来后,我才对他们说明缘由:“我之所以把这两个店给哥嫂,只要是两点:第一,方芳幕在两个店上,花了不少的心血,如果没有她的鼎力支持,不会有今天的规模;第二,一个人在某一方面待的时间久了,就会产生厌倦,没有了动力。基于这两个原因,我把两个店给你们经营,是自然而然的事,请你们不要存在什么想法。说难听一点,假如我有哪一天扑街了,没有饭吃的时候,哥嫂你们看着我可怜,施舍一顿给我就是。”
妖女的哥哥还想推辞,被方嫂瞪了一眼,低下了头。方嫂万分感激,陪着笑,奉承地说:“豆腐,我第一眼看到你时,我就知道你是一个非常有出息的人,是一个干大事的人。那时候我就想了,要是你能爱上小姑,小姑这辈子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呵呵,我的眼光没有错。哦,对了,你们何时办喜事?抓紧哦。”
听了方嫂的话,我感觉好笑。我当时头发蓬乱,胡子长长,虽不是衣衫褴褛,但又脏又臭。我和方芳幕、嫂子同桌吃饭的时候,嫂子的手不断地在鼻子前扇扇,嘴里不断地埋怨方芳幕怎么找这样的人来干活,既影响了门面,又影响了她的胃口。我知趣地夹了两筷青菜,就远远地走开,一边吃去了。
要是没有阿姨重病这件事,我肯定会把碗筷重重地拍在饭桌上,狠狠地“呸”一声走人。但是,当时,我身无分文,已经无处可去,唯有忍气吞声了。
吃完饭,为了给方嫂一个好印象,我积极主动地要收拾碗筷。但方嫂厌恶地白了我一眼,很不耐烦地说:“你洗你自己的!滚一边去,别弄脏了我的碗筷。”
一个大男人,竟受到如此侮辱!霎那间,我血气上涌,恶向胆边生,冲上去把她掐死的想法都有了。但是,我能怪她吗?都是嫌贫爱富的,谁叫我不争气?
“要不我把户口本拿来!”方嫂还没等我和方芳幕反应,就主动提出为我们奔波。
方芳幕、方哥、雷姐,三人的眼光,都齐聚在我身上。好像万事俱备,只等着我拍板了。“户口本?你们在商量什么国家大事啊?”静静小心翼翼地端着菜出来,笑眯眯地问。
登记的女主角是田静静,而不是方芳幕,方芳幕怎么能横插一刀呢?静静的心情还不错,我不能坏了她的心情。我哄骗她我们正在胡扯,要她还是回厨房专心做菜,客人正在等着呢。
静静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对我们的谈话本来就不感兴趣,只是随口问问而已,她对众人笑了笑,又回到了厨房。看着那么可爱的静静,我感觉自己在造孽。
我把方芳幕拉进自己的房间,要她和她的哥嫂说我们现在还不能结婚,我们还欠着三十万的债没有还。方芳幕说她毫不在意我的经济状况,只在意我这个人。但她最后还是被我说服了。
方芳幕刚刚说完我还欠着三十万的债,方嫂就暴跳了起来,说我害了她的小姑!她更要我说话算数,马上立下字据,把水店和洗车场无偿转让给他们。
尽管方芳幕和雷姐极力反对我把两个店无偿给方芳幕的哥嫂,但我还是写下了字据,并按了手印。方嫂拿了条子,兴奋不已,对着条子亲了又亲,两眼盯着条子说:“哇色!我一下子拥有了两家店铺,真是谢天谢地!”
她谢天谢地,唯独不感谢我,真是狼心狗肺,呵呵。
方嫂小心翼翼地折好条子后,又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突然,她的眼光停留在沙发上的一本书上。这是一本胎教书,还很新颖,不知是谁扔在沙发上。
“撕”地一声,方嫂手脚很快,把书撕下了一页。
“喂!你怎么随随便便撕毁我的书啊?!这是我刚买的!”方芳幕吼叫着,扑上来抢夺书本。
方芳幕怎么看这种书籍?难道她,啊?我心里发毛!
“你这本书值什么钱?!我这张条子可是值几十万啊!真是的,还你!”方嫂说着,像扔垃圾一样,啪地一声,把书扔回了沙发。
方芳幕跑,看着已经残破的书页,竟流下伤心的眼泪,说:“你怎么那么狠心?!”
方嫂也不理会方芳幕,用撕下的书页百倍小心地包好条子后,又小心翼翼地把包好的条子放进随身带的小坤包。这只坤包已经变了颜色,月兑了皮,全身上下斑斑驳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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