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尘睁着迷惑的大眼睛抬头看他,那声音实在太大,好像是什么爆炸了一般,却看闫胡根本不放在心上,一门心思的继续跟她,他突然提到了窦送杰,你是不是很好奇他为什么会被我说服,决定下山。
晓尘点着头,不过他说的是以后再告诉她,没想到他这么快又改变了主意。
外人都说窦送杰因为那件事的缘故从此一蹶不振,厌倦了世俗红尘,事实上窦送杰不过是借了这件事的缘头寻了个正经的理由堂而皇之的归隐山林。
晓尘听了心中一禀,难道说窦送杰不是因为他老板的缘故吗?隐隐的透出几分好奇来。
闫胡看了她一副听故事的样子,笑了笑,真如冰雪消融般的春暖花开,晓尘支了肘带着几分惊艳的看着他。
闫胡娓娓道来,说来你肯定会吃惊,其实那窦送杰从此不能再做这行了。
话音刚落,“扑通”一声响,撑着面庞的左手惊得一哆嗦,她的面庞就冲着桌面“亲密无间”的贴了上去。
闫胡没想到她反应会这么大,吓的连忙站起身把她扶起来。语气紧张,怎么样,疼不疼??
晓尘的额头都碰红了,闫胡见状心疼不已,模着她的额头,责怪的说,怎么这么不。
晓尘原本只是额头红,这下脸也红了,像涂了上好的胭脂,比那春来桃花还要妍丽娇美,含含糊糊的说,没事。没事!又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你刚刚说窦送杰那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能在做这行了?
说起这个。闫胡眼睛露出几分惋惜,也是他识人不清。怨不得旁人。闫胡一边细心地给她揉着额头,觉得掌心皮肤娇女敕柔滑,如同婴儿一般,令他爱不释手,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蛋,直到她脖子上都染上了粉色,闫胡才含笑松了手。
他刚要开口,外面又是一声爆炸声响,晓尘嗅了嗅鼻子分明闻到了硝烟味道。她快步跑到窗户边去看,闫胡已经来不及阻止她了。
外面一片狼藉,到处被什么炸了的痕迹,池水浑浊不再清澈一碧如洗,笔直的芭蕉树已有一半东倒西歪,如同废墟一般,她眯起眸子仔细的看了看,有个熟悉的人影越走越近,他周围跟着一群人神色警惕捧着枪一点点往这边移动。
闫胡说
“你装什么装!”她丈夫愤怒的甩开她的手。脸红脖子粗,咆哮道,“你巴不得让他看到你有多可怜,有多委屈。我对你有多不好,你巴不得他对你心生怜惜,想起你们之前的种种。然后不顾一切的和我离婚,和他远走高飞吧。”
白素和惊愕的看了他一眼。面露恐慌,旋即快速的别开眼睛。强装镇定还是忍不住心虚,“你胡言乱语说些什么,别在这丢人了。”
她心里害怕,他确实说中了她的心思,她甚至在她丈夫刚找来的一刻就在想,如果他们大吵一架,那闫胡还会像从前一样心疼她,爱惜她,不会嫌弃她和她在一起吗,她有多想让闫胡知道她的脆弱,她多想让他知道她有多么离不开他。
心里想是一回事,被人堂而皇之的说出来又是一回事,闫胡会看不起她吗?
觉得她是个有心计有城府的坏女人,她不想破坏了在他心目中单纯无暇的美好,这一刻,白素和恨不得在背后插上双翅膀好快些逃离这个地方。
“你觉得我给你丢人,他不给你丢人,你去找他去吧!”他把白素和推到了闫胡的方向,闫胡眼疾手快的扶住了白素和,冷眼望着他。
他顿时背后生寒,似乎被毒蛇盯住的感觉,有种随时会被咬一口的惊慌,他目光闪躲着不敢跟闫胡对视。
但是闫胡并没有无视他的打算,从腰后掏出了时刻不离身的手枪,似笑非笑的模了模枪身打开保险栓,漆黑冰冷的枪口对准了他。
任谁也万万想不到会走到这一步来,不管是白素和还是她丈夫彼时都想到了闫胡的真实身份,他可是黑道上连阎王都怕着三分冷酷无情的闫胡啊!
他杀死个人比捏死只蚂蚁都简单,刚才他只是把他当成简单的情敌了,倒忘了这个情敌的身份,目光紧紧地盯着枪口,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冒出一颗子弹,他的命可就得交代在这了。
白素和二话不说的扑上前,细白的素手握住了漆黑枪身,黑白相映间说不出的契合,就想让人把那只小手握在手里细细的把玩。
闫胡此刻没有一点欣赏的兴致,实在心惊肉跳,额头冒出一层密汗,那模样就像在说,姑女乃女乃,你可千万别胡闹,这万一擦枪走火的可就完了。
白素和心里有暖流淌过,她在这个世上能遇到这个人是何其幸运,就恨他们缘分太浅了,像极了隔岸相望的牛郎与织女,挂念着,爱恋着对方,又只能遥遥相对,不得相守,不,应该说牛郎和织女比他们还幸运,至少每年的七月初七他们还会相见。
纵然短短的一日,可也叫人生了无限希望,愿意为了这一日世世代代的等下去。
她和闫胡之间能看到的只有遥遥无期的黑暗,绝望的没有一丝光亮,他们谁都没有勇气踏出那一步,谁也不敢谁也不敢横越了雷池半步,谁说闫胡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呢,在感情上,他真是怕得很,畏畏缩缩,胆小如鼠,白素和突然笑了。
如春花般绚烂娇女敕的容颜,有着无法忽视的惊艳,她手还是紧紧的握着枪身,她在想,为什么不擦枪走火算了,让她死了,什么都解月兑了。
“你快点放手!”闫胡硬邦邦的说,他不敢和她硬抢,语气不自觉泄露出担忧。
“你要杀了他吗?”。白素和问他。她他没准能做得出来,就在他掏出枪的那一刻。他的心意就坚定了。
“你紧张他?”闫胡心底泛着酸袍,看向躲在白素和背后的那个人更是怒从心上起。
“他是我的丈夫。”
多么讽刺的两个字。这其中还有了他多半的功劳,在她坚持非他不嫁的时候,没想到会是他出了纰漏,白素和是砸破了脑袋也想不到的吧,甚至她会以为闫胡为了她和她家人撕破脸皮,她还想着肯定要为难了,但还是决定要毅然而然站在闫胡身后。
“你承认他是你的丈夫了?”闫胡轻轻的似乎在喃喃自语,“你松手吧,我不会杀他。”
白素和放了手。他承诺说不会就一定不会的,闫胡从来不会骗她。
白素和准备要和丈夫离开这里的时候,她丈夫突然像看到了红色就发了疯的牛一样,也许他感受到了闫胡给他的压力令他自尊受挫,像闫胡这样一个被社会所不齿的人凭什么还要压他一头,他竟然狠狠的像闫胡冲了,把他摁在了地面上,双手死命的掐着他脖子。
白素惊呆了,刚想要上去劝架。不料电光火石之间局势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闫胡一脚把那个人踹到了几步之远,拿着枪就对准了上去,白素和挡在她丈夫身前。她已经对不起他了,如果还要让他为此丢了性命,纵然她身死心也不会难安。
“起开!”闫胡目光冷淡。如死水一般看着被她挡在身后的人,她身材娇小。没有办法把他全部挡住,闫胡就对准了**在目光下的肩膀。
“求求你放了他吧。他不是故意的。”白素和恳求道。
“你为了他来求我!”闫胡难以置信,但是他草芥人命惯了,对那个百无一用的男人早就不把他当成一个人来看待了。
白素和从他目光中看出了势在必得的绝杀,就威胁他道,“他生,我生,他死,我亡。”
这句话更令闫胡如怒火中烧,自己心爱的女人护着另外一个男人说什么,和他同生同死想必没有几个人可以受得住,若说前一刻他还会看在白素和的面子上放他一马,但是他此刻恨不得立刻让这个人从此不再碍他眼,他和白素和相识了那么久,她总不会为了一个不爱的男人跟他反目。
此念一出,“砰”的一声,子弹若破风般划过了白素和耳际,速度奇快激起的劲风刮的她耳朵边生疼。
紧接着响起子弹没入的声音,白素和不敢置信的看着倒在地上,疼得瑟缩起来的丈夫,一只手捂着中了子弹的肩膀,鲜血不断从他指缝间冒出。
白素和猛地抬头朝闫胡看去,那陌生的目光令闫胡心中一紧。
他竟然真的伤了他,一点也不看自己的情面,难道说自己在他心里连这一句话的权利都没有吗?还是说真的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其实自己在他眼中从来是可有可无,所以亲眼看着她嫁给了别人,他还能做到顺水推舟,只因为他从来不曾在乎过自己。
她慢慢的站起身,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闫胡,原来不能与爱的人相守并不是痛彻心扉,而是有一天你突然发现一直很爱你的人其实从来不曾真正的爱过你,这才是莫大的讽刺,才是真正的痛彻心扉,白素和觉得她的心停止跳动了。
身体上,心灵上巨大的痛楚令心产生了没办法运转的重荷。
“砰”又是一声炸雷般的枪响,她讷讷的转过身,只见他丈夫眉间一点清晰的红,这一枪似乎同时打在了她心上,几乎在同一时间,白素和连一句为什么都没有问,决然的撞上了墙壁。
墙壁白如雪,鲜血艳如梅,最清新的颜色撞上最浓艳的色彩,却是一点都不刺眼,这样的情景他看了无数遍,只有这一次令他的世界倾塌了???
有时候,一旦产生了没办法或者来不及解释清楚的误会就会产生一系列悲剧。
闫胡因为白素和为她丈夫的求情,令他吃起了陈醋,他想要那个人永远离开他的视线,而白素和却因为闫胡不遵从她的求情就出了手,以为闫胡心里从来都没有她,哀莫大于心死,以至于走上了极端。
晓尘看着闫胡痛苦的闭上眼睛,忍不住把他的头揽在怀里,轻声安慰他,“这不是你的错,你只是为了她好,她是明白的。”
闫胡的声音自她怀中传来,听起来瓮声瓮气,“到底是我害死了她,如果我当初没有想那么多,如果我和她结了婚,此刻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了。”
此话,令晓尘一愣,是啊,她是重生过来的,如果闫胡也可以再有一生他会怎么选择呢?
晓尘甩出了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知道闫胡现在钻入了牛角尖,轻声说道,“如果我是她,我会原谅你的?”
闫胡从她怀里直起身子,清冷的目光泛着温柔,宠溺的看着她,“你和她真是一样笨,我每天晚上都在做梦,梦到她跟我说,她原谅我了。”
晓尘听着一喜,赶紧抓着这个岂会劝说,“肯定是她的灵魂一直在守着你,她不想看到你痛苦,所以托梦给你,既然如此,你应该放开从前,重新开始生活才对,你的路还有那么长,总会遇到一个令你再次心动的人,如果实在不能的话,那你就去领养一个孩子好了,你照顾他,看着他一天天长大,看着他跟你耍赖也好,撒娇也好,你不高兴的时候就骂他几句,高兴了就给他几颗甜枣吃吃,你还可以????”闫胡突然打断了她的话,心情莫名的好起来。
“都扯哪去了!”无奈的直摇头。
晓尘仰着脸灿烂的笑,眼儿弯弯亮晶晶,如中秋的月亮,她就是要胡说一番,想要逗他开心。
闫胡看了看时间,神情又黯淡下来,模了模晓尘的头发,轻声的说,“你听了我的故事可会害怕我?”
晓尘非常肯定的摇头,直白道,“我很可怜你,心里很疼。”
她从前以为自己简直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现在她知道了,她比起闫胡受过的苦简直不值一提,这样的她都有重生的机会,那么闫胡会不会也有这样的机会呢?
她隐隐的期待着。
外面天色完全没入了黑暗,月亮弯弯隐入云层,夜空上挂着几颗稀疏暗淡的星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