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夏至和秀才的日常了~
憋死俺了~
呼~明澈的故事基本写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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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纵身从车上跳了下去,迎着路上一条淡色的身影边跑边大声喊道:“娘啊,您要去哪里呢……”
闵家的马车才拐到去菩提庵的路上,一直撩着帘子往外看的闵岚笙就叫了停。
……
“必须回去,你娘是不想活了!”苏夏至盯着闵青兰沉声说道。
“干嘛回去啊?一一和乐乐都在家让高婶子看了一天了……”
“是!”前后正好没人,马车直接在原地调了头,又原路往回赶去。
“调头,回去!”闵岚笙神色一凝,对着车厢外的小武吩咐道。
“这……这怎么了?”闵青兰对弟妹话里的意思没有理解。
“可你们看,方才见天色已晚,还是她送咱们出来的呢……”
“我也说不好,就是觉得孩子她女乃女乃说的话很奇怪,找了你们那么多年,今天终于了了心愿,她不是应该舍不得与你们分开吗?”。
“夏至,你自己念念叨叨的说的什么?”闵青兰哭了几乎一天,现在脑袋都晕乎乎的,她以为就自己没有听清弟妹说了什么,故而又追问了一遍。
“孩子她女乃女乃不对劲!”苏夏至伸手一撩车窗上挂着的帘子,看着外面灰黑色的天空沉思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都这么晚了,她应该不会出去了……”
听见苏夏至忽然开了口,姐弟俩一起瞪着血红的眼珠子望向她。
“不对劲啊!”马车里的气氛沉闷,闵青兰的眼睛早就哭肿,闵岚笙的眼睛也红红的。
……
姬玄早就死了,姬雅也不知所踪,三个人中只剩了我自己,如今我已经找到了我的孩子们,就是死了也了无遗憾了……
“……”被人一语道破了心思,明澈站在慧念面前沉默不语,脑子这十多年的画面胡乱的闪过,她还清晰的记得父亲更着明府的大门对她说的话:从今往后不要再回明家,否则你们三人皆是一死!
“阿弥陀佛!”慧念唱了一声佛号之后说道:“该放下了,我执不破,痛苦不断,你那两个孩子还有儿媳都不错,你不要做傻事。”
“都走了?”慧念师父柔和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明澈赶紧回头双手合十行礼道:“师父,我还想在庵里再住几天,行么?”
她给了自己一个念想:找到孩子们,哪怕只看孩子们一眼也好,以后就回府郡,去向自己的父母赔罪!哪怕是会被母亲和哥哥打死,她也要去父亲的坟前磕个头。否则,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将近二十年的岁月,她从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女变成了心如死灰的妇人,明澈的心从来都不曾解月兑过。
如今她自己生育了儿女,便更觉得愧对了父母,明知道父亲不在人世之后,也不敢回家去看望母亲。
因为脾气倔,她也没有再回过明家,只是再很久以后,她才陆陆续续地知道了一些自己父母的消息。
从此她便走上了漫漫的寻夫寻子之路。
明澈醒来后又在那所院子里等了几日,才知道自己是被丈夫抛弃了。
姬玄用砚台砸了明澈并带着幼小的闵岚笙和闵青兰落荒而逃!
她口中说着高兴,眼泪却是止不住的落下,一手拉着闵岚笙,一手拉着闵青兰,将自己的一双儿女送出了菩提庵:“娘以后不用再去寻找你们了,会在这里长久的住下去,我想你们了会去村子里看看你们的……”
“好在菩萨保佑!让我们母子有了这团聚的一天,娘很高兴……”
明澈拉起了跪在身前的儿子,双手捧着他的脸说道:“你叫不出来就不要叫吧,娘生了你却没有养你,每每想到这些,我就心痛。”
离开菩提庵之前,闵岚笙恭恭敬敬地给明澈磕了头,只是张了半天嘴,他一个‘娘’字怎么也叫不出口。
……
明澈微微闭起了眼睛,两滴晶莹的泪水顺着她苍白如玉的面颊悄然滑落,她没有,只是点了头。
“我信。”不管闵青兰和秀才如何想,苏夏至第一个点了头:“我信您说的。”
“可我没有说谎!”明澈回手指着佛像说道:“我都发了誓了,你们信我说的么?”
“他竟这样说?”明澈不可置信地在每个人的脸上望了:“我一夕之间什么都没有了……姬玄竟这样说我?”
“父亲说……娘亲不要我们了……自己回娘家过好日子去了……以后不许我们再提起你。”闵青兰低声说道。
“姬玄是如何说的?”明澈急急地问道。
“我还问了父亲,为何娘亲不跟着我们一起走?”
“后来的事情我有些印象,是爹带着我抱着你,雇了车匆匆地离开了家。”从明澈开始讲述,闵青兰便一直在哭,这会儿已经哭得声音都哑了。
儿子的问话让明澈沉默了,半晌过后,她摇了摇头:“我醒来之后躺在榻上,后脑上的血将枕头都洇湿了,身上还好好地盖着被子,可家里就剩了我自己,你爹和你们姐弟都不见了……”
“后来如何了?”闵岚笙沉声问道。
“渣……就是烂人,渣滓,最最恶心的一类人了!”果然是一激动就会露尾巴,大美人这么一问,苏夏至马上冷静下来,又乖乖的坐在了蒲团上闭了嘴。
“渣?是什么意思?”明澈抬头望向她。
“都说了,他就是个渣,是个畜生!您和这样的人哪里有道理可讲?”
“美貌有什么用?我明明从未招惹过那些人呢,姬玄也不信我的话。”
倒是神情黯然了下去。
她知道自己生的貌美,从小听多了赞美,长大后又因为容貌没少给她找了麻烦,所以她对于苏夏至这样明显的马屁是并不感兴趣的。
明澈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咳咳!”没想到自己一急又变得口无遮拦起来,苏夏至咳嗽了几声掩饰道:“您这么年轻,哪里像那么大岁数,若让我叫娘还真是叫不出口呢……”
“道理倒是说得通。只是,我是岚笙和青兰的母亲,你怎么能叫我……大姐?”明澈狐疑地问道。
“咳咳!”身后传来闵岚笙干咳的声音,苏夏至赶紧扭头问道:“我说错了吗?”。
苏夏至停了脚步,双手叉腰低头对着明澈说道:“大姐啊,您跟了个好男人可以从一而终,现在那姬玄明明就是个人渣,畜生!您还要对这样的人从一而终?傻啊!”
“我从家里出来,举目无亲,只认识他,那时年岁又小,只觉得自己既然跟了他,就要从一而终的。”
“疯子!畜生!”苏夏至坐不住了,两只手握成小拳头的她,气势汹汹地在大殿里来回踱着步:“从您跟着他从明府出逃,第一次挨了打之后早就应该离开他了!”
“当时岚笙还在榻上睡觉,我怕他伤了你,就把你抱在了怀里护着,可姬玄还是用砚台砸了我,只一下,我便昏死了……”
“可姬玄见姬雅出了家门之后,便将全部的怒火发在了我的身上,对我拳打脚踢……我挨不过,躲进卧房,他竟拿着一方砚台追了进来!”
“本想着家里就剩了我夫妻二人,他火气消了,我再解释一番也就是了。”
“我看他闹得不像话,骂的又难听,便示意你二叔赶紧上路,不要耽搁了时辰。”
“姬玄不信他的话,到姬雅的房间里去翻看了他的包裹,结果翻出了我的那支金镶玉步摇,当时他便大发雷霆,骂……我我与你二叔有染……”
“哪知临近到了姬雅该出发的日子,你父亲突然拿了银子给他,说是早就给他预备下的盘缠。你二叔没有要,只说已经想到了法子,不用从家里拿钱了。”
“我看不,再说参加科考是正事,耽误不得,就将身上的最后一件首饰给了他。”
“眼看看过了年,春闱的时日越来越近,姬玄还是决口不提盘缠的时候,你二叔急的落了泪。”
“你二叔便来求我去和他哥哥要点盘缠,可我也不敢开口。”
“家里的银子是姬玄挣的,也是他管着。你二叔要去参加春闱与他要银子,他竟说让姬雅自己想法子。”停了一会儿,明澈又开始讲述起来。
而苏夏至对于先前叫姬玄后来改了姓名的死鬼公公无甚好感,也就听得如同一个令人唏嘘的故事,除了在心里将秀才爹归入了动不动就打的渣男行列,倒是没有他们几个人的那么多感慨。
明澈讲述的故事说的是闵家的旧事,因此娘三个各有所想,时不时地会陷入沉思。
外面残阳如火,将一片天空都染成了红色。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从中午到了时分。
苏夏至先是扭头看了看同样发了呆的秀才和闵青兰,她又望向了大殿外面。
“姬玄开始见姬雅考取了秀才也是高兴的,可不知为什么再姬雅说要去京里参加春闱的时候,却发了脾气。”明澈说到此处此处许是累了,独自坐着发起了呆。
“岚笙一岁多那年,你二叔考取了生员,他那个时候年轻,得了考中的消息之后高兴得忘了形。”
一儿一女,原本是最应该和美的时候,可他们夫妻二人之间除了偶尔的同床共枕之外,几乎没了话。
如此战战兢兢地过了几年,小叔子长大了,明澈与姬玄的儿子也落了地。
无缘无故的挨了几顿拳脚之后,明澈更是怕了他。除了必要的一些话语之外,她已经不知要和丈夫说些什么。
可如今面对了不爱,心眼儿还小的姬玄,明澈的话便越发的少了。
作为家里的小女儿,她是受尽荣宠的。
明澈是个清冷的性子,在明府的时候能与她说上话的不外乎她的父母与几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