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灿不想和赵先生这种人有什么纠葛,玩心机是件累事,何况自知不是姓赵的这种专业户的对手。
两个人之间,如果互相有看法那是可以划等号的。
赵先生一看到林灿,心里能痛快欢乐那是不可能的,嫌烦之下就做了直接摊牌这多此一举的事,第二天直接把给他的“交代”送到了警局。
胡璃正苦于案件死无进展,却十几个人进了警局,起先以为是上访,想告诉一声走错局子了,不料对方一句“我们要自首,”话惊呆了胡璃在内的警察,这个人数仗势让人想到自首真是不好意思,便问,“你们要自首什么?”
面对主动要求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罪犯,胡璃适时的露出人民警察包容迷途分子的笑容。只是这漂亮的弧度慢慢渐变成代表惊愕的椭圆形,当得知对方便是最近那件案件的参与者时。
`.``这帮人编的也很真,“老板跑了,我们又受不了社会压力,干脆出来了。”
这当然是假的,因为赵先生,李成蓬都没来,可是却能骗过胡璃她们,不是警察笨,而是对方太狡猾,他们甚至准备了老板是谁这个问题怎么回答。
“我们也不知道老板是谁,每次见面都戴着面具口罩,技术什么的都掌握在他手里,我们只负责打下手。”
这个答案有点对不起警察。
胡璃这才知道是一帮小鱼小虾,很不甘的问,“就没有一点你们老板的信息么。”
问这个问题一般半带着不指望
,不想真有人说了一个名字,让胡璃一动,让警局为之一动,连忙报告局长李腾飞,说有重大发现。
赵先生当然不会傻到交代自己的名字,他不做赔本买卖,而是恶毒的让手下交代了一个对头的名字。
赵先生没有低估警察智商的意思,期盼对头蒙着他的罪行被抓是不可能的。但对头的家底并不干净,他敢肯定,只要招了警察一查账之类的,对头就要倒霉。
按照赵先生的交代,李成篷在阿豪的控制后,台点了off,林灿赶到时,他醒了过来。
阿豪的事情很不好办,胡璃说,“现在的法律没有明文规定,恐怕坐牢的可能性很大。”
这话直接吓晕了收到消息的阿豪母亲,沉痛接受之后又想方设法,奔走运作,请客送礼,给孩子在里面行些方便。他们家境也是极其殷实,可人家一听犯事的是他们家孩子,就二话不说给了闭门羹。
看着急坏的阿豪父母,林灿安慰,“叔叔阿姨,你们放心,这个事情交给我。”
他父母觉得这孩子真不错,可毕竟是孩子,也没当真,不想林灿一个直接通给了李腾飞,原司法局的局长,监狱那头人走茶不凉,准能说上话。
哭笑不得的是,光良这个时候冒了出来,和林灿商量着他要去犯事,说的很没事,还以为他要去哪玩一趟。
当得知他的犯案蓝图都画好了,林灿对这个有文化的流氓真是胆战心惊,“阿豪的事情还不知道得几年,你又给我闹哪门子。”
一丝认真在光良脸上闪过,看着林灿,“就他,进去之后准吃亏,那里头什么事没有,不被人欺负死,天天爆他**都不是假的。”
林灿明白了怎么回事,光良这个人,放古时候绝对是忠孝廉耻勇的那种。
有了犯案蓝图,阿豪当天就要去找事,让林灿不许跟来,这种百年难遇的破b事林灿怎么能放心他,说不碍事,我跑的快,不会被一起打。
阿豪的脸上很鄙夷,“我是怕你被当同伙,一起进去了。”
两个人中午找了家小排挡,林灿这个素来算半个抠门的人也大方了一回,请光良炒了好几个菜,大有送战友的样子。
吃饭的时候两只塑料杯碰了好几次,啤酒入肚林灿也不是没有再劝壮士再三考虑考虑,自古壮士多固执,无果。
酒足饭饱,怀着古怪的心情林灿跟着光良走上了犯案挑事的道路。
本着就近原则来到了一条小吃街,用光良的话,中午没吃饱可以一边吃,一边找事。
此时午后多一点,小吃街的推车散的不到一半,支在路旁的矮脚桌上坐着很多人大快朵颐。
这里卖什么的都有,米线,馄饨,麻辣烫,盖浇饭,寻常见的小吃都能找到,造成地上垃圾臻密,林灿扫了这儿一眼,又看看光良,真怕这位壮士找不到犯案理由,谁扔个垃圾上去就揍。
光良显然没他想的没原则,两个人像城管一般到处巡逻,找下手目标。
到一处豆腐脑摊,老板是个中年妇女,劳累的一个人当两个人使,光良脚步停了,拍拍林灿肩膀声音怕大了似的,“就这家。”
他刚说了三个字林灿就不给他机会说了,目光鄙夷,“哥,你丧尽天良了?就特么一个妇女你怎么想的,旁边那个麻辣烫摊子上剁肉的胖子你怎么不上。”
光良吃了话没说完的亏,也不恼,呵呵一笑,“我是说,就这家,豆腐脑特好吃。我是马上就进去的人,砍头前能不能吃顿饱饭。”
林灿翻了翻白眼,和他入座,一块五一碗,老板娘端了上来,香汤,豆腐白,虾米足,味道是不错。
光良还有下文,眼睛滴溜在附近巡逻着什么人,一边对林灿说:“这老板娘,养个女儿是个大美女。”
看他这样,林灿明白豆腐脑为什么好吃了,秀色可餐,能下饭。
“你见过的,”光良说。
“谁呀。”林灿问。
“我叫不上名字。”光良表情一副可惜。
林灿调侃,“弗洛伊德说,忘记别人的名字是对他的侮辱,在你这得换成不打听一位美女的名字。”
光良没有回这句话,他像是发现了什么,眼光向日葵一般自动跟随,拉一下林灿胳膊,示意他来了。
顺着光良眼光看去,一个窈窕的身段落在眼里,林灿笑笑,难怪秀色可餐,她呀,辛子柔。
兴许从家里刚出来,辛子柔穿着一件旧的棉衣,束扎的马尾漏了几根头发在外面,添了几分平常不曾见的味道。她来到摊前,收拾桌上的残羹剩饭,人漂亮,做粗活都显得气质贤惠,引旁边男女侧目看她。
辛子柔正蹲在地上洗碗,这时候也发现了两个看她的男生,重点在其中一人身上,她的脸色逐渐难看起来,不悦传导手上,碗无辜的被磕了个口子,顿时心疼的连连皱眉。
上回当着全校对她表白的事,林灿就没指望她脾气好能原谅,只尴尬的埋头豆腐脑,不看她埋怨的眸子。
不想,这里突然争吵起来,那个麻辣烫摊子上剁肉的胖子向豆腐脑的妇女借桌子,妇女今天生意好,根本借不得,胖子刀也不离手,嘴里适时的塞上一根烟,十五块钱的黄金叶,斜着脸问,“婆娘,你给不给。”
面对总是蛮横的胖子,妇女脸上露出了恳求,“大哥今天生意好,真是借不得,你体谅点,家里那口子不能挣钱,孩子还要上学…”
胖子不是个喜欢听故事的人,不耐的堵住妇女的嘴,加大语气,“借不借!”仿佛听到一个不满足的字就会一耳光抽,哪怕是个女人。
受这种欺负,少有不哭的女人,妇女抹了把世态心酸的泪,不敢多言,她吃过这剁肉的巴掌,当时痛,过后更痛,去小店讨冰敷,抹药水都没用,被女儿看见藏着不住,母女二人在家抱着哭,又能怎样呢。
“妈……别哭。”一句话温柔的递过来,可是人自己却泪流满面,她从后面抱住了妈妈,然后从口袋里掏纸,为她擦拭眼泪,她自己的眼睛,通红的盯着将妈妈.逼哭的凶手。那双眼睛里,藏着不该这个年纪的诡异,好像有倔强的仇恨,好像有脆弱的哀求,又好像,仇恨是逼出来的,哀求是无奈的。
林灿记住了这眼神。
她是,特殊环境的造物吧。
“我看不下去了。”和林灿同样的心情,光良却先动手了,林灿没有拦他,他径直走,阴沉着无视剁肉的手里菜刀,近身猛地朝肚子踹了一脚,给了一个力,让剁肉的当场飞了出去,两百多斤。
除了林灿,突如其来的一脚和剁肉飞出噼里啪啦砸倒一片,惊呆了在场所有人,食客忘了吧唧碗里的豆腐脑,母女俩忘了哭泣。
没有人知道,这位路见不平的梁山好汉,本意是奔着号子里去的。
剁肉的战斗力显然也没太低,一脸被小人暗算的愤怒站了起来,那表情扭的,龇牙咧嘴简直想变身,林灿怕他是赛亚人后裔,光良就完了。
剁肉的说了句,“小兔崽子,敢暗算爷爷”之类的狠话,圆球的身体扑啸而来,怒目圆睁,奔走生风,一股要将光良吞掉的狠劲,厉鬼模样吓得摊子食客两股战战,一人全无,
林灿知道光良素来对打架酷爱,这种人天生就狠,最不怕的就是同类狠人,所以剁肉的来势汹汹像一列绿皮火车,可光良脸上找不到一个心悸的表情,估模还心语了句“来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