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成功联系到了那两个员工,他们在这一行认识的人自然很多,经由他们介绍,又聘请了三位玉雕师,至于设计师在精而不在多,一个设计师画出的活足够这些人做的了,并且绰绰有余。
三天后,一家名为“慧玉轩”的玉雕工作室悄然诞生了,在这个年头成立一家玉雕工作室不甚稀奇,好如雨后春笋般的诞生,运气好些坚持时间就长些,运气差些也不过就关门大吉。
这就是根基深厚与毫无根基的区别了。
但是,如果一家新的玉雕工作室接连的开出惊世翡翠,那就不得不引人热议了。
当所有人都在怀疑慧玉轩后面的背景,而能够查到的只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姑娘,再深一步的调查却什么发现都没有,只知道她姓封。
慧玉轩如日中生,蒸蒸日上,很快在一块又一块惊世翡翠的噱头下,被人知晓。
这一日,在C市有名的素香楼内,晓尘作为神秘的幕后老板与员工们进行见面,自然,项绍雄不能出面,小李在场,由阿南陪着她出席。
员工们在包房内翘首以待,晓尘还未出场,他们好奇的问小李,“老板长什么样,”“是男是女,”“凶不凶,好吗?”。等等之类的问题。
小李故弄玄虚不肯直言相告,哼哼,他第一次见老板闹了那么大的乌龙,这回也得要你们大跌眼镜才行,否则我不是太亏了。
就像小李猜测的那样。晓尘进了包房后,所有人虽惊艳,但是这个年代漂亮的小姑娘太多了,至于因为她年纪的缘故,就没把她往老板的方向去想,太年轻了,是老板的女儿还差不多,可是等到小李正式介绍后,每个人目瞪口呆。
这么年轻的老板?开玩笑吧,他们在这个年纪的时候。还想着怎么逃课呢。
这里的人差不多和小李都是熟识。知道他的性情,所以都以为他是在开玩笑,但是等到晓尘坐到首位之上,他们没有话说了。一片的死寂。
小李对所有人的反应很满意。他刚得知晓尘是幕后老板的时候比他们镇定多了。看他们大惊小怪的,这心理素质果然跟自己比不上啊。
很普通的流程,无非是晓尘先自我介绍一番。然后再鼓励大家一番,再说说工作室日后的发展概念与作风等等,听得懂听不懂都没关系,反正他们只知道设计和雕刻,到时候成立公司,也轮不到他们执行,还得重新聘请员工。
所以晓尘也不多费太多的口舌,就让服务员上菜了,大酒店的美食自然非同一般,一番风云残卷,期间小李自是免不了名不副实的吹嘘一番。
经由他的话下,就连晓尘都觉得自己瞬间高大上了。
宴席散后,小李醉成了烂泥,由那几个熟识的人送他回家,晓尘和阿南走在街道上吹着暖暖夏风,彩色霓虹灯光芒万丈,纸醉金迷的街道透着奢华靡丽。
行人已经不多了,车辆也减少了许多,少了白日的喧嚣,自有清静之美。
刚到酒店的时候,门前停了一辆颇为鬼祟的黑色轿车,她们逐步走前,却见那汽车快速驶去,引起两个人的注意,那车子开得太快,还没来记得观察其细节,阿南觉得自己多疑了,便没多想。
然等进了酒店,晓尘有几件事情需要跟项绍雄商量,但是敲他的门却没有反应,打也没有人接,就算是睡觉这么大的动静也该醒过来了,两个人心头都升起不好的预感,想到刚刚疾驰而去的汽车,为了证实猜测,阿南顾不了太多,就把门撞开了。
房间内很凉快,茶几上有个杯子,旁边是倒了一半的速溶咖啡,另一半掉到了地上,显然项绍雄是遇到了意外,不然的话只要是正常人就不会把咖啡到了一半另一半扔到地上,更何况如果有事出去,最起码不会不关空调。
C市是张得生的地盘,他们到底是大意了,现在就算追也来不及了,至少可以肯定项绍雄在没供出紫翡之前他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肯定会受一番皮肉之苦。
都说张得生在C市内极为嚣张,看起来所言不假,世风日下,光明正大的来到酒店里抓人,一般人可没那个胆子。
晓尘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就算阿南本领再强,他们在C市孤立无助,也无济于事,即使联系小李,他没那个本事接触到那个层面的人物,这件事最好不要让他知道,否则把他连累进来,会更麻烦。
“,我们要不要”阿南迟疑道。
晓尘知道她要说什么,立刻挥手打断她,“不行,我不想事事都靠着外公,”她心跳的很快,此时很紧张,却又比任何时候都要镇静,“让我试着解决一下,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拜托他老人家帮忙吧。”此话说的很无力苍白。
阿南理解她的倔强,反而也更欣赏她,惹了烂摊子,事事都靠家里解决,那不是本事,自己能为自己所作所为撑起担子负责到底那才是真豪杰。
晓尘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设想计划,忽然她停下来,直勾勾的看向阿南,凝重道,“阿南,如果我能探听到他们的位置,你有没有能力把他们救出来。”
“哼,”阿南不屑一顾,“这个世界上除了老君的兜率宫,海龙王的水晶殿,还有什么是我不能去的,只不过”她迟疑道,“如果是我一个人绝对能独善其身。”
“也就是说,如果让你把他们救出来就没把握了。”
“也不是,那要看看是什么地方,比如你要我随便去哪个监狱里救个把人没问题。可是让我去你外公家的收藏室偷东西,得认栽了。”阿南无奈又心虚的说,关于风家的收藏室,是她行盗这么多年以来最大的耻辱,没偷到东西,还把自己赔进去了,关键是,赔的还心甘情愿。
如今来看,最主要的还是得打听到具体位置,这点。晓尘已经有了想法。
项绍雄被蒙住了口鼻。绑住了四肢,急的额角青筋迸起,极力挣扎却挣月兑不得,反而被人抡了几圈。打得他眼冒金星。
他从车窗外看到刚刚回来的晓尘和阿南他们。只能从嗓子眼嗡嗡叫。晓尘他们自然听不到,车里的人见他想要报信求救,再加上得过老板警告。说项绍雄身边有厉害人物,就赶紧开车子逃跑了,眼见车子几乎一瞬间与她们远离,项绍雄无力瘫软,停歇了逃跑的心思,因为他知道在没有机会了。
车子一路行驶,穿过从没走过的路线,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后,明显感觉到视线更暗了,车子在往下移动,发出踩在铁板上才有的声音,周围静的出奇,随即,车子就停下了,他被人从里面拽下来,有人上前问道,“带来了?!”
“人就在这!”抓他的人汇报说。
那人蹲,解开他的口罩,并令人松开他手脚,做了个热烈欢迎的手势,“哦,项老板,好久不见!欢迎来到我的地盘,只要你乖乖听话,也许你很快就能出去,当然了,也许,你要一辈子呆在这里了,我,你不会死的。”
项绍雄着眼观察此处,脚底下黑色大理石地面,墓碑一样的颜色,也像是干掉的血液,包括四周墙壁,挂满了种种认识的不认识的刑具,透着阴冷肃杀,昏黄的灯光令人感觉不到温暖,连它都被周围气息同化了,这看来就是张得生的私人牢房。
趁着他打量的工夫,闫胡点起了一根烟,顺便递给他一根,并且亲自为他点火打上,看似特殊的待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狠狠吸了一口,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恐惧,白烟从鼻孔里嘴巴里冒出来,烟雾缭绕。
闫胡也抽了口烟,两人面地面坐着,就像多年的好聚首,他舒适的靠到椅背上,惋惜道,“多好的日子,你啊,就是不识抬举,钱财乃身外之物了,哪有命重要,乖乖地把东西交出来多好。”
“呵呵。”他颓废一笑,了然的看着闫胡,“交出来你能保证就没事了?”
闫胡是张得生的左右手,深的张得生信任,平日里大大小小的事务都是他帮着他处理的,心狠手辣,歹毒非常,什么招数都用得出来,不管什么江湖道义,正要能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平日里他是不会来这里的,此时他既然出现在这里,就说明张得生对项绍雄非常的重视,也就说明项绍雄落到他手里,除了能留一口气,什么也留不了了。
闻言,闫胡不回答他,俨然他说到了点子上,谁都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不说退一步就完事的,慢条斯理的抽完了烟,拍拍手站起来,理了理依旧平整的西装,说时迟那时快,谁也没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出手的,伸出一脚狠狠的踹在项绍雄肚子上,干净利索,像吃家常便饭一样稀松平常。
项绍雄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那里像被掏空了一样,肠子似乎都搅在一起了,火辣辣的巨疼,额头溢出一圈密汗,嘴角流出鲜血,哈哈的傻笑,每笑一下就会有血流出来,果然不愧是大名鼎鼎的闫胡,出手快、狠、准。
刚刚还在一块像好似的,下一秒说翻脸就翻脸,出手极重。
闫胡看向狼狈的他,喟叹一声,此时的项绍雄完全没有了求生意志,早已自暴自弃,全然把生死置之度外,闫胡最不喜对付这样的人,一个人若是什么都不在乎了,那是他最强大的时候,全然没有弱点可循,皮肉之苦他不在乎,精神压力他不在乎,你叫我死我就死,你叫我活我救活,你想怎么样都随你,反正他什么都不在乎。
闫胡嗤笑一声,“你以为你这样我就没办法对付了吗,我说过你会喜欢这里的,你的妻子,你的女儿,可以令你们一家三口齐聚的地方。”
“你说什么!”项绍雄颓然之色一扫而空,双眸迸发出异彩,“她们还没死!!”
虽然他口口声声说希望晓尘能够救出他妻女,但是他自己心里早就没有希望了,落在张得生手里的人又怎么会有活口,与其说他希望她能救出她们,不如说他也存着报仇的想法。
忽然听到妻女还活着的消息,让他既激动又害怕,他本是抱着必死无疑的态度来面对一切,可如果她们真的活着的话?他有了弱点,一个是妻子和孩子,一个是帮助过他的晓尘,如果没有她他早就死于非命了,可是他把她供出来的话,她肯定逃不过张得生的五指山,如果不把她供出来,要他亲眼看妻子和女儿受折磨,他怎么能受得了,亲情与大义他该如何抉择。
闫胡仿若听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死?我怎么舍得让她们死呢,我还需要靠着她们逼你说出玉石的下落呢,带上来!”他命令道。
卓隽和项灵被两个人带了过来,卓隽眼神空洞兴不起半点波澜,还是被抓来时的那身衣服,此时破烂不堪,能看清她衣服底下青紫皮肤,头发乱糟糟一缕一缕揪到一起,看到项绍雄的一霎间,眸子一凝,旋即闪躲着不敢去看他,这些日子来她受到了很大屈辱,挫折。
项绍雄内疚的看着妻子,心疼如绞。
项灵情形倒还乐观,她死死抓着卓隽的手,躲在她身后,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头发稍显凌乱,大眼睛亮晶晶的闪着怯怯的光芒,看到躺在地上的项绍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跑到他面前跪了下去,一声声喊着爸爸。
项绍雄模着女儿的头发,告诉她,“不要害怕。”
她乖巧的点头,看到爸爸痛苦的表情,声音嘶哑染上浓重的哭腔,“爸爸,你是不是很疼。”
“爸爸不疼,爸爸一看到小灵就什么疼痛都没有了。”
闫胡拍掌叫好,“好一副父女情深,真叫我感动啊,你叫小灵是吧,来,到叔叔这里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