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跟着安平钰,虽说不算吃香的,喝辣的,但每顿至少都有白面馒头吃,有时还能吃上烤肉,喝上一碗肉汤。虽然不是经常,但那样的待遇,也算享受了。
他想起自己饭量大,又听说乡下人很穷,每天能吃上窝窝头就不错了,连口白米饭都吃不上。
其实,他也不是想通了,他是饿通的。一想到要在这儿待上十天,每天干活就不说了,如果连饭也吃不饱,那才叫苦逼呢!
大飞晃了下膀子,粗声粗气的嘛道:“嗳,你厨房烧啥呢?怪香的,我饭量大,你最好多煮些饭,要是吃不饱,我可不给你干活!”
吴青跟何安都没理她,何安甚至还偷偷白她一眼,以示抗议,谁让她站着不腰疼。
男人干活就是不一样,比他们姐弟三个干着强多了。
“哟,你们干的挺快嘛,”木香笑=.==意融融的站在门口,看他们干的热火朝天。这才多久啊,她家的旧厨房就换了个样。
当然,不是用来睡觉的,是用来把旧厢房里的木盒子腾出来,不然大飞他们晚上没地睡觉。
后来有何安跟吴青加入,不一会旧厨房就收拾好了。甚至还多出来几个用木板搭成的床架子。
赫连晟力气大,干起活来,顶刘二蛋三个。
刘二蛋回家拿的笆斗,用笆斗把旧灶台拆下的土块往外运。
土灶早就拆完了,再在正要往外运土。
还没等卸完货,吴青跟何安就跑去旧屋,帮主子干活。
院里,何安三人已经把货都卸下了,因为没地方搁,便用木板架着堆廊檐下。
除子胡萝卜,豆芽菜也是必不可少,放在一起烫熟。豆腐就不加了,加多了锅子也装不下。
刚刚挖回来的胡萝卜,已经洗好,评待切民大块,跟牛肉锅子一起煮,既能吸收多余的油份,还能为牛肉增加香味。
临走时,木香不放心,又掀了炖煮牛肉的锅子,防止汤汁烧干。
彩云点头应下,“嗯,你去吧,这里有我就成。”
擦擦手上的油渍,她直腰,叮嘱彩云好着火,“我去外面看看他们弄好了没有。”
等小锅里朱烧开了,木香尝了下,才搁下盐,保险一点。
至于盐的比例,根据各人口味。
加入酱油之后,很快的,肉的表面就会裹上一层酱色,这时便可以加水,加入生意,跟香味,小火炖煮入味。
这时,火候太重要了,稍不注意,火大了,就会造成糊锅。就算没糊。可这锅底粘上糖色,也是很难刷洗的。
看着五花肉煸炒到水份耗干,颜色透亮,表面微黄,开始出油了,便可以加入黄酒跟酱油,继续翻炒。
木香炒一会,就要歇歇胳膊,不然胳膊要发酸的。
今晚吃饭的人多,五花肉切的也多,足有小半锅之多,翻炒起来挺费劲的。
木香笑了笑,看着糖色炒的差不多了,赶紧把切好的五花肉放进去。
彩云想了想,明白了,“好像真是这样,那咱只管自己做饭自己吃好了,不去开饭馆。”她不是没有主见,她是习惯了又大姐为主心骨,也就是俗称的一条心。
她做饭是享受这个做饭的过程,才不想整日都围着灶台转。
她说不下去了,想想都觉着很恶心。长年待在厨房里头,长年跟油烟打交道,再水灵的皮肤,也经不起折腾。
“别,”木香摇头,“虽然我不讨厌做菜,可也不想整天围着锅台转,一天到晚的,身上头发上都是油烟味,时间久了,脸上油烟厚的都洗不掉,你没看福寿楼的王磊厨吗?整个一油葫芦!”
彩云笑呵呵的嗯了声,表示同意大姐的话,她突发奇想,“姐,不如咱们以后开个饭馆,生意肯定火爆。”
木香搅着锅里的糖色,自信满满的笑道:“那是自然,一回生二回熟,再做几回,我这保证这红烧肉的味儿更好吃,不比大酒楼的差。”
彩云坐下灶台后头,深吸一口气,“好香啊,比上回闻的味儿还香!”
木香不喜欢把味儿做的太甜,那样吃着会很腻人,所以她搁进锅里的糖并不多。
一般的红烧肉都是甜口味,至于甜的程度,依各人口味而定。
香料需得先煸炒一遍,逼出香味,然后再倒入白糖,小火熬出糖色。
小锅里上水,乘着水凉,赶紧把切好的五花肉搁进去,水开了之后肉块再煮一会便捞出。
其实要做最正宗的红烧肉,除了白糖之外,还得用冰糖,可惜她这儿只有红糖跟白糖,冰糖还真的没有。
前面两种香料,她一直都有备着,八角这里很常见,至于香叶,还是托福寿楼,才得已买到。
木香想了下,她要的佐料有八角、香叶、葱、生姜、白糖、黄酒。
看她一副馋样,木香好笑不已,边往小锅里舀水,边道:“不用,厨房里头都有,对了。”
“红烧肉?”彩云一脸的激动,红烧肉啊,好久没吃到了,“太好了,我马上烧火,大姐,还要别的佐料不?我一并给你找来。”
她从卸下车的猪肉里,挑了几块上好的五花肉,舀了水洗干净后,拿进厨房,“彩云,把小锅烧上,咱们做红烧肉。”
木香才不管他们咋想的,有赫连晟镇着,他们几个还能翻出她的五指山吗?
就跟吃了苍蝇似的,一百个,一万个不情愿啊!
何安气的内伤,吴青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大飞始终板着一张大饼脸,自打安平钰让他留下之后,他脸上的表情就没变过。
木香幸灾乐祸的笑道:“好好干啊,要是干的不好,晚饭可没你们的份。”
何安几个人认命的干活,三个大男人搬一车的东西,也就片刻的事。
主子都这样了,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还敢拿乔吗?
这样的主子,越来越接近农家汉子的标准了。
听他提到帮忙,何安这才注意到主子与众不同的打扮,也不是说主子穿的有多异样,是他身上的灰垢,头上也有。
赫连晟面色不悦,“还愣着干嘛?赶快把东西卸掉,进来帮忙!”
他深知,木香不是个甘愿躲在男人身后的娇弱小花,她要的,是能与他并肩而行。
赫连晟怎会注意不到木香的异样:小丫头,既然她想变强,他便如她的愿,助她一臂之力。
她——木香,永远不会成为别人的附属品,她只是她。
不急,有挑战才有进步嘛!既然他们看不起她,那她便做到让他们看的起,不为别的,只为证明自己。
想到这一点,木香的神色冷了下来。
除了嘴皮子利索点,脑子活泛点之外,真没其他的优点,或者说,不足配得上赫连晟,充其量就是个附属品。
她配不上!
不光是因为她的身份,只是个小村姑,更因为他们觉着,他们的主子高高在上,如神祗般,神圣不可侵犯。
若是何安跟吴青这两人,对赫连晟绝逼的忠心不二,可对她,可就不那么客气了。
何安话里的不情愿,赫连晟听的出来,木香也不傻。
吴青脸色也沉了下来,不太好看。至于大飞,他是无所谓,反正赫连晟也不是他的主子,但他还是被赫连晟身上散发的寒气给震慑到,不愧是南晋国的襄王,这气势,他家主子还真就比不了。
主子发火了,何安急忙弯下腰,“爷,您别生气,我们跟木姑娘说着玩的,木姑娘有吩咐,我们都照办,绝不敢质疑。”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们何用?”
木香闻言直起腰,小脸沉了下去,正要说什么,身后却传来赫连晟的声音。
吴青也没吱声,倒是何安,忍不住抱怨道:“小姑女乃女乃,漏掉就算了吧,这里离镇子挺远的,而且好冷啊,你将就一下不行吗?”。
大飞粗声粗气的哼了声,别过头去,没理她。
木香收了东西,快步走,才不理他们三个的脸色,掀了盖在车上的布帘子,“你们几个动作挺快的哈,有没有漏买的啊?我告诉你们哦,要是有漏掉的,提早说一声,明早得去补齐。”
之所以称之为大板车,是因为这车双林长栓家那个,大了一倍,还是四个轮子的,应该是订做的。
他指着身后的大板车,赶车的是吴青,大飞坐在后面,双手抱着剑,噙着一张黑脸,很不高兴的样子。
远远的,瞧见木香站在田间,何安揉了揉被冻麻的脸蛋,冲她喊道:“你要的货,都在这儿了。”
加上赶车的,一共三个人,不是何安他们几个,又能是谁。
刚拎起篮子,就听见一声赶车的吆喝声,迎着寒风正她家这边来。
花了一柱香的功夫,挖了半篮子的胡萝卜,木香打算收工回家烧菜。
除非能搞到杂交的胡萝卜种,能长到一个半斤,可是杂交的胡萝卜,没有土生土长的品种好吃。
费了很大的劲,连着厚厚泥巴,才挖出十来根胡萝卜。个个都有一拃长的样子,对于普通品种的胡萝卜秧来说,已经算是很大了。
胡萝卜秧上还有碎冰渣子,那水也快上冻了,不是很好挖。
上冻,不利于香肠风干,如果到时实在不行的话,只能在室内烘干。那么今儿赫连晟拆了旧屋的土灶,还真拆对了。
走到田头,放下篮子,使劲搓了搓冻的发疼的手指头,“哇,还真挺冷的,明早肯定要上大冻。”
积雪还没化完,眼看着快要到傍晚了,化开的冰冻又重新结上了,也更冷了。
拿了菜篮子跟铁锹,换了又旧鞋,她便出了院子,去挖胡萝卜去了。
家里有个男人,肯定是不一样的。
或许连木香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对赫连晟的依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越陷越深了。
木香懒得去管,让他们折腾去吧,反正都是旧的,就是拆坏了也没啥。再说,有赫连晟在,她担心个啥。
旧房传来的动静还挺大,一阵一阵的。还有厚厚的灰尘飞出来,看样子他们闹的动静挺大。
离开雾气缭绕的厨房,木香拿着围裙,在身上拍了拍。
“姐,你放心去吧,厨房有我呢,”彩云从灶台后面探出头来。
想到便去做,她解下围裙,擦干净手,说道:“彩云,你看着大锅里的米饭,我去挖些胡萝卜回来,不晓得长的咋样了,先挖几个试试看。”
家里有青菜,是早上挑好的,都洗干净了。不过,她还想去挖些胡萝卜,回头搁在牛肉锅里煮着,也很好吃的。
这样既不耽误做其他菜,又能把牛肉炖的入味。
木香做菜,有的是耐性。一般把牛肉烧滚开之后,加入配料,再盛出来,搁在小炭炉上慢慢炖煮。
其实做牛肉没什么诀窍,除了火候就是配料,这两样缺一不可。
牛肉是挂在外面风干的,只要取下来烧就成。
想到大飞,就想到安平钰,那么漂亮的脸蛋,被她气的冒青烟,露出狰狞,她就想笑。原来逗弄美男,这么好玩的。
没事,反正有大飞这个跑腿的免费长工在,不用白不用。
她给何安的单子上,就有猪大肠,也不晓得有买几副回来,要是不够的话,明儿还得再去一趟。
其实比起牛肉火锅,她更想做肥肠锅子。冬天用来烫菜吃,用大量的辣椒炒出来,再放上配好的香料,炖煮入味,既大补,又好吃。
想着何安他们带回来的菜里头,应该有猪肉,到时用五花肉做道红烧肉,再烧个牛肉火锅,烫几个菜,这样就成了。
最方便的法子,就是煮几个火锅。
当然了,晚上人多,光这个菜肯定不成。
她家腌的咸鱼,肉质很软,蒸到入了味,入口即化,好吃的很。如果再加上泡菜的酸爽,这道咸鱼,无疑是下饭的绝佳美味。
木香拿了两大截香肠,搁在锅里蒸着,另外又蒸了一条咸鱼,用她自己做的酱蒸的。
晚上的主食是米饭,淘米下锅之后,彩云便坐下去烧火。
有人帮衬着,不是独单一个人撑着,这感觉还不错。
听着旧屋咚咚的动静,木香无声的笑了。
刘二蛋自告奋通的帮他一起干,有了他在旁边协助,赫连晟上手的很快,加上他力气又大,不一会,旧厨房的土灶,就已被拆的七七八八。
他原本就不是来享福的,虽然不太精通农家活计,但只要肯干,又能有多难呢。
“我去收拾土灶了!”
赫连晟满意极了,至于衣服,等日后再叫她做也不迟,慢慢来嘛!
“这还差不多,”阴沉的天空,终于云开雾散。
相对棉袄,棉鞋要好做一点。在街市上,看见卖鞋的摊子,拿着看了看,大致的样式记住了。
木香拿着洗米盆,准备要淘米做饭的,回身看他一脸阴沉的模样,似乎还有控诉的味道,不免觉得好笑,“行了,不做棉袄,我给你做双鞋,这总成了吧?”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赫连晟一脸阴沉的站在厨房门口,嘴巴抿成一条线,只差没在脑门上写上:我不高兴,四个大字了。
万一做出来了,他再不喜欢,岂不是白搭了。
鬼才给他做衣服呢,也不想想,他身上穿的都是什么料子,她就是想做,请问上哪找料子去?再说了,她只会做简单的棉袄,只要能穿就成,也不绣花,也不讲究针脚。
木香哑声了,转身进了厨房,没再理他。
连那个叫王喜的,都穿上她做的新鞋。可恶的丫头,居然都没想到给他也做件。
赫连晟站着不语,竟然真的点头了,“的确没棉衣,你什么时候有空给做件?”
木香挑眉,“你穿这样不冷吗?别告诉我,你没棉衣。”说出去谁信哪,随阴便便就能掏几百银子出来的人,能没衣服穿吗?
赫连晟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连衣服都换了,换的是一身轻便简洁的衣赏,不过,依旧很薄。
“土灶现在就拆,但是你要的土炕,一时半会没法搭起来,但可以让人运材料,把南边搭起来,做个简易的木板房,一些不重要的东西,都可以搁在那。”
当初扩建屋子的时候,为啥不咬咬牙,再扩大一些呢?总好过如今为了屋子小而着急吧?
一想到这些,木香好后悔啊!
旧屋的土炕,还放着浸泡豆芽菜的木盒子,要是全挪出来,也没地方搁。
家里人多了,他们姐弟三个可以睡一个屋,赫连晟这位大爷,哪肯跟别人同睡,还有剩下的人,要怎么办呢?
木香卷了袖子,系上围裙,招呼彩云跟刘二蛋,“你俩快点收拾,等下要把旧屋那边都收拾出来,我想把旧厨房的土灶拆了,搭一个炕,你们觉着咋样?”
晚上家里人多,还得做晚饭,至于他们做香肠,得等到明天了,今儿是做不成了。
“洗,我马上就洗,”刘二蛋又脸红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彩云烧好了热水,拍掉身上的草屑子,走到堂屋,见他俩说的很投机,纳闷道:“你们俩在说啥呢?我热水都烧好了,刘二蛋,你到底要不要洗干净?”
刘二蛋紧皱的眉,终于舒展开了,重重点头,“嗯,我明白了,那木香姐,我以后就跟着你一块干活了。”
木香笑着拍拍他的肩,“小子,自己的未来要靠自己用双手去挣,别指望别人帮你,晓得不?”
刘二蛋听她都这样说了,虽然觉着不对,可又无从反驳,只能点头应下。
她还有话没说完,就是何安他们几个,他们是免费劳力,特别是那个大飞,送上门的免费长工,管他们饭吃,就不错了。
可木香却不这样认为,“一码归一码,你干活,我付钱,咱们是雇主与雇佣的关系,有了这一层,不管对外还是对内,都好说,不过呢,这工钱多少的事情,你出去别乱说,我目前请的长工就你一个,至于其他人,都是按日子算钱的。”
他是真的不介意,反正现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两家离的又近,帮木家干活,在看他来,就是举手之劳。
刘二蛋都听傻了,这样好的条件,她居然还问自己愿不愿意干?打着灯笼也难找啊,可是……“你付那么多银子请我,你不是亏本了吗?其实不用的,我帮你家干些活,这也没啥。”
停了下,只听木香又道:“这样说也不对,不如我就按着普通伙计的两倍工钱请你,你先别急着反对,听我把话说完,我之所以花两倍的钱,也不是凭白付的,你要随传随到,如果有需要,还得负责送货,加工坊的活,也得带着干,如果咱们效益好的话,每个月我还能你开奖金,咋样,愿意干吗?”。
想了想,她又觉着这样说不对,因为她不可能让刘二蛋每天准点,准点,又不是正规的店铺,准确的说,她是需要刘二蛋给她当帮手。
木香理解他的想法,“你不用去镇上找活干,要是愿意的话,以后就跟着我干,木朗太小,彩云又是个女娃,我身边缺人,当然,你给我干活,我会付你工钱,就按着镇上打工的伙计待遇算,他们拿多少,我就付你多少。”
上有哥哥,下有弟弟,爹娘压根不会把心操在他身上。他不靠自己,还能靠谁?
“挣钱?那咋不想,我做梦都想挣钱,我都想好了,过了年就去镇上找活干,要不就是去当学徒,反正不能总在家待着,”刘二蛋也急啊,看看木香家日子越过越好,可他呢,爹娘只会守着一亩三分地过日子,别的啥也不会。
“不是帮忙,是给你介绍个工作,你先说,你想不想挣钱吧!”
“木香,有啥事你就说呗,只要我能帮上的,绝对没二话,”刘二蛋吸了吸鼻子,笑呵呵的看着她。
刘二蛋穿着何安的衣服,除了有点大之外,倒还挺合身的。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穿着龙袍也不像太子的感觉。
木朗乖巧的点头,绕开他们,进了屋子。
木香笑了笑,“我没事,就是跟他谈几句话,木朗,我还有话跟二蛋说,你先去练会字好不?”
木朗跟刘二蛋赶紧站起来,木朗担心的把她看了个遍,“大姐,你有没有怎么样?赫连大哥呢?”
“你俩坐这儿干嘛呢?挡着路了。”
木香怀着复杂的心情出了房门诊,还没走几步,差点就被坐在门口的两个绊倒,吓了她一跳。
猎人布下陷阱,后面要做的,就是如何将他看中的猎物,一步一步的逼近陷阱,到了必要的时候,再伸手推她一把,如此的狩猎技巧,除了赫连晟,谁又能连用自如呢?
“嗯,去吧,”赫连晟这回没再拦着她了。只是在木香离开之后,某人的俊脸上划过一个得意的笑。
“那我先出去了,还有好些事要干呢!”
得到他的承诺,木香心里说不上是高兴还是失望,原来连他自己也不确定吗?
他知道木香是个固执的性子,与其在这里跟争论是真是假,倒不如依她说的,定下三个的期限,看她三个月之后还有什么好说的。
“好,如果是你希望的,我答应!”赫连晟一字一句的许下自己的誓言。
现在他的执着,不过是鉴于得不到,以及那么一点点她的特别之处,引起了他的兴趣。也就是俗称的征服欲和贪新鲜。
依着木香的想法,别说三个月,就是一个月,恐怕他都坚持不了。
木香真怕把他惹急了,急着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不用老是强调这一点,你说的我都明白,要不这样吧,咱俩做个约定,呃……就定三个月,如果三个月之后,你还没后悔,我就答应你,收下这个玉佩,如果你后悔了,那没啥好说的,该干嘛干嘛去,这样总行了吧?”
“我说了,我不会后悔,”赫连晟又重复了一遍,这回脸色更阴沉了,隐约的,有暴风雨欲来的征兆。
听听,她多么善解人意,多么会替人考虑。
木香决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我是说以后,又不是说现在,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呢,或许你现在对我的感觉,就是新鲜,等这个新鲜劲一过,说不定就会后悔呢?以后的时间还很长,以后的事,谁都说不准,你给自己留条后路,对不对?”
“我不会后悔,”赫连晟脸色又沉了下去,有些不悦的瞪她。
“你先别急,先听我把话说完,”木香看他有激动的态势,赶紧拦住,“我是说,我可以留下,但我没说一定要收,在这期间,哪天你要是后悔了,随时都可以拿走,您看,这样成吗?”。
赫连晟闻言,眼睛一亮,琉璃般的光芒,映的整个屋子都亮了几分。
“那个,玉佩我可以留下……”
否则早扑上去,把人家衣服剥了,好好欣赏一番了。
要不是她意志力足够强大,外加使劲掐了几下大腿,扼住不该有的邪念。
她也算亲手体验过几回了,那手感,那质感,真不是吹的。
尼妈,这家伙气场太强大了,又是个地地道道的美男子,身材又超棒。
月兑离魔掌,木香便迅速跳开,努力平复下狂躁的心跳,深吸两口气,才能勉强镇定下来。
知道不能逼她太急,纵然不舍,赫连晟也不得不放开。
“赫连晟,你玩够了没有?行了,你先把我放开,咱俩好好谈一谈,成吗?”。
男人的力气太大,他要是不想放,木香根本就挣不开。没办法,只有先撑着,跟他拉开距离。
“不放,”赫连晟跟她较上了劲,搂着她的手又紧了紧。
木香气的想咬死他,“赫连晟,你快放开!”
见她挣扎着要起来,赫连晟却不干了。温香软玉抱在怀,傻子才肯松手呢!
木香又羞又气,但首先任伤是要先爬起来再说。
被他调戏了,还是理所当然的调戏。
赫连晟原本的郁闷心情,瞬间好了不少,“你想这样,怎么不早说,要怎样我都可以满足的。”
这一拉一扯之间,也不知怎的,两人双双倒在上炕上,是男下女上的姿势倒的,木香觉得世界又玄幻了……
他用力想抓住,某人却拼了命的想反抗。
赫连晟关上门,进了屋,抓住某个疯狂翻找东西的小丫头。
是,也不是……
事实究竟是怎样的呢?
总之,他就觉着木香跟那个赫连大哥在一起,不会受欺负就是了。
其实他并不是很担心,那个赫连大哥,别看对别人总是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可他看木香姐的时候,眼神好温和,好像眼睛里只有她一个人。
刘二蛋无奈的叹口气,也陪他等着。
“好,我就坐这儿等,”虽然他说没事,可木朗还是不放心,瘦小的身影,还真坐在堂屋门口,抽着下巴,等着屋里的人出来。
刘二蛋笑着模模他的头,“没事,赫连大哥不会对你姐怎么样,那是他们大人的事,你要实在担心,咱们就坐堂屋门口等着,就隔着一道门,真有危险,也不怕!”
木朗晃着他的手,担心的问:“我大姐真的没事吗?可我分明听见她叫唤了呀!”
看着关上的房门,刘二蛋表情很凝重。
赫连晟乘这个空档,进了屋子,顺带着还把门插上。
也不知是不是被他的语气震慑到,刘二蛋乖乖的走,拉着木朗,好一番安慰。
他也算是看明白了,刘二蛋是撵不走了。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怕是都撇不开了。
赫连晟指着他,“过来,把他看着,这是我跟木香的事,你俩不许进来,听见没有?”面对刘二蛋,他是不会客气的,直接下命令就好了。
刘二蛋穿好了衣服,也追了出来,看赫连晟的眼神,跟木朗差不多。
“真的?”木朗不在。
“她没事,我需要跟她谈谈,你在外面待着好吗?”。
赫连晟及时拎住他的衣领子,阻止他进去,同时也叹息,这个臭小子,还不够信任他,以为他会欺负他吗?
他不放心,想进去看看。
木香叫嚷的声音,把其他人都惊动了。木朗第一个冲出来,满眼敌意的看了赫连晟一眼,然后视线扫过房门里头。
她不是不懂事的小女娃,相反的,她很冷静,不会轻易被感情左右。
她看不懂,也看不清。试问,在这种情况之下,她能随随便便答应跟他走吗?
木香知道自己是个简单的人,简单的背景,简单的愿望,愿望也很简单。但是赫连晟却太过复杂,身后的一切,更像一团迷雾。
试问,木香跟他能是一路的吗?
如此多的光环,如此耀眼的背景。
这个人,要貌有貌,要才有才,还是一等一大将军,刚封了襄王。
虽说,很多女孩子家家的,做梦都想嫁入豪门大宅。何况,还是赫连家。
妈呀她怎么会蠢到收下那玩意。
木香疯了似的又跳又叫,转身冲回屋去找玉佩。之前她怕弄丢,所以把它藏了起来。
“赫连晟,你个混蛋,居然设套陷害我,玉佩我不要了,你爱给谁就给谁去,老娘不稀罕!”
震惊过后,是震怒!
原来他挖了个坑,等着她这个傻帽往里钻哪!
她就说嘛,好端端的,赫连晟为啥非得要塞一块玉给她。还千叮咛万嘱咐,不许她弄丢,不许她拿去当掉。
“啥?祖传?还主母?”木香蹭的一下,从他身边跳开。震惊的脸都僵硬了,空着双手停在那,动也不动。
说到最后,赫连晟字里行间,尽是得逞的快意。
只听他咬牙切齿,狠狠的道:“谁说不熟,你已经收了我的传家玉佩,我没告诉你,这块玉佩是我们赫连家祖上传下来的吗?我没告诉过你,这块玉,只有赫连氏当家主母才配拥有的吗?”。
她说的很痛快,赫连晟却在暴怒的边缘,顺带着,四周温度降了又降。
他说归他说,如此戏言,傻子才当真呢!
这种时候,她故意忽略掉,某人说的,一个时辰之内要下聘礼,娶她过门的事。
木香拍掉他的手,不满的道:“记住什么呀,二蛋跟彩云差不多大,一个小屁孩而已,有啥可防的,再说了,你凭啥跟我提要求,咱俩好像不太熟哦!”
“以后不许随便带人回来,这次就算了,要是我不在的时候,更不许,记住没?”赫连晟黑着脸,作为惩罚,伸手捏了下她的鼻子。手法不轻不重,却还是有点疼的。
“喂,你扯我干嘛?”
刚进来,还没来得及出来呢!赫连晟就进来,直接把她拎出去了。
木香没理他,径直把衣服给刘二蛋送去了。
拿了衣服,回到堂屋。赫连仍旧黑着脸坐在那,看她疾步跑进来,脸更黑了。
即使是最旧的,也比刘二蛋身上那件不知好了多少倍。
另一边,木香跑去旧屋,把何安的衣服翻了个遍,找了件最旧的。
木朗却不晓得这其中的弯弯绕,催着是刘二蛋进去换衣服。
对于一向心眼不大的赫连来说,无疑是一件让他很不爽的事。
也难怪赫连要暴发寒意了,木香把这个男娃带回来,又是关心他,又是要给他找衣服的。
可刚一迈进堂屋的门,就被一股寒气笼罩,再一抬头,对上一双没有温度的眸子,把他吓了一跳。
刘二蛋争不过,只得随他进了屋。
“走吧走吧,我大姐要做生意,好忙好忙的,”木朗拖着他的手,硬拉着他进了堂屋。
彩云看他低头的样儿,也催了,“我去烧热水,你动作快些,待会还有好些事儿呢!”
刘二蛋被她说的脸蛋通红,囧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木香却不由分说的,推他进去换衣服,“你不介意,可是我介意,等下自己去厨房打些热水洗洗,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注意下自己的模样!”
“不用不用,我就这样穿着吧,捂捂就干了,没事的,”刘二蛋哪好意思让她麻烦,再说,他穿这样的衣服也习惯了。
反正他是赫连晟的小厮,应该不缺衣服。
赫连晟的衣服,刘二蛋是肯定不穿,但她昨儿好像看见何安也带了几件衣服过来。何安身材瘦小,他的衣服刘二蛋穿着应该刚好。
木香瞅见刘二蛋那副可怜巴巴的样,有些于心不忍,便招呼他过来,“你把棉袄月兑了洗洗,我去给你找件衣服先穿着。”
彩云跟刘二蛋,一前一后的进来了。
“没有,我不是很饿,我就是找不见你了,还以为你又出去了,咦,二姐也回来了。”
“木朗怎么了,是不是肚子饿了?”
木香略一低头,发现弟弟在盯着她看,暗骂赫连晟那个混蛋。
木朗奇怪的看着大姐,她的脸……怎么红成那样呢?
等走出房间的一刻,长长舒了口气,她怎么觉着越来越招架不住赫连晟了呢?感觉这货看她的眼神,好像饿了很久似的,不妙啊!
她推开赫连晟,理了下衣服,赶紧拉开门出去了。
木香吓了一跳,虽然她没有跟赫连晟发生什么,但还是有被人抓包的感觉。
门外忽然传来木朗的声音。
“大姐,你在哪儿呢?”
令他忽然觉得口干舌燥,不知从哪燃起一串火苗,隐约着,有越烧越旺的态势。
特别是学以致用落在近在咫尺,嫣红的唇儿,饱满水女敕,泛着诱人的色泽。
难得见她露出一副小女儿的模样,赫连晟一颗心像飘了起来,久久落不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