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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闵岚笙指着才从自家马车边驶过的车辆说道:“这上面的标志是明家的,估计是母亲派人接咱们来了。”
“今晚我们是不是要宿在府郡了?”天擦黑的时候,已经在马车里摇晃了一天的苏夏至蔫蔫地问道。
……
她立在城门口,徒劳地望着小路的方向,一直站了很久,娇娇和乐乐越走越远了,而她这个当娘的却只能呆在原地,什么也做不了……
此时,闵青兰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孕,听了的话只默默地起了身。
“娘子。”赵主簿弯腰想要将她拉起来:“京城虽远,我们雇了车个把月也是能到的,等你把月复中的孩儿生了,养好了身子,咱们也可以到京城去的。”
等接到弟弟和弟妹已经带着孩子们奔了府郡的消息之后,闵青兰立时就跌坐在地上失了神。
为了怕惊动平县的百姓,闵家的车队直接从平县外的小道上绕了,这让候在城门口的赵主簿和闵青兰等人扑了空。
……
“娘!您好好好地……我还没孝顺您呢!”苏夏至对着那越来越小的身影高声叫喊着……
苏夏至猛的起身,一把撩开车窗上的帘子往后望去,果然,远远的路口上,苏婶子等人还立在那里……
“等咱们到了京城先安顿下来,就接娘他们过来住些日子……”见娘子哭的伤心,闵岚笙忙扶着她的背轻声安慰道。
苏家添了那么多孩子,苏婶子与杨巧莲已经忙得手脚不得闲,苏夏至知道,自己手里的这些衣物和鞋子一定是老娘熬夜赶制出来的,那是她熬了多少个不眠之夜才做出来的啊,难怪方才看到她的眼睛都是红红的。
苏夏至慢慢地俯身,将脸埋在那些衣物里‘呜呜’的哭了起来:“娘总是说我笨,连针线活儿不会做呢……”
“一定是娘给放上的……”苏夏至说着把包袱提了起来,放在膝上打开,一包袱叠的整齐的衣服,从上到下望去正是闵家人一人一身,包袱的四周摆着几双针脚细密的布鞋,一看就是苏婶子的手艺。
苏夏至的马车里又多了一篮子鸡蛋和一只大包袱。
与岳母一家话别之后天色已然大亮,马车再次前行。
若是被娘子说自己不行还有情可原,偏偏说自己不行的是生的小山似的一个男人,幸亏边上没有旁人,否则这叫怎么回事啊!
“!”被大舅兄堵得半晌没了话的闵岚笙憋气到内伤!
“我儿子都是自己种的,你那两个闺女是别人家地里摘的,做不得数!所以,你不行……”苏春来瞅着自己几个虎头虎脑的儿子很有几分得意的说道。
闵岚笙皱了眉,回手一指车里的三个小丫头:“我也有三个女儿了……”
“嗳!”苏春来伸手一指站在马车前与苏夏至的杨巧莲方向:“看见没有,我都生了三个儿子了!你不行……”
“一定,一定。”闵岚笙沉声应道。
“妹夫,好好待我。”马车下苏春来一本正经地嘱咐着闵岚笙。
只是走了没多久,便被等在路边的苏春来一家拦了下来。
马车在大伙的依依惜别中缓缓地驶上了大道与候在小胖子家口装着闵家两车随身家当的马车汇合一起朝着平县的方向驶去……
……
此时安逸不经意的回望过来,对上闵岚笙的目光,他点点头,无声的说了几个字:“一路保重!”
马车里正在与旁人的闵岚笙抑制不住的抽了抽唇角,眼睛瞟向负手立在马车前的安逸,心道:活该……
“还有啊……”她不怀好意地瞅了安逸一眼,用更小的声音说道“所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安狐狸可叫了你好几年了,你小,我就不说什么了,现在你长大了……也该娶了吧?”
“是。”小厮抽了抽鼻子,沉声应道。
“高越和小武叫你的那些武功不要荒废了。”苏夏至小声说道。
“东家。”小厮赶紧挤了过来。
“守诚。”从一侧的车窗里探出头去,苏夏至对着眼睛红红地小厮招了招手。
安逸眯起眼睛笑的时候,苏夏至看着他还是很像狐狸精,只是这狐狸精现在看来也顺眼了很多。
几年,曾经的恩怨留在心底的最深处,若不刻意的去想,已经淡去许多。
“好!”苏夏至也笑着点头。
安逸点点头,回身似乎与什么人说了几句话后才笑着对苏夏至说道:“我抹眼泪呢……我告诉他了,等过几个月得了闲,我就带他到京城里转悠转悠去……到时候我请你们到京城最好的酒楼吃饭……”
“我知道了,先生。”娇娇站了起来,在车上对着安逸行了礼。
马车驶动前,安逸探进头来,把手里的包袱给放在车上,并伸手模了模娇娇的脑袋:“到了京城也得让你娘给你请个先生来继续读书,只有识文断字的女子长大了才会像你娘一样有见识。”
……
“闵大人,京城里再好,也别忘了咱山下村啊……”六叔最近身体不好,因此在送别的人群里也显得分外的伤感,他拉着闵岚笙的手说道:“你是有出息的人,是咱山下村的人,在外面好好的作为一番,还是得回来,这叫叶落归根……”
被山下村的街坊们拥着,一家人先后上了车,众人依旧围着车窗七手八脚地往车里往苏夏至的手里,往孩子们的怀里塞着东西……
“大伙散散吧,别耽误了东家出门的吉时!”高仲武看见儿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随即扬声说道。
就在人们都围着他们两口子喋喋不休的说着离别的话的时候,两辆马车缓缓地停在了大榆树下。
隔着人群,苏夏至对他们点点头,又指了指院子:“锁好了门,别忘了喂狗……”
安逸手里提着苏夏至丢在门口的包袱站在小厮的身边,倒是看着并不伤感。
苏夏至张嘴一番说笑,再加上与高婶子相熟的几个婆娘的起哄,原本挺伤感的场面又活泛起来,苏夏至暗自吐了吐舌头,回身望向自家的门口,见闵岚笙也正忙不迭拱手与众人告着别,说着感谢的话,而几个小丫头已经被小厮领着下了台阶,如今正在人群的外面乖乖的站着。
“说的是呢,这是多好的事儿啊,你说你咋还哭上了呢……”
“婶子,您就放心吧!”苏夏至与高婶子中间隔着好几个人,因此她只能大声说道:“高越不小了,跟着秀才您就放心吧,等再过个一二年的,没准儿就能给你领回来个京城里的儿了!”
“小四儿多大也是我儿子,儿子在娘眼里多大也是孩子!”高婶子停了步,一手抹着眼泪,一边不忘嘴硬。
高仲武一把拉住了她,沉声说道:“你这是干啥?孩子跟着秀才就能有个好前程,这是多好事的!你拉着他不放手是想一辈子将他当孩子养着?”
“知道了!”高越应了一声,小跑着往村外跑去,身后还追着哭哭啼啼的高婶子。
“去陈家的院子让咱们的马车过来吧。既然我和你秀才不能偷偷地溜走,索性就大大方方的吧!”
“嫂子?”背着一只包裹的高越在人群外应道。
“成了,这下大伙是都看到了,我和秀才也偷着跑不了了。高越……”
“这样走肯定不行,我们还得坐马车上路。”苏夏至抹了把泪水,口中开着玩笑:“你们啊,你们啊……不看着我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就痛快对吧?”
“东家,您就打算这样走啊?”苏夏至扭头循声望去,只是她的眼里都是泪,现在又是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她竟看不清那人的面容。
泪眼朦胧的苏夏至缓步下了台阶,每走一步众人便聚拢一些,等她脚踩到平地的时候,大伙已经将她围在了中间。
上下村一个村子的人,不分男女老幼,此刻都默默地站在她家的台阶下面,也不知侯了多久了,他们的发梢上还打着清晨的水气……
两人原本想着天不亮就动身,谁也不惊动,可院门一开,苏夏至便呆住了,随即眼泪再也忍不住的落了下来……
苏夏至雇的走远途的四辆马车昨晚上就已经到了山下村外,为了怕惊动左近的街坊邻居,她让赶车的把式和护送他们上路的武师都宿在了小胖子的院落里。
在请了两个村子的街坊邻居们痛痛快快地吃了顿流水席后的第三天闵岚笙与苏夏至天不亮就偷偷模模的起了炕,给孩子们收拾利落之后,两个人一人提着一个大包袱准备出门。
分别总是伤感的,老娘这一哭,杨巧莲也跟着落了泪,这让苏夏至的心里非常难受,除了不断的安慰着苏婶子之外她也决定走的时候麻利出发,‘十八相送’神马地还是能省就省吧!
古时候交通不便,而且那时候人们的普遍寿命都不是很长,苏婶子的顾虑也不是张嘴胡说的,她是真怕自己在闭眼的时候看到不到闺女……
临上路之前,苏夏至与闵岚笙一起特意到了娘家去告别,苏婶子抱着女儿哭的上气不接下去,只说她这一走娘两个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了……
走之前,苏夏至又细细地叮嘱了小厮一番,约好了每个月都要有三封书信往来,好让家里情况自己都能知道。
山下村到帝都路程不近,而且闵岚笙的调令上赴任的日期已定,夫妻两个商量了一下,决定八月初六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