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间脸上露出满满的庆幸之色来,秦严便有笑了起来。
秦严低声而笑,璎珞便道:“幸而你有克妻之命,不然如今你的孩子都满地跑了,哪里还有我什么事儿啊。”
璎珞却抬起头来,主动揽上了秦严的脖颈,亲吻他的唇角,半响才分开,道:“你说我怕吗?”。
秦严说罢,低头瞧向璎珞,目光却有些幽深如海,道:“爷的克妻之命,满天下都知,你怕吗?”。
秦严闻言倒将璎珞拥紧了些,道:“爷最后一次定亲也是六年前的事儿了,爷对亲事不上心,她们都是怎么死的,爷也没仔细查过。不过皇祖母和姨母却对此事耿耿于怀,每次都有认真查过。那英国公府的大确实是不慎失足跌下悬崖而死,而甄家的姑娘乃是暴毙,却非人毒害,也没查到任何蛛丝马迹。至于刘家的姑娘也确实是自缢而亡,大抵是爷~的名声太坏,她吓得失了心智,真不想活了吧。”
她抿了抿唇,道:“那你先前定了三次亲事,却都没成是怎么回事?”
璎珞闻言却不置可否,总觉得靖王妃若真有心完全可以私底下和靖王说请封世子之事儿,非要挑这样一个宾客盈门的时候说这事儿,倒有博名声之嫌疑。
秦严间略拧了下眉,这才又道:“那时候爷还住在宫里头,后来也是靖王妃多次到慈云宫中跪求皇祖母,爷才回到靖王府的,那时候靖王妃已经生养了秦靖,靖王一向不喜欢爷,也没给爷请封世子的意思,又因靖王给他和靖王妃生的长子取名为靖,和靖王府的靖乃同字,故此便有不少人言道靖王有让这个嫡次子承继爵位的意思,到了秦靖一周岁时,靖王妃却当着众宾客的面请求靖王为爷上请封世子的折子,来个双喜临门。也是自那日后,靖王妃的贤名便传遍了京城。”
虽然是靖王府的事情,可秦严却没想隐瞒璎珞,道:“当初沈六嫁进靖王府后,反倒却不知为何和她疏远了,我们都以为是因一时间无法接受昔日的手帕交还突然摇身一变成了继母的原因,可后来才听说,靖王妃在嫁进靖王府之前好似便和靖王有些不清不楚了。觉得沈六和她结交目的不纯,有趁此接近靖王的嫌疑,便对靖王妃也多了几分不喜。不过后来险些被算计坏了清白,差点就黄了和废太子的亲事,当时倒是全赖靖王妃才保全了的闺誉,那以后便又和靖王妃亲近的起来……”
秦严并非恩怨不分之人,璎珞觉得倘若没什么原因的话,靖王妃作为秦严生母的救命恩人,秦严对靖王妃当不是如今这般态度才对。
这事儿倒是巧,璎珞闻言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可你为什么不喜欢她呢?”
秦严抚着璎珞散乱的长发,道:“靖王府的二,父亲的弟妹便出自荣国公府,当日二的母亲刚好到了弥留之际,二回了娘家,便将母亲难产血崩一事儿带了。沈六自小身体不好,那神医是其父亲从江南给她请回来的,沈六听闻母亲血崩,想到那神医曾说过最擅妇人病,便将其送到了靖王府,没想到竟真救了母亲一命。”
璎珞闻言却有些吃惊,道:“靖王妃不满六岁便做了你母亲的救命恩人?她怎就知道你母亲难产血崩了呢?”
秦严便坐起了身来,长臂一伸将璎珞连人带斗篷地卷到了自己怀里,搂着她,亲了亲她的额角方道:“靖王妃出身四国公府的荣国公沈家,她是荣国公府的二房嫡幺女,排行第六。母亲生爷时难产雪崩,那时候听闻太医都束手无策,言道回天无力了,却是当时不满六岁的沈六送来了一位神医,两副药下去保住了母亲的性命。为此皇祖母当年还请先帝为沈六请封了长阳县主之位,她就比年长三岁,感激她救了母亲,便和她成了手帕交,其后她便时不时出入靖王府,后来靖王有了迎娶继妃的意思,因和爷还未成年,靖王继妃的位置便需得皇祖母点头才成,靖王选了两个人选,皇祖母都不中意,没同意。后来靖王就提了沈六,因当年之事儿,皇祖母对沈六一直有感激之情,加上沈六又和一向交好,皇祖母便应了这门亲事,其后沈六便成了靖王继妃。”
她不觉撑起身子,抿唇道:“大家都说靖王妃是个良善人呢。”
不过她却也听出秦严对靖王妃似并不喜,也没有让自己和靖王妃多接触的意思。
璎珞听的有些无语,心道秦严这话太想当然了一些,又没有分家怎么可能就关上门过自己的小日子呢。
璎珞言罢,秦严却没出声,片刻才道:“她的话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来日便成亲了,我们在公主府中生活便是,不和她一块的。”
璎珞仔细瞧着秦严的神情,却道:“其实也没说什么,她就是希望以后能和我和睦共处,还说虽然没法待你如亲出,可却也从没什么坏心。”
秦严眉心微蹙,转头瞧向璎珞,声音微沉,道:“她寻你说什么?”
过了许久,璎珞才回过神来,蓦然想起昨日见靖王妃的事情来,将手从秦严掌心抽了出来,道:“对了,昨儿靖王妃拉我了呢。”
闻言心不在焉的应了声,一时秦严把玩揉捏着璎珞的素指,璎珞想着事情,两人都没再,屋中却有股别样的安宁温馨弥漫着。
璎珞却还在想着给秦严雕个怎样的印章,用什么印纽,哪种字体,可要设计个图案搭配字体。
秦严却觉不管是他的名字,还是表字,从璎珞口中吐出都多了几分别样的缱绻意味,他不由拉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漫不经心的唔了一声,却道:“你喜欢雕刻,却也仔细些,莫伤到了自己。”
璎珞瞧着他指尖在自己掌心划动,却有种他要将自己的名字刻在她心间的错觉,她不觉呢喃出声,道:“秦严……景衡……还是这个表字好听一些,像个雅士,我就给你雕一枚表字印吧,就那块色泽最蜜的田黄冻。”
秦严失笑,拉了璎珞的手,在她掌心轻划着,道:“爷没号,倒是有个表字,是爷及冠时皇上起的,景衡二字,你可记好了。”
璎珞笑起来,眸光流转,道:“我是雕姓名印呢,还是雕表字印呢,对了,你有号吗?”。
秦严见她目光晶亮,跃跃欲试,不觉爱怜地抬手轻抚她如藻黑发,道:“你看着雕便是,丝印随意些便好,只要是你雕的爷便喜欢。”
璎珞闻言顿时便来了兴致,翻了个身,侧躺在秦严身边,笑着道:“那你喜欢什么字体?想要个什么样的印钮?我如今还雕不好,你先说说,我回去好拿废料先练着些。”
她这个话题找的很好,秦严顿时便觉浑身躁气翻涌成了冷厉的煞气,道:“他既愿意给收着便是,那些铺子爷回头派人去接收,那几块田黄石和鸡血石倒是不错,回头你给爷雕两枚印章把玩。”
再来,她觉得瑞王有图,东西自然是交给秦严来的稳妥放心。
一来那东西她不好留着,万一有点什么意外,便是私相授受的证据。
昨日在赏花宴上,瑞王硬塞的那盒珠宝房契,璎珞转头便让妙哥送去给了秦严。
璎珞见他如此,略一楞便明悟了过来,偷笑两声方忙寻了话题,道:“对了,昨儿我让紫梦将瑞王给的那盒东西拿给你,你准备怎么办?”
秦严觉得有些饮鸩止渴的意思,焦渴的身子无法餍足,浑身火气又冒了起来。他不敢再靠近璎珞,躺了回去。
他突然凑了过来,璎珞吓了一跳,她觉得她孩子气的动作一定被秦严看到了,耳后顿时红了一片,回头嗔了秦严一眼。
“你在干什么?”
璎珞脸色一时更红,放下手有些欲盖弥彰的将掌在毛毯上蹭了蹭,却听身后突然响起一个沉哑的声音。
却觉指尖黏腻带着股汗味儿,那是方才抓过秦严身体时,沾上的他的汗水。
窗外的鸟雀又啁啾着鸣唱了起来,有两只好似奇怪屋中怎突然安静了下来,跳上了窗棂往屋中探头,璎珞将脸捂进了掌心。
她脸颊嫣红如染胭脂,妩媚的眼眸水润一片,两人虽然未曾突破最后一步,可她的身子该模的他却也模遍了。
许久两人才平息下来,秦严平躺在身边剧烈喘着,而璎珞背对着秦严,拉过丢在一旁的黑色斗篷将自己裹了起来。
厮磨,纠缠,火热,折磨。
这样带着些禁忌遮掩的诱惑,简直能要了他的命去,秦严只觉方才饮下的酒在身子里似越酿越烈了起来,烧地他身子都疼痛了起来,他压上她。
黑狐皮毛的地毯,毛绒长而密,在阳光下有着黑亮的光泽,璎珞的脸颊脖颈已泛起了一层珠粉色的媚色,而她上身的肌肤却白的似山顶不沾尘埃的雪,她玲珑的身子深陷进皮毛中,更显纤柔娇媚,袒露的身上下推叠的碧色纱绸遮住了腰月复下最要紧的那处,其下一双细白欣长笔直的腿却露了出来。
他抬眸盯视了她一眼,眼神已凶狠如狼,少了平日的冷静清醒,他迅速将她抱了起身,顺势便压在了地毯上。
她的声音娇甜柔糯的像是能滴出水来,带着细碎的喘息,秦严动作微停,浑身肌肉倏然更加紧绷起来。
“别,别在这里啊……”
璎珞有些羞耻起来,感受到秦严有些无措急躁地将她的裙衫往下扯,不觉发生破碎的声音。
窗外枝头的鸟雀停止了啁啾,有两只并排站在枝头好奇地睁着乌溜溜的黑豆眼瞧着这边。
璎珞纤细的手指早便探入了秦严的发间,似想推拒,又似想拉近,她喘息不停,微微仰头,望见的却是空旷而苍茫的山谷。
衣襟散开,密密扎扎的热吻洒遍了光洁的肌肤,空气中满是厮磨纠缠碰撞起的躁动火花。
秦严如受鼓舞,攥住璎珞的腰肢便将她凑放在了条几上,火热的吻沿着脖颈,耳后一路往下,手指模索到她腰间的系带,亟不可待地拉扯。
故此这会子先时的惊慌过后,她倒投入了进去,头脑有些晕乎地本能抬手攀上了秦严,抚着他紧绷的腰背。
大婚前她并不介意和秦严有些更亲密的肢体接触,只要不冲破最后一步,她都觉得可以满足他,而她也秦严不会真的伤害她。
她总归不是古代女人,爱和性本来便不可分离,相爱的恋爱随着爱愈深,便愈想在身体上靠近彼此,拥有彼此,这都是情难自禁的事情。
这里除了他们二人再无旁人,璎珞方才便觉会发生些什么,心中禁不住有期待又害怕,待秦严离开去捕猎时她却已平复了心情。
她瞬间便呼吸不畅起来,娇躯因喘息起伏不停,又磨蹭着他坚硬的胸膛,秦严动作间带着些和寻常时候不同的果决和坚定,禁锢着她身子的双臂更是带着不可抗拒的霸道。
他的大掌也抚到了她后背被水氤湿处,撩开衣底,探了进去。璎珞只觉男人雄浑的气息激烈地冲刷着自己,侵略性的攻占了她身上每一个毛孔,将她包裹吞噬。
水渍润湿了后背的衣衫,璎珞惊呼了声,秦严的舌便趁势探进了她的口中,攻城略地。
后腰抵上了条几,璎珞的手有些慌乱地抓住了几案,腰肢却撞上水盆的边沿,咣当一声响,水溅的到处都是,跳在窗台上的鸟雀受惊扑棱棱飞了个干净。
他好似在惩罚她昨日在郡王府花园中的放肆,这个吻来的又急又狠,璎珞本能地挣了一下,秦严便又上前了一步,将她更紧地抵在了他胸前和条几形成的狭窄空间中。
秦严哪里经受得住这样的无声诱惑,一把将璎珞推靠在条几上,手里的帕子执进了水盆中,溅起的水声响起,他已俯身狠狠吻上了她。
她不安地动了下,本能地伸出小舌舌忝了下还沾染着水汽的唇瓣,而随着她的动作,挂在脸颊下巴上的水珠也纷纷滚落,沿着白皙柔腻,线条优美的脖颈往下滚,氤氲进鼓囊囊的襟口。
秦严目光幽深起来,像是翻涌着漩涡,专注的瞳仁中映出一张小小的面庞,随时要将那人影吞卷进去。他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慢起来,璎珞似有所觉,心跳有些不受控制地加快,莫名便觉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这样的她,妩媚宛若滴水的海棠,却又清丽放肆塘中的白莲,清媚惑人,妖娆天成。
她发丝略乱,白皙的脸颊上沾染了两屡被水打湿的墨发,愈发显得肌肤润白如雪,脸颊和眼角因酒气浮起一层薄薄的浅红。
她因他擦拭唇角的动作,略张开了红唇,唇瓣嫣红水润,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淡淡的柔粉光泽,露出几粒珍珠白的贝齿来。
她神情略有些迷茫,脸上还挂着些微落的水珠,晶莹剔透的挂在她小巧的鼻尖,莹润而线条优美的下巴,她的睫毛上沾染了水汽,湿漉漉的,黑亮而卷曲,掩盖着两汪比泉水更加清亮明澈,有似雾气朦胧,波光潋滟的水眸。
秦严好笑地将她身子扶正,拿了帕子给她细细擦拭着唇角。
可水这样子拍在脸上,哪里能洗的掉唇边的油渍来?
清冽的水拍在脸上,水珠沿着脸颊往下流,她极舒服的叹了口气。
说着便将手伸进了盆里去,触手泉水清冽冰凉,璎珞却觉得很是舒服,好像一下子身上被酒气激起的燥意便消退了,头脑也为之一清,她禁不住又捧了水往脸上泼。
他将水盆放在窗前长几上,用帕子浸了水准备给璎珞擦拭下唇边儿的油渍,不想璎珞却站起身来,自己跑了过来,推开秦严道:“好热。”
秦严见她唇角沾染了一些烤肉的油污,自己却无所知,样子像个偷吃后懒洋洋晒太阳的猫,不觉好笑地起身,寻了个鎏金盆出去,片刻再回来时便打了一盆子清冽的泉水。
待吃饱喝足,秦严将餐桌收起来,璎珞脸颊上已腾起了两片红晕,酒意上头,头脑虽然是极清醒的,可身上却有些燥意发飘。
秦严不知从哪里摘来几个早熟的青杏,璎珞吃了两个。
烤肉的香气和酒香交融在一起,在这鸟雀啁啾,溪水潺潺的木屋中格外诱人,璎珞禁不住吃了半盘子的肉片,饮了两小盅酒。
秦严取了个白瓷盘子,用匕首将兔肉和山鸡肉削成片,灭了火便带着璎珞上了木屋。摆开餐桌,将肉放上去还取了一壶酒。
秦严将野味架在火上烤,璎珞便往四周瞧着风景,没多久烤肉的气味便充斥了四周,这次不同往常,木屋中各种调味料齐全,烤出来的肉自然味道更好。
秦严留有火折子等物,生火对璎珞来说便不算难事儿,等秦严处理好野味穿在树枝上回来时,她已不负所望地将火烧的很旺了。
秦严也不多言,拎起兔子和野鸡便往旁边溪水处去。
她间便动作利落地将枯枝堆积在了一起,又四处找了些枯草枯叶来,准备生火。
璎珞挣了下跳下地,见秦严方才回来时已夹带了不少干枯树枝,便笑着蹲下来,道:“还是老规矩,我来生火,你去将那些野味处理了。”
璎珞闻言又从陶瓷小罐中抓了一把粟谷丢在窗棂上,这才回身套上了被自己蹬掉的绣鞋。木屋并没楼梯可上下,她回到窗口,撑着长几,翻身便从窗口跳了下去,毫不惊奇地稳稳落进了秦严的怀中。
秦严见她笑容明媚,回以一笑,只道:“跳下来,帮忙生火。”
她喂鸟的草籽粟谷就是从窗户旁条几上发现的,想来秦严以前定然也喂食过这些鸟雀。
秦严目光微凝,璎珞却似感受到了他的注视,轻轻靠在窗户上望了下来,笑着道:“这些鸟一点都不怕人呢,你以前常喂它们吗?”。
阳光洒照在她肩头,她整个人站在光影中被鸟儿环绕着,美的像一副画。
有只蓝羽红嘴的翠鸟甚至等不及她洒食,扑棱着翅膀飞到了璎珞的指尖去啄食,她像是被吓了一跳,接着便扬声笑了起来,声音软糯清甜,比鸟雀的吟唱还要动听。
秦严并未离开很久,也就一盏茶的时候他便已经提着两只野兔,一只山鸡走了回来,他将野味随手丢弃在地,仰头去瞧,便见璎珞已月兑了斗篷,正站在窗边,笑着往窗棂上洒着粟谷,引得三五只鸟雀扑棱着翅膀往窗棂上去啄谷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