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麻烦妳拉被子,我的手不方便。”南仲威直瞅着她羞涩的眉眼,不由得生出亲吻她的冲动,但他的老婆大人说过,没有她的允许不能出手,所以他说点话转移注意力,省得惹火她去睡沙发。
周持南应了声,拉过被子,确定盖妥了,再枕着他的手臂,背对他躺下。
“妳躺这样,我要怎么替妳拍背哄妳入睡?”啧,难道她看得出他的冲动?
“不用,这样就好。”要她与他面对面,她想她大概不用睡了。
南仲威将受伤的右手环过她的腰,感觉她震了下,立刻回头,他气定神闲地说:“记住,我的右手里还有钢钉,妳不要害我改天再打一根钢钉。”
周持南闻言,只能被迫妥协,因为只差一点点,她真要把他的手甩开,要真甩开了……恐怕不是再打一根钢钉就能了事的。
“睡吧。”她不就他,他就她,贴着她的背,脸贴着她的发,受伤的右手悄悄地贴在她的胸上。
“你……”她抽了口气,不敢轻举妄动。
这个人……故意的吧,肯定是故意的!他怎能如此地轻薄她?虽说没碰着,但只要她稍有动作就会碰着的。
“小心,别忘了我的手有伤。”南仲威笑得坏心眼,很愉快地骚扰自己的妻子。
周持南抿着小嘴,暗泣自己可怜的遭遇,但当雷声再起时,他会在她耳边低喃着。“不怕,老公在这里。”
他才不是她老公,可是……她可以暂时允许他这么自称,因为害怕时有点声音在耳畔,真的会教人放松一些。
南仲威一夜低喃,直到她不再颤抖,才搂着她共进梦乡。
“难道有人援助新鑫?”
房里,南仲威一边看着笔电,一边说着电话,静默了下,才又道:“如果没有的话,照新鑫被抽银根的状态,根本不可能还撑这么久。”
他说着,突地听见外头响起清脆笑声,不禁望向落地窗前的厚重窗帘。
落地窗外就是东侧的造景园林,只是他向来习惯将窗帘拉上,此时就算听见她的笑声,也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引发笑意。
他的唇角微扬,但电话那头的消息硬是让他的眉头攒起。
“仲威,不管怎样,就目前的状态看起来,新鑫应该还可以再撑上一个月吧,肯定是赶不上宋董的豪宅趴之前了。”电话那头传来包庆余的声音。
“我一个月前故意放出错误的投资目标,新鑫明明就下单了,投进近一半资产,怎么可能还撑得下去……”南仲威啧了声。
新鑫那一块地并不是他要的,而是宋董事托他的。宋进隆是公司董事,自身开设了建设公司,而这一次他拿到了一大块地,打算开发成住商大楼,岂料却因为一块畸零地而延迟了开发。
“其实也没必要这么急,慢慢围城也没什么不行,宋董事那儿,应该也不差那一个月的时间。”
南仲威沉默不语。庆余说得没错,事实上不需急于一时,就算来不及当贺礼也无所谓,因为他不只是要那块地,而是要并购新鑫。
他就是不满当初新鑫拿那一块畸零地拿乔,所以他放出错误目标消息,他甚至以南瀛在金融业的势力要同业抽新鑫的银根,就是要逼新鑫低头,想不到竟在这当头他出了意外,延迟了工作,到现在还没能并购新鑫。
忖着,正要再下指导棋,却突地听见外头的女人高声喊道:“恰吉,我们来比赛,看谁跑得比较快!”
“庆余……跑?”对包庆余说的话顿了下,蓦地才反应到她说跑,他快步走到落地窗旁,一把掀开窗帘,推开落地窗,往外一瞧,果真瞧见一人一狗跑得飞快,他不禁恼火吼着,“陆姿颖,妳在搞什么鬼,妳居然跟恰吉赛跑!妳到底知不知道妳怀孕?!”
包庆余飞快地将话筒拿开,怀疑自己的耳膜就要破了。
是说……他有没有听错?姿颖跟恰吉赛跑?嗯……如果失忆真的让一个人产生巨变,那么他身边有好几个人其实都很适合失忆。
有空让他们都撞一下,一起失忆好了。
“庆余,不说了,先盯着就是。”他下了结语,就把手机往桌上一丢,准备到外头逮人。“陆姿颖!”
听见唤声的周持南蓦地停下脚步,就见南仲威光着脚丫站在后头的草皮上,一张脸臭得都快要腐了。
恰吉哪里知道那些,冲过头又折回,不住地摇着尾巴在周持南身边又跳又叫着,像是要她陪牠继续跑。
她是很想陪牠跑,也实在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尤其昨晚下了场大雷雨后,今天出了大太阳,早上忙着家事,下午时分当然想晒晒阳光跑跑步,可是那个人的脸臭得好可怕,她想……还是下次好了。
“妳到底是在搞什么鬼?!”南仲威暴咆着,因为走得太急,吼得太响,让胸口又隐隐作痛了起来。“妳是哪里有问题,连自己怀孕都给忘了?还跟恰吉比赛……妳以为妳跑得过一条狗?!”
周持南像个小媳妇般地垂着脸,任他骂着不敢还嘴,反倒是恰吉在两人之间不断摇着尾巴来回看着,最终站在她的面前,朝自个儿的主人吠了两声,像是抗议他的怒骂。
“恰吉先生……你的心也太好收买了,人家找你跑跑步,你就马上靠过去了?”他火大地揉着恰吉的脸。“搞清楚你的主人是谁!”
“好了,你别那么大力,恰吉会痛的。”周持南不舍地把恰吉抱住,恰吉立刻偎进她的怀里,躲避恶势力。
南仲威瞇起眼,瞪着爱犬躲进了妻子怀里,甚至心机重地低吟了两声,比摇尾乞怜的威力还大,她立刻不舍地抚着牠的头,亲亲牠的嘴……亲亲牠的嘴?这到底是什么状况!
他亲她,她就哭,结果她亲恰吉?
他比狗还不如吗?!
“妳有时间陪恰吉玩,倒不如进去帮我整理衣服,顺便帮我找件明天参加宴会的西装。”与其让她在园子里胡搞瞎闹,跟恰吉玩亲亲,倒不如给她一点工作。
“可是我一些枕头被子都还没收……”
瞧她伸手往他身后一指,他回头望去,就见他家的造景庭园竟成了晒被场……她竟然把饭厅的高背椅搬到外头,上头搁着枕头棉被,不够放的还放到了造景园灯上头……
“楼上有空中花园可以晒,妳竟然……”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个从没贤慧过的女人突然变得这么有才,只会让他不知所措。
“楼上?”她不禁望向他家三楼。
“算了,这种事轮不到妳做,而且羽绒被和羊毛被不适合晒太阳,麻烦妳有空就待在屋里,既然看得懂字,就多看一点基金会的文件,不懂的等稚青下班后教妳。”他无奈叹口气,往后走去,准备收拾烂摊子。
“喔。”她跟着快步跟上,恰吉也跟着摇着尾巴小跑步着。
见南仲威动手折着被子,用不习惯的左手拿起却突地滑了下,她赶紧从旁托着。“放着,我收就好。”
“妳把我当成什么?”不过是一件羽绒被而已,当他残废拿不起是不是。
“可是你刚刚手滑了……”他的右手伤了,要是连左手都伤了,到时候是不是全都算在她头上?
“……那是因为我的手在痛。”
“为什么?”糟,难道连左手都有问题。
他没好气地睨她一眼。“因为妳压着我的手一整夜。”他从不知道原来被枕着手,竟可以让这股麻痛持续这么久。
周持南愣了下,随即羞涩地垂下脸。她一早醒来,惊觉自己竟是面向他,两人异常亲密地靠近,近到她可以瞧见他纤浓的长睫,甚至感觉到他的气息,吓得她屏住呼吸,轻轻地拉开他的手,再像个贼般地溜出房门外,掩着脸蹲在流理台边,直到庆余到厨房找吃的时,被她狠吓了一跳。
太亲密,太不于礼不合了,她直到现在还不敢看他,就是不敢直视他,她才会到处找事做,最终才带着恰吉一起跑步晒太阳。
南仲威直瞅着她,尽避看不见她的表情,光瞧她泛红的耳垂,他就知道她此刻是害羞得说不出话,说不定她今天都是刻意避开他。
可恶……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害他好想吻她,哪怕打破承诺,他也要一亲芳泽!
就在他付出行动,眼看着就要吻上她的唇时,恰吉叼着枕头从两人身边走过……
“恰吉,不可以!”一直垂着脸的周持南余光瞥见,立刻追了过去,硬是教企图偷香窃玉的南仲威扑了个空。
好一会,南仲威才悻悻然地回头,咆哮,“恰吉,你今天没有晚餐可以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