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云云正打算转身卖铁去筹款,陈胜强便忤在后面摆造型。斜靠着立柱的陈胜强淡笑着:“都知道事情发生的经过了?”
“嗯,起因、经过都知道了,就是没知道结局。”吕云云绕过他,突然就向前奔,陈胜强迅速的扯着她后脑的头发:“郑柔儿离家出走,你都知道了?”
“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这次郑柔儿逃跑还捎了人家的,赵总裁广泛寻人,你最好给识趣点。”
“我不识趣又怎么了?”
“不透露鱿鱼的下落,就炒你鱿鱼。”
“……好吧!”吕云云人穷志短:“我通报有用信息,有没有奖金?”
“要多少?”
“五万?”
“给你。”陈胜强立马掏钱,很潇洒地:“反正是老三的钱,不用省。”
“啊?这么大方。”吕云云气得咬牙了:“我反悔要10万成不?”
“本少爷最恨人坐地起价。”
“……”一小时后,吕云云和郑柔儿一起坐在五星级酒店房间里吃牛扒大餐。
不但亲来陪伴,还雪中送炭,带来救命钱。义薄云天的吕云云,就连小胖嘟都被她收买:“云,你是大好yin。”
“哈哈哈……”吕云云捏他鼓得涨涨,连话都说不清的嘴:“知道云云姐有钱,知道云云姐好了?”
“知道,一直都知道。”小胖嘟狂点头,凑近她的身边套口风:“妈咪有没有告诉你,我们要到哪里玩?”
“没有啊。”云云也抱着他神秘兮兮的:“你也不知道?”
“不知道。”小胖嘟郁闷地:“妈咪说我记录差,经常做汉奸。云,什么是汉奸?”
还好,你妈咪还没笨得透,居然晓得你可能是内奸。
七华酒店里,赵恒远瞪着雷咖,连骂人都省了。
让小郑走了,是我这做保镖的失职,但是……雷咖挠头:“小郑以死相逼,我不敢冒险啊。而且,这次我有后着。”
“什么后着?”
“我让小少爷跟她走了。”
“这也叫后着?”赵恒远简直想把他炒了算了。旁边陈胜强不识趣的上来劝架,被赵恒远冷眼一瞥:“你的美男计呢?说好的住在七华酒店的人呢?”
“喂,我不但牺牲美色,我还花了5万块的。我哪想到吕云云那么狡猾,会给我假地址?先不说了,5万,拿来。”
“一手交人,一手交钱。”
老三,你这就是赖账啊。哼,大总裁,5万块都耍赖。陈胜强自认倒霉的叹气:“你那鱿鱼又不是第一次离家出走,她的生存能力,鲨鱼来了都被她吓跑,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说得也对,有些事情做得多了,便少了威慑力,比如郑柔儿的离家出走。
赵恒远冷静下来,坐在七华酒店的大堂里瞧了瞧风景,赵军平竟然从门后闪了出来。
这样都能被他找得到,看来老赵这次也被逼急了眼。
赵军平来到赵恒远的跟前,瞧了瞧酒店大堂来往的零星人群:“赵恒远,我们找个地方谈?”
赵恒远稳稳的坐着,拢了拢衣领子:“事无不可对人言。二叔有话,就在这里说吧。”
“赵恒远……”赵军平气急败坏:“把我逐出恒和管理层,你一个人就能作主吗?”。
“不能啊。我没这本事。”赵恒远低低的笑了声:“所以,我给你发信的时候,已充分的咨询过各大股东、董事局高管们的意见。那张签字同意的决议书还在我桌子上。你有兴趣,找王鹏拿复印件看一眼。”
“赵恒远,恒和集团我也有份的,我是大股东,当年是我和你爸两个人打江山打下来的。你今天这样对我?”
“如果你不是我二叔,你认为你能在恒和集团待到现在吗?”。赵恒远冷洌而从容:“你妄想以柔儿逼婚的事实,逼我让位。但是,现在恒和集团人心所向的到底是谁?他们真心拥护的主人又是谁?这个事实你看清了吗?你动摇我的地位,在股东和高管们的眼里就是动摇恒和的利益。所以,把你踢出恒和,不用我开口,6成股东齐齐上书,我只是做了个顺水人情。哈哈哈……”
赵恒远站起,唇角的笑意带着冷漠的傲意:“你以为我一直不知道你背后做过什么?我一直容忍,只是因为我是个明主。怎么做明主你懂吗?明主就是……让敌人跳进他自己挖的坑里。二叔,我等你做到这一步,也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赵军平呆呆的望着赵恒远离开,他高大的身影在雷咖的保护下,显得年轻、挺拔又高贵,踏出的脚步从容又坚定。这个侄子,从小便是如此,表面温和有礼又姿态潇洒,实际却心机深沉、思虑长远。
是的,在恒和集团内外,人人皆道他是个百年难求的明主。贵气的出身、良好的修养、洒月兑的作派、英俊的外表、冷静下掩饰不住的睿智和机敏。
也许每一个人,都渴望自己前方的领路人是一个这么完美的男人。
赵恒远在位才5年,没有雷霆手段,不显山不露水的,却领着一帮旧人把恒和集团推上前所未有的高阶。
他初初入主恒和集团,赵军平的属下暗地作反、老爷子的旧部疑他.乳.臭未干、即使是赵忠平的旧臣亦对他的年轻稚女敕大表担心,但就这么几年,他偏就让恒和集团上下归心,成就一人专权的商业帝国。
他大权已定时,多少人私下进言,要他除去赵军平这个眼中钉,但他却迟迟不动,显出和父亲赵忠平如出一辙的性格弱点:重情重义又优柔寡断。
赵军平早就晓得这个侄子并不简单,但在这些年的争雄中,赵恒远的处处忍让,还是让他心生轻视。
却原来,赵恒远只不过也在等机会,等一个轼了亲叔,却仍旧显出无比大度的明主之风的机会。
至前日赵军平逼宫失败,赵军平离任已是大势所趋,无法逆转。
赵军平记起父亲昨晚与他在长廊下的谈心:
“军平,这一次,你是彻底输了。再辉煌的帝国,都只能有一个王者。恒远,他天生就注定了高高在上。”父亲拍着他的肩膊意味深长,提醒他好好的认命。
是吗?认命吗?
这么多年来,他应在尽有、享尽浮华,但在这光鲜的表象之下,他的人生却满是厚重的屈辱感。
他这一生,似乎都没有得到过自己想要的。父亲,从小最疼爱的是大哥,即使他和大哥一起帮助父亲成就了恒和集团的前身,但父亲心里赞叹的仍旧是大哥。
大哥身死,他却更屈辱的居于侄子之下。
赵军平站在七华酒店的立柱下,街边人来车往,眼前人影渐次模糊。
他这一生,到底有多少人,多少利益,是苦苦追寻多年,却始终求而不得的?
“静雯……”他捂了捂胸口,大喘气的挨向侧边立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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