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小区,落魄书生,终见作者,震惊内心。
公元2015年,晴。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手里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地在公园中走着,小孩子拽着气球从他的身边嬉闹跑过,公园外马路上来往的汽车发出发动机的轰鸣和一走而过的低啸。
老者走到一个长椅跟前,默默地坐了下来,头顶,是一只不知从何处飞来的麻雀唧唧咋咋不停。
这老者的身份,是一位科学家,是当今世界举世瞩目的科学家,人们只知道他姓钟,却不知道,他有一个隐藏在心中两千多年的名字——钟雁冰!
两千年!对于修道者来说,也如一生之漫长。
在这两千年里,钟雁冰所在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仅仅经历了东汉、三国、南北朝、隋、唐、宋、明、清等朝代的更迭,更是亲眼见证了历史的发展和科学人文的进步。
而这两千年里,每过二十年,钟雁冰都会因为一场突然而至的乌云雷电而改变命运,成为全新的一个人。
两千年里,他从那大汉王朝的御史中丞的开始,当过土匪、做过医生、当过皇帝、做过屠夫、当过流浪乞丐、做过田地农夫、当过乱世英豪、做过红楼跑堂……
他的身份,在每一个二十年,在不停地改变着,这就像是一个个的轮回,体验人生,感悟命运,钟雁冰的心境,也在这一次次的大幅度的转变中,得到了升华。
到此一世,恰逢百次轮回。
即便连钟雁冰自己,也没有计算过有多少次轮回,他只是习惯了每过二十年,就要换一个身份,开始全新的生活,而每一次全新的生活,不管是怎样的身份,不管有多么的艰辛,亦或是多么的自在,他都是全身心地投入进去,默默体验。
他自己也不清楚,这样的生活,这样的轮回,还将会持续多久。
而在这种更迭交替之中,钟雁冰终于悟出了道理,他所追求的,修道者所修的,以及他所明悟的,不是那一开始写下的“命”,而应该是——真!
所谓仙者,亦为凡者,万道轮回,返璞归真,修炼超然,乃是大道真仙。
大道归真,这追求的道,终归像他所经历的这百次轮回一样,种种神通,种种欲求,种种渴求,种种追寻,都是一个“真”字。
一切,都要回归本源,到那最简,到那最真,回归到最平凡的生活,回归到最平凡的心境,进而,得到升华,修行而成,终入大道!
这也正是他钟雁冰,在经历了这么多次轮回,经历了这么多年的生活,而始终没有崩溃其内心的根本,因为他相信,这是一种历练,虽不知有无终点,但是,早晚有他明悟的那一天。
看着公园里周围晨练的人们,他有一种感觉,兴许,那个打太极拳的老者,就是某个类似仙魔界的大神通者,或许,那个遛狗的摩登女郎,也是某个至强的修道者。
只不过他们和自己一样,使不出神通,说不出身世,只能默默地在这样的世界生活下去,等待着下一次轮回。
这种被车轮推动的感觉,却是也不好受。
好在,钟雁冰在这一世,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就在几天前,有四个年轻人拜访了他。
一个是美貌性感的法国女郎;
一个是带着眼镜的中国大学生;
一个是高大臃肿的俄罗斯厨子;
一个是健硕魁梧的美国拳击手。
这四个人的到来,使得钟雁冰那心如死水的内心,掀起了剧烈的震荡!
那法国女郎手上的戒指,那中国大学生手里铁片,那俄罗斯厨子手中的炒锅,那美国拳击手腰上的金腰带,给了钟雁冰无比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只有一个名字——东皇钟!
作为科学家的他,经三天三夜的不合眼,造就了一个特殊的机器,当通过这机器将四个人手中之物合在一起的时候,金光灿灿的东皇钟,惊现于眼前!
他永远忘不了,那四个人无比震惊的表情,以及他对四个人的谆谆交待。
而就在来到这公园之前,他想到了他去见的最后一个人,回想起那一幕,他嘴角不禁泛起了微笑,这微笑映着早晨的阳光,照在他苍老的面容上,也是灿烂无比。
一个破旧的小区,钟雁冰拖着苍老的身躯,来到了这个小区的3号楼6单元2楼。
默默地伫立了五分钟,钟雁冰轻轻地敲门。
屋内无人应答,直到钟雁冰持续敲了十几分钟后,里面发出一句谩骂之声。
“催!催!催!一天到晚有完没完,我就去把电费交上了!别敲了,这才几点啊!”
钟雁冰苦笑,沙哑地说:“我是钟博士,来找人。”
“找人?找谁啊?”
“我找《仙途归真》的作者,大喇叭张!”
“啊?!”
一声不可思议的疑问从紧闭的房门那边传来,门被打开,里面走出了一个蓬头垢面、睡眼稀松的干瘦年轻人。
这年轻人约莫三十岁左右,以一副惊讶的眼神至上而下地打量着门口站着的老者,满脸疑惑。
“大喇叭张,他在么?”
钟雁冰的身子大不如从前,不得不打破僵局。
“额……在在在!我就是啊!”
大喇叭张幡然醒悟,连连说道。
“太好了,我是钟博士,见到你很荣幸。”
“嗯……啊?荣幸?哦……”
“你,不请我进去么?”
“哦,对对对,真不好意思,我还没睡醒呢,呵呵,有点迷糊,快请进。”
钟雁冰微笑着走了进去,即便是他,也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各种杂物扔的到处都是,一根根如胡乱扯过的铁丝上,挂着皱皱巴巴的衣服,甚至还有臭袜子和内裤,一本本半翻开的书籍被随手丢在地板上、茶几上、马桶上……
还好,没有异味儿传出。
墙上的大钟显示的是七点钟,钟雁冰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已经是一点多了。
显然这大钟也和这大喇叭张一样懒惰,太喜欢早上,以至于干脆永远地停留在了这一刻。
从矿泉水瓶子里倒出了一杯水,端了,大喇叭张不好意思地说道:“真是抱歉,我家里停水停电了,您就将就着喝这个吧,我不是不把这瓶子给你啊,关键是我家里就剩这么一瓶水啦……”
钟雁冰坐在那里,哑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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