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母亲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周乔方非只得让开身子。
进入客厅后,乔芳菲扫了眼一脸不情愿的,笑了笑,开始在客厅里慢悠悠地踱步,看看这又模模那的。
最后在电视幕墙前停下不肯再动,指着左右摆放着的一些水晶摆件,颇有深意地问,“这水晶是施华洛世奇限量版的?”
周乔方非一直跟在她的后面,瞄了眼,摇头,“不,这是玻璃的。”
乔芳菲本欣赏的两只眼立刻没了兴致,哦了一声就走到沙发边上。
“昨晚没仔细看,现在看看,感觉家里多了一些什么啊。”左顾右盼了好一会才坐下,然后拿起沙发上一只靠背,在手里翻了几下,慢悠悠的问,“这上面好像有些女士香水味道,莫非有谁来过?”
周乔方非“嗯”了一声算是回答,然后在母亲对面沙发落座,“时候不早了,杏儿还想说什么就捡重点吧。”
任杏儿的鼻子很灵敏,只和程澄见过两次,她就记住了程澄所用的香水味,这会听周乔方非这么问,她忽然改变了主意——
“咦,这个香水味道好像是程小姐惯用的,周大哥,是不是程小姐今天也在啊?如果她在,那我和乔阿姨就不好打扰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改天再谈也来得及。”
周乔方非也有些沉了脸,对于任杏儿这意有所指的话,也懒得再跟她浪费口舌,直接回答,“嗯,时候不早了,那就改天再谈。”
只是乔芳菲仿佛没听懂的话意,煞有其事地又环顾了一圈,“杏儿急什么啊,程小姐如果在这里,她听到我们肯定要下来打个招呼的,再等会。”
见母亲执意挑明,周乔方非也不隐瞒,“她在楼上整理东西,不知道你们,不用等了。”话音未落,他已站起身来,明白的要送客。
以为躲在楼上就能避过自己?乔芳菲的眼底闪过一抹轻蔑,她觉得自己一时轻敌被程澄给糊弄了!难怪她那天答应的那么爽快,原来是说一套做一套?
“这程小姐还真是个勤快人,才刚认识就来替你整理房间啊。”
“我的事您就不用管了,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就不送你们了。”母亲说起程澄时的轻蔑语气让周乔方非心里很不舒服,加上他担心程澄忽然下楼,只得催促母亲快走。
“你这孩子急什么,我有说我要走吗?”。乔芳菲不但自己坐着没动,还示意被赶站起来的任杏儿重新坐下,然后慢条斯理道,“听说你爷爷给你派了个会烧菜的保姆,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和杏儿就留下来陪程小姐吃顿便饭。”
周乔方非波澜不惊地抬头,眼神暗沉,几乎看不出有情绪的波动,“妈,其实,您的意思我明白,我的意思也向您表达的很明白,大家就不要这么累了吧?”
见窥破自己心思,乔芳菲也不掩饰,“方非,但凡你随便换个女孩子,我都不会干涉,但就这一个不行!我们周家三代单传,不说找个门当户对的,至少不能找个出身乌七八糟又私生活不检点的吧?”为了的婚姻幸福,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评价一个人的家庭和私生活。
听到程澄被乔芳菲评得如此不堪,任杏儿微垂下头,唇畔划过一丝得逞的微笑。
周乔方非敏感的嗅出一丝不对劲,微微回过身,挑眉,“您这番话都是听谁胡说八道的?”
他知道母亲是个表面温和却内中严谨的人,否则也不会在仕途上一帆风顺做到那个显赫的位置,但母亲今天这么失态,肯定被人先入为主的挑唆了。
乔芳菲露出一丝蛮横,“别管我的消息来源,只要是事实就行。”
“事实是您的消息都是错误的!”周乔方非只是蹙眉,他从没见过优雅淡定的母亲也会有这种不讲理的表情,“她的父母系出名门,您和爸爸应该认识,就是程博维和碧月澄……”
“你说她是程博维与碧月澄的女儿?”乔芳菲一下子惊讶得站了起来,目光复杂得无人能懂,“哎,你怎么偏偏认识程家的孩子?”难怪第一眼看着那么眼熟,竟然是程家的孩子。
周乔方非一愣,母亲刚还在嫌弃程澄的家庭背景混乱普通,怎么听到程澄系出名门后反倒是这幅表情?
突然想到程澄告诉他的那些话,不由试探着问,“妈,您是不是也知道我们和程家的关系?”
乔芳菲已经恢复了平静,抛开不满意程澄这个事,她对也是爱极了的,当然是知无不言,“我知道的不多,不过,你姑姑爱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的那个人,你知道是谁吗?”。
周乔方非没有立即接话,但他的心莫名一紧,程澄先前提了一句,好像他姑姑和她伯父有过交往,这会听母亲的语气,不会正好是……
乔芳菲打量他片刻,苦笑从唇边若隐若现,“那人是目前驻守江南的程师长、也就是程澄的伯父——程思维。”顿了顿,她语重心长道,“方非,如果她真是程家的孩子,那可比我先前误以为的糟糕背景还可怕,如果可以……就重新考虑吧。”
坦白说——程家口碑很好,自程司令退休后,他的两个在军界虽红却低调,老大程思维娶了林省长的女儿,也就是名律师林慈恩,听说他们夫妻虽伉俪情深却无子女;老二程博维是副军职,碧月澄也是金融界的女强人,目前在央行的位置很高了。
综上所述,乔芳菲当然知道程博维和碧月澄的女儿会是何等的优秀,基因在那里呢;她也知道程家是何等宝贝程澄的,可以说江南很少有人不知——若要求程司令帮忙,只要能逗他宝贝孙女一乐,那这事就算成了一半!
想到这里,喜欢未雨绸缪的乔芳菲不由陷入深思——若想一生幸福无忧,她这个做母亲的,该为做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