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心没有理会白光,自己开了车去了医院,看着更加瘦弱的,谢心心疼死了。
一滴一滴眼泪连成线,滴在谢以卿的手背上。手里的人好像感受到了什么般微微皱着眉头,嘴唇不断开合,手也紧紧抓住了谢心的手,
似乎手里的东西就能救自己,力度之大让谢心都诧异。
“姐?姐,你醒醒。”谢心不住的叫谢以卿,但是床上的人并没有清醒,只是梦魔般的说着话,声音越来越急促。
“接电话……救我……接……”几个意义不明的发音越来越紧蹙,就好像又回到了车祸那时的场景,让昏迷的谢以卿再次经历那种恐惧与疼痛。
谢心不知所措,任由谢以卿紧紧地抓着她,感受着她的痛苦,却不能分担。
就那么看着自己最宝贝的人在痛苦在挣扎,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值班医生带着护士赶到的时候,谢以卿喊叫的声音已经很大了,依旧神志不清。
医生尝试掰开她的手却掰不开,谢心就站在边上看着医生给谢以卿打针,一针一针,打了好久,忙乱了好一会,谢以卿才在药物作用下安静下来,手也没有了力气,软软的松开了。
那一刻,呆立良久的谢心才反应,抓着谢以卿的手紧紧握住。
那种无奈离开的感觉,太疼。
白光站在门口看着谢心慌乱的抓住谢以卿的手就像抓着她的命一样,以为只要不会松开就没事了。
看着这样的谢心,白光忽然就决定了,留下来。
天知道一个小时前她还订了回家的火车票,但是现在,她不走了。
三个队友牺牲的情景她还清晰地记得,有两个甚至来不及握住她们的手。
但是握住了又能怎么样,感受着她们生命的流逝,怨恨着自己的无力。
但是然后呢,除了报仇还能做什么?甚至,还不能立即报仇,不能亲眼看着仇人被判处死刑,不能亲自执刑。
那种无奈,那种痛,白光知道。
所以她才决定留下来。现在的谢心,就像之前战场上的自己。
那里至少还清晰地知道敌人是谁,身边的都是可以信赖的队友。但是谢心身边,敌我不明,甚至朋友也可能变成敌人。
至少,她的战场上不会判定利益有罪。
在普通人的生意中,硝烟更加浓烈。
谢心在谢以卿的病床前坐到天亮,白光在护士来检查时叫了谢心。谢心看着还在沉睡的谢以卿,慢慢的松了手。
忽然接触空气感受到的冰冷,让谢心又赶紧握住了。
白光在旁边等着,她总会松手。
谢心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果断的起身松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白光跟在后面,两人快步离开了医院。这样的放手离开,谢心已经在昨天早上做过了一次,不同的只是这次更加决绝,而且,再也不是一个人。
回到车上,谢心吩咐去公司,白光照做了。
行到一半,一家施工队在更换一幅巨大的广告牌,占了一个车道,而且八点这时候大多上班族都在赶路,所以这里率先堵车排起了长龙。
施工队也知道速战速决,很快新的广告牌就立了起来。
一个很漂亮的坐着微微倾身靠在旁边站着的男人身上。白光只是扫了一眼,觉得他们很般配,至于他们的穿着都没在意,还以为是广告。
却不知后座的谢心早已看直了眼。直到过了那个路口,白光才从后视镜里看到仍旧扭着头的谢心。
“怎么了?”
谢心回过头坐好,垂下眼,淡淡的说了句:“没事。”
白光就以为真的是没事了。
专心的开车到了公司。从地下停车库旁边的小门进了公司,避免了与门口大批记者的不必要冲突。
一路走进公司谢心都是垂着眼没什么精神的样子,白光凭着进过公司一次的记忆,带着心不在焉的谢心到了顶楼的办公室里。
谢心进了办公室才好点,打起精神开始打电话催促主管董事们快点来开会,然后便翻着办公桌上的文件夹找资料。
白光想着谢心还没吃早饭,便说了一声出去了。她要出去买早点,顺着公司大厦的门出去,有几个记者问她问题,白光遥遥头。
可能是记者她是个新面孔而且也没有宏宇公司员工的门牌,也就放过了这个动作迅速的人,继续守株待兔死守公司门,而且还要防着后面抢饭碗的挤上来干架。
所以,白光这一趟出来的很轻松。
出了公司门口,找了好久才在一家网吧外面找到了卖早点的,买了豆浆包子便快快的往公司赶。
在门口看着人群在骚动,看了会才觉得应该是谢心叫来开会的,便冲了进去帮着保安们护送那位原本应该西装革履意气风发的精英男有些凌乱有些气急败坏的进了公司。
跟着进去才早餐已经被蹂躏的只剩了一包开了口的豆浆。
回头看了一眼毫发无损的记者群,太强悍了。
顿时一种敬畏之情油然而生。本着不要浪费的精神,白光张口喝了剩下的半包豆浆。
上去转了一圈才到了四个人,白光看了眼谢心,立即很懂事的下楼,继续护送穿着西装的人成功进入公司的玻璃大门。
一趟趟的送下来,白光很是疑惑,那些记者为什么不干脆闯进来,还在外面愣着干嘛,空有此等战斗力白白的耗在了此等无所事事上。
到了九点,保安们都松了口气的回道岗位上,老李头还笑呵呵的跟白光打了招呼,凭着十几年前的兵戈戎马,一口就猜出了白光的出身。
白光在前辈面前呵呵呵的傻笑着,指着有些离开的记者问他们为什么走了。
“哈哈哈,人家去买饭啊,上个卫生间啊什么的,有的都在这等了几天了。”老李头甚是友善的借了纸给一个看起来像是孩子的记者。
白光傻眼了,为了什么能在这里露天守个几天?
原来记者也不好当啊。
“现在九点了,该来的也都来完了,要走的也不是这个点出来,所以大家都趁这个时间松口气缓会儿。”老李头捧着一只老式军用水壶喝了口水,看着二十八层,
“现在那里边,别打起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