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的时候,屋子里面已经收拾的焕然一新,显然这一次因为有了容德庭的话,柳氏也不敢再苛待容浅,不过心里自然是将她给记恨上了。对于容浅而言,倒是没有什么要紧的,她虽不记得的那些事情,可是就她手中得来的情报,当年,柳氏对她这位庶女是出了名的苛刻,哪家会让三岁的孩子洗衣端水,打扫院落,稍不合意,便是动辄打骂。她究竟是有多恨她呢,可她毕竟是三岁的孩子,还是说她恨的人另有其人。
晚间的时候,容浅站在书桌旁执笔写着什么,外面,红玉端着一碗燕窝走了进来,看着烛火下沉静冷寂的女子,她的目光不自觉落到她正写字的纸张上,眼底划过一抹黯然。很快,她扯开一抹笑容。
“小姐,写了半天了,您累了吧,还是先喝点燕窝吧。”她端着茶几走上前。
容浅抬眼看了红玉一眼,目光()又落到了自己刚刚写字的纸上,清冽的眸中划过一抹暗涌,不等墨汁干了,她直接将那纸张叠了起来,放到一边,坐了下来。
看着那放在自己面前的燕窝,容浅微微挑眉,看着红玉说道:“从哪里弄的燕窝?”
知道容浅的意思,红玉连忙说道:“不是我们从外面弄的,这是让人送来的,说是给您补身子用,我已经检查过了,没有问题。”
她自然知道没有问题,容浅微微抬眼越过红玉,看向窗外的夜色,这样宁静的夜晚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过了呢。
“主子,今天若不是那个易南浔从中作梗,您与轩王的婚事怕是已经退了,他还自以为帮了您大忙,我当时真想教训他一顿。”红玉站在一旁,想起半天的事情,心里一阵气愤。退婚是主子来郢都的要事之一,若不是那个易南浔多管闲事,这个麻烦就解决了。
听着这话,容浅脸色也瞬间冷了几分,她目光看着前方,淡淡说道:“老头子与我说过不少他的事情,他就是那样的性子,喜好打抱不平,可是却分不清楚别人是否真的需要他帮忙。罢了,我总要在临都呆几日,机会总是有的,也不必因为他而生气。”想到老头子临终之前托付她的事情,她就是再生气,也要遵守承诺才行。而且,相对于退婚失败的事情,她更在意另一件事,当时在墙头上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是属下逾越了。”红玉忽然正色说道,她怎么忘记了主上与那易南浔的关系,她怎么跟绿芜那丫头一般冲动多嘴了。
容浅回过神来,看着红玉那一脸肃然的模样,她淡然说道:“你跟在我身边许久,从来都明白什么话当说,什么话不当说。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你下去吧。”
“是!”红玉知道主子是信任她的,当即不说什么,关上门,退了出去。
待红玉离开,容浅将放在一旁叠好的纸张展开,看了一眼,起身走到榻边,将之放到了枕头下面,便躺下了,最近她是越来越容易觉得累了。
午夜时分,夜空中层层云彩笼罩,静谧的小院之中斑驳的光影落下,不知道过了多久,窗户忽然抖动了一下。
房间里面漆黑一片,榻上的女子蓦地睁开眼,坐了起来,她眸中划过一道凛然的杀意,冷声说说道:“什么人?”
房间里面静悄悄的,可是依稀能看到一道黑影从窗户外面掠了进来,立在圆桌旁,一个清越的声音随之而来,带着点点兴味,“四小姐的耳力还真是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