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和诧异道:“你竟然连这些都不记得了吗?从村东头走那是小路,要节省很多时间呢!大都都是给赶车骑马的准备的,不行的话还不得走到中午饭去?”
素和的脑子这才转,怎么就忘了呢,路自然不全都是直的,弯弯绕绕,即便是出发的方向不同,最后还不是汇在一个点了?遂一拍脑袋道:“是我糊涂了。”
锦和突然叹了口气,道:“,你这病挺严重的。二姐又是个老实人,楠儿还太小,难道往后家里的重担要落在我身上了?”素和没好气的拍了她一把,道:“我的病再严重,也跟你没关系。”
“素和呀,着身子可好利索了?”两姐妹正自说着话,就听‘吱呀’一声,右手边一扇板门开了,却是一个穿着花棉袄抱着一捆麻线的妇人,约莫四五十岁,头上包着一方绣花头巾,满脸的褶子,两只绿豆似的眼睛扑闪着,给人一种精细狡猾的感觉。
“冯女乃女乃,这是打哪儿去?”知道素和肯定不记得了,锦和忙率先走上前去招呼道。
“去给石头娘送麻线,这眼看着再过十天腊月集就开市了,多织点粗布,到时候好换年货呀!”冯女乃女乃宝贝似的模着怀里的麻线道。
锦和不由得撇了撇嘴,只觉得人家都有营生,好像就自己家揭不开锅了。
“这一大早的,你们姐俩在干嘛呢?莫不是去大伯家?”那太太说着指了指大路南边。
素和猜着,温家大伯想必就住在那边吧!
“不,不是的,”锦和忙笑着摇手道:“我和准备去南头打点柴,这几天天气总是忽晴忽阴的,要是不囤点柴火,万一下几天雨,那不是开不了火了吗?”。
不知道为何,锦和似乎对大伯家很是忌讳,所以一听那冯女乃女乃的话,立刻就急着否认。
“哎呦,那倒也是。”冯女乃女乃眨巴着一双绿豆眼,带着几分得意道:“我们家都太忙了,连打柴的时间都没有。”她说着转过头朝那扇门里喊道:“芋头啊,把你阿爷喊起来,今儿个初六,让他赶上牛车去乡里买些柴火回来。”
“冯女乃女乃,那你们忙,我和先走了。”锦和暗地里牙齿咬的咯咯响,一把拽住素和的手就往南边走去。
很快就将那冯老太甩到了后面,素和这才问道:“就是说,连柴火也能卖钱了?”
刚才冯老太故意得瑟,锦和气得不行,素和的侧重点却不一样。
“当然了,那只有钱多的没处使了才会去花银子买柴火了。你听那老虔婆再瞎掰?切,她恨不得磨盘底下扫粮食,怎么可能真的花钱去买柴火?还不是在我们面前炫耀吗?”。锦和没好气道。
素和却是计上心来,拉着锦和的手道:“你不是想吃下顿饭吗?现在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办法,而且远水解不了近渴。如果你听我的,那么现在就带我去打柴的地方,离天黑还有一阵子呢,咱们可以捡些柴火。”
“你是说,用柴火换粮食?”锦和本就是个机灵鬼,一下子就猜出了素和的用意,不由得拍手附和道:“柴火换钱肯定不容易,但是换些吃的还是可以的。”
锦和当即就带着素和到了桃溪村南头,与上林村隔着一片小山头,这里倒是比自家那寸草不生的河谷强,而是稀稀拉拉的一片林子。到了冬日,草木凋零,枯枝败叶什么的倒是不少。
素和自然是没有打过柴的,但是一想到如果不做这种从来都没有干过的话,那么孩子们就连下顿饭都吃不上的时候,就也顾不上了。
因为是临时决定,所以没有带绳子等工具,素和只得从裙摆上撕下布条捆绑她们捡到的枯枝,可能运气好吧,所以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经收获不小了。
“,好累啊,我休息一会儿吧?”素和正躬着腰将地上的枯枝收揽到一起,然后用布带子捆起来,却见锦和慢腾腾的挪,双手扶着腰可怜兮兮道:“我的腰都快断了,而且早上吃那么点东西,总是低头,早都头晕目眩了。”
素和不由得苦笑,道:“那你边上休息会儿吧!”这丫头,本来就不及秀和稳重踏实,而且,也才十一岁,不应该太苛刻吧,想到自己当年那么大的时候都干什么呢,不由得便心软了。
锦和一听立刻就乐开怀,怎么看都不像是头晕目眩的样子,素和也不戳破,任由她到处徜徉。嘴里却吩咐道:“你今儿这样,下次我定然不带你,你就在家里看弟弟妹妹,让秀和替你干活吧!”
“那要看做什么了!”锦和却是一点儿也不傻,生怕有什么好事让二姐给顶了呢!
素和捆了半天,绳子老是散,这双手,以前可都是执笔磨墨,调脂弄粉,或者运筹帷幄的,哪里做过这些粗活呢?反复试了几次,布条却纠结到一起,怎么解都解不开了,不由得满头大汗,眼见天色不早了,两个人定然是不可能把这些柴禾都抱的。
“呀,,你可真行,竟然全打成死结了?”只听的锦和转,咋咋呼呼道。
“死结?”素和不解,疑惑道。
“哎呀,你看看,捆东西的话,绳结要这样打!”锦和蹲下来,用牙齿不出三下就将那绳疙瘩解开了,素和暗暗称奇,果然是牙尖嘴利呀!然后就看着锦和在那里演示怎么打活结,她试了几次,终于慢慢上手了,很快就捆好了木柴,两人各背一捆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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