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剥光的兔子到底没被人顺嘴吃掉,不过事情已经到这样的地步,在宋良辰这怎么做都于事无补。叶峋却想的是不能再雪上加霜,其实都已经冻成万古不化冰川,霜啊雪呀的,跟债多了不悉,虱子多了不痒是一样的。
叶峋十分自觉地等宋良辰决定好睡哪里后,才去睡觉,宋良辰今天倒没睡婴儿房,婴儿房里实在有点挤得翻不过身来,宋良辰还是去睡了客房。叶峋没去打扰宋良辰,而是自己进了主卧,却到半夜都没能睡着。最后叶峋从厨房储藏柜里模出一包还没拆的烟来,叶峋并不抽烟,烟是王友诚没带走的。
烟一进口,叶峋就猛呛了几口,盯着手里那根明明灭灭的烟半晌,还是掐掉了。都说烟酒消愁,都不用费半根,叶峋就知道这跟抽刀断水一样,既不治标,也不治本。
厨房有一扇门通是向着院子开的,离墙大概只有两三。米,刷的雪白的墙种了一丛紫竹,厨房门是上下浑然通透的玻璃,如同画轴一般将紫竹框入画中。灯自下而上投照微光,竹影幽绿一片随风轻动,叶峋看着这竹子,只觉看到的是宋良辰,亭亭迎风而立,看着触手可得,却隔着厚厚的玻璃门,却死死把着不肯开。
“宋良辰,你真是让人下不去口,动不了手。”叶峋就是有再强大的自信,也在宋良辰面前碎成一地齑粉,这个时候。这种挫败感,烟酒是安抚不了的。叶峋打电话给保姆,问了问叶泽的情况,叶泽这时候正睡得不知天不知地。
叶峋难免被那哪里都好,哪里都行,吃得好喝得好睡得好,还有小伙伴玩乐,没爹没妈日子愈发欢月兑无比,这状态倒让叶峋有些失落。倾心所爱的宋良辰做梦都想离开他,他们俩的孩子更是心宽得跟宇宙一样无边无际。
这样的时候。叶峋特别想找个人聊聊人生。宋良辰明显不想跟他聊,他只能翻通讯录,翻来翻去还是那几个人。大半夜的,找人谈人生似乎有点扰人清静。叶峋遂又把手机按掉。没想到他不打电话扰人清静。却有人打电话来扰他:“颖州,有事?”
“没,哥几个在华尚喝酒。快点死出来。”王颖州说的时候,那边还传来几个人起哄的声音,什么“有美女,好多好多”,还有“不来我们就杀上门”,以及“温柔乡是英雄冢”,甚至还有万分不着调的“说好的以后还要一起看星星看月亮,谈人生谈理想呢,如今倒好,你温香软玉满怀抱,我寂寞寒窗空守寡”。
众人笑作一团,叶峋就是不仔细听,都能分辨出那边有谁:“怎么不早打电话?”
“啊,临时碰上的,想着正好很久没一块聚聚,不如把人都叫来喝喝酒看看星星月亮谈谈人生理想。”王颖州说着自己都笑了,又说:“快点来,不来小心我们杀。”
“我马上来。”
“1808。”
“好。”
叶峋挂上电话就是一笑,这样的时候,更显得朋友重要,尤其是有这么一帮朋友。换了衣服,叶峋敲了敲客房的门,跟宋良辰说了一声他要出门去和王颖州他们聚会,确定宋良辰听到后,叶峋看了看门窗,见都关上才拿了钥匙出门。
到地方后,环顾一周,一大屋子七八个人,都在那推杯换盏不亦乐乎,玩得嗨的正在跳起来扭着半粗不粗的腰放嗓子清唱“我是你的小苹果”,令人压根不敢多看两眼。
见叶峋进来,一群人纷纷招呼他,叶峋坐到中间被一气灌下去三杯酒,众人才放过他。见他似乎神色不太好,有倒酒的,有让点歌让换掉“小苹果”的,还有问他又玩什么四十五度明媚忧伤的。
只有路白杨,老神在在坐在那里,一副“我什么都知道,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说”的样子抱胸坐在那。在“小苹果”挤到他旁边坐下的时候,他还抢过话筒唱了一嗓子“你怎么忍心放开我的手,再得不到你的温柔”。足见,这位什么也知道的,其实有很强的八卦欲,只是到底是好友隐私,总要守点规矩的。
叶峋没忍住瞪路白杨一眼,路白杨很自觉地消音,把话筒又扔还给“小苹果”。陈昭阳见状,主动把身边的空位给腾出来,叫叶峋坐,众人一看,万分贴心地把音乐关掉,打开主灯,又叫了一轮酒水零食,满桌的瓜子花生水果拼盘。叶峋颇觉得堵心,陈昭阳扫了众人一眼,示意他们都收敛点,别到时候八卦没听着,反而被叶峋把胃口吊得突破天际落不下来。
“我忽然觉得没必要了。”叶峋说着灌了大半杯酒下去,倒是每个人单说,他都能跟他们谈谈,可要一群人等着扒他,他真的不怎么说得出口。
“作死啊!把我们胃口都吊起来,你觉得没必要了,我们都觉得有必要,很有必要,非常有必要。”
“阿峋,你要这样,朋友都没法做下去。”
“还用他说,叶总裁在工作上所向披靡,肯定是他家小妖精又磨他了呗。让我猜猜看,是你家小妖精又跟你闹,要跟你掰,不想跟你一块玩了是吧。据我的观察,你家小妖精脾气挺好的,也蛮好说话,不过相当有原则,对她坚持的东西万万分坚持,所以你肯定是干什么你家小妖精不能接受的事,你小小妖精不想带你装逼带你飞了,我猜得准不准。”说话的是“小苹果”,人称歌坛一霸的沈晏升。
叶峋看向沈晏升,什么也没说,那眼神说明一切。一时间结婚的大谈婚姻这坟墓该怎么保养修缮,没结婚的大谈恋爱经,属于废话居多,倒是陈昭阳说了句比较有建设性的:“首先认错态度良好。”
“不对,首先他得认识到他错了!”
“你们走点心好吧,阿峋伤心着呢,小心他哭给我们看。”
“别闹了,好好说话。”
“要好好说话就是什么也别说,反正你这张嘴从来说不出什么正确又好听的来,弄块搓衣板跪上,承认错误,任打任骂任罚。”
“这也叫好好说话?是风太大我没听清,还是风太大你闪了舌头。”
叶峋:是风太大,我不该来。
“实在不行,降降温,过段时间再好好道个歉认个错好好哄哄。怒火上头时,你怎么做怎么说都没用,只有等她自己气消得差不多,你再去认错卖好,才能把人哄回来。”
“这个在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