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至提着她的大包袱也从倒了的院墙那里直接进了自家的院子。
“我回来了!”她喊了一声。
“汪汪!汪汪!”猫小白第一时间从前面欢叫着跑了出来,一头扑向主人,然后扶着她的小腿站直了身子猛摇尾巴,两只圆圆的眼睛迫切地望着她,等着主人的**。
“乖狗狗……”苏夏至蹲子伸手在狗头上揉了揉,猫小白马上伸出舌头来讨好的舌忝着她的手,痒痒的。
“舅母。”娇娇从房前走了出来,看见趴在舅母腿上已经长大了不小的猫小白不太敢,只站在那里眼巴巴的望着她。
“嫂子过来了。”高越过来接过她手里的包袱,对着猫小白打了一个响指,小黑狗马上追着他**后面跟着走了。
“来!”对着小姑娘招招手,苏夏至从衣襟里掏出一朵女敕粉色的绢花扬了扬.+du.:“喜不喜欢?”
“给……我的?”娇娇小跑着到了她的身边,伸出小手去想模模。
“手里拿的什么?”苏夏至眼尖,看见小丫头的手里好似攥着什么东西,而且孩子的手上都是灰,她便把绢花直接给娇娇戴到了一侧的抓髻上。
女敕粉色的颜色太娇,也就只有小姑娘戴着才好看。苏夏至满意的点点头:“就是身上穿的这小小子的衣衫有点不相配,等晚上洗了澡,换上舅母给你新买的那套衣裙一定好看!”
她说着话打开娇娇握着的小拳头,才发现小丫头的掌中攥着一块已经捂热了的石头。
“拿着这个干吗?”。
“打猫……”娇娇还小,周家又不养猫狗,所以她还弄不清猫和狗的区别,再加上闵家的这只小黑狗又被它的主人起了这么个怪名字,她便更弄不清了。
“娇娇怕舅舅家的小狗啊?”稍一思忖苏夏至就明白了她说的‘猫’就是猫小白了。
“怕。”娇娇点头。
才跟着高越去了前面的猫小白又颠颠地跑了回来,见主人真,它还友好地闻了闻娇娇。
“你看,它喜欢你。”
娇娇要在家里住一阵子,怎么也得等闵青兰出了月子再把她送回去,总不能让她天天攥着块石头防着猫小白吧?
苏夏至把她小手中的石头扔到一边,自己先模了模猫小白的背毛,然后抬头笑着鼓励孩子:“你也来模模看,可软了……”
娇娇迟疑地站在原地观察了片刻才伸出了小手,先是轻轻地模了一下马上就躲开,继而发现真的没事之后才又伸了小手出来……
“唉……”叹了口气,再次觉得周家那一家子从上到下没一个好东西!只看到娇娇在自己家里这谨小慎微连小狗都怕的样子,苏夏至就能猜到她在周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就在院子里玩,不要出去哈。”见娇娇惊奇的抚模着猫小白背上的毛毛。而猫小白又眯着眼一副享受的模样,苏夏至嘱咐了她几句站起了身,想回屋去喝点水。
从早晨忙到现在,她早就觉得口干舌燥了。
才站直了身子,苏夏至便看见墙边拐弯处的闵岚笙用幽怨的眼神默默地看着她,玉白的手里端着一杯茶。
“到现在才看见我?”他施施然走近她,递过茶杯。
“哪能啊,早就在我心里了,不用看!”又是用他说牛饮将茶喝光,苏夏至讨好的小声说道:“我给你买了新衣呢,走,咱回屋试试去。”
“色胚!”里屋的穿上包袱打开,闵岚笙把那一堆衣服一件件拿起看,发现除了娇娇的一套袄裙之外都是他的内衣亵裤,大白天的就要穿这个?娘子真是越来越……
“呵呵!”连喝了两杯茶,嗓子总算不再冒火,苏夏至也进了里屋,把散落了一床的衣服又都扔进了包袱皮里:“都是贴身穿的,等会儿洗了再收。”
“又是买的……”秀才拧身坐在床边撅了嘴。
“我这不是没时间学吗。”就知道这东西得为这点小事儿闹别扭,苏夏至赶紧哄:“等你进京考试去,家里就我一个人,没事我就和高婶子她们几个学学针线去,等明年你回来的时候,怎么我也能给你缝个裤衩穿穿了。”
“那个,裤衩就是亵裤……”严格来说,裤衩和亵裤还是有分别的,苏夏至觉得自己又说多了。
“只要娘子你亲手做的,为夫都穿,都喜欢!”一想到再过几天自己就要出远门,而且还要很久才回来,闵岚笙马上就抱住了娘子,觉得自己这个时候还对她使性子真是不该……
“良心发现了?”苏夏至推了推他:“快点松手,屋门都没关,留神娇娇!”
“舅母,您叫我?”小丫头从门帘外面探进个头来,头上的绢花分外显眼。
屋里腻味的两个人赶紧分开,苏夏至装作若无其事地整理衣服,而闵岚笙则对娇娇招了手:“娇娇簪花了啊,真好看!”
“是舅妈给我买的。”小丫头走到秀才身前,自己把绢花摘了给舅舅看:“高女乃女乃也说好看!”
“高婶子过来了?怎么没听见。”苏夏至抱了衣服出去,屋里留下一大一下两个美人。
“舅妈好不好?”闵岚笙拿起娇娇手中的绢花又给她戴到了头上,笑眯眯地问小丫头。
“好。”娇娇点头。
“那,娇娇给舅妈当闺女好不好?”闵岚笙极少与孩子说笑,即便是的孩子他也是接触的甚少,现在家里突然多出了这么一个小东西,他还真有些不习惯。
“……”娇娇低了头,两只小手握在一起死死地攥着,一副纠结的模样:“那我娘怎么办……”
对于孩子来说,是没人能替代母亲在她心目中的地位的……
……
尽管现在挂面的销路并不太好,苏夏至还是拉回了一车面粉,让作坊里的几个女人卯足了劲干。
“每天这五十斤以外的单独算工钱。咱们现在就是要多存货。”
“秀才家的,小屋里已经存了不少,这要是卖不动……”高婶子瞅着屋里堆着的那些银丝一样的挂面都替她发愁。
面粉,盐,碱,再算上人工,以及众人的一顿吃喝,可是不少银子呢。她真怕秀才家的扛不住了。
“没事儿,大家听我的就是了。”苏夏至表情轻松的说道:“等过了秋收咱们作坊再招几个人进来,那样咱们也能轻松点儿。”
“秀才家的,就我们几个人挺好。”作坊里干活的一个女子凑近她说道:“我们几个投脾气,干起活来说说笑笑的也不累,你要是想多存些挂面,就把招人的银子给我们几个分分吧,保准不耽误你的事!”
这番话引来了众人的一致赞同,大伙儿都停了手里的活望向苏夏至。
“要钱不要命的!”
就这几个人,新来的卢二妹还干不利落,因此只打下手的她并没有搭话。
苏夏至在几个女人的脸上挨个儿望了,看着她们气色都很好,没有因为最近加了活而瘦了才放了心。
每日的吃喝虽然是她们几个轮流做,但食材都是苏夏至采买的。每天都有荤腥,哪怕是只一个菜,她们的碗里也能分上几片肉啥的,比自己家里吃的强多了……
东家待人实在,她们又有银子拿,如高婶子这样的女人早就知足的不行,哪里还有别的想法。
现在听说还要招人,她们才着了急,就怕有人来了会分一杯羹走,这才是她们心里最忌讳的。
“以后咱这买卖会越做越大,招人是肯定的。”苏夏至耐心地给大家做着解释:“现在我们的货只卖到了镇子上,就要这么多人手了,婶子你想想,若是再卖到平县呢?”
“货卖的越多,需要的人手也会随着增加,这是早晚的事。以后再做的几位便都是师傅了,还要给咱作坊带徒弟呢,你们可不能就这点见识,将来作坊做大了,一天就要出五百斤甚至八百斤的货,婶子们还能做的出来吗?”。
这个斤数她们这些人是肯定做不出的,看来,招人是势在必行了……
“要是秀才高中了,秀才家的你还会开这个作坊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结到了苏夏至的身上,每个人都紧张的望着她,等着她答复。
“做啊,咱们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怎么能不做呢!”苏夏至笑眯眯地说道。
以后的事情,她没有想过。所以大家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苏夏至也不知道答案。不过秀才现在还没有离家,就算他考中了也是明年年中的事情了,等朝廷有了缺再派下职位来,指不定什么时候呢,现在说这些都太早了。
“可秀才要是在京里做了官呢?”赵婉又追问了一句。
“那我就带着你们到帝都去开作坊,咱们也出去见识见识!”苏夏至随口说道。
做官?虽然和秀才成亲之后他便说了以后要走仕途这条路,可这些在苏夏至的脑子里还是很遥远的事呢,她确实没有细想过。
……
有些事情明明觉得还是很遥远的,可也不知道怎么搞得,似乎是在不经意间便到了。
苏夏至一边忙忙叨叨的给秀才准备着赶考的东西,一边想忽略他就要离开家的现实,就在这种极度的纠结里,闵岚笙进京赶考的离家日子还是到来了。
昨夜早早地哄睡了娇娇,他们夫妻两个一直缠绵天快亮的时候。
苏夏至由着秀才折腾,七个月的分别,她现在一定要喂饱了他,让他在以后分别的日子里都不能忘掉自己的味道……
两个都不,只把所有的爱恋和离别的哀伤都装进了欢爱里,抵死缠绵,一次又一次……
鸡叫头遍的时候,闵岚笙起了身,如往常一样烧火做水,两个人都洗了澡。
然后苏夏至也和往常一样收拾,做饭,甚至和娇娇说笑。
“秀才哥,走么?”高越的声音此刻落屋内的小夫妻耳中显得分外的刺耳。
这次高越是随着秀才一起进京的,已经好久没有出远门的他有些兴奋。
“走吧,我送你。”苏夏至把手伸向桌子上包裹。
“我来拿。”闵岚笙的手落到她的手上,他摩挲了一阵才笑着说道:“在家乖乖的,为夫就考这一次,若是这次不中,以后就再不出去,只留在家里陪着娘子,给你做个账房先生可好?”
“好,我养着你。”苏夏至笑着点头。明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可她还是想哭……
“走吧。”苏夏至大声的催促道。这个时候落泪就不好了,一个村子的人都要去送他,让别人看见了多丢人!
闵岚笙背着一个巨大的包袱走在前面,苏夏至领着娇娇慢慢地走在后面,落下很远。这是他们成亲依赖的第一次分别,心里都是万般的不舍。
外面果然很多人都等着送闵岚笙出村子,大家都堆在村口的大榆树底下望这边张望着。
闵岚笙只好快走几步与街坊们打着招呼,和大伙告着别。
看见送他和高越的骡车就停在一边,他走了,准备先把背上背着的大包袱放上去。
他们要现做骡车到平县县衙,然后和几个一起赶考的举子会和,再坐上衙门给安排好的马车进京。
看着他一步步地朝着骡车走去,苏夏至只觉得他就要里自己越来越远了,该说的话已经反复的说了很多次,可她还是觉得心里似有千言万语要对他说……
于是她不禁紧走了几步,然后她就眼看着秀才惊叫一声没了踪影!
闵岚笙莫名其妙地掉进了一个不知何时出现的大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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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分开七个月?怎么可能!秀才你走了俺还写个毛线!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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