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苏夏至点头应道:“一口一个万姑姑叫着,我看啊,还真像他说的:咱一一和他是有这师徒的缘分的。”
闵岚笙抬头望向娘子:“一一今天也去简夫子那里了?”
“秀才,要我说啊,咱俩也别劳心费力的胡思乱想了,这边你我还气得要死,想给他的菜里吐口水加泻药呢,咱家一一那个小没良心的倒是很喜欢他呢。”
闵岚笙闭了嘴,望着锅里热起来的素油发呆。
打不过又惹不起,可不就只能哄着了么……
“一会儿万皇贵妃也要过来吃饭,点名要吃素菜,不多做几个怎么成啊。我巴不得他能喜欢上我的手艺呢,这样就和阿温那个吃货一样,天天往咱家跑,我也不用担心他拐了一一去……”
“哦。”见娘子准备了不少菜,闵岚笙走近她,温声说道:“以后,少做些W@吧,娘子有孕,总不能太过劳累。”
“有你一封信,我给放到书房了。”
不过今儿一早他已经对姜温下了逐客令,自然便没有再等他的道理。
往日为了造成他与姜温关系非同一般的假象,闵岚笙放衙后都要在衙门口等一会儿,才会与国舅大人同车而回。
“嗯。”闵岚笙弯腰洗手,随意地说道:“放了衙为夫就离开了……”
早就听见院子里的声音,苏夏至并未转身,及至听到秀才进来喊了她‘娘子’,她才轻笑着说道:“把国舅大人给甩了?”
等到了傍晚,苏夏至正在厨房里忙活,闵岚笙却早早的放衙回来了。
……
看着人家母子姐弟间信件频传,她心里犯了酸,琢磨着晚上就让秀才给娘家捎封信:一定要让苏奕去读书,可别再做了睁眼瞎!
苏婶子大字不识一个,苏春来和杨巧莲认识的字也有限,苏夏至家书收的很少。
信封上收信人写的是闵岚笙的名字,她看得只撇嘴:“还是会写字好啊,我娘家哥哥嫂子要给我写封信还要到镇子上花银子请先生代笔,哪有自己提笔写的好……”
只看信封上的文字,苏夏至认出那是明澈的笔迹。
走弯腰看了看,她的手太湿,没敢动。
先洗了手,苏夏至手都没擦就进了正屋,一眼看见屋里的八仙桌上摆着一封信。
本来到了家,马车停在大门口,苏夏至是准备和小武一起往厨房里般东西的,可看到他与颜夕偷偷对视的眼神,苏夏至做了甩手掌柜:“我现在身子不方便,你们两个搬吧……”
有了马车,苏夏至这一趟是敞开了采买,直把荷包里的银子全部花光才打道回府。
苏夏至在心里暗骂了一声,面上却点点头:“你回来的正好,咱先去趟菜市……”
娘的!真把自己当老妈子使唤了!
“是和简夫子住在一起的那个妇人给我赶回来的。”小武跳下了车对着她说道:“那妇人只说晚上会过来用膳,让您准备两个素菜。”
还没走到街口,就见小武赶着马车迎面走了过来,苏夏至立在道边等马车走近才问:“是忘了东西吗?”。
颜夕低着头迈着小碎步从后院急急地赶了过来,苏夏至看她面子薄,并未多说什么,只嘱咐了她看见,便提着篮子出了门。
开了院门,等着颜夕过来关门,她站在台阶上回想着上下村的日子,只觉得比在帝都里还有滋味。
往年的这个时候,正是地里的青菜产出最多的时候,隔一两天哥哥就会给她和闵岚笙背过一筐去,哪里像现在这样还要出去买?而且买回来也没有哥哥给送去的鲜亮……
拿了只竹篮,又揣了一点碎银,她对着后院喊了一声,让颜夕过来关门,她准备到市集上去采买些新鲜的蔬菜瓜果。
知道自己现在有了身孕应该多歇着,可苏夏至就不是个能待得住的人。
屋里屋外走了几趟,她竟有些无所事事起来。
她不是圣人,面对姜温那样的男子的表白甚至有些沾沾自喜,可她心里明白的很:万事都有个度,她有秀才了,那就要守住自己的本份,一心一意的爱他,如此才是对三个人最好的交代。
想到了姜温,脑子里又响起他说过的话,苏夏至使劲晃了晃脑袋,不去让自己多想那个比花还美丽的男子。
送走了几个小丫头,颜夕又害臊猫回了屋子,屋里屋外的就剩了她一个人,苏夏至又有些担心起一一来,就怕万皇贵妃性子一起,抄起一一就跑,她可没有姜温的本事,一追就追出三四天去!
苏夏至‘嗤’地一笑,知道自己是白担心了。
这俩人……
再一回头,看见颜夕贼似的从厨房里溜了出来,抬头看了苏夏至一眼,便红着脸往后院跑去,看着倒是不像生气的模样,只是嘴却似乎更加的肿了……
大门外,小武摆了脚蹬在车前候着,脸上还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磨磨蹭蹭地收拾好了,眼看着再晚就要迟了,她才放了三个丫头出门。
原想着让一一在家歇上一天,可看着她活蹦乱跳地倒是没事,苏夏至便允了她与娇娇和乐乐一同去。
苏夏至看了看,不言不语的跟着闺女们去了后院。
苏夏至则赶着几个小丫头去收拾,准备到简夫子那里去上课,她才走到正房的拐角处,就看见小武‘哧溜’一下溜进了厨房,显见的已然是等了很久。
用了早饭,颜夕留在厨房里收拾碗筷。
苏夏至只装作看不见,催着丫头们赶紧吃完,别误了时辰。
而小武更是眼睛只盯着饭碗连大气都不敢出。
心里不上不下的做了早饭,颜夕倒是红着眼出来坐在了饭桌子前,只是吃的有些食不甘味。
看来,是时候问问颜夕的意思了,若是人家姑娘真不乐意,她还得背后说着小武点。
苏夏至倒是有点明白了,这混小子估计是占了人家颜夕的便宜了!
“然后……然后……”小武‘然后’了好几遍最后臊了脸通红也没然后出个所以然来。
“然后呢?”小武前言不搭后语,听得苏夏至能急死。
“哄,哄了,没用……”小武结结巴巴地说道:“我一给颜夕银子,她就哭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怎么人家颜夕了?”把小武堵在厨房里,苏夏至直眉瞪眼地问道:“你不是对颜夕有意思吗,怎么就不知道让着她哄着她啊?”
给浴桶里放了水,苏夏至示意一一自己去沐浴,看了看颜夕紧闭的房门,嘱咐了娇娇几句,她径直奔了前院。
娘儿几个正糊涂间,小武一手提着一只水桶走了过来,猛然看到苏夏至他似乎是一惊:“东家,嘿嘿!”
“!”颜夕哭了?既然是哭了,那眼睛红了她能理解,嘴巴肿了是怎么怎么回事?
娇娇摇摇头,小声说道:“姑姑哭了,眼睛都红了,嘴巴也肿了!”
“颜夕姑姑怎么了?”她轻声问道。
把手里的绣活又扔到床上,苏夏至快步走了出去,见三个丫头正统一的望向颜夕屋子紧闭的房门,目瞪口呆着……
外面先是传来小丫头的叫声,接着是房门重重关上的撞击声,随即外面一片寂静。
‘咣当’!
“姑姑……”
“大丫头的手真巧,这个随我……”她暗自不要脸地想到。
拿起来细看了几眼,苏夏至只觉的那针脚已经比看着好了很多,越看越觉得雅致,都有些爱不释手了!
布上已经绣了一丛兰花,与布色非常的相配。
绷子上绷着一方帕子大小的细布,是豆青色的,看着很透亮。
走到床边帮着娇娇把被子叠好,又把床归置平整,苏夏至才要出去,正看见床里面枕头边的花绷子,她一皱眉:“待会儿得和娇娇说说,睡觉的时候针线不能放在枕边……”
如今娇娇的床上就是两床被子,显见的乐乐昨晚上又睡在的屋里了。
三个丫头虽然一人一间屋子,但孩子们还小,似乎很爱挤在一起睡着,苏夏至也不管这些闲事,都由着她们。
把手里的盆子放在架子上,苏夏至抬眼打量了一下,屋里收拾的利索干净,只是床上的夹被还摊着。
屋外传来几个小丫头凑在一起嘁嘁喳喳的声音,高一声低一声的,显得很热闹。
不等苏夏至,娇娇已经跑了出去,与她平日稳重的模样大相径庭。
“慢些……”苏夏至让开了房门,娇娇却停了脚步,先给她行了礼:“娘,早!”
俩一看就是才起来,娇娇正跪在床上叠被子,听到的喊叫声,扔了叠了半截的被子就往外跑,幸亏苏夏至躲得快,否则非被她撞上不可!
“……”呃!这叫什么话?苏夏至摇摇头,端着那只盆子给乐乐送到屋里。
“一一!”乐乐看见她就越过苏夏至朝着一一扑了:“,一一醒了,她真的不是死了……”
“没有,我没有睡醒啊!”一一搭着话,只穿了中衣就出了屋,然后站在屋檐下小模小样地看着乐乐:“小!”
“娘,早啊!”乐乐看见她赶紧把手里的盆子放到地上过来行了礼,然后往一一的房里探头探脑:“醒了吗?”。她小声问道。
“颜夕不是说去烧水吗,怎么烧了这么久?”苏夏至起身开了房门,看见乐乐正吃力的端着一只盛了水的木盆要回屋。
苏夏至与一一在屋里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聊天,终于是把她这几天在外面的情形问了个清楚,最后娘儿两个说了个口干舌燥,才发现外面天色已然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