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今燕臣的掌权人是燕首长,那请燕首长解释一下半年前燕臣在瑞士的账户为何多出一笔巨额款项,据调查,燕臣一年的盈利也才是其四分之三。”
收起寒暄时的随和谦逊,现在的常宇已经是工作状态中的严厉认真,平常的话语里暗藏玄机和不容忽视的侵略感;任职中纪委副书记这么些年打交道的都是市级以上的领导,见得多了也就练成了一副凌人的气势,但是在天生王者的燕南生面前,倒是不够看的。
“你也说了燕臣一年的盈利是那笔款项的四分之三,燕臣不只有京都一家公司,全国各地都有分公司,海外也有业务;你所说的盈利只是京都总公司的一年盈利,分公司与海外可没算上。”
燕南生语速缓慢,面容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容人置疑的气势。
“可是半年前的日期却不是燕臣的年终盈利结算预定期W@,而且,瑞士银行的账户名义上是属燕臣集团的一个分户,但实际持有人却是您的母亲,也就是燕俞婉伶,不知道燕一介女流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既然调查了,你也应该知道燕臣是我父亲和母亲共同创建的,其中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有效持有人是我的母亲俞婉伶;所以,盈利的钱分给我母亲也实属正常。”
“钱不是从燕臣转的,是德国巴伐利亚银行的账户。燕首长,这个作何解释?”
常宇知道要从燕南生嘴里套出些什么肯定不容易,燕宗庭是上将级别,不到政审他是不能如此对待,否则最后无罪,不好受的就是他们常家,远在盛京有什么,燕宗庭的门生势力遍布全国各地,何况还有个临安佘家佘寓言,燕家真是不好得罪啊!
“德国的账户是我的。”
一直未语的燕宗庭低沉出声;常宇对自己儿子的提问越来越有咄咄逼人之势,而且那笔钱的来源燕南生是不知道的,当初转账的时候他只跟儿子知会了一声,出于对父亲的信任和尊敬,燕南生并未过问。
“原来是燕伯父的账户。”
常宇想老爷子出手,这谈话也是该尾声了。
“早年投资时总以为瑞士信贷银行是国际上最好的银行,但是这几年通过分析,发现比瑞士银行好的有很多,德国的就是其中之一;至于那笔钱,燕臣子公司众多,海外也有分公司,钱是海外分公司总盈利分红,我说要办一个越剧馆,我就把这钱给我了。”
燕宗庭解释了常宇一直问的那笔钱,低沉肯定的语气有着不容置喙的信服力。
“是晚辈调差的不够细致,冒昧了,燕伯父和燕首长不要怪罪。”
常宇态度马上软了下来,燕宗庭燕南生父子俩身上的气势让他硬气不起来,当然,刚才也是装的。
“没调查明白就等都明白了再来,燕家随时欢迎。”
“那晚辈先告辞了。”
常宇还想问燕南生关于维和部队撤回的问题,燕宗庭就下了逐客令,可怜两个人肉背景小哥,彻底沦为酱油党。
“俞管家送客。”
“老爷和少爷呢?”
常宇前脚刚走,俞婉伶就回来了,将手里拎着从超市买回来的新鲜食材递给佣嫂。
“去把这只鸡收拾了,药材准备好。”
月兑掉黑色皮草,俞婉伶坐到沙发上端起热茶喝一口暖暖身子。
“家里来客人了?”
这茶是洞庭碧螺春,她家老头子平时不怎么喝绿茶怕晚上睡不着;今天这茶定是待客用的。
“老爷相熟人家的儿子来了,才刚走不一会儿,老爷和少爷还在书房。”
俞婉伶换好衣服走进厨房,佣嫂已经准备好东西候在一旁准备等一会给俞婉伶打打下手。燕南生住院期间她也卧床养病,没有像其他母亲那样为受伤的儿子煲汤做饭,所以她打算从现在开始把儿子流的血都给补回来。
“当归用酒拌好了吗?”。
“都准备妥当了,。”
竹晏龄这几天在医院是相当不开心。
自从上次和舒南星吵完一架后,竹晏龄发现她遇到舒南星的次数明显增多了,要说不是人为故意的舒南星都不会同意;每次不是舒南星一眼深情望不到边的瞅着她,她一转身就能对上;要不就是走走道儿来个狭路相逢。你说院长办公室离她的小破地方十万八千里远,平时专梯上下,露一次面比大明星都难,倒是每个星期三都能出现在食堂,那也不能老跟她偶遇吧。偶遇也就算了,Cosplay电影经典桥段竹晏龄表示忍无可忍!就比如现在,本周第五次,午休吃饭时间。
“龄龄,中午在食堂吃了吗?没吃的话我们一起吧。”
竹晏龄今天是班,这个时候是时间,食堂的饭不好她就不吃饭直接走,还能趁着饭点儿去吃好吃的犒劳自己,没想到舒南星阴魂不散,看这架势颇有守株待兔之嫌。
“不想和你一起吃。”
紧紧貉子毛的大衣领,竹晏龄语气冷的和零下二十几度的气温有的一拼。
“龄龄,你这样我真的会伤心难过。难道像一样吃个饭都不可以吗?”。
舒南星说的委屈的都能挤出水来,阳光帅气的俊颜上满是乞求的神色。
“求求你了,龄龄,咱俩这些年的情谊都不够吃一顿饭吗?”。
“不想就是不想。”
眼睛看着别处,不耐的想抬腿就走。
“这么多人看着,咱俩僵持着也不好看,今天是真的有原因想和你一起吃饭,哪怕不吃坐一会也好。”
伸手拽住竹晏龄的胳膊,使劲一带,舒南星就把娇小的竹晏龄带进怀抱里,两只健壮的长臂圈紧,不让她有一丝挣扎的空间。
“舒南星你放手。”
竹晏龄挣不开,低声喊着,她发现陆续从医院走出来的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在瞅着他俩。呵,院长和护士在医院门口拉拉扯扯,搂搂抱抱,舒南星,你到真是会啊!
“跟我一起吃饭去!”
舒南星也低喊,小丫头不能放,放了今天就算没戏了;就算可能要很长时间她对自己没好脸色,他也不能放手。
竹晏龄无奈,心里又是气又是恨,这欠揍的玩意儿,看她一会怎么收拾他!
上了舒南星白色的保时捷PanameraSE-Hybrid,车门摔得砰一声,全是很生气。车子在市中心的一家古香古色的私房菜馆门口停下。饭点的时间连个停车位都没有,舒南星让竹晏龄先进去,他去附近的大型超市地下把车停好。
“星晏园。”
已经跟他来了就不打算再跑路,嫌麻烦。舒南星倒是了解竹晏龄,对她很放心。
私房菜馆是舒南星的产业,在这市中心的黄金地段开了好几年,先前由帮忙打理回国后他再接的手。
“南竹阁”是私房菜馆的名字,“星晏园”是有钱都进不去的VIP雅间;抬头看着古楼上鎏金大字的木匾,竹晏龄有一瞬间的失神,脑袋里倒带着回放。
站在大门右侧的门生拉开菜馆的大门弯腰伸手请竹晏龄进去。进到大堂,正对着的是雕刻着元朝李衎的《竹石图》的大理石插屏。大堂并没有散座,穿着艳红描金边长旗袍的美女侍应生从屏风后走出来礼貌的询问竹晏龄然后带她上楼;
“请跟我来。”
通过两侧木楼梯上楼是各种规格的雅间,名字不一,寓意不同;整个私房菜馆共三层楼,晏星园就在三楼的最里边,大小只能算中等。
“您请稍等。”
美女侍应生退下,经理交代过,晏星园的客人非同一般,她得赶紧准备茶水点心送去。竹晏龄把浅银灰的大衣挂在衣架上,仔细打量起这个雅间;屋子正中是一张四角八仙桌围着四把官帽椅;靠正墙放着一张罗汉床,上面还有锦被和棉枕头,不过这些都被画着墨竹的折屏遮挡起来;雕花仿纸窗旁的花椅上是一盆翡翠珠,一串串鼓鼓的、饱满翠绿的椭圆形小叶子铺泻而下;房间是正房,平日大晴天就会有一室暖暖的阳光,今天却是一片灰蒙蒙。竹晏龄正瞧着那一盆翡翠珠愣神儿,燕南生就进来了。
“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离开的美女侍应生端着一壶花茶和两碟点心敲门而入。
“想吃什么?这里的招牌菜都不错,口味没变的话就都上来尝尝。”
“都可以。”
竹晏龄倒了杯花茶就着点心吃起来,折腾一路肚子早饿瘪瘪的,没力气跟他翻白眼了都。
“慢点吃,玫瑰豆沙糕和豌豆黄都是你最喜欢的,保证刚出炉。”
看着竹晏龄略快的吃着点心,两颊塞的鼓鼓的,像一只可爱的小鼠兔,舒南星脸上六月艳阳的笑加深成了七月流火,那满满的热情都快点着了实木的家具,烤的竹晏龄那叫一个难受。
“别笑了,腮帮子都要裂开了。”
含糊不清的说着白了舒南星一眼,竹晏龄继续与甜美的糕点和花茶奋战。
“一会菜就上来了,少吃点甜糕留着肚子吃好吃的。”
体贴的拿起绣绢给竹晏龄擦掉嘴角的渣滓,难得竹大妞没躲开还跟他开玩笑:
“我是大肚婆,超级能吃的,这些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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