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烟这两天有点感冒,加上天气热,头晕晕的,写的可能有些平淡了,亲们别急,等轻烟调整好状态,很快就有好看的了!
------题外话------
“襄王妃不喜欢宫里的御膳吗?这河豚鱼可是皇上赏的呢,想不到襄王妃出身乡野,品味却如此之高,连皇上亲赏的美食都看不上眼,果真是气质高洁吧!”
木凤亭端庄的坐在那,看着她们二人有说有笑,再联想到之前木香给她脸子看,对她的不理不踩,越发的生气了。
“那是肯定的,咱们在家里做饭菜,讲究的是口味,宫里御膳,只注重好看不好看,哪里管它味道好不好,反正摆上来,也就夹那么几筷子而已。”
“你说的也是,比起厨艺,你府里的饭菜,可要比宫里的香多了,上回吃的麻辣鱼锅子,回去之后我还想着呢,那味道还真不是一般的爽口!”
红叶看她的样,也明白了几分,干脆也放下筷子,不吃了。
她坐着不动,连茶水都不喝。
红叶吃的很放心,木香却不敢动筷子,“我今日胃口不佳,这些美味佳肴也吃不惯,倒不如回府去,吃些清淡的米粥,你吃你的,别管我了。”
“放心吧,摆上桌的鱼,都是用银针试过的,绝不会有毒!”
红叶已经动了筷子,河豚鱼是难得一见的鲜味,只有在宫宴上才可以吃的到,她见木香不吃,还以为她担心有毒呢!
窦寒烟愤恨的咬着唇瓣,赌气扔了筷子,含着泪垂下头。
唐焱还是一味的咳嗽,虽然没,但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他的确不喜欢与旁人接触。
他很不客气,分明是打窦寒烟的脸。
他不悦的放下筷子,冷眼冷声道:“我四哥一向都有洁癖,不会碰陌生人夹过的东西,更不喜欢与陌生人接触,郡主连这个也不清楚吗?”。
唐鑫就坐在唐焱的下位,他一直注意着对面的木香,却不是在看她。彩云没来,他心情不好,偏偏窦寒烟又很知趣的嘚吧嘚,说个没完。
窦寒烟似乎还觉得不够,催促道:“四皇子为何不吃,是这鱼肉不合您的胃口吗?要不要唤宫女,再给你换个菜色?”
唐焱看着碗里的鱼肉,却没有动筷子。
如此举动,引来对面那些未出阁的女子,羡慕嫉妒恨。给男子夹菜这种事,岂能随便做,只有亲近之人,才可以的。
“四皇子身子不适,少饮些酒,多吃些菜吧,这是怒江上进贡来的河豚鱼,味道最是鲜美,殿下可尝一尝,”窦寒烟用公筷夹了些鱼肉,搁进他碗里。
她清楚的知道这位四皇子,不受宠,也不争宠,没什么势力,过的很平静。但她就是喜欢唐焱的一张脸,当年只在祭天大典上见过一面,就被她迷住,此生难忘了。
窦寒烟的眼睛一直都盯唐焱身上,她的座位特地被安排在唐焱的旁边,就是为了能与他多亲近。
一仰头,一杯酒下肚,马上又接着咳,身子一抖一抖的,真正的弱不禁风,男版林黛玉,非他莫属。
木香正要收回视线,唐焱却已举杯,隔空对她做了请个的手势。
反正木香是看不出她们舞的好在哪里,倒是瞧见对面的唐焱,看的很认真,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看,但若仔细去辩认,又能发现,他的眼神其实是空的。
上官芸儿对着殿外拍了下掌,丝竹器乐声,应声而响。接着一股香风吹进了殿内,一群身着轻妙舞衣的女子,翩翩然的飞进殿内。
贤妃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木香,随后微微一笑,“还是太子妃懂事知礼,本宫也早听说太子府的舞姬不同凡响,今日正好一见,宣她们进来吧!”
上官芸儿见形势不对,赶忙站起来打圆场,“咱们今日都是应是皇后娘娘跟贤妃娘娘的邀请,前来凤临台赏花的,莫要为了不相干的事,坏了兴致,芸儿特带了府中的舞姬,以助各位的雅兴!”
殿里的笑声,藏都藏不住,有几个躲在后面的,仗着别人看不见,竟笑出了声。
这对姐弟二人,一唱一和的,说的倒是挺热闹,可谁成想,人家压根没打算理会,搞的他俩自说自话一样。
木香还是不动,只是盯着眼前的盘子,上好的牛肉,都是用刚出生不出一个月的小牛仔的肉,制成的。最新鲜的淡水鱼,看着闻着,都觉得很香,只是这鱼,看着似乎有些眼熟呢!
木月岚盈盈的站起身,走上前几步,对着贤妃微微福身,声音如出谷黄鹂,“多谢贤妃娘娘赏宴!”
最后三个字,她加重了音量,其中的意思,昭然若揭。
木凤亭端庄的笑道:“襄王妃要谢,也该去谢皇后娘娘才对,不必谢本宫,本宫担不起!”
“皇后一番苦心,襄王妃想必也会记在心里,襄王妃出自乡野民间,对宫廷礼仪想必不太精通,未免闲言碎语传出去,坏了襄王妃的名声,月岚,你去给襄王妃演示一下,该如何像贤妃娘娘行礼谢恩,别叫人以为襄王妃愚笨。”
木清扬虽然不太情愿,但为了顾及家姐的面子,也为了木家的面子,不得不站起来,思索了下用词,就怕会被那女人抓住把柄,直等思虑周全了,觉得天衣无缝了,才敢开口。
木凤亭绝美的脸蛋上,浮现出一抹阴狠,她悄悄对木清扬使了个眼色。
热脸贴了个冷**,不知道的还以为下面坐着的是皇太后呢!
三三两两的少女,交头接耳,呵呵的偷着笑,明里暗里,似乎都在笑着什么。
有了太监宫女们的遮掩,一时间,宫殿里倒也热闹了起来。
这时,太监宫女们已经捧着食盘,鱼贯而入,将手中的美食,摆上各人面前的案几。
木凤亭指名道姓的,却得不到木香的回应,分明是在打她的脸,让她难看嘛!
本来应该是皇后主持的宫宴,现在却由她代劳,由她做便宜老大,她不得意才怪呢!
可笑的是,这位不知死活的宠妃,自以为得了多大的便宜。
如果她是有意退到幕后,操控这一切,那么木凤亭就是替罪羔羊。
这是要撇清干系,防止之后发生的事会连累到太子?还是真的伤心过度,食不下咽,心痛难忍。
等到大家都就位,她却溜了。
皇后极力把她弄以这里,又撺掇这么多的人都来了,新仇加旧恨,一屋子的人,至少占了一大半。
木香沉默着,没有接木凤亭的话。
高处不胜寒,顶峰可不是那么好待的。瞧瞧这四周看她的眼神,搞的好像她成了皇室公敌似的。
她的一句话,成功的将木香推到最顶峰。
木凤亭拂了下裙摆,坐直了身子,一开口就是对着木香而去,“近日听闻襄王妃遇险平安归来,皇后娘娘设宴给襄王妃压惊,我们都是陪衬,襄王妃可要尽兴才好,否则皇后娘娘是要怪罪我等!”
皇后一走,殿内的约束也少了几分,大家都觉得自在许多,尤其是那些个世家跟公主,皇后坐在那,就跟立着一尊佛似的,她们连笑都不敢。
窦皇后也不知是真的不适,非要歇息,还是另有原因,竟然点头答应了,“也好,那本宫就失礼了,这里就交由贤妃主持。”两名婢女扶着窦皇后站起,搀着她慢慢往后殿而去。
窦寒烟满眼关切的道:“皇后身子不适,不如先到后面歇息片刻。”
太监得了命令,忙跑去门口,吩咐婢女去了。
皇后坐直了身子,朝众人摆摆手,“本宫今日身体不适,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诸位莫要见怪,吩咐人上酒菜吧!”
众人都入了座,管事太监走到皇后耳边,对她低语了几句。
很显然就是一场相亲会,可是你相亲就相亲吧,为啥要叫她非来不可呢?
再看看座上的这些男宾,木香觉得自己被骗了。除了太子跟赫连晟,几乎所有人都来了,就连木清扬跟唐鑫也在位列其中。
看的出,她也是个不喜与人交往的,所做的位置,离最近的也有两米之远,也不跟那些们,自顾自的拨弄着佛珠。
范老也来了,在木香刚一迈进殿里时,她微闭着的眼睛睁开了下,对着木香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按理说,她是没有资格参加的,不知是不是沾了木凤亭的光,才使得像模像样的穿一身华脸坐在那。
除了这些个少女,还有几位一品大员的也来了,其中就是徐。
不知是不是因为唐宁的事,皇后的精神十分萎靡,一点劲都没有,坐在那,一手支着额头,强撑着精神,应对前来请安的人。
在她们两人旁边,坐着几位不出名的小公主,年纪都很小,而且对窦皇后跟木凤亭,十分敬畏,连直视都不敢,从木香进殿到现在,那几个小公主,连头都没抬起过,可见,皇后在宫中何其的霸道。
做为木家的嫡出女儿,她看木香的眼神,不可谓不复杂,只一个眼神之中,就夹杂了太多的东西。
皇后的身边,坐着几位嫔妃,其中就有木凤亭。
当初在红叶的店里,就见过这二人,后来一直也没机会再见到。
除了她,还有与木香有过一面之缘的钱冬儿与周曼青。
本来就是,要没有,大家都没有,要是有,那便大家一起有,这样后院才能保持平衡。
太子府的舒良娣忽然没了身孕,太子的这些女人,又恢复往常的平静。
木香跟红叶早已入座,她俩身份不同,所以座位离的较远。与木香紧邻的是太子妃,上官芸儿。
到了冬日,四周的帷幔铺的很厚,底下有温泉水流过,众人席地而坐,暖意融融,堪比暖春。
殿的四周,夏季用帷幔挡着,一旦抽去帷幔,湖上吹来的凉风,纵然再热的酷暑时节,也会凉爽许多。
凤临台之所以得名凤临台,是因为在这一处湖心岛上,除了庄园和成片的桃花之外,还有一个近千平米的宫殿。
本来木香来的就够迟的,她俩落在后头,自然更迟了。
她俩走进去时,宴席就要开始了。
木月岚经过这么多的事,性子倒是沉稳了不少,不似从前那般冲动,多了几分矜持跟稳重。
窦寒烟的身份不知比她高出了多少,自然是要高傲的走在前头。
“郡主教训的是,宫宴快开始了,咱们一起进去吧,”木月岚今日也是盛装打扮,久未出露面,身子养出了不少肉,人也丰满了不少,说实话,真有点胖了。
新仇加旧恨,这笔账,自然是要好好跟她算一算。
今天她是悄悄溜出来的,知道木香又平平安安的回来了,她怎能坐的住。
木月岚修养了大半个月,请了许多的名医,疯病好了些,在修养的这段日子里,她渐渐想明白了,搞清了之前发生的事,其实都是有关背后捣鬼。
这话,窦寒烟听着倒是很对她的心思,“第一美人不敢当,你也不差,对了,你刚才说的话,我可以全当没听见,人多眼杂,以后这样的话还是少说为妙!”
曾经的赵念云,已成了式,美人易逝,再美的人儿,也经不住时间的摧残,更何况美人还断了腿,哪还有人会记得。
木月岚盈盈福身,笑的温柔可人,“我是木家的二,木月岚,因为长年不出府,所以郡主不认得,可我却听过的大名,京城第一美人,非莫属!”
窦寒烟猛的回头,盯着站在她身后,说着莫名其妙话的女子,语气不善,“你是谁?”她既不傻,也不鲁莽,除了在唐焱面前,会偶尔丢掉理智以外,更多的时候,她是很聪明,否则也不会为窦皇后所用。
窦郡主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木香的背景,一时没察觉,另一个女子悄悄走近她的身后,冷不防了,“郡主也看见了吧,四皇子也受她摆布,这个女人实在可恶,纵然郡主再美貌,再聪慧,四皇子的目光还是不会放您的身上。”
同时,她也恨极了木香。早听人说,她行为不检点,跟很多男子都有牵扯,以前她还不信,现在嘛,由不得她不信。
她本来是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一瞧见这副模样,哪还说的下去,“没事了,外面风大,殿下还是进去吧!”
“咳咳,郡主……找本王何事?”唐焱用丝帕掩着唇,咳的昏天黑地,心肝脾肺都要咳出来了似的。身子晃啊晃的,如果不是身边的小厮护着,怕是连站都站不住。
“四皇子请留步!”她鼓足勇气,叫住了唐焱。
唐焱轻笑着点头,并未多说。但是窦小郡主的脸色,却已是欲哭无泪。
就在众人都以为木香会生气,会暴怒,会一脚揣花她的脸时,她不怒反笑,“嗯,郡主说的挺有道理,但愿郡主也能心想事成,早日觅得良君,四皇子,我有事找你谈,烦劳你跟过来!”
“王妃有所不知,皇后娘娘的原话是,已经娶了正妃的皇子和世家不必参加,没说未娶亲的也不能参加,今日四皇子跟五皇子,六皇子,都是要来的,朝中凡是三品大员家中未出阁的女儿也来了不少,就不必操心了,您已经是襄王妃,这跟您也没什么关系!”
唐焱笑颜不变,正要,旁边那一位美人率先开口拥护了。
言下之意就是:女人之间的聚会,你一个大老爷们,凑啥热闹?
木香更没有背后说人,当场被抓包的歉意,反倒坦然的不能再坦然了,“还以为今儿来的都是女眷,真想不到四皇子也有此雅兴,来凑这个热闹!”
几人神色各异,红叶微窘,窦小郡主一脸喜色,心花怒放,都写在脸上了。
严忠面色未动,但垂下的眼睛里,闪过一个震惊的眼神。唐焱即便身子再弱,走路还是会有声音的,而他居然丝毫动静都没有听到。如果不是他大意,那便是他深藏不漏。
唐焱顶着一张粉白的脸,无声无息的站到他们五人身后。
“襄王妃什么时候也喜欢背后说人了!”
木香真心实意的提醒她,“姑娘,守寡可不好玩,凭你的长相,家世,要什么样的男子没有,何必非要喜欢那个病秧子,万一你前脚跨进门,后脚他便升天了,那你这一辈子可就毁了!”
想想唐焱那个病秧子,长的虽然还算过得去,但他的身子骨,娶妻不成问题,洞房恐怕就……
“看中他?”木香真不是一般的惊讶。
这话,喜鹊可接不上来了。倒是红叶,把木香拉到一边,低声对她道:“你有所不知,窦郡主中意的人,是四皇子唐焱,听说今儿他也会来,所以才站在这儿,你没瞧见人家是盛装打扮,穿的那么少,站的又那么直,还不是为了多看唐焱几眼。”
木香在她面前站住,上下瞄了瞄,“喜鹊,最近宫里财政吃紧吗?居然连大家都出来站台了,莫不是有什么阴谋吧?”
这回倒不是盯着赫连晟,但依旧用怨恨的目光死瞪她。
不是因为她长的最美,也不是因为她长的最特别,而是她的身份,如果她没记错,此人应该是窦皇后的侄女,上一次的宫宴,她用余光瞄到了。
木香若有所思的点头,最终目光其中一个女子身上停住。
“呵呵……”红叶用袖子掩着唇,走在最后面偷笑。
喜鹊虽然长相不及这些美人,可脑袋却是很灵活的,“自然是冷的,这天就是老人们常说的,倒春寒,您瞧湖面上的冰,到现在还没化开呢!”
“喜鹊,你觉得今儿冷吗?”。木香故意放慢步子,视线从这些婢女身上一一扫过。个个美貌如花,即便不是倾国倾城,那也是小家碧玉,各有一番风韵。
这情景要是搁在天气暖和的时候看着,倒也赏心悦目,但是这天……
快要步入凤临台,路台的两边,每隔五步,便站着一名轻纱曼妙的美人,手里捧着花盘。
严忠的表情微有变化。他太喜欢红叶的这句话了,一物降一物,少了谁都不成。
红叶还是性子太弱,“你这脾气,估计只有襄王能压得住,换了旁人,早被你气坏了。”
“没什么敢不敢,我也就是狐假虎威,等咱们有了真本事,直接甩回她脸上去,”木香走在最前头,面上是淡淡的笑,心里却在盘算着今日会发生什么事。刚刚严忠小声对她说,殿下早已安排了五百精兵,就在离凤临台不远处埋伏,若有需要,随时支援。
走上白玉石铺成的小路,红叶想想还觉着好笑,“这些个奴才,都是欺软怕硬的,你不对他狠,他便当你好欺负,也就是你,敢跟他们硬碰硬,换了我,是万万不敢的!”
反正皇后也撂下话了,对待这位襄王妃,能拦的就拦,不能拦的,就随她去吧!
“小人不敢,小人说错了,王妃请带着您的爱宠进去吧!”惹不得,只能躲了。虽然心里恨的牙痒痒,但表面上还得装的恭恭敬敬。
所以对老太监来说,命根子是他们最忌讳,也是最不愿意提的话题。
太监净过身,割下的宝贝,都存在敬事房里。哪个太监老了,要告老还乡了,便可以去将自己的宝贝领走,带着它一起进棺材,来生也能做个完整的人。
木香很冷很慢的在笑,“既然公公要替本看着,那便烦劳你了,可是咱把丑话说前头,它掉了一根毛,我都要你用命还,或者,我不杀你,但我会让人把你的命根子丢进火里,烧个干干净净!”
红叶一瞥见木香的脸色,就知她要发火,急的快要虚月兑了,“总管大人,这个小东西虽然是个小畜生,但它是的爱宠,若是出了一丁点的差池,你可是担当不起,我劝你还是不要拦着了,多担这一份干系,又何苦呢,犯不着。”
下马威都是小事,更大的陷阱只怕都在后面呢!
皇后找不到唐宁,也不知唐宁已死,便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她。
唐宁之死,还没查明。
可这老太监,摆明了就是跟她过不去,又或者说,是皇后要给她下马威。
木香原本不愿跟他计较,在路上的时候,因着木景华的事,她这气也生的差不多了,再说,皇后就坐在里面,她暂时还不想跟皇后对上,所以能忍则忍。
木香跟她正要迈步走呢,谁知道那精瘦太监,又捏着一副公鸭嗓子,说道:“这位姑娘抱着的小狐狸也不能带进去,皇后娘娘近日心情不好,这等小畜生还是不要带进去的好,王妃若是不放心把它搁在外面,可以交由奴才们照看,等到宫宴结束,自会还给王妃!”
红叶知道木香的爆脾气,赶忙上前一步,笑着道:“无防,正好我二人步行赏花。”
他走到木香跟前,弯着腰,态度拘谨却不恭敬,“皇后娘娘不喜马车吵闹,烦劳两位下车步行。”
木香认出,他像是皇后身边的。
守在路口的太监,并不是王海,是个精瘦的太监。
除了桃花,园内的其他花卉也竞相开放,一派春意盎然的景像,煞是好看。
虽还没到桃花盛开的时节,但这里的桃花不知那匠人用了什么方法催开,竟然也是满眼的粉色。
这庄园最中央,还立着一个三层小楼,庄园的四周种着成片的桃花。
这是木香第一次来凤临台,果真是个好地方。三面环着水,只有一条路通往湖中的庄园。
严忠在马车边放了软凳子,喜鹊扶着她二人下了马车。
“嗯,下车吧!”
红叶跟木香很有默契的止了话头,她们之间的商业秘密,可不能让别人听了去。
正说着,马车停下了,喜鹊在外面禀报道:“,凤临台到了。”
“这个嘛,我也还没想到,你让那位画师,帮你设计一个,要不庸俗,要新颖,还得要让人第一眼看见,就印象深刻的。”
“哦,我明白了,那这标致,绣成个什么花样好呢?”
“不错,但咱们不盖章,咱把标致绣在衣服上,就在这里,”木香掀开自己的袖子,指给她看,袖子掀开,往里面一点点,即便是女子,也不会让人觉得有伤风化。
红叶努力消化着她的话,每回跟木香,她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听,否则很容易就给弄糊涂了,“摩登一品,好怪的名字,这不重要,就是你说的标致,是不是就像印章似的,给货品盖一个章。”
眼看就快要到凤临台了,她灵机一动,有了主意,“就叫摩登一品吧!摩登是时尚的意思,若是客人听不懂,可以能客人解释一下,就说是咱们独创的一个词,还得设计一个标致,绣在衣服的袖口上,好让人家一看,就知道这是咱们出的衣服。”
似乎都不合拍,不合她的风格。
“呃……容我想想,”木香开始冥思苦想,把她曾经记得的服装品牌,统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思来想去,又觉着不妥。
“嗨,我闲着也是闲着,孩子有女乃娘跟丫头们照应着,你也瞧见了,那个家,我是不想回去的,倒不如在外面多操劳些,回去之后啥也不想,倒头就睡,咱们的作坊,还缺个好听有气势的名字,做出来的衣裳,也该让人知道是哪里出的,这名字,还得你来取,我可做不了主!”
木香很赞同,“红姐,你刚说的办法可行,事不宜迟,眼下很快就要到春天了,正是添置春衣的时候,这几日我不太舒服,店里的事,你帮着多照应些,工厂那边,我会让吴青多盯着一些,等找到可靠的人手,你也就可以多省些心了。”
红叶跟她果然是最合拍的,两人想的点子也是如出一辙。只是红叶的点子,更接地气。
既有了轰动效应,又不会让人觉得俗气,若再加上适当的引导,成名成功的日子,还会远吗?
就跟走庙会似的,招摇的从街市上穿梭。
她说的法子,很简单。就是找几个年轻貌美的姑娘,穿上她们制作的服装,在京城的街道,来回走上几圈。
红叶差不多听明白了她的意思,“你的意思,就是好比花灯游街,让她们穿上咱们工厂出来的衣服,在街上走一圈,好让人家看到衣服穿在身上的效果,这个办法,怕是不行的,就像你说的,纵然他们敢穿,人家也未必敢买,倒不如这样……”
“哦,你说服装走秀,这个我之前的确想过,就是人选上,不好拿主意,肯抛头露的,定然不是良家女子,若是让青楼的歌姬穿上咱们做的衣服,在外面走秀,一来,降低了衣服的品味,二来,纵然她们喜欢咱们制作的衣服,可是也不一定敢穿出来,这个问题比较棘手,我还没有想好,到底该如何办!”
预想到未来的前景,红叶心里开朗了不少,“这倒不错,我跟染房都打过招呼了,按你说的,签了合同,第一批服装,很快就会下线,之前你提到服装走秀,那是个什么东西?”
木香笑道:“这有何难,你要想自己强大起来,那现在就是个绝好的机会,咱们的大桩买卖已经起步了,我此次从外面带回来的臭鱼,将是咱们开酒楼的主打菜,你的精明,我的创意,咱们合起来,一同挤垮木家,指日可待!”
红叶叹气,“,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和离,远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他一定会去找木清扬,现在连木坤也回来了,无论是出于面子,还是里子,他们都不会同意。”
木香抬头看了她一眼,说道:“红姐,人生苦短,若是能遇上一个对的人,不防往前迈出一步,木景华此人,即使没有小青衣出现,也还是会有别的女人,你又何苦把自己的下半生都栓在他的身上,不值当!”
“好像是叫什么狸,具体的,我也记不清了,不过苍澜人将它们奉为神兽,绣在帐篷上,刻在石碑上,想来是有什么特殊的本事,”红叶说到这儿,就有些心不在焉了,还不时的朝车窗外看去,她知道在她们离开之后,木景华一定会想办法,找到一个能打压她的人,好让她和离不成。
木香一手拿着蜜饯,一手挠着小红毛的下巴,道:“谁知道呢,你说你见过,可知它是个什么品种,我一直都没搞清,它究竟是狐,还是狸呢!”
红叶笑眯眯说道:“它好像就跟你最亲,可也没见你对它多好,是不是你怀了身孕的缘故,所以它看着你才更亲?”
它也似乎不喜欢红叶的抚模,挪着柔软的小身子,直往木香跟前蹭,一直蹭到她怀腿边,紧挨着她的腿,才肯乖乖的躺下。
木香也看着小红毛,觉得这小东西,跟它仿佛心有灵犀,而且极为的认主。
“它身上的毛可真好看,红的像火,我曾经在苍澜见过跟它类似的,就是没它的毛这般红艳艳的好看,”她伸手抚模着小家伙软的不可思议的毛发,牵强的笑着,以掩饰心底的伤痛。
红叶坐进来之后,对刚刚发生的事,还有些尴尬,便从小红毛身上找了话题。
木香换起红毛,这是她给起的名字,谁让它满身的红毛呢!
这家伙,虽然才这么一点点大,可是动作麻溜。谁也没打算带它去宫宴,可这小家伙,却在众人没有察觉的时候,偷偷的钻了进去。
刚一坐进马车里,小红火便又蹭了过来。
木香怀孕的消息,也没有宣扬出去,亦不好对皇帝称病不去。
其实按着赫连晟的本意,什么宫宴都不必去参加,皇后非要等到她回来才开宫宴,其心不纯。
有些都是南晋买不到,专门从很远的地方才能买到,就是怕她随时随地觉得难受,也好有个缓解的东西。
红叶紧跟着也上了马车。车内宽敞,铺的都是最柔软的毛毯,中间摆着张小桌,四面的抽屉里装着各色蜜饯酸枣。
这个木景华,她一早就想教训他了,若不是此刻身子不方便,早上去揣他两脚了。
损完了木景华,她将手放在喜鹊手上,跨上了马车。
“没什么可道歉,谁一辈子还没遇到过一个负心汉呢,你呀,要才有才,有貌有貌,若能和离,是你的福气,是他的损失。”
红叶嘲讽一笑,转身对木香微微福身,“有劳王妃娘娘还挂记着我的事,让娘娘操心了!”
小青脸上虽没什么表情,但抱着木景华的手,却松开了些。
木香最见不得这样的男人,一听到不利于自己的条件,立马转了方向,“别,就在这儿说吧,红叶现在是本妃的合伙人,所以她的事,本妃肯定是要管的,话,我撂在这儿,你若想纳那个小青衣为妾室,红叶就跟你和离,非常简单明了的事,你一定能看的明白,还有那个唱戏的小丫头,你要搞清楚,你傍着的这个男人,不值什么钱的,你可得看清楚了再傍,否则日后可就亏大了。”
木景华看了看身边楚楚可怜的美人,决定退一步,“,你可别胡乱听了有心人的挑唆,不管是休是和离,都是咱们两人的事,回去再说吧!”
休妻的话,本是吓唬她的,哪里是真的要休她,不说情份还剩多少,单说家里的人,也不会同意,更何况是和离,他的脸面要往哪搁?
木景华做梦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这可不是他的本意。
“是啊,你既想娶她,那咱们便和离吧,你经营的那家店铺,是你们木家的祖产,我一分都不要你的,可是我挣的银子,想必夫君也看不在眼里,这位姑娘不是非你不可吗?那为妻便成全了你,明日叫上家里的长辈,下个和离的文书吧!”
红叶面如死灰,她知道木香是为她好,这等的家丑,如今闹到了外面,既然他们都可以不顾本家的脸面,她又何须顾及了呢!
头一次听说劝人和离的,多新鲜哪!自古以来的老话就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啥时候,这和离也成了随随便便可以说出口的话。
她的话一说完,四周一片抽气声。
木香用极尽轻蔑的目光,将木景华上上下下看了个遍,“你也不如此,既然你说她犯了七弃之条,那干脆这样,也不必你费事休她了,你们和离吧,但是有一条,孩子得归她,她挣的家当也归她,你不能要她一分钱,你不是自傍是读书人吗?既然是读书人,就不能把钱财看的太重,否则沾了铜钱臭气,就不是读书人,你说是不是个道理?”
木香向前站了一步,喜鹊紧跟而至,也同她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