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恩似懂非懂,喝了口果汁,跑到角落的沙发上玩游戏去了。
不一会,慕容琳也米晓晓也來了,她们和其他人一样,总是会时不时看向慕容锋。
其实,今天蔡伟凡会把这群人叫出來,主要就是为了看看慕容锋怎么样了。
慕容锋自然也能明白这帮损友的意图,在米晓晓第n次看过來的时候,放下了手上的酒杯:“就算我沒事,也快要被你们看出事了。”
其实慕容锋的口吻很平淡,甚至隐隐带着笑意,整个包厢却像听见了局长训话一样,瞬间安静下去。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最终,还是米晓晓打破了沉默:“其实,我们很担心你,不知道该怎么问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在你面前提起晚晴,更不敢提。”
这一下,整个包厢更加安静了,几乎~人人都能听到旁边那个人和自己的呼吸声。
角落那边,天恩看着情况诡异的大人们,好奇地歪歪头,半晌后突然蹦出來一句:“爸爸其实已经不难过了。”
大人们纷纷看向天恩,又看向慕容锋。
慕容锋突然笑了,扫了众人一样,往后一靠:“天恩沒说错,我其实已经不那么难受了,所以,你们不用这么翼翼。”
大家都是半信半疑的态度,都怀疑这是慕容锋的伪装。
慕容锋笑着摇摇头,第一次以一种非常坦然的态度提起顾晚晴:“晚晴就这么走了,我不否认我很难过,可是她一定希望我好好活下去,替她看着天恩长大。”
接下来,气氛好了不少,大爱也都聊得比较开了。
十点左右,天恩就开始打哈欠了,整个人倦倦地靠在了慕容锋身上。
“不早了,都回家吧,”蔡伟凡站起來,“都是有家有室的人了。”
慕容锋抱着天恩起來,其他人也纷纷起身,程烜元就在这时慢悠悠地说了句:“谁说人人都有家有室的,明明有人儿子都快出生了,还连岳母都搞不定。”
所有人的目光飘向杨立诚,透着同情。
杨立诚说服自己无视这些目光:“过年前就搞定给你们看,”他今天的进展就不小,不过沒有结果之前,他暂时不告诉这些损友。
就这样,一行人走出包厢,慕容锋抱着天恩走在最前面,一路上不知道招惹了多少目光。
很快,一行人只剩下慕容琳和程烜元。
程烜元看了眼慕容锋的车子消失的方向:“可以放心了吧。”
“其实,我哥肯定当嫂子还活着,他无时无刻在告诉自己,不要做让我嫂子失望的事情,所以才能这么坦然,”慕容琳叹了口气,“他也许真的不难受了,但是……他一定很想我嫂子。”
“这些事,我们沒有办法,别人能劝,但是你哥,我们想劝的,他都懂,所以,沒用的。”程烜元也倍感无奈。
慕容琳点点头:“算了,他会好好的就好。”
“我觉得……我们可以商量一下另一件事,”程烜元突然转了话锋,“一件也算是很重要的事情。”
慕容琳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來:“什么事?”
“你沒注意到吗,”程烜元说,“天恩快要六岁了,念恩快要一周岁了,杨立诚家的没几个月出生了。’
慕容琳懂程烜元的意思了,但是,慕容琳不会告诉程烜元,一直以來她都觉得……生孩子这种事情,不是她这种人做的。
“给我点时间想想,我……我还沒做好心理准备”当妈妈对她來说,一直都是挺不可思议的事情。
程烜元笑了笑,格外温柔:“我当然会给你时间。”
第二天
杨立诚起广木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他换了衣服下楼,阿姨告诉他,让帮忙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杨妈妈早就知道杨立诚让阿姨帮忙准备什么东西了,疑惑地看向他:“立诚,你让阿姨准备香菇什么的……要干什么?”
杨立诚沉吟了一下,走在母亲身旁坐下,“妈,有件事我要和你说一下。”
杨妈妈看杨立诚神色凝重,一下子也紧张起來了:“怎么了,该不会又有什么事了吧?”上次言心茹的事情,已经把她吓得有心理阴影了。
“不是,”杨立诚笑了笑,“妈,这次……是个好消息。”
杨妈妈下意识地说:“忆然她妈妈肯原谅你了?”
“不是,”杨立诚说,“是忆然她……怀孕了。”
杨妈妈睖睁了好一会才反应过來,一下子就激动了,抓住杨立诚的手:“你怎么不早说,是什么时候的事。”
“好几个月了,”杨立诚示意母亲冷静,慢慢跟母亲解释,“预产期在;六月份,之前不跟你说,是因为事情我还沒有解决好,现在差不多了,我觉得应该让你和爸知道了。”
杨妈妈喜不自禁,笑得合不拢嘴,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不行,我得去看看忆然。”
“妈,你先别急,”杨立诚按住母亲,“忆然她妈妈那边,我还沒处理好呢,你再等等。”
想抱孙子想了好几年的老人,怎么可能等得及:“立诚,你要是实在搞不定,我和你爸出面。”
“妈,你也太小看你儿子了,”杨立诚信誓旦旦,“我能搞定的。”
“嗯,”杨妈妈点了点头,“总之,你记住,实在不行,你就告诉我和你爸。”
杨立诚笑了笑,起身:“我去给她熬点粥”。
两个小时后,杨立诚用保温饭盒打包好,送去了安忆然家。
今天,杨立诚一按门铃阿姨就出來开门了,安妈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毛衣,杨立诚跟她打了招呼,她“嗯”了声,朝着楼上扬了扬下巴:“忆然在楼上呢,你自己上去找她吧。”
“好,”杨立诚把保温壶交给王阿姨,自己上楼了。
安忆然看到杨立诚,唇角绽开了一抹笑,同时也注意到了他眼底闪烁的异彩,问:“心情很好?”
“不能不好,”杨立诚和安忆然说了是安妈妈叫他上楼來的。
安忆然想笑的同时,却也觉得心酸,不过是这么小的事情,杨立诚却好像觉得很满足了,他不应该这样的,他生來就是上帝的宠儿,这种小事,对他而言应该不足挂齿。
杨立诚不知道安忆然在想什么,也不琢磨了,攫住她的双唇就是一通深深的吻,直到尽兴了才放开。
这一天,和昨天无异,杨立诚一整天都在陪着安忆然。
杨立诚还以为,这一天不会再起什么波澜,然而,就在他快要离开的时候,安忆然忽然又开始反胃,吐到眼泪都流出來了。
折腾了一通后,天已经黑了,安忆然重新躺回广木上,整个人好像只剩下半条命一样有气无力。
杨立诚坐在她的广木边,握着她的手给她擦脸,眉头深深地蹙着。
安忆然忍不住伸手抚了抚杨立诚的眉头,勉强牵了牵唇角:“皱眉了你就不好看了。”
“别了,”杨立诚捉住她的手塞回被窝里,“闭上眼,乖乖睡沉。”
安忆然点点头,闭上眼睛,安妈妈却在这个时候推开了门进來。
“立诚,你先回去吧,时间不早了,忆然我来照顾。”安妈妈的口吻还算客气。
杨立诚懂的,现在他和安忆然连男女都不是,所以不能强行留在这里。
这时,安忆然也睁开了眼睛:“立诚,你先回去吧,早点休息,你身体也刚刚好,不能太累。”
安妈妈蹙了蹙眉,正想问杨立诚“他身体也刚刚好”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杨立诚已经点点头,离开了房间,她只能叹口气,在安忆然的广木前坐下。
也是这个时候,窗外忽然飘起了鹅毛大雪,在灯光的照映下,雪花一片片地落下來,格外好看。
安忆然记起來了,昨天气象台就发出预告了,今天会有暴雪,她忽然记起杨立诚,暴雪开车很危险。
安忆然正想让母亲把递给自己的时候,王阿姨匆匆忙忙跑上來:“太太,杨立诚他……”
“立诚怎么了,”安忆然猛地从广木上坐起來,“他是不是出事了?”
王阿姨意外与安忆然会这么激动,摆摆手:“他……他沒走”
安忆然松了口气,硬撑着起身走到窗户边往下看,果然,路灯下,杨立诚的车子还停在那儿。
安妈妈也走过來,语气里满是不解:“他怎么还沒走,还是说打算今天晚上都不走了。”
“这雪也太大了,”王阿姨也走过來,“那车上都积了层雪了吧,那他呆在车里不是会很冷。”
安妈妈已经微微动容,看向安忆然。
同时,安忆然也在看向自己的母亲:“妈,你要不要再问我一次,我不联系你的那一个多月里,我到底去了哪里?”
安忆然不忍心让杨立诚在楼下受冻,更不想看着杨立诚为了取得母亲的原谅而翼翼,他明明,是那么骄傲的人。
“你愿意说我就愿意听。”
安忆然让王阿姨先出去,锁上门后,把她被言心茹掳到海岛的事情告诉了母亲,接着,就是病毒的始末,最后是顾晚晴为了救她而跳下深江的事情。
信息量太大,安妈妈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來:“居然有这么严重的事,立诚,晚晴……我好难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