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身边的女业务经理突然抬起头来答应,那几个男业务员一个抬头的都没有。
原来孔昆是个女的,就是我给联系业务的这个女的。
操,真巧!
李顺一愣,低头看着身边这个女业务经理,眼睛睁大了:“你……你是孔昆?”
“是啊,我就是孔昆啊,是这里的业务经理,原来二位先生是来找我的啊!”孔昆笑着站起来,拉过两把椅子:“来,二位请坐——”
李顺一**坐下,我也坐下。
“你——你怎么会是孔昆?”李顺吃吃地说。
“我……我爸妈给我起名叫孔昆啊……怎么?这名字叫的不对吗?”。孔昆看着李顺,有些不解。
“你……你是女的?”李顺说。
“是啊,怎么了啊?”孔昆更加困惑不解了,睁大眼睛看着李顺。
李顺脸上带着意外的表情,眼珠子转了几圈,勉强笑了下:“哦,没怎么,没怎么。”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孔昆说:“是不是有业务啊?”
“嗯,是有业务,有一笔大业务。”李顺木然点点头。
“好啊,欢迎,呵呵……”孔昆说。
“那个……孔经理,在谈业务之前,我先问你几个外话,闲聊的话。”李顺说。
“好,木有问题!请问——”孔昆利索地说。
“那个……你和星海那边,有业务联系吗?”。李顺说。
“有啊,不过,其实说有也不对,是我认识一个星海的未曾谋面的,他人可好了,给我介绍了青岛这边海尔集团的旅游业务,业务量还不小呢……哎——真想见见他啊,要当面好好感谢他的。”
“哦……青岛海尔。”李顺重复了一句。
“是啊……估计他是和青岛海尔那边有很好的同学或者。”
“哦……”李顺的脸色开始变得有些难看,接着努力又笑了下:“孔经理,你这名字挺好听的啊……孔昆,真不错。”
“呵呵……”孔昆开心地笑起来:“谢谢您的夸奖,其实您可以不用叫我孔经理的,您就叫我孔昆好了,当然,我的们都习惯叫我昆昆,我在扣扣里和聊天,大家都称呼我昆昆呢,还有直接来点省事的,直接打英文字母KK。”
“kk?”李顺复述了一遍,突然轻轻舒了一口气,眉头展开,似乎放心了,原来KK是个女的,不是男的。
但突然,李顺的脸色又变得苍白,苍白的有些可怕,苍白里带着震惊和意外,似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证实了什么。
接着,李顺突然站起来,语气短促地说:“我今天还有事,业务先不谈了,改天再说!”
说完,李顺拔腿就走。
我也跟着站起来往外走。
“哎——二位先生,我还没给你们留下联系方式呢……”孔昆在身后叫着。
李顺大步走出四海国际旅行社,沿着人行道径自往前走。
我跟在后面。
走了半天,李顺突然停住脚步,两手抱住脑袋,仰天长叹,发出一声悲戚悲凉凄然的长啸:“苍天啊——大地啊——作孽啊……”
我站在李顺身边,看着李顺抓狂的表情和动作。
没想到事情的结果竟然会是这样,一场天方夜谭般的闹剧,调查的结果,李顺显然认定这KK是孔昆。
是的,他没有理由不信,一切都是那么巧合,星海好友,未曾谋面,海尔集团,扣扣称呼,名字开头字母……
唯一出乎李顺意料的,这孔昆竟然是个女孩子。
由此,李顺完全可以得出结论秋桐和孔昆是什么样的关系。
当然,李顺也就不能割下她的脑袋,更谈不上割下鸡鸡,她根本就没有鸡鸡。
这是一场滑稽而又离奇的闹剧,我终于得以解月兑,李顺似乎也得到了某种意义的解月兑,似乎认为这样就不算秋桐给他戴了绿帽子,但李顺却又感到无比震惊,为自己此行青岛的这个发现。
“怪不得……怪不得她对我一直如此冷漠……原来……原来她根本就不喜欢男人。”李顺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几分安慰,又带着几分悲哀和凄然。
我想笑,却笑不出。
李顺想哭,也哭不出,他似乎哭笑不得。
“难道,这是报应?是老天对我的报应?”李顺呆呆地看着我。
我没有。
李顺突然又仰脸大笑起来,笑得十分凄冷和怆然。
“哈哈,报应啊,报应……我李顺的未婚妻竟然是一个不喜欢男人的女人……我竟然一直就毫不知觉……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待我,也要这样对待她,为什么我们都是这样的命运……为什么我们一对这样的人竟然会。”说到这里,李顺停了下来,几乎悲怆地歇斯底里地狂笑着。
我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看着李顺狂笑。
半天,李顺笑完,怔怔地仰脸看着天空发呆。
“你认定就是这个人了?”我说。
“废话,当然就是她,她毫无疑问就是KK。”李顺漠然道。
“可是,她是个女的。”我说。
“女的怎么了?女的又怎么样?”李顺看着我。
“没怎么,那……还要不要去采取行动?”我说。
“行动个屁?”李顺骂了一声,然后两眼死死盯住我:“此事你知我知,不准再让任何人知道,不准在秋桐面前透露丝毫我们来过青岛的消息。同时,这个孔昆,这个KK……今后,也不准再来找她,就当……就当我们从来就不知道这事,就当我们从来就没见过这个孔昆。既然……既然她们这样……那就……那就由她们去吧,不要管她们了。”
我点点头:“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个屁!”李顺一瞪眼:“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取向,每个人的性取向都必须要得到尊重。这是最基本的人权,你懂不懂什么叫人权?”
“哦……”
“不管她们怎么样子,其实都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精神上的游戏而已,虚拟空间的游戏而已,现实里,秋桐还是我的未婚妻,她还是要嫁给我的,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有这个大前提,就够了……我想,我还是要尊重她精神上的选择的……
“孔昆是个女孩子,而且看起来还是个正经女孩,即使……即使她们见了面,那又怎么样?那又会怎么样?即使……那样……那也不算是对我的背叛,也不算是给我戴绿帽子,反正孔昆不是男人……也不会有任何人笑话我奚落我……”李顺又说。
李顺的一番逻辑让我感到晕头晕脑。
“你是不是觉得很滑稽很可笑很不可思议?”李顺看着我。
我点点头。
“这很正常,可以理解……没什么滑稽可笑不可思议的。”李顺这会儿似乎已经想通了已经开始接受自以为的这个现实了,平静地说:“事情既然已经如此,就随他们去吧,我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就当这回事,从来就没有发生过。回到星海,秋桐还是我的未婚妻,还是小雪的妈妈。我不想出任何纰漏打乱目前的生活秩序。”
“那……回头还弄软件查秋总的电脑扣扣聊天记录不?”我说。
“查个鬼啊……有什么好查的。”李顺说:“事情既然是这样的,我反倒放心了,我的后院是绝对不会失火了。她不爱我不要紧,这没什么,反正她是必须要嫁给我的,必须要做我们李家的儿媳的,过程不重要,我只要结果,实质无所谓,我只要这个名分,只要不让我丢人,只要不让老爷子老太太丢脸,那一切都无所谓。”
“哦……”
“你……你知道了这些,你听了我这些话,你是不是很瞧不起我,瞧不起秋桐?”李顺说。
“没有。”我摇摇头。
“此事,你不准向外人走漏任何风声,这是最高度的机密,知道不?”李顺又说。
“知道!”
“唉——”李顺长叹一声:“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没先到,竟然发生在了我的身上,我原以为只有像我李顺这样的人会叛变革命,没想到……”
“叛变革命?你怎么叛变革命了?”我有些听不懂李顺的话。
李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接着说:“听不懂就算鸟完,那么好奇干嘛?”
我不说了,怔怔地看着李顺,他是那么地自以为是,那么地信以为真,那么地自信,那么地诡秘。
“这事就这样了……不提了,不谈了,就当一切从来就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李顺看着我说:“走吧,我们走吧。”
没想到这次KK风波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我心里不由感到几分轻松,幸亏李顺赶过来了,不然,昨晚我指定死在了阿来的手里,不然,我今天还真的无法处理,更无法回去给他交代。
从某种意义上,李顺的这次出现,救了我的命,同时也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难题,我终于不用割下自己的脑袋和鸡吧了。
“现在就回酒店退房,去机场回星海?”我说,仰脸看看雪后清澈的蓝天,蓝天上,阳光明媚。
李顺摇摇头:“等等再走。”
“干嘛?”我说。
“你带我去看看当初你和秋桐发现小雪的地方。”李顺说。
我点点头:”嗯……”
我和李顺打车去了当初我和秋桐发现小雪和老爷爷夜宿的路边。
下车后,李顺站在那里,看看周围的大街,看看门前的布局,又看看天空……
“再详细告诉我一遍那晚的情景。”李顺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于是将那晚发现小雪和老爷爷的情景详细描述了一遍。
李顺坐在当初小雪和老爷爷夜宿的台阶上,点燃一颗烟,表情十分安静地听我说,边默默地吸烟。
听我说完,李顺没有做声,低头看着地面,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半天,李顺站起来,看看周围,突然冲一家饭店走去,边说:“跟我来——”
第915章两个活物
走进饭店,李顺点了8个菜,然后对服务员说:“马上给我做,我要打包带走!”
“好的,先生,请稍等!”
然后李顺看着酒店的柜台,手一指:“给我拿两瓶茅台——”
半小时后,酒菜备齐,打好了包,我提着,李顺和我出了酒店。
“带我去老爷爷埋葬的墓地!”李顺说。
我们于是打车又直奔墓地,在接近墓地附近时,李顺让出租车停下,下车买了一大包火纸。
然后,到了墓地,我和李顺下车,直接进去。
这是一片不太大的坡地,雪后显得十分安静和宁静,周围是依旧苍翠的青松。偏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所在,蕴藏着精灵鬼怪之气,天地日月之精华,阳世的清朗明丽与冥界的炫惑幽昧此消彼长,日夜交替。老人在这里作古而去,新人又陆陆续续添加进来。
我和李顺踏雪行走在墓地里,周围除了一排排的墓碑,就只有我们两个活物。
到了老爷爷的墓前,我停止:“这就是。”
李顺看了看,然后弯腰捡起旁边的一根松枝,扫去墓前的积雪,然后接过我手里的酒菜,在墓前摆放好,接着又打开酒……
然后,李顺将火纸点着……
做这一切的时候,李顺没有让我帮忙,自己动手。
然后,李顺站在墓前,恭恭敬敬跪下,磕了三个头。
接着,李顺起身走到酒菜旁,用筷子在每一样菜里都夹起一点,扔到火里……
然后,盘腿坐在墓前的石板上,倒了两杯酒,一杯放在墓前,一杯自己端着。
“老爷子……今天,我看你来了……我,你可能不认识我……可是,我认识你,我,叫李顺,是小雪的亲爹。”李顺的声音在旷野里听起来分外怆然。
我站在一边看着。
“老爷子,今天是2010年新年第三天,2010年……还有,这就快要过农历春季了……咱爷俩一起喝杯酒,我给你祝福新年……在地上,你受尽了人间的寒苦,在地下,你可以安享了……你安安稳稳在这里住着,我会每年来给你拜年的……来,咱爷俩先喝一杯……我敬你……”说着,李顺先干了一杯,接着把那杯酒端起来,缓缓倒在墓前。
然后,李顺又倒上酒,又端起酒杯。
“老爷子,我敬你第二杯酒,这第二杯酒,是我李顺专门敬你的,只代表我自己……老爷子你是个好人,你让我李家没有断后,你给我们李家做出了卓绝的贡献,我感谢你,我们全家都感谢你……来,咱干了——”
李顺又一饮而尽。
然后,李顺又倒了第三杯酒,举起酒杯。
“老爷子,这第三杯酒,是我代表我闺女小雪敬你的,老爷子,幸亏你救了小雪,你虽然没有给小雪丰厚的物质生活,可是,你给了小雪一个生命,是你让小雪在这个世界上活到了今天,此恩此情,永世难以报答……唉……老爷子,你没福气啊,你走的早啊,不然,我会把你当亲爹来奉养的。”
李顺的声音有些悲酸:“老爷子,你放心,小雪永远也不会忘记你的,这辈子孩子都会记得给了她生命的爷爷的……以后,每年,我都会带着孩子来给你扫墓给你送吃的喝的……这酒度数有些高,可是这是好酒啊,喝了可以御寒啊,今年冬天很冷,你喝了,就不会受冻了……来,我代小雪敬你一杯酒,咱再喝了。”
说完,李顺又干了,然后又将另一个杯子的酒缓缓倒在墓前。
接着,李顺又从口袋里模出一盒中华烟,打开,将里面的烟都拿出来,一颗颗点着,整齐地放在墓前的石板上,然后自己拿起一颗,吸了两口:“老爷子,抽烟……这烟味道还不错……咱爷俩一起抽。”
李顺边抽烟边喃喃地自言自语着。
我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
等李顺抽完一支烟,他站起来,看看我。
“我们一起给老爷子告个别吧。”
我点点头。
我和李顺又一起给老爷子磕了三个头,然后,我们离去。
回酒店的路上,坐在出租车里,李顺沉默地看着窗外。
我也沉默着。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李顺突然冒出一句。
我看了他一眼。
“你说这话对不对?”李顺看着我。
“或许……有道理!或许……没道理!”
“为什么?”
“根据佛教的理论,人活在世界上是来受苦的,生老病死都不可避免。也许是好人在人世做了许多好事,所以就早日结束这人世的磨练,进入超月兑六道轮回的境界,或者轮回到其他的道里继续修炼。”
“屁话!还佛教理论……你怎么不搬出道教理论呢。”李顺不屑地说。
显然,他不认同我的观点。
我说:“道家对此也是有诠释的。”
“说——”
“道家认为,人是由三魂七魄组成的,其中七魄就是肉身,三魂是精神上的东西,是生命之本,是主要的。三魂又分为灵魂、生魂、觉魂,而灵魂是美好的,一个人的灵魂越高就说明的品德越好心地越善良;一个人好的思想也属于灵魂的范畴。
“生魂是生命之魂,觉魂是感觉之魂,判断一个人是否存活就看他是否还有生魂存在;所谓的植物人,就是灵魂和觉魂都没有了只剩下一条生魂,只有生命而没有感觉也没有思想,俗称活死人……
“人就是一个矛盾的复合体,当其灵魂多了其生魂或觉魂就会减少;当其生魂多了其灵魂或觉魂就不会多……也就是说,这三者之和是一个恒量,任何一方多了或少了势必导致剩下来的两个变少或变多。
“一个人品德越高心地越是善良说明其灵魂越多,这样其生魂或觉魂就会相对的少些,所以就会出现好人不长命现象;同样,一个人心地越坏品德越低其灵魂就越弱,其生魂或觉魂就会相对的多一些,因此就会出现坏人长命的现象。”
“看不出,你对佛教道教还有点研究。”李顺沉思了一下,说:“如此,照你来说,要提倡大家都去做坏人不要做好人了?”
“当然不是。我们的社会绝对不会提倡大家去做坏人而不做好人。我们不仅要做好人而且还要做一个长寿的好人,所以我们在做好人的同时也要加强自己的生存意识,也就是加强生魂。这样就不会出现好人不长命的现象。”
“按照你的理论,生魂和灵魂都加强了,那觉魂岂不是要减弱了?”李顺说。
“没错,觉魂确实会减弱,但这影响不大,最多会让一个人感觉上反应较慢,感情上反应较迟钝而已,这无伤大雅。像孔繁森、郑培民……如果他们也能加强自己的生魂,或许直到现在他们还能造福社会。”
“靠,连孔繁森都搬出来了。”李顺说:“如此说来,是不是做坏人就能长寿?”
“不会!”
“为什么?”
“坏人就是灵魂低下的人,灵魂少了相对来说生魂或觉魂就会多一点,可以是生魂多也可以是觉魂多,而在现实生活中觉魂就是感官享乐,一个品德低下的人往往特别注意感官享乐也就是觉魂多了,生魂并没有增多,所以到头来坏人还是未必能长命,甚至因为觉魂太多而导致短命的也不在少数。”
李顺沉思了一会儿,说:“你说,我是坏人还是好人?”
“这个,你要问你自己!”
李顺眨眨眼睛:“我怎么觉得自己不是好人呢?”
我没做声。
“看来,我是长命不了的了。”李顺叹了口气。
李顺的话让我的心一颤,不知怎么,似乎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时,开出租车的老师傅说了一句:“呵呵……二位的谈话挺有意思的……其实我觉得人生苦短,管他什么好人坏人,活得简单点,好好珍惜当下才是正事!”
“老师傅这话倒是挺有味道。”李顺说。
“有一次我拉了一位北京来的客人,他讲了一段话,我觉得很值得品味……不知二位是否有兴趣听。”老师傅说。
“老师傅请讲——”李顺说。
我也不由来了兴趣,竖起耳朵听。
“那位客人是这样说的,”老师傅边开车边说:“一部高档,70%的功能是没用的;一款高档轿车,70%的速度是多余的;一幢豪华别墅,70%的面积是空闲的;一堆公务人员,70%是混饭吃的;一大堆社会活动,70%是无聊空虚的;一屋子衣物用品,70%是闲置没用的;一辈子挣钱再多,70%是留给别人花的……他的结论是:生活简单明了,享受人生守30%便好。”
我和李顺都凝神听着老师傅的话。
老师傅继续说:“那位客人又说:正处、副处,最后都不知落在何处;正局、副局,最后都是一样的结局;正部、副部,最后都在一起散步;总理、副总理,最后都是一个道理;主席、副主席,最后都会一样缺席。
“人生如赛场,上半场按学历、权力、职位、业绩、薪金比上升;下半场以血压、血脂、血糖、尿酸、胆固醇比下降。上半场顺势而为,听命;下半场事在人为,认命……
“所以啊,我奉劝两位老弟,人这辈子要上下兼顾,两场都要赢。没病也要体检,不渴也要喝水,再烦也要想通,有理也要让人,有权也要低调,不疲劳也要休息,不富也要知足,再忙也要锻炼。”
我不由点了点头。
李顺嘴巴微张,眼神发直。
老师傅继续说:“那位客人还给我打了一个很形象的比喻,说人的一生,好比乘坐北京地铁一号线:途径国贸,羡慕繁华;途径天安门,幻想权力,途径金融街,梦想发财;经过公主坟,遥想华丽家族;经过玉泉路,依然雄心勃勃……这时有个声音飘然入耳:乘客您好,八宝山快到了……”
听完老师傅的话,我和李顺都沉默了……
回到酒店,我和李顺退房,然后直奔流亭机场,李顺已经安排老秦订好了我们俩的机票。
到了机场,李顺找了个座位坐下,让我去办登机牌。
李顺从身上模出一张身份证递给我,我接过来一看,果然,这不是李顺本来的身份证。
“下一步,我安排老秦给你也弄一个……在对敌斗争环境日趋复杂的情况下,这很有必要。”李顺说。
我没有做声,排队去换登机牌。
还完登机牌,我和李顺正准备去安检。
刚站起来要走,李顺突然站住了,眼神直直地看着侧前方。
第916章我弄死你
顺着李顺的目光看去,我看到了阿来!
他正往办理登记手续的柜台走,似乎没看到我们。
“马尔戈壁,这狗日的怎么在这里出现了?”李顺喃喃地说,声音有些意外。
我没,盯着阿来,他走路似乎有些不大硬朗,似乎和我给他造成的伤有关。
当然,我身上被他击打的伤也还没彻底恢复。
“去,把他给我拦住,叫过来,老子要会会这条白老三的狗——”李顺说着,一**又坐回去,翘起了二郎腿。
我直接冲阿来走。
阿来看到我,一愣,接着眼睛一斜,看到了坐在那里的李顺,李顺正仰脸看着天花板,似乎没看到阿来一样。
“李老板让你!”我说。
阿来脸上的神情有些紧张,打量了一下李顺,接着又看着我,脖子一梗:“怎么?向主子告我的状了,想联合在这里收拾我?告诉你,这里是机场,不是海边。”
“少他妈废话,老子从来就没有打小报告的习惯!”我说。
“哦,你说什么?你……你没有告诉他昨晚的事情?”阿来说。
“是的——”
“哈……”阿来发出一声怪笑:“易克,算你是条汉子,昨晚我差点就宰了你,你得感谢你的主子及时出现……没想到你没告诉李顺这事……我想知道,为什么?”
我说:“虽然昨晚你差点干掉我,但是,我还是觉得你也是条汉子……我不想把事情做绝。”
“看不出你还是个大善人……还知道给我留后路……可惜,易克,你做善事找错人了,不管你如何给我留后路,只要你挡了我的财路,只要你对我构成威胁,那就只有对不起了……别说你是,就是我亲爹,我干掉他眼皮都不会眨一下……我是从来不知恩图报的。”阿来阴笑着说。
“你以为我没把事情做绝是为了你个龟孙子?你做梦去吧……阿来,我承认我现在打不过你,但是,我告诉你,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们俩到底谁笑在最后。”我说。
“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这世界上好人早就在几百年前死光了,哪里还有什么好人……虽然我不知道你没有将此事告诉李顺安的究竟是什么心,但是,我不会怕你的,当然,我也不会怕李顺的……当然,我和李顺之间,机会合适的时候,我想还是能合作的……当然,看来今天是够呛了。”
我笑着说:“你昨晚告诉我的那些事,你不怕我告诉白老三?他要是知道你有二心。”
阿来呲牙一笑:“哈哈,我求之不得你去告诉他我有二心……第一,就凭你,你以为他会你的话?第二,你告诉他,说不定会提醒他更加重视我,然后我当然会告诉他说你们想拉拢我未成于是倒打一耙,说不定他知道了此事,还会给我恢复原来的待遇,甚至超过原来的待遇,那我岂不是快哉,那我岂不是就不用瞎倒腾换地方了?第三,即使,即使白老板信了你的话,你以为白老板手下那帮人,就凭他们,能制服得了我?你以为你的目的能达到?”
我笑了:“阿来,你还挺聪明,分析问题还挺有道道……不错,有进步!”
阿来看着我:“你在嘲笑我……”
我说:“没有,我在表扬你!”
阿来说:“昨晚我真后悔,不该和你啰嗦那么多,该干净利索地结果了你……”
我说:“后悔也晚了,没有卖后悔药的!”
阿来说:“不过,回去我寻思了下,有得必有失,幸亏我没有结果你,不然极有可能会被李顺发现……那样,我是得不偿失。”
我说:“看,我越表扬你你脑瓜子越聪明,看来,我又得表扬你了。”
阿来没有理会我的讥笑,看了一眼李顺那边,继续说:“但不管怎么样,你昨晚没死,你得感谢李顺,感谢他出现的及时。”
我说:“这就是吉人自有天相,天助我也,天不助你也。”
阿来说:“但是,下次,你未必就有这么运气了……只要你是我发财的障碍,我早晚要结果了你……”
我笑了:“阿来,下次你因为一定是你赢吗?”。
阿来说:“当然……就你这样的,我弄死你不在话下。”
我说:“你以为你还能有下次的机会吗?”。
阿来眼珠子滴溜溜看着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你这么聪明的人,还需要我提醒吗?”。
阿来看了我几下,突然笑了,说:“当然,易克,或许你说的对,我未必有下次的机会,当然,我下次未必就一定要除掉你……你也是聪明人,只要你不妨碍我发财,我是不会非要和你过不去的……
“其实说实话,你的功夫还是不错的,妈的,我现在身上的伤还在疼,要制服你,委实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倒是挺赏识你这身功夫,结果了你,确实也有些可惜……我其实也是想和你和平共处的。”
我看了看李顺,他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似乎嫌我和阿来啰嗦地太久了,就说:“好了,李老板让你,你去不去?”
“当然去——我怕谁!”阿来说着大摇大摆就冲李顺走了。
我跟了。
“李老板好——”阿来站在李顺面前,做出意外的神情:“好巧啊,正好在这里遇到你们。”
李顺坐在那里没动,看着阿来:“阿来,兔崽子,你跑到青岛来干嘛?”
阿来笑了下:“来闲逛。”
李顺眯缝着眼看着阿来:“闲逛……大冬天的,你倒是很有闲心。”
阿来说:“李老板想必也是来青岛散心的吧。”
李顺微微一笑:“老子散心不散心,和你有什么关系?”
“是,李老板到哪里去,和我是没关系,我来青岛闲逛,也是和李老板没有关系!”阿来说。
“这是要去哪里?”李顺说。
“自然是回星海。”阿来说。
“哦,你猜我和易克是要去哪里?”李顺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李老板和易克也是要回星海!”阿来说。
“龟儿子,算你猜对了。”李顺说:“阿来,跟着白老板干,爽不爽?”
阿来说:“像我这样的,只要有口饭吃,只要能发财,跟着谁干都无所谓有饭吃,有财发,就是爽。”
李顺看着阿来,突然阴笑了下:“你就不怕爽死你个狗日的?”
阿来说:“只有吃饭噎死的,没有被钱砸死的。”
李顺说:“钱是不是你爹?”
阿来说:“差不多。”
李顺说:“只要给你钱,你是不是连你爹都可以杀?”
阿来笑起来:“李老板把我看得很明白。”
李顺也笑起来:“阿来,你信不信,要是老子手里现在有把枪,直接就敢在这里结果了你!”
说着,李顺抬起手一笔画,做了个手枪的姿势,冲阿来的脑袋一指。
阿来说:“信,我知道李老板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这天底下的事,没有李老板不敢的!”
李顺哈哈大笑:“你在这里拍老子的马屁,要是白老三看到,恐怕心里会不舒服的哦……”
阿来说:“白老板看不到……当然,我想李老板也不会和白老板说起在这里遇见我的事情的。”
“为什么呢?”
“因为我刚才说了,李老板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操,英雄你马尔戈壁——”李顺阴阳怪气地笑着说。
李顺骂阿来,阿来却也不生气,还是笑着:“李老板能骂我,说明李老板看到起我!我很荣幸!”
“荣幸你女乃女乃个笔——滚吧,老子没话和你说了!”李顺一摆手。
“那好,既然李老板没别的事,那我就滚了!”阿来说着,冲李顺点了点头,然后又冲我笑了下,接着走了。
看着阿来去了办理登机手续的柜台,李顺站起来,看着我:“听出来没有,今天这小子和我讲话话里有话。”
我说:“没听出来——”
“操——你给我装逼!”李顺说。
“真没听出来——”
“继续装逼——”李顺瞪了我一眼,然后说:“走,安检去!”
安检完,我和李顺往登机口走,边走李顺边说:“阿来这种人,他妈的,没有信仰,是最悲剧的一种人,不过也不能说他没信仰,他信仰钱啊……这样的人,最容易利用,但是也最容易失控……其实,真正可以信赖的,还是有金钱之外信仰的人,重情重义的人……这样的人,往往在最关键的时候才能看出其真正的价值。”
我说:“白老三现在经济基础不如之前了,正在搞增收节支,手下人的钱都减了不少。”
“嗯,我知道……这狗日的一方面减少手下人的工资,一方面还在继续招兵买马……当然,他也在疯狂地不择手段敛财。”李顺说:“三水集团的这个项目,我们基本搞定了,白老三没弄到手,这回,我看,好戏还在后面……他到宁州去撬我赌chang的墙角,老子在星海掘他工地的后院。”
我说:“项目细节都谈妥了?”
“是的,建筑公司那边我安排的负责人和三水集团都谈好了,合同也签了,很快就开始调集机械和人员进入工地。”李顺说。
“哦……”
“对了,我看三水集团这个夏雨,这小妮子,对你好像是情有独钟。”李顺说。
我看了李顺一眼,没。
“既然海珠和你已经分手了,既然你现在是光棍,我看,你下一步要和这个夏雨密切关系,要进一步加深来往。”李顺说。
“你这是命令还是任务?”我看着李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