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叶站在昏暗的走廊里,隔得老远就听到了里面劲爆喧嚣的音乐,和人声鼎沸喧闹叫好声。
一瞬间,她有些犹豫,这是对未知的恐惧。刹那间,那些曾经听说过的,和想象中的零星片段,拼凑出一道危险的警戒线。
现在来都来了,难道真要大晚上的欣赏外面那些路灯的造型?如果现在走的话,温叶总是有些不甘心。
温叶觉得她的青春期大概来了,总想做些疯狂的事。她希望自己长大后,回头去看,会自己的青葱时光不是一片空白,
那些好的,还是坏的,它们都存在过。它们站在未被时光掩埋的角落里,提醒自己,你应该珍惜的,和你应该引以为戒的。
当然,错误分很多种,那种永远都没有机会去改正的错误,还是不要犯了。
小时候,大人不让我们去一些地方,是因为我们年级小,没有自制力,容易受人引诱。温叶自认为是个成年人,懂得保护自己。
比如她现在穿得严严实实,把自己往普通里打扮,这就会给周围人一种讯号,她很保守,个性也沉闷。再加上她现在可没那些画着浓妆,妖妖娆娆的美女吸引人的眼球。没关注,才更自由呢。
而且天水这种国内一流度假村里的酒吧,怎么也比外面那些三教九流都有的夜店安全多了,这里的人非富即贵,相对地,里面的人也不容易乱来,毕竟谁也不想得罪一个自己得罪不起的人。
何况,温叶听说今天有黑城乐队的表演。黑城乐队可能现在还不出名,但是十年,十几年后,它可是中国最著名的流行乐队之一。温叶就很喜欢他们的歌,主唱的声音很温柔,也很豪迈。他们的歌曲也很多元化,流行乐,古典乐,民歌,甚至京剧的元素都会在他们的歌里出现,很有韵味。
温叶以前读大学时,黑城乐队在温叶大学所在的城市里,办过演唱会,但是门票太贵了,靠近入口的位置都要800块钱,温叶哪买的起。
现在,黑城乐队就在她前面,不用花门票费,还可以免费听歌,温叶实在是不想放弃。
温叶深吸一口气,追星的小狂热再加上小抠精神的双重碾压,温叶的踟蹰不药而愈。
晚上十点钟,夜生活也不过才刚刚开始而已。温叶点了果汁,调酒师递给她。
温叶看着眼前的高脚杯,摇摇头。
“我要瓶装的,没开过封的。”
调酒师意味深长地扫了她一眼,把一瓶橙汁递给她。这女孩儿防备心理还挺重。不过,女孩子在外面,尤其是这种地方,还是小心一点儿好。
温叶接了果汁,在角落里坐下,四处打量。
天花板上的镭射灯转个不停,变换的灯光在昏暗的天地里扫射而过。吧台上有人独酌,有人聊天。舞池里,有人羞涩,有人投入,有人群魔乱舞,有人舞技不凡。不远处的歌台上穿着暴露,带着假发的艳女在热舞。
前方人群密集的舞池里,突然传来一阵阵的掌声,叫好声和口哨声。温叶伸着脖子往里瞅,无奈人数太多,里三层外三层的,实在是看不清。
温叶架不住好奇心,也跑到人群里凑热闹,踮起脚尖,伸长脖子,调整视觉,眼神穿过一颗颗头颅的间隙,这才了让人们变得如此兴奋的源头。
有人在斗舞。
初冬的季节,这两个人还穿着宽松的牛仔裤,短袖T恤。一点儿也没看出怕冷的样子,温叶深表佩服。
他们看起来年纪也都不大,最多二十出头。白T恤男在那玩儿一套擦地板,黄T恤男也不甘示弱的来一段。黄T恤男来一串滑步,对方立刻反击。
后来也有别的人加入其中,每个人都拿出自己最擅长的舞蹈动作,不管跳得好与坏,围观的人都会鼓掌叫好。其
中跳肚皮舞的最让温叶惊艳。一脸的冷若冰霜,偏偏又烈焰红唇,肚皮舞跳得妩媚又不轻浮。
如果温叶会吹口哨的话,她自己都忍不住要吹口哨叫好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练的,肚子上的肌肉可以随着音乐有规律的跳动。
温叶很喜欢这种感觉。音乐,舞蹈,一群人在这里切磋竞技,彼此欣赏,那么纯粹的快乐。这种感觉,让温叶忘记了隐藏在心中的惧怕,融入其中,找寻心中原始的快乐。
温叶觉得不论是短暂的,还是长久的,哪怕可以拥有的,只是一秒钟的快乐,都值得她好好享受。因为人的一生,真的不长,所有的快乐因而都显得宝贵。
人在这种快乐的,友好的气氛里,很容易放松。温叶自己也跳了一段蒙古舞,她自己特别喜欢这种舞蹈,很轻柔飘逸,有一种举重如轻的美感。
二楼包厢。
江嘉年正和几个哥们拼酒,喝得High了,一群人隔着玻璃欣赏起美女来,一会儿说这款漂亮,一会儿说哪款火辣。
这长七八米,高三四米的玻璃是完整的一块儿,内部也没有切割的痕迹,完全是当做墙壁再用,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却能看到外面的情况。
江嘉年前头还在说,“这跳肚皮舞的身材好”,下一个接着评价,“这小妹妹清纯。”
小妹妹不用说了,就是温叶。她就是被肚皮舞给刺激的全身激动,热血沸腾,不来一段都感觉对不起自己这次冒险。温叶跳得投入,完全没想到自己会碰到熟人。
温叶这蒙古舞一出来,柔臂,摔肩,跳跃,动作既轻盈又有力量感,透着股爽朗洒月兑劲儿,周围人一片叫好声。
江嘉年所在的位置离舞池不算远,要不然,也不方便他们这群纨绔欣赏美女了。
以他个人经验推测,肯定是个美女。可惜美女一直背对着他,没转身。他看不到这女孩儿的样子,不甘心,就一直在那杵着,瞧着外面。
他还不信了,今天非看清楚她长什么样儿不可!
“我说,顾二,你一天到晚的忙些什么呢,哥们聚会三次有两次见不着你。”
“你也就还能蹦跶这两年了。”低沉的声音俨然来自于坐在角落里的顾忻之。
“……”,江嘉年沉默,家里面确实不会让他在外面闲散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