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韵被原熙呈拉住,下不了车,便转头怒视着他,语气恶劣道:“放手!”
她是真被原熙呈的话伤了自尊,本来一腔热情以为自己为同学做了件好事,结果转眼就被浇了一盆冷水,原来当事人根本就不需要她的帮忙。
“不放。”原熙呈忽然固执起来,不但没有将她的手放开,反而抓得更紧了。
周子韵的手被他拽的生疼,一气之下,便向下用力一甩,想要挣月兑他的钳制。
却没想到她这一使劲下去,没有将自己的手解月兑出来不说,却听到一声倒抽冷气的声音。
只见原熙呈用来拉住她手的,竟然是那只受伤的手臂。她在气急后竟也没有注意到。
经过刚才这么一折腾,原熙呈本就血迹斑斑的衬衣袖子上又开始往外渗血了。
周子韵有些心虚,担心他的伤势有没<有变得更严重。
想要拉起他的袖子查看他伤的如何了,又记起自己才被人嫌弃多管闲事,于是便生生将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
原熙呈受伤的手臂被周子韵狠狠甩了一下,疼的让他身体瞬间一个抽搐,冷汗爬上额头,差点喊叫出声,但他仍然没有放开抓着周子韵的手。
他见周子韵脸色虽然有所缓和,对他的伤势也很关心,但却没有因他伤势加重就要与他和好的样子。
便忍住疼痛,艰难地开口道:“对不起。刚才我不该那样对你。”
听到原熙呈语气闷闷地说着“对不起”,周子韵有些意外。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三个字的确浇熄了她大半的怒火。
剩下的小半也因看见原熙呈脸色发白、额头冒汗极力忍痛的样子而被治愈……哦,不。是被转移了。
于是便也不再矫情,和一个受伤的人置什么气啊。
算了,反正跟原熙呈这种大男子主义的人做,就要随时做好被喷的准备。
这次看他及时道歉的份上,就原谅他好了。
周子韵重新坐下来,先招呼司机师傅继续开车,才对原熙呈说道:“让我看看你伤得如何?”
见她不再和自己生气。原熙呈放松下来。任她拉高他的衬衣袖子,查看他的伤势,他也不计较了。
这样的举动在裕夏朝是绝对不被允许的行为。除非该女子是男子的妻子或贴身服侍之人。
而未出阁的女子看见外男的身体,哪怕只是看了胳膊也会被视为不贞。
原熙呈不禁感叹,周子韵的适应能力还真强。不但将她身体原主的全部记忆融合进她现在的生活里,和原主的打成一片。还能运用法律常识来维护自身权益。
看她刚才为自己和工地老板据理力争的样子。还真是一点违和感也无。
自己是否也应该和她一样抛却,在这里重新开始呢。
周子韵刚才所说的那些违章乱建,他在这个施工队干了几个月当然知道的很清楚。
他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人,关于这个世界的法律,他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在书店里找到这方面的书籍,将之通通记下了。
所以刚才他完全没必要让周子韵替他出头,但他却因为在这个世界没有带入敢而退缩了,迟疑了。这才让周子韵陷入险境。
要是再这样下去。他是不是还会让关心他的人处处冲在他的前面,而自己却仍然无动于衷地坐享其成。
这样想的原熙呈终于想通。他的确应该真真正正地将自己当做这个时代的人来生活了,而不是抱着混日子的心态。
只有如此才能生活得有质量,才能积攒能力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而他之前哪怕在学校里学习争第一,那也只是习惯使然,下意识地去那么做。今后他再做那些事情就有奋斗目标了。
周子韵翼翼地将原熙呈的袖子挽到手肘处,再往上因为被血凝住,不好硬拉。
但只露出的这一节小臂,都让她倒抽一口凉气。
只见小臂外侧一整片的皮都磨掉了,应该是原熙呈被砖头砸到后又跌倒在地时,在水泥地面上蹭的。
那失去一半表层皮肤的小臂,看起来血肉模糊有些吓人。
光眼前的伤都够严重的了,也不知被袖子挡住的地方是什么情况。
现在是夏天,这样大的创口处理不好,很容易感染。
还有他的肩膀和手肘,不知有没有骨折,那两处的衬衫上都有黑印和血迹,应该是被落下的砖头砸到了。
因为无法看到具体情况,周子韵心中担忧焦急,便忍不住抱怨道:“你怎么搞得啊,砖头落下不知道躲呀!”
看周子韵因他的伤势而发脾气,原熙呈心下一暖,但一贯的刻板严谨还是让他小声辩解道:“我已经尽力躲避了。”
听他还敢辩驳,周子韵横他一眼。
只是这一眼的威势和之前没法比,看在这时的原熙呈眼里和娇嗔也没什么两样。
将目光落在被仍在车座上的粉红色钞票上,周子韵将它们都捡起来,递到原熙呈手上,对他道:“收着吧。”
想想之前又觉心中不忿,便指指车窗,说道:“你要是不要就丢出去。”
原熙呈见周子韵又有生气的前兆,正不知怎么说才好时,司机师傅突然乱入道:“不要了干嘛扔出去啊,就直接丢给我好了!”
紧绷的气氛瞬间被冲淡,原熙呈赶紧接口道:“丢给您还得麻烦您将他们都花出去,那多不好意思。还是我自己收着吧。”
这是周子韵第一次听见原熙呈开玩笑,没想到总是冷着一张脸的原熙呈竟也有开玩笑的技能。
虽然他玩笑的意味并不明显。但她还是很给面子地笑了一下。
“不生气了吧?”原熙呈看周子韵露出笑容,松了一口气。
他在哄女孩子方面没有什么经验,以前唯一有过接触的女子只有江书遥一人。但江书遥却从没有对他发过脾气。
所以和周子韵的相处模式算是他的全新体验。
看手里拿着大把的钱,他大男子主义自尊心作祟,将之又递回去:“这些都是你要来的,还是你收着吧。”
话一落音,就见周子韵脸色一下难看起来,袁熙呈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话。
于是补救道:“我说错了,我意思是你帮我数一数。看这一共是多少。我现在受伤…不方便……”
这样说着,原熙呈的声音在周子韵的瞪视下渐渐小了。“不方便?骗谁呢!刚才抓她手不是劲儿还很大的么?”
其实原熙呈原本的意思是,周子韵帮他讨公道。他心中很感动,却又没有什么东西用来表示感谢。
只有她刚刚帮他要来的医药费算是他手里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感谢方式了,于是顺手都给了她。
至于那冒出的“男人不该拿女人钱”的想法被他自觉地忽略了。
他这样想没错,可说出的话却完全变了味道。好像他有多不屑要她为他讨来的钱似的。
周子韵接过钱没吭声。平复了几下,才将心中的火气压下。原熙呈就是有这样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她忍着脾气将钱数了一遍,心想距离两千的数字一定是只多不少。
果然,最后一共数了二十六张,多出了六百。
在周子韵数钱时,原熙呈又忍不住开始念叨:“你说你的胆子怎么那么大,一个女孩子也敢在人家的地盘上和人理论。你知道那个工地后面有多少工人吗?二十多个!万一起了冲突,可怎么办才好!我又受了伤。无法护你周全,你一个人要怎么逃出去……”
周子韵不知道原熙呈什么时候化身为话唠。但她完全无视他的长篇大论。
将钱数好后往他腿上一拍,带点得意道:“一共是两千六。”
原熙呈听到这个数字后并没有如她想象地高兴,反而皱起眉头,一脸严肃道:“不是说好两千的吗?你怎么能多拿人家六百!”
周子韵和老板争执,原熙呈虽然没有参与,但他一直都有留心老板的一举一动。
怕老板被周子韵惹急后恼羞成怒,伤害到周子韵。所以他们的内容他听得一清二楚。
“还有,你怎么能从老板手里将钱抢过来!你那样做像什么样子,不知道有多危险吗?对方是个大男人你搞清楚没有……”原熙呈虽然在说教,但语气里全然是温和的劝导,没有半分埋怨的意思。
周子韵听他这么说,越听越怒,感觉和死板的人无法交流了,本想呛他一句“那你将多出的钱去还给他啊”!
但听到后来,她忽然灵光一闪,凑到原熙呈跟前,笑嘻嘻地问道:“你该不会是在担心我吧?”
原熙呈絮叨的正起劲儿,被她这么忽然的一靠近给打断,也不知刚才说到哪里了。
两人此时的距离不到一公分,原熙呈能清楚地看见周子韵白女敕皮肤上细细的绒毛。
面对她的质问,同时闻着少女身上散发出的馨香,他一时间竟有些口干。
心猿意马下,他不敢看她那双清亮的眼睛,只好僵硬地转过头去。只是那连脖子都红了的美景出卖了他真实的心思。
周子韵见原熙呈害羞的样子,忍住爆笑的冲动。心下也舒服了一些,便不再为难他,和他拉开了距离。
她的本意也只是逗逗他。谁让他整天都板着脸死气沉沉如个老学究的样子,白白浪费了一张美颜。
话说他面红耳赤的模样还真是秀色可餐呢!
原熙呈正尴尬着,刚好司机停车,到医院了。于是打开车门,两人一起下了车。
车费是原熙呈出的,熟知他的性格后,在付账这样的事情上,周子韵才不会主动去自讨没趣呢。
跟原熙呈这样的男生做也有好处,那就是永远不会有AA制的情况发生。
更何况是让女生出钱,那是绝对不被袁熙呈允许的。
周子韵带原熙呈来的医院并不是周妈所在的浦州市中心医院,而是和市中心医院齐名的市人民医院。
两家医院的口碑都很不错,只是中心医院因为住院环境更高档,所以收费较高,被称为贵族医院。
但周子韵带原熙呈到人民医院就诊,却不是为了这里平价的医疗费。她主要是害怕在中心医院遇上她老妈。
虽说外科和皮肤科隔了老远,但保不齐被老妈的哪个同事看见,再告诉了老妈,那她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中考在即,她早就被告诫过不能随便出门乱晃。
现在竟然来医院这样病毒细菌都聚集的地方,被抓到后不被臭骂一顿才怪。
她可不想让老妈小题大做,之后几天将她关在家里。
至于她是为什么而出门的,原因在她脑中一闪而过,便被丢到了一边。
因为想到中考,她才突然发觉原熙呈伤的居然是右臂!那,那他要怎么参加考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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