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天地冷,江山黑白明。不见幽谷一人行,
无花托柳干,有雪映霜镜。极寒世界乃冰凝。
中州西北角,群峰山峦中,独特的山谷就在于此。山谷中常年冰天雪地,寒风袭人,山峰不见石土植被,尽是棱角分明的巨大冰块,高耸入云,晶莹剔透,如道道锋利刀刃,斜插入地面的巨大冰山,勾勒出一条山谷,远远眺望,银光闪耀,寒气逼人,好像无主之地。
冰天雪地中,踏着厚厚的积雪,顶着呼啸的狂风,举步艰行的五个身影,正是赶了半月路的玄甫道长等人。
众人穿上了皮衣兽袄,雁冰也已经能下地行走,由羽旦搀扶着。中州西北角,冰凝谷周围,尽是魔道势力,又加雁冰身负剧毒,玄甫试着带他飞了几次都承受不住。无法御空,只能步行。
“就要快了,雪厚冰滑,行走慢些,][].[].[]再有一日,怎么也到了。”,羽景从空中落下,是刚刚眺望了一番。
羽景看看了众人,对玄甫道长说道:“师父,前方不远处有一家客栈,大家连日赶路,又逢狂风暴雪,已经乏力,那冰凝的住地十分陡峭难行,不如稍作休息,调整一下,再得上山。”
“也好。”玄甫道长应道。
雪地冰峰旁,一座简陋的客栈。
客栈不大,有居室十间,大堂内生着暖暖炉火,粗陋的木头板子宽窄不均的胡乱铺在地上,走在上面吱吱作响。大堂内仅有桌椅四副,炉火旁围坐了一桌人,个个凶恶彪悍,猎人打扮。
玄甫等人进来坐下,那店小二介绍说吃的没有,茶水不多,只有几坛烈酒。
“算了,我们在此稍坐,烤烤火便走。”玄甫道长一边说着,一边注目瞧着那店小二与掌柜。不知怎地,观那两人样貌老实质朴,但总有一丝奸邪从眼角泛出。
“烤火好,烤火好啊。”那掌柜子边说着边朝店小二使了个眼色,店小二会意,从后屋端来一个火盆,放置在玄甫等人身旁,将火盆点燃。
火苗跳跃,直暖人心,冰天雪地,有一火盆烤火,倒也舒服。火光呈淡黄色,给人一种迷迷蒙蒙的感觉,随着火苗有节奏的跳动,玄甫等人意识渐渐不清,开始迷醉起来。
咣的一声,玄甫道长觉得事情不对劲,袍袖一挥,一股劲风驶过,将火盆掀翻了。羽景、羽晟、羽旦、雁冰跟着惊醒了。
“呦呵!哪里来的野牛鼻子,这么大的火气?”炉火旁的一伙人中,那身材最为彪悍的人喝道。
“应该是五个牛鼻子吧,一个老的,四个小的,只不过没都穿道袍而已。”有人附和道。
“哼!歪门邪道,这火盆有问题!”羽景神情冷峻,看向店小二道。
“你们是什么人?!”羽晟喝问道。
“就是有问题你能怎样?是什么人又怎么样?在这冰雪封盖的荒地里,哪有正经儿的店家,你们没有脑袋想想吗?”。对面一个高瘦的男子理直气壮地说道。
“既然如此,咱也不再废话,将身上财物尽数留下吧。”掌柜子把玩这手中的小茶壶,耷拉着眼皮,头也不抬地开口道,他见玄甫道长等没有任何声色回应,便继续道:“屋后的大雪堆里已埋了九十五具尸首,加上你们五个,倒是凑个整数。“
话音一落,那一伙人都站起身来,目露凶光,以示威吓。
羽晟听到其恶行,二话不说,未等玄甫相阻,轰然一掌拍出,直将那高个瘦子拍飞了去,那高瘦男子在空中用细长的身姿划了一道悠长弧线,嘣的一声重摔在地板上,摔得结结实实。听那声响骨头怕都要碎了,毕竟他太瘦了,浑身无肉,尽是骨头,怎抗这么一摔?
一群彪悍之人一见此状,各个施展功法,瞧那一片乌烟瘴气的模样,明显是魔道中人。
“魔道!”这下是羽旦、雁冰按捺不住了,自从血灵老魔突然身至害死了玄一,这俩便恨透了魔道,如今见了,以仇人相待,当分外眼红。
雁冰有毒伤在身,修为又不高,未及动手。羽旦不管其他,太虚乾清掌显化而出,大大的掌印将对面一众人全都兜了进去,轰隆一声,木屋被击穿了一个大窟窿,那一众人直被打到雪地里去了,哭天喊地的一阵乱叫。最可怜的是先前那名高瘦男子,刚要强忍着疼痛费力爬起,又被这突然来的一掌打飞了去。
“太虚乾清掌!你们是太虚门的人?“掌柜子一见这惊世掌法,站起身来,不再淡定了。
“走!“掌柜子叫着店小二,黑烟冒起,就要离去。
那掌柜子应该修为不低,一眨眼就飞出了老远,远远将雪地里连滚带爬的那些人甩在身后,看这逃跑的线路和敏捷程度,应该常常经历此事。
“哪里走?!“羽旦飞起就追,羽晟也没闲着,几步上前,抽出长剑,将店小二劈成了两半。
这血腥的一幕,只发生在一瞬间,活生生在雁冰眼前,雁冰毕竟年幼,经历尚浅,玄甫道长担心着看了雁冰一眼,见雁冰双眼通红,满脸的愤恨,未受到一点惊吓,反而还有些快意。
不一会工夫,羽旦回来了,手里拎了六颗头颅。
玄甫道长轻咳一声,道:“虽然仙魔势不两立,但你几人行事过于莽撞,下手如此狠重,难以自控,此般不成熟心性,日后怎独自行走江湖?”
“师父教训的是。“羽景一直站在师父玄甫身旁,一动未动,此时却替羽晟、羽旦担着过错。
木屋破损,又是魔道栖身之地,几人不再想多停留片刻,就要起身上路。
临行前,玄甫道长没有同意羽晟、羽旦的建议,毁了木屋,而是留在此地,也好给其他过路人躲避风雪提供个方便。
正待离去时,雁冰突然觉得有些古怪声响,扯了扯玄甫道长衣袖,朝后屋指去。
羽景、羽晟模进后屋,喊道:“师父快看!”
几人跟了上去,只见后屋堆着杂七杂八一大堆破烂,角落的一个大木桶里,一个红衣女孩手被捆,口被封,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瞧着玄甫等人。
红衣女孩被羽景、羽晟救出,马上向众人作了一礼,道:“多谢几位相救,请受小女一拜。”
羽景问道:“小姑娘你是什么人?家住哪里?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冰凝谷的人,因一时贪玩,走得远了,被一伙强人掳了来,若是不得几位相救,后果不堪设想。”红衣女孩回答着羽景的问话,说谈间透着一股伶俐劲。
羽景听了悦道:“姑娘是冰凝谷的人?如此甚好,我等是太虚门弟子,这位是家师玄甫道长,在下羽景,这几位是我师弟羽晟、羽旦、钟雁冰,我们正要去往冰凝谷呢。“
羽旦听了刚才小姑娘的话,却憨憨地道:“甚么强人?不堪一击,根本都不经打。”
小姑娘听了略有不服,接话道:“那伙强人很是厉害的,他见了我后,说我聪明伶俐,稍懂道法,说要把我卖了换钱,所以我才留得性命。”小姑娘嘴上虽然不服,却一眼瞧见羽旦手中的六颗头颅,暗暗赞叹。
羽旦听了,又继续憨憨地道:“把你卖钱?卖多少钱呢?”
红衣女孩听了,因刚被对方所救,无法发作,憋得小脸通红,气得直跺脚。
羽景见了,呵呵一笑,接茬道:“要说谢,得谢雁冰,是他听到后屋声响,不然我等将与姑娘错过,就要离去了。”
红衣女孩听了,顺着羽景所指,瞧见雁冰模样,从头到脚,从脚到头,端详了好一会儿,顿生好感,心道:“这个小子倒是不错,比那个羽旦顺眼多了。”
红衣女孩又见雁冰身体似有不妥,面色灰暗,心中疑问重重,因不好想问,于心中琢磨不停,将羽旦处惹来的气也抛到脑后了。
雁冰被小姑娘细瞅着,倒是好顿不自然。
白茫茫的天地中,一点艳红极为惹眼,身后跟了五人,朝冰凝谷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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