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再跟着我了,否则我就报警了。”走出酒店大堂,林玲指着马路对面的两个交警说道。
这是第一次有人听到他银狼的称号而露出鄙夷神色的,还是第一次有人将他与酒吧保镖相提并论。
“……”他握着拳头,在她背后竖起来。
如果她不是老板的女人,他定要用拳头让她明白自己的判断是多么的愚蠢。
“好了,林,不跟你开玩笑了,是秦先生让我过来接你的,请跟我走吧!”银狼伸手拦住她。
林玲后退了两步,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然后决定打个给秦岩核实一下。可打了两遍都没人接,她的心里有些慌了,是不是昨天的那些人来寻仇了?把秦岩抓走了?
还有刚才那两个莫名其妙消失的人。她越看他越觉得可疑,她再打,那头还是没人接,一时间心里就更慌了。“要见秦岩,我自己会去,不用你带。”
他挡着她的路,指着停在边上的一辆劳斯莱斯,“林,你在怀疑什么,真是老板让我来接你的,你要知道能够让我银狼亲自来的女人你可是头一个,你应该感到荣幸,而不怀疑什么,所以请上车吧!”银狼对上她的审视目光,笑嘻嘻地说。
一下叫秦先生,一下又叫老板,这人肯定有问题。林玲再看这车,确是昨天坐过的那辆,但昨天她没有看车牌,而这美国的劳斯莱斯又不止一辆。
这时有两个警察往这边走来,林玲眸光一闪,想故意拖延时间。
银狼看出了她的思,而他的耐心也真是被磨光了,再说她这样对秦岩,那不如今天给她一个小小的惩戒。
他一个跨步上前,一手抓住她的手臂,一手抵在她的后颈间,稍稍用力林玲就失去知觉倒在他怀里了。
医院内,秦岩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目光凉凉地看着床上的沈梅。
“秦先生,谢谢你救了我,还送我到医院。其实我身体没什么问题,马上就可以办出院手续的,而且我暂时都没有钱还你。”沈梅被他的盯得有些害怕,虽说他救过自己,可昨天看到他那狠绝的模样,现在她想起来还有些后怕。
“放心吧,我还不差这几个钱,只要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问题,这些都是你的。”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一百万的支票丢到床上。
沈梅虽然读书不多,但支票还是认得的,但她看都没看,就激动地拿起来还给他,眼里蓄满了泪水,“秦先生,我虽然是农村妇女,也没什么文化,但知恩图报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您和林玲都是我的救命恩人,现在就算是您要我的命,我都不会吭一声,何况是几个问题,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诉您,这钱您还是收着吧!”
他的眉头一拢,看这女人虽然若其貌不扬,但也不是什么贪婪之人,从她的眼里就可以看出来,她说这番话绝对是出自真心的,也就不勉强她收回了支票。
他拿了桌上的纸巾递给她,开始了第一个问题:“你和林玲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是在船上认识,那是我们被卖到船上的第二天晚上,陈刚让我去照顾她给她送水,顺便看着她不让她想不开。”她的声音很小。
“被卖到船上?林玲也是被卖到船上的吗?”。秦岩的眉头皱得更拢了,心跳加速。
“是,当时林玲是我们那一起被卖掉的女人里面最惨的一个,到了哪里两天才醒来。而且还是被人硬生生地踢掉了月复中两个月大的孩子,当时你是没有看见她那绝望的眼神,让人都不忍心看。”
被人踢掉了月复中的孩子!再被卖到船上!秦岩激动地抓住沈梅的手,力度之大让她痛得额头都冒出了冷汗。“你还记那时的得具体时间吗?”。
怎么会不记得,那个日子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秦岩终于明白了当年林玲为什么会不辞而别了,原来是被人绑架了,那人不但杀了他们的孩子,还将她卖到人贩子手中,进而转卖到这个地衣,新奥尔良!
怪不得她跟唐晋说什么同是天涯沦落人!他真是痛恨自己,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他可以想像出林玲当时的绝望,她的哀伤,还有无助。他不禁红了眼眶,狭长的眼眸下流出一行滚烫的热泪来。
不管是谁,不管那个人在天涯还是海角,他都会亲自将他们打入十八层地狱,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梅被他的样子吓得往后坐了坐,微低着头,深陷的眼窝下,那双暗沉无光的眼睛时不时地瞟他一眼。
“后来呢?林玲和你们一起被卖到新奥尔良了吗?”。他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但开口再问时却显得异常艰难,连声音都在颤抖。
“她醒来半个月之后,船在经过一个大的港口时,她装病引来陈刚和李清。”她一边着一边看着他的反应,因为他的眼神让她觉得有些害怕,看他还算平静,她又解释道:“陈刚是船里的老大,人贩子头头,李清是船上的医生。”
“引来之后呢,接着说。”他耐住性子,虽然这个事实让他的心脏悠然紧缩,快要窒息一般。
“她拿手术刀抵着陈刚的脖子,威胁他走到甲板上,让船开到码头去,可是那彪子根本就不管陈刚的死活,最后还把他们两个就都推到海里去了。”这些她没有亲眼看见,都是后来听李清讲的。
“当时船离码头已经有些距离了,也没有人看见他们落水,船还在继续往前开。当时那种情况,她一定是活不成的了。直到昨晚,再看见她时,我也很意外。”沈梅到这里,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着感谢上苍的话。
她到底是吃了多少苦才撑到今天。怪不得她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怪不得她的眼神中会有难掩的沧桑。
可是还有一件事他不明白,既然她大海里死里逃生了,她为什么不回来找他呢?
回来之后,她又为什么她会那么恨他呢?或许这里面还有他不知道的内幕。
“你好好调养身体,费用和事情你不用担心。”他对沈梅说完这句就出了病房。
他要知道当年到底是谁将她从掳走的。不管这个人是谁,都将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他还要将她好好地搂在怀里,慢慢地抚平她的沧桑。再也不会放开她的手,死都不会再放开。
在一楼的转角处,银狼抱着林玲正朝他这边走来。
“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秦岩一把将林玲接过来,声音低沉而充满愤怒。
“我听你的吩咐,去酒店接她过来,可她不大配合,所以我想着让她睡一会,或许……喔……”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秦岩突如其来的一脚踢中小月复,飞到身后的墙壁上了。
“还有下次,我就让你在床上睡上一个月。”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冷冷地留下这句话。
银狼站稳后拍了拍胸口的鞋印,嘴角扬起一抹肆意的弧度,他以前总觉得这个老板太过理性,甚至是没有情绪的。
但是,自从这个女人一出现,他不但时常处于暴怒之中,情绪反复无常之外,连动作都粗鲁得不像话了。
这哪里还是那个初见时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成功企业家,明明就是一个行走在街头的小混混好吗?
“回程的机票取消,时间待定。回酒店。”他坐进黑色的劳斯莱斯里,对着开车的人吩咐道。
“是。”开车的人语速飞快,声音中气十足的答道。
总统套房主卧里,装修奢华,宽敞明亮,阳光满屋,温暖和煦。
白色大床上,林玲一双杏眼圆睁,看着眼前的男人,秀眉轻拢。
秦岩坐在一张同色系的椅子上,双手握着林玲的手,反复**着。如雕刻般俊逸的脸庞,狭长的眼眸里充满了深情和忧伤,乍看之下不免让人心跳都要漏掉一拍似的。
林玲回忆着刚才的事情,“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出了酒店的门,被一个黑人纠缠,然后感觉脖子一麻,就啥也不知道了。”
“那个人渣我已经教训过他了。是我叫他来这里接你的,因为我知道你一醒来肯定是要去医院的。”他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和那种眼神看着她。
“你今天吃错药了?干嘛一直这样盯着我看。”林玲用尽全身力气也抽不回自己的手,被他这么模着,这么看着,全身发麻,很不自在。
“自从你出现之后,我就一直在吃错药。我说那些伤害你的话,我还该死的动手打了你,掐着你的脖子,还让只身犯险……”他的手越握越紧,漆黑的眸子里瞬间一片氤氲。
“你生病了?发烧了?”林玲想来想去只有这一个原因会让他这样,如果不是烧糊涂了,他怎么会说这种话。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将身体再凑近一些,“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该死,居然让我的女人受那到那样的伤害,对不起,林玲,你能原谅我吗?”。
她怔愣片刻,想来是去问了沈梅吧!她嘴角上扬,眼角弯弯,却是没笑意,“那又怎么样?”眉宇间尽是冷漠与疏离,眸光流转间还有淡淡的嘲讽。
难道他的一句我知道错了,就可以将那些一笔勾销吗?
握住她双手的力道一松,林玲趁机收回自己的手,从床上下来,“不是你昨晚救了我,我们的账就能一笔勾销的。”
他走到她身前,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我会用生命中剩下的日子好好地弥补你,请原谅我好不好?”
“哼!”林玲一声冷笑,便不再看他,“我不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傻女人了,每次只要你说一句我错了,原谅我吧,以后我会对你好的,然后我就得对你感恩戴德,看着你痛哭流涕,最后再心甘情愿地再让你伤害我一次。”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他的心泛起一阵凉意。
“除非时光倒流。”她推开他的手,“从今天起,不要再来找我。”
他从背后抱住她,在耳边轻轻地说:“以前是我不知道真相,我还以为你是故意离开我的,我还以为你只是在玩弄我,所以我才会失去理智,说出那么多伤害你的话,对不起,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了,这三年我一直在找你,没有一天不在想你,每一个与你背影相似的人,我都会以为是你,然后跑,你知道一次次的失望对我来说有多痛苦吗?”。
“够了,我不想再听这些骗人的鬼话,放开我。”她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事到如今,他都不肯提当年在酒吧的事情。“我要再你,我就是白痴加脑残。”
“就算你不肯原谅我,至少也要告诉我,到底是谁绑架了你,害死了我们的孩子,把你卖到船上的……”
林玲推开他,声嘶力竭地冲着他大喊道:“够了,别再假惺惺的可以吗?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怎么还能将事情推得一干二净,是谁绑的我,是谁杀了我的孩子,你不是看得清清楚楚吗?为什么还要睁眼说瞎话,你是无所不能的总裁,就算我再恨你,我也奈何不了你,我都已经决定不再报复你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什么事我看得清清楚楚,我又把什么事推得干干净净了,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这种被闷在鼓里的感觉让他快要崩溃了,抓着她肩膀的力道也大了一分。
“好,既然你揣着明白装糊涂,那我就再把事情跟你重温一遍。”她抹干眼泪,走到红色的沙发上坐下,“我失踪的那个晚上十点,我站在二楼的窗户边上,被两个男人架着胳膊,因为那个时候我的孩子已经被人杀死了。就在我以为自己地快要死的时候,你知道我看见谁了吗?”。她突然凑近他一些,脸上带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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