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阳光从窗口照射进来,投射在一片白色的大床上,也照应着两个横身而睡的两个人身上,白色的被子从肌肤上月兑落,柏萧然动了动身体,发觉自己浑身无力,头痛欲裂,就好像昨天晚上他跟几个人打了架一样,浑身无力。
抬起左手揉了揉眉心,然后抬起右手准备揉揉自己的太阳穴,但是手抬起的空荡不触碰了一个温暖的热度,而且这个热度好像,女人!
柏萧然猛的一惊,迅速坐了起来,被子顺着他的动作一下子掉落在地上,露出女人滑润的肩头,和白皙的后背。
这个女人一丝不挂?躺在他床上?
大脑中迅速闪过这个讯息,柏萧然脑子瞬间就混沌了,开始搜索昨天夜晚的记忆,一连串七零八落的记忆就像电影的回放一般在他脑海中回旋。
举杯碰杯,谈到高中四人时段,他和刚认识的曲惠猛喝,谈人生聊理想……后来,他的意识就模糊了……再后来……
“嗯……”柏萧然正想到关键部位,躺在床上的曲惠突然动了一下,嘴里发出一声宿醉的申吟。
柏萧然赫然一惊,赶紧跳下床,推出一米之外,又猛然意识到自己浑身狼藉,他又马上拉来床单将自己的腰围给绑住。
这一系列的动作完成,他抬头只见曲惠真懒洋洋的看着自己,她趴在床上,慵懒得像个刚刚睡醒的小猫,眼里因为刚刚睡醒还泛着一些水泽定定的看着他,没有尖叫,没有哭哭啼啼,反而是一副淡定的神情,好似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一般。
倒是柏萧然的反应显得有些仓皇,不知所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柏萧然绷紧着脸,对着曲惠问道。
曲惠只是用那双充满水泽的眼睛看着他,什么都没有说。
柏萧然着急了,皱眉还配上了动作指着地上凌乱的衣服,“你给我解释一下,这些到底是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看见他脸上的慌张神色,曲惠定了一秒,突然又笑了,那笑容说不清的荒凉,“我都躺在床上了,你说到底怎么回事?昨天你还在跟我聊人生谈理想,现在转眼就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柏萧然只感觉头痛,“我说了什么!”
“你说你爱我。”曲惠几乎是下意识就答道,说完,用一双水光潋滟的目光盯着他,等待他的反应。
而柏萧然的表情还真的是太精彩了,先是一愣,然后脸色马上变得土黄土黄,再然后就是满脸的红色,表情变化丰富多彩,难以置信的摇头道,“不,不可能,我怎么可能说爱你。我明明喜欢的是白心,我就算聊人生谈理想也跟白心一起谈!”
曲惠冷笑,笑容中掩藏的悲伤柏萧然看不见。
“可是你昨天晚上是在我身上卖力,柏萧然,就算你记不清昨天晚上说了些什么,难道还没有印象你自己做了些什么吗?”。曲惠终于坐了起来,被子从她身上话滑落。
柏萧然本能的转过身去不看她,但是他的呼吸却起伏了起来,刚才原本要回忆起的画面被曲惠的一句话挑起,于是记忆就像开水的闸道一样倾泻开来,那猛烈的吻,刺激的尖叫,已经发狠的占有……
一切的一切都在身体深处清晰,在脑海里印记,凌乱他的思绪,搅翻他的感情。
“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柏萧然揪住自己的头发,想要告诉自己这一切并不是真的,但是那记忆太深刻,他越是逃避越是在脑海中碰碰撞撞,揪紧他的神经。
“觉得痛苦?”曲惠的声音从后响起,“好歹我也是一个女人,我都没有要你负责,你痛苦什么?还是你觉得你跟我在一起对白心失贞了?”明显的曲惠的话语里带着难以言喻的讽刺。
“够了!”柏萧然突然爆吼一声,他现在已经够乱了,曲惠的话更是让他纷乱的脑袋快要爆炸,吼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太过火了,对曲惠太残忍了,怎么说都是他上了曲惠,而不是曲惠的错,疾呼了几口气说,“我你也不希望这件事被你段丞知道,所以我们两个将这件事在脑海抹去吧。”
“抹去?”曲惠一声嘲讽,“揉皱的纸能不能完全抚平?柏萧然,你明明知道这事不可能的。难道你忘了我昨天跟你说了什么?”
“不管你说了什么,那都是式,我不想你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从一开始你接近我就是别有目的,别否认!”柏萧然咬着牙齿说道。
他跟这个叫曲惠的女人也不过是见过两次面而已,一次是在医院,白心流产住院的时候他去看她,却撞见曲惠这个女人从病房走出来,当时他觉得这个女人的眼神不对劲,但是想着只不过是陌生人,没必要去在意,于是他就没有追究下去。
第二次是在餐厅,他原本带着小耀和小熠还有白心在肯德基吃饭,南宫煜突然发了一个短信过来让白心去餐厅,于是他跟白心一起去了,结果曲惠和段丞也在餐厅里。
段丞说了一些打击他的话,但是曲惠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她离开的时候,回过头来看他的那个眼神,让他感觉很怪异。
后来,白心在吕中秋医院治疗,他只需要每天定时去看看她就好了,于是呆在他身边的人很少,也许就是见到他这么孤单落寞,曲惠主动找他搭讪才变得那么容易。
那天,他刚刚,出去公司的时候,曲惠站在公司门前那颗梧桐树下,见他出来主动找他谈话,那个阳光西下的的黄昏,她的笑容看起来很美好,但是柏萧然还是从其中看出了一些萧瑟。
也许正是这种让他无法理解的感觉,所以他选择了跟她交谈下去。
“你是段丞的好柏萧然,段丞是我,既然你是他好,那么也算是我的好了。”曲惠一脸笑容,朝他伸出手。
柏萧然看了看她的掌心,然后伸出手跟她握了握,“我跟他交情并不太深,所以你……”
“我知道,就因为你跟他交情不深,所以我才想找你做。”曲惠脸上那神秘的笑容至今他还记得。
“做什么?”柏萧然有点被她话语的内容给吓到了。
曲惠却是一笑,说,“谈心的,那天我听段丞说你有个很喜欢的女叫赵敏敏,恰好我也认识她。”
就是这一句话,拉起了柏萧然全部的感知和注意力,原本兴致缺缺,但是因为这一句话,他便被曲惠深深的吸引。
从此他便跟曲惠成了好,曲惠会像他说一些他离开国内,赵敏敏的生活状况,而且还讲了曲惠出车祸时,那绝望而无助,已经痛苦的经历。
柏萧然听着会很心痛,一心痛他便拉着曲惠喝酒,时常一喝就是一个通宵。
柏萧然心里的空虚越来越强烈,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赵敏敏,他那么爱的一个女人,但是却离开最远,最深,一点弥补的机会都不给他。
而每次去医院,看到白心那张酷似赵敏敏的脸,他内心的愧疚越发汹涌了,忍不住想要去保护她,呵护她,他以为这是赵敏敏在用另一种方式让他给她补偿。
他发誓会用这一辈子来对她好,所以在白心回到公司的时候,他忍不住内心的空寂,买了鲜花向白心示爱。
但是白心那句至少要有戒指,让他戛然而止,恍若梦游,他知道白心并不是那种拜金的女人,而她那句话只不过是在变相的告诉他,她的这辈子已经被一个人锁定了,而这种锁定永远解除不了。那个人就是南宫煜。
没有人会比他还知道,南宫煜给白心定了一枚叫做戴瑞的戒指,这枚小小的钻戒已经将南宫煜和白心牢牢的锁定。
白心说的那句至少要有戒指也只不过是在告诉他,让他知难而退,也在委婉的提醒他,她心里面的那个人谁也代替不了。
之所以明白白心的意思,所以柏萧然难过,也许是这些日子习惯了依赖,心里一难过他就想到了曲惠,打了她的让她出来。
两人在酒吧喝酒,一直喝到了天亮,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现在联想起来,曲惠一开始就在故意接近他,虽然他不知道曲惠为什么会跟赵敏敏认识,但是他就是知道曲惠接近他就是为了今天的出轨!
“有目的?”曲惠在听到他的话后,疑问的说了一句,随后嘲讽的轻笑着,“那你告诉我,我的目的是什么?”眼神中充斥着期待和忧伤。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你的感情破裂了,你想离婚但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所以你想制造出轨的事情,好让你光明正大的离婚!”柏萧然冷哼。
“你这发散的脑子不去当编剧简直太可惜了,就算要抓出轨的证据我何必作践自己,为什么不去抓他出轨的证据,这样岂不是更有效?”曲惠表情有着紧张,更有些挫败。
柏萧然恍然大悟,曲惠期待的看着他,以为他明白了什么,却只见柏萧然点点头,指着她说,“原来你是为了报复段丞!他在外面玩女人,你受不了了,所以你也来同一套!曲惠,你怎么那么下贱呢,就算是报复你能拿自己的身体来报复吗?真为你这样的女人感到悲哀。”
悲哀?
柏萧然的话就像刺一样扎在曲惠的心里,所有的期待和忧伤瞬间化为崩溃一般的心死,如同黑色潮水一般涌涨上来。
片刻愣神,曲惠笑了,那笑之中带着无尽的讽刺和苦涩,“你走吧,就当我从来没有认识你。”
“你别想忽悠我走,把东西交出来!”柏萧然一只手抓着裹着自己的床单,一只手朝曲惠伸去。
曲惠锁着眉头,“交什么?”
“录像带,昨天我喝醉了,谁知道你有没有偷偷的将过程给录下来,然后以后来威胁我什么的!!!”像她这种恶毒的女人应该什么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吧。
曲惠的眼里泪光闪烁,死死的咬着牙,“柏萧然,我今生最后悔的就是认识你!你给我滚!滚!”刚才的镇定不复存在,曲惠一把抓住桌边的茶杯猛的朝柏萧然砸去。
还好柏萧然反应快,迅速的闪了,茶杯落地,砸出粉碎的碎渣。
“疯子!”柏萧然愤愤的朝曲惠怒了一句,捡起地上的衣服就走去了洗簌间。
而曲惠抓紧床单,恨得眼泪簌簌,更是咬牙切齿,更多的是如同暴风雨一样的悲痛。
即使是上过了床,柏萧然还没有感觉出来她是谁!呵呵,什么是爱情?爱情还没有一张脸重要!柏萧然,你不会爱人,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情的人!
他的爱只会摧毁一个死心塌地慢慢爱情的人!
曲惠的眼泪汹涌,抓紧床单的手有些发紧。
柏萧然换完衣服就出来了,看都没有看曲惠一眼,拉开门就直接走了,留下曲惠一个人泪流满面。
柏萧然回去洗了一个澡,发生这样的事,他的内心同样煎熬得犹如铁锅上的牛排,不知所措。
原本他以为对白心的感情会很单纯很纯碎,但是就在他跟白心表白的当天晚上,他竟然跟曲惠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这件事以后要是被白心知道了,白心还会答应他的心意吗?答案是否定的,原本事情就很糟糕,现在变得越发糟糕起来,柏萧然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
这几天公司上上下下都在谣传南宫煜和夏优伊即将结婚的消息,白心身为公司的一员,对于这个热火朝天的话题,她当然也是知道的。
因为后天的订婚仪式上,布置会场的任务就交给了她,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一个调制香水的员工会接到这种不伦不类的文艺工作。
但是上级要求下来的事情,她能说不做么?答案当然是不可以。
所以她硬着头皮接下来了,但是面对婚礼策划书这些东西,她自己的脑袋都是乱七八糟没有章法。
“这些花摆放在门口,还有这些椅子,这里放……”白心有些心烦的指挥着工作人员搬东西。
“桌子呢?”
“哎,随便随便,随便放哪里……”白心有些不耐的摆摆手,要她接手这个坑爹的布置会场的任务已经很是挑战她的耐心了。
现在这些员工还要来烦她。
“白心!”手臂突然被人从后面拽住,一把将她拖得转回了身,南宫煜那张冰寒的脸带着怒气,“你想让我的客人都到外面游泳池去水上漂浮么?”
听见这个声音,白心的目光猛然一闪,随后心里就更加不痛快了,“怎么着,你把布置会场的任务交给我,我当然要给你布置好啊,那可是你跟夏优伊的订婚现场啊,怎么也要摆出个性是吧,独一无二的婚礼,我敢懈怠吗?”。白心一双晶亮的眼睛闪闪呼呼的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很绽放,像是很满意他跟夏优伊结婚。
南宫煜目光一寒,咬了咬牙,然后点点头,“好,很好,既然你这么尽职尽责,那一切都由你亲自动手,桌布,你亲自铺,还有地毯,你给我亲自挑选颜色,亲自铺上去,鲜花,每一朵都必须经过你本人的手,都必须是你摆放的!你不是要个性吗?会场任你摆布,你最好给我摆出个性!这些项目中少了任何一项,你这个月的工资就休想拿了!”南宫煜握着她的手,脸逼近她,一字一句跟她说得很清楚。
白心身子感觉得到他鼻息之间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让她险些乱了章法,“南宫煜,你别太过分!我有不是清洁工,我凭什么做这些事情啊!”
“我是老板,我说需要做就必须给我做!我的地盘听我的!你敢不听试试!”南宫煜逼视她,就差没将她抵在墙上狠狠的弄她,消灭她脸上的张牙舞爪,让她权权听他的。
“你……”白心被他这个霸王一样的样子说得气结,气呼了几下,别开他的视线,“布置就布置,谁怕谁啊!”
“哼……”南宫煜轻嗤一声,松开了她的手腕,整了整自己的衣领依旧像个悠闲的君王,“听说柏萧然跟你求婚你跟他要钻戒?”
仿佛是无意间说出来的。
白心轻轻笑了一下,“那是,追我的人可多了,吕中秋,还有柏萧然,我正在考虑该接受谁呢?还是两个都接受了,今天跟中秋哥哥约会,明天跟柏萧然约会……”
“你……”这回换做南宫煜气结了,但是他向来定力就很好,那个你字一出口就意识到自己被她激怒了,然后不显山不显水的将自己的表情收回来,唇边扯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很好,选不上千万要告诉我。”
“告诉你?”
“别想多了,并不是让你选我,而是我帮你找更多的男人供你选择。哼!”南宫煜说着,冷哼一声然后迈着长腿离开了。
“切……”白心在他身后轻嗤了一个不屑。
然后她就看到南宫煜的脚步猛的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