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有乌云浓结,突然飘起了细雨。
江南天气多变是出了名的,从车里出来只穿了一件薄T恤的程澄不自觉的拢了拢肩。
“对了,今晚打电话去你家里保姆说你回父母家了,你是带着周总一起的?”到底还是忍不住,他开口询问。
程澄还没开口,就觉得身上一暖,抬头看去,是周乔方非月兑了外套披在她的肩上。
“欧阳兄,如果你没有要紧的事谈,我想带程澄先行一步,下雨了,她穿的太少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欧阳睿只剩点头。
车子再次启动后,不知是因为累了,还是因为心思各异,两人都没有说话。
车行二十几分钟后,周乔方非突然开口,“上次我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什么事情?”程澄转头望着他——
周乔方非双眼直视前方,手握在方向盘上,表情看上去十分的平静,却淡淡吐出两个字来——“结婚。”
结婚……
听到这两个字,程澄就低下头,心情沉重。
虽然她是以认真的态度来对待这段感情,但目前他们却是三人行,她做不到舍弃周乔方非,也做不到舍弃霍靖琛,所以……她忽然抬起头,却周围的景物不对劲,模糊的低骂了一声,她急急的问,“你这车想开往哪里?”
“赴宴之后当然是夫妻双双把家还……”说话间,车子已经驶进桃花源,保姆早就通过监控看到了周乔方非的车子,在他们离门口五十米的距离就按开了电子门。
“你这是绑架意愿,你懂不懂‘民主’二字怎么写?”家宴上的事情本来想咬他出气,却没想到她那一口咬下去后两人竟纠缠在了一起,若不是欧阳睿突然打电话,她真不知刚才会发生点什么,但这会,她真的有些生气,气他每次都用这一招骗自己。
周乔方非也不接话,直接把车子开进车库,跳下来绕到副驾驶的车门前,打开车门,伸臂勾她下来的同时慢条斯理的吐出一句话,“我所理解的民主,就是敢于争取自己的权利和权力。”
程澄被气噎,但她知道她的口才不是他的对手,就看也不看他,直接跑上三楼,同时她决定惩罚他——这家伙太过分了,从认识到现在,他给了她多少的意外?无论是不是善意,她都决定给他个教训!
周乔方非一冷神的功夫,紧跟她跑向三楼的他,却无缘进入室内,砰的一声,他吃了一个闭门羹。
他有备有钥匙,可他不敢去开门,那样只会更加惹得她火上加火,在门外沉思良久,他决定给她个缓冲期,因为她最是嘴硬心软,也许睡一晚,醒来就会雨过天晴。
…………
“周乔,最近能在下班后看到你的几率,几乎和中彩票的概率差不多吧?”欧锦鸿一走进布鲁斯会所,就冲勾杯啜饮的周乔方非发起调侃。
麦高也抬眼看了满面郁卒的周乔方非一眼,冲欧锦鸿一努嘴,“人家周大美男最近可是家事繁忙,无暇顾及我们这些异类咧。”
“家事?最近没看到媒体上出现绯闻啊?”欧锦鸿知道老友肯定是又被程澄折磨了,不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叫上自己来喝酒。
“周大美男的家事就是……”麦高刚想发表自己的独特见解,就触到周乔方非冷飕飕的眸线,他连忙笑哈哈的转移话题,“难得糊涂,来来来,我们为今天的天气干杯,这贼天气,真是变化无常。”
与此同时,在哈根达斯店内,金子对着冰激凌火锅左一下右一下的战斗,但眼睛却盯着对面的程澄,以期从她面上看出个一二三四来。但直到两人付账出门,也没听程澄发出任何声音。
这样的异常,金子反倒忧虑起来,“美人,你不会是……?”
“什么?”
“发动世界大战呗。”金子斟酌再三,还是吐出了自己心内的疑虑。
“战争谈不上,教训他的想法肯定有。”对金子,程澄不需要隐藏心事,“我就是气不过,他敢背着我搞阴谋诡计的设计我。”
金子糊涂了,“他设计你什么了?”
“他不但背着我给我爸爸打电话,还私下去见我爸妈,说了很多有损我形象的话。”
“然后呢?”
“然后我就被逼带他回家吃饭,而他怕我爷爷反对他的结婚请求,竟骗我爷爷说我有了……”
程澄越想越气,‘有了’一词,该是多么的令人浮想联翩?那厮先误导自己父亲说是跟自己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后不知对着老妈说了什么,总之不会是好话,再然后又误导自己爷爷,还拿礼物当糖衣炮弹去收买程家所有人,虽然一场家宴下来,他赢得了全数人的认同,可她咋就感觉那么不爽?
听到这里,金子算是明白了几分,“……美人,你这是因为他设计你而生气,还是因为你察觉自己真实的内心而生气呢。”看来可这厮的心是偏向于周乔方非了,不然,她怎么对霍靖琛那么和善?换句话说,和善,代表的也是客气疏离吧?
这话题,程澄下意识的回避,就烦躁的扯扯唇角,“不谈这些郁闷的事了。你快给安安打电话问她到哪了,免得霍靖琛等急了。”
“我觉得,霍靖琛肯定不想看到我们这些超级灯泡的。”金子努力咽下一口口水,发出第一百零八遍的提醒。
程澄好似没听明白,只是催促她,“人多热闹些,快打电话吧。”
“你这家伙,做你的好友那么多年,好像坏人一直都是我来做的。”金子嘴上虽是抱怨,手指却娴熟的拨出一串号码,听到接通的提示音后,她忙笑道,“安小美人,梳妆打扮好了么?”
不知道电话另一边的安心说了句什么,金子表情一怔,显得极为意外的挂了电话。
“她怎么说?”程澄随意的问。
金子露出一副极难形容的表情,“……她说她已经到了,唉,我们也快点吧。”
程澄点点头,心里却对金子忽然的表情变化很是奇怪,不过,金子经常会说着话就能构思新书或者想起对付某个嫌犯的招数,她只是奇怪了一下,也就不再去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