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这里虽然标了大结局,但是,没有真正完结哈!后面还有点内容的,只是请假天数够了,不好意思再继续拖延下去。
不明白最后昙花含义的亲们,可以回头看看第164章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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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是他……是他,回来了……”
杜芸青实在忍不住,刚要开口询问缘由,就听她喃喃的低声自语:
自从太悟真人将她从迦兰带回来后,五年了,整整过了五年,风千雪的笑里就一直带着淡淡的忧愁。
究竟是有多久,都没见她这样开心过了?
然而风千雪却还在流泪,可那并不是悲伤,而是一种喜极而泣。
杜芸青却犯奇了,她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不就是包装得特别一些么?怎么会将风千雪感动成那样?
或许因为太过激动,她捂着嘴,一时间,竟哽咽得有些说不出话。
里面,居然是昙花!
是昙花……
风千雪不由又有些失望,可是,当她看到那被善喜打开的盒盖内放着的花时,不过一瞬,她竟是泪如雨下。
善喜微弯着眼,故作敷衍的答到:“还是花。”
“是什么?”风千雪禁不住问。
风千雪细细的看那盒子,它大约有人的手臂般长,内里估模是梨木做的,外面还缠着一层装饰用的花布,整个看着非常的秀气。
善喜说罢伸手朝后面摇了摇,很快,又一名宫婢捧着个盒子走了进来。
风千雪不免有些好奇,今年终于有不同之处了。
风千雪无奈的笑了笑,刚想让他们把那些花放到御花园里做摆设,就又听善喜道了一句:“陛下,还有一样,是娄月皇额外送来的。”
卫凌风和赵敏君的想法倒是出奇的一致,送的同样是红色,只不过花换成了芍药,也是年复一年,没有改变。
赵敏君固定送来红梅,在她认为,红色有喜庆之意,而风千雪又喜欢梅花,所以她生出的女儿,喜好应该不会有太大差别。于是这一送,就年年送。
身旁,杜芸青这个太皇太妃在看到那些花后,再次忍不住摇了摇头。五年了,每当南千芷的生日临近,那两个人总会提前送花祝贺。可送花就算了,偏偏每年送的都是同一种花!
站第一排的估计都是赵敏君送的,站第二排的想来就是卫凌风的了。
他话音刚落,那几个捧花的人,就将花束一一的摆在她的面前。
“陛下,迦兰王后今年又送花来给千芷公主了。”善喜笑着上前,“还有娄月皇同样送来贺礼,不过也还是花。”
而此时在南陵皇宫内,风千雪才刚刚哄了女儿午睡,就有几个人手捧着花束走了进来。
“哗啦啦”“哗啦啦”的一阵钱币落入之声,下一个故事还没开始,就又给那说书的老朽狠赚了一笔。
那老朽模模胡须,将手中的木碗在众人面前打了一圈,“要听女皇的故事,自然还是要多些打赏了。来来来……”
“哎,以为你会讲讲那女皇陛下后来是怎么在那火煞阵活下来的!”有人不免有些失落。
“不就是咱们南陵的女皇陛下吗?”。老朽得意的反问众人。
“怎样怎样?”众人眼神扑朔,满满的好奇。
“问得好!”老朽指着他,而后“啪啪”鼓掌,随后答道,“那迦兰王后,自然是那赵敏君了。而那瑞南王的侧妃风千雪嘛……”
听众们又响起了窸窣的议论,突然又有人举起了手,“那迦兰女王叫什么名啊!之前不是说,瑞南王有两位妃子吗?一个正妃,一个侧妃。”
“是!”老朽点了点头,“他就是花氏剩下的最后的血脉,可人家早就不姓花了。王后将景泽带回了宫中,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册封他为太子。不过,那小太子也就在王宫内溜达了半月有余,后来又被人送回南陵国的紫阳山,继续拜师学艺了。”
“他就是景泽!”又有人插嘴。
那老朽瞥了他一眼,“我这不还没说完吗?那自称王后的女子,在占领王宫后过了一月,身边便多出了一个近五岁大的男孩子。”
“嗳,那个迦兰王不是还有一个儿子没被杀吗?为什么不是他做王?”听众里有人突然问到。
说书的老朽神采飞扬,自从他给村里的人道了这个故事,他的生意便愈来愈火了。
“一夜之间,风云骤变,直到最后,那名占领了王宫的女子,居然自立为后,而她的亡夫,则是南陵国的瑞南王夜洛尘夜王爷!”
“迦兰国王暴毙之后,国师也被那些神秘的金甲战士万剑分尸。当夜,更有一名女子率领骑兵五万攻占王宫,迦兰兵将随即举手投降。与此同时,娄月国趁势从西及东南两方向攻打迦兰,并且还联合了南陵及滇西两国,一起朝王都龙鸣城直直攻去!”
……
五年后。
……
而更奇怪的是,四周,好像真的,一点都不热……
可她还没来得及俯身寻找他的踪影,却觉颈后一阵疼痛,眼前蓦然一黑,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泪水好像瞬间蒸发,视线只剩满屏的火焰。
满满的回忆占据了她的脑海,她边喊边往前用力一跳,“呼”的一声,就跃进了那片红光之中。
“若寒,我来了,别丢下我……”
原来,她在那时候就爱上他了。
不是敌人,就是爱人?
——“我只对两种人挥剑,一是我的敌人,那是御敌;一是我的爱人,那是练剑。你是哪种?”
那一天大雨滂沱,她看他在雨中挥剑,可神情却是那般痛苦。她真的很想帮他,然他却一再拒绝,甚至开口让她离去。她呆呆的倚在树下,看他的月白身影被那雨幕重重遮盖,即便那样他却还是泛着亮光,好像银河中最亮的某个星系,是那么闪烁。
——“明早,我就让人送你出宫。皇宫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离开了就别再回来。”
还有那个夜晚,在御花园内,她穿过一株株盛开的梅花,在那接近宫殿的溪边,看到的一抹月白色身影。他手持长剑,步如游龙穿梭,划剑时,周围嘶嘶风破,宛如白蛇吐信,看着好是英姿飒爽。可他却戴着面具,和月色一样的银狐面具,遮盖了大半张脸,只在接近嘴唇的地方露出一小块来。
可惜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那个二皇子,原来就是他。
——“是二皇子。”她第一次入宫,身边的宫女一看到那降黑马车便跪了下来,“二皇子的那辆马车可不是一般的马车,是玉峰山上的太悟真人亲自送的,宫里没有哪辆马车能和那架相比,那也是二皇子独有的!所以不管二皇子坐不坐在里面,只要见到那辆马车,就如同见到二皇子本人一样,奴婢们……奴婢们都要行礼。”
她失忆后第一次与他重逢,那场见面竟是那么尴尬。
——“我该说你是飞来横祸呢,还是捡来的便宜?我好端端的在这里洗澡,却被你这姑娘家的撞个正着,你说我该不该要你负责?”
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他是根她就是叶,根枯叶落,最后一起化作泥土,化作养分,和在一起,也要生生世世永远的纠缠不清。
她怎么能让他一个人走,如果这世界里没有他,那么她还存在着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若寒,我来了……”她奔跑着,拼命朝那火光冲去。
她真真正正是怒了,体中的内力骤然飙升,强烈的寒气猛一爆发,瞬间就弹开了身边的人!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
可那个人还在对她生拉硬拽,怎么也不肯给她往前多走一步。
风千雪既绝望又痛苦,她根本无心去看的人究竟是谁,只是看着那熊熊烈火喊得声嘶力竭。
什么!?
“放心吧,他不会很痛的,那是火煞阵的火焰,它们只会让他如空气般消失……”
为什么……
可究竟谁啊!为什么要将她拦下!
她哭喊着,任凭泪水遮去那通红的火焰,任凭它们挡去视线,她只一心想往前冲去!
他怎么这么残忍!
他怎么忍心!
他怎么舍得丢她一个人走!
不要!
可那束缚她的力量过于强大,她即便拼尽内力,也无法从那手中挣月兑开来!
她嘶哑的大喊,拼命的挣扎,也不去看拦她的究竟何人,她只知道她要冲上去,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不,不,不要啊!”她疯狂的想要飞奔,却被一只横生出的手拦住了身子!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是何时燃烧的烈火?
当她终于拿到令牌,转身回望之际,却被那耀眼的红焰生生的震撼住了!
风千雪从未觉得自己走过如此长的路,明明那令牌就在不远的地方,可是,十步路竟好像隔了一个世纪的距离。
没有任何的等待,就在他应下的后一瞬,他的视线,就被蓦然窜上的火光覆盖。
“嗯……”
他不用回头,他知道是谁。
忽然,一声音在他身后响了起来。
“若寒,你准备好了吗?”。
因为,他还是让她伤心了。
她爱上他,是他幸运,可却成了她的不幸。
他爱上她,是天注定。
今生,他在茫茫白雪的白皑山上有幸与她相识,那真是他用几辈子才修来的缘分和福分。
他静静的看她,那素白的身影,那扬起的裙角,还有她一头墨黑的长发,都是他要深深印在脑海中的每一个细节。
“你等我!”她道了句,将他侧身放在地上,即刻转头朝另一块令牌放置的方向奔去!
她的泪流到了他的口中,苦苦的,涩涩的,却还越来越多。
可在放开他时,她还是轻轻的吻了他的嘴唇。
这一次,她终于点头了!
“傻雪儿,不要哭。你可以救我的不是?去要那令牌……”
“结痂了是吧?怪不得,我都抬不起来了。”他居然还笑得出来,她却哭得泪雨梨花。
她抽吸口气,赶紧把那衣袖撂下。
满满的,褐色的痂皮,竟这样侵蚀了他的皮肤!
那怎么可能会是他的手?
心,好痛!
可只看了一眼,她便不敢再看!
风千雪愣了一会,即刻将他的袖子撩了上来。
“雪儿,你看我的手,是不是,都结痂了?”他突然问了句。
连一点知觉都没有。
但,不行。他好像抬不起来了。
他好是无奈,只能满满凝聚最后还剩余的一丝内力,试图伸手将她推开。
她摇了摇头,就是不走。
“快去……”他还在催,他也知道她心里难受,他也知道她舍不得放开,可是,也只有这样了。
她却抱他越紧,泪水再次从面庞滑下,滴到了他的脸上。
“去啊……”他再催了一次。
可风千雪真的不想在这时离他而去,她好害怕,一旦放手,他就会……
“雪儿,去要另一个令牌,快去……”那蚀骨的痛再次向他身子四周蔓延,他好不容易撑出一口气,提醒着她。
他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则,他也会变成一个杀人工具!
而如今,左丘赞的水晶原石已经将他的能量与剑气全都吸收完了,他体内的血咒得不到抑制,与那赤影相生更是将他折磨得体无完肤。
他体内的血咒之毒,一旦孩子生下,或在孕后期,那么,他可能会永远发作下去,直到痛不欲生,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才算了断。
这一刻,他脑中又想起了杜芸青说过的话。
——“怀胎十月,如今还不到两月,你就增加了发作的时间。那么再过几月,发作的时间越来越长,那你就不止是初一十五,甚至有一天,你还会……”
——“之前千雪不懂你身上中的这个毒,现在即便是懂了,她也不能再用她的血来救你了。除非你不要你的孩子,但这也会伤到千雪,一大一小都保不了!”
——“血咒本是那下咒之人用她的血对你放的毒,那是最原始的母体。可一旦母体离世,母体的子嗣便成了你体中之毒新的母体。若是这母体又怀了子嗣,那你那毒就又多了一个母体。更何况,那新生的母体,还有你的血液?”
——“你体中的血咒像是开始反噬了,这难道和千雪肚里的孩子有关?”
可南炎睿好像圆了心愿,一声不吭,只想继续静静的躺在她的怀中。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要命了!”风千雪大声惊呼,一手捂住他的脸,眸中满是不解。
唯有,那发着耀眼金光的令牌,依然留在他们面前。
大礼之后,金甲战士又猛地闪了一下,瞬间在眼前消失不见!
他朝南炎睿深深鞠了一躬,当即,所有的金甲战士也都跟着蹲来,朝着他们的方向跪拜。
“我明白了。今后,愿意效忠于您。”
然而,跪在地上的将军当然不会考虑太多,既然新主人已经许了愿望,那他就让它实现便是。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可以许这样的愿?
“若寒你……”
风千雪震惊了!
什么?
他似乎是放心了,然后重新转过头去,继续对那将军说:“我希望……你能让我心爱的女人,风千雪,和她如今月复中的我的孩子,母女两都安然无恙,活到白头。”
她又落了一脸的泪,用力点头向他承诺。
“答应我,不要让他们白白牺牲……”南炎睿见她点头,自然也知道她想到了谁。
还有没有?
花婉月是不是也已经牺牲了?否则,花天佑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还中了毒。
还有谁?
还有,刚刚她上来时见到的上官越、莫无痕……
无刃为了花婉月选择了死,纪云珂虽然到最后还是没有爱上卫凌风,但她也不会让自己沦为别人的杀人工具,于是同样选择了死。还有她的师兄夜洛尘,她欠他欠得最多。
“记得。”她点点头,那些牺牲的人,为的不止是他们,而是他们所要保护的人。
他突然的提问,让她愣了半晌。
可他话到一半,又转头看她,“雪儿,你还记得,之前为我们牺牲的人吗?”。
风千雪开始紧张了,如果他说的不是她心中所想该怎么办啊!
“我的愿望是……”
想通了,他缓缓的转过头,去面对那跪在他面前半天,却一直没有得到他回应的金甲将军。
他不能让她有事,他不能让她在不久的将来因产后出血而死掉!
他真的,好害怕。
那会是他们的未来吗?
可是,他想起了在意幻阵中看到的她,他那才五个月就夭折的孩子。
南炎睿用力的抬眼看她,她盈盈的美目,满布泪水,他多想替她一一抹去啊!
而如今,他们却臣服在她怀中的男人面前。
他们力量无与伦比,没有人可以战胜他们。
他们是真真正正的不死之士,是灵魂战士。
“那你快说你的愿望啊!快对他说,你要平安的继续活着。”她的视线几乎被视线遮盖,而身后的金甲战士们,却已恢复了原来的平静。
她点点头,将他拥得更紧。
“刚刚国师要把血滴上去,我阻止了。你去吧,它也可以成为你的……”
他顿了顿,感觉气息又要渐散,可他还要坚持一会。
南炎睿凝了口气,又继续道:“国师不是让花天佑,将自己的骨肉都杀了吗?这就断了花氏的血脉了。虽然,还漏了那么一个,但景泽不在迦兰,他到南陵后,令牌就已经感受不到他的存在了。如今,花天佑自己也已命绝,花氏,就真正没血脉了。”
她忍不住又落下一滴泪,她看得出,他要撑不住了。她抱着的他的身躯,那体温已在逐渐下降,而他腕上跳动的脉搏,也已变得愈加羸弱。
“我以为你变聪明了,结果你又在犯傻……”如果不是手实在抬不起来,他真的好想敲敲她的脑门。
南炎睿无奈的看她一眼,唇角不由展出一笑。
风千雪点了点头,但心中还是疑惑,“可那不是花天佑的令牌吗?它不会一直效忠花氏?”
“雪儿,一会,你把你自己的血滴在它的上面,暗下手印,它就会认你了。”他开口轻道,声音虽然微弱,但还是能听得清晰。
他终于睁开了眼,看了看那金甲将军,又看了看风千雪身后另一道闪光的令牌。
“若寒,快对他说你的愿望。”她知道他清醒了,低头又亲了亲他的额。
是他过分保护她了,是他将她护得太紧,总以为任何事,只要有他自己撑着就够了。但他忘了,她并不软弱。
原来她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厉害呢!居然能操控那本是对手的杀人工具。
所以,他真想死赖在那不动,就这样让她抱着好了。
但他太累了,那蚀骨的疼痛已经让他全身麻木,可他却在这时被她圈在怀中,他忽然觉得万分舒服。
他也知道她看到了他那已变得不堪入目的双腿,他一直努力在她面前塑造的完美形象,结果到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他知道的,刚刚发生了什么,他都知道。
他浓密的睫毛微微一扇,像是恢复了些许微弱的生机。
一滴泪再也忍不住的从她面庞上落了下来,滴在他微微闭合的眼皮上。
风千雪注意力转了回来,垂眸轻轻拍着南炎睿的脸,同样柔声轻轻问道:“若寒,一切都结束了。所有的坏人,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醒来吧,我们没事了!”
“主人,您有什么愿望?”那将军再次半跪询问。
再眨一眼,左丘赞已被万剑分尸,那四散的残骸,在金光之中渐渐消失,直至无形。
风千雪终于见识了一次这圣教首领的威力。只见左丘赞被他远远的掷到后方,却在要落地之时,被一群高举的长剑迎接了他要倒下的身躯。从四肢到躯干,再到头颅,就是再硬,也被那尖锐的剑锋轻易刺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原本半跪着要认主的将军,朝他们身后狠狠的甩了下手。
可唯独剩下一个,闪着红眼的左丘赞仿佛化成了个不死的怪物,还在顽强的和那些战士们继续抗争!并且,他的脚步已经愈来愈逼近风千雪和南炎睿所在的位置,他手中的暗器,眼看就要冲过来了!
又是“咣”的一声,身后激烈的厮杀似乎已然分出胜负,叛逆的“绿眼人”全都败下阵来,完全不是那些金甲战士的对手!
他怎么会一点都不想活下来呢?
为什么会这样?
风千雪又在求着,边说边摩挲他的面颊,湿润的吻印在了他冰凉的唇上,可触到的那瞬,却嗅不到他体内有一丝求生的意识。
“若寒,你醒一醒,快告诉他你的愿望啊!”
为了救她的孩子,连唯一的解药也浪费了!
他怎么能这么傻!
她一边哭,一边将他的裤腿慢慢拉起。入眼的是一双结痂得快要溃烂的腿,可他居然走了那么久,那么久那么痛那么难受,他竟从没有和她道过一声。
他的呼吸好浅,她不停的在耳边呼唤他的名字,“若寒,你要撑住啊,赶快说出你的愿望,我就要你好好活着,其他我什么都不要了!若寒,别离开我……”
风千雪也只是更紧的将南炎睿护在怀中,不管她身后如何动乱,已无心无暇去理会。
那将军微微抬眸,倒是对这变化没有任何动静。
就在她刚刚醒悟的一瞬,那些怪物就开始对他们进行了攻击!一道道红光朝他们划来,密密麻麻,像是被搅乱的蛛网,与那金甲战士展开厮杀!
他们,此刻再也不受她的控制!
风千雪心知不妙!这一定是左丘赞给自己下的最后的赌注!他或许在一开始就做了可能会牺牲的准备,所以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在自己的肉身死亡之后,那空虚的躯壳,竟成了那些杀人工具的首领!
反了!
而在此刻,所有的“绿眼人”也同样转向了她,眼中的绿光,慢慢的变成了红色,连带着左丘赞,那目光亦是变得愈来愈红。
不可能,这根本就不可能!
她更是看见了他眼中闪烁的绿光,那竟和她刚刚降服的“绿眼人”一模一样!
这怎么可能呢?
她瞪大了眼,有些不可置信!
风千雪匆忙回头,看到原本已经只剩下空壳的国师,居然重新站了起来!
就在此时,身后似乎又传来动静!
是南炎睿的血,重新将他唤醒。
可是,他问的人,不是风千雪,而是南炎睿。
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虽然他同样身着金甲,但样式不同,或许,他就是那些战士中权利最大的将军。
突然的一声问话,惊呆了一直跪在地上的风千雪。她微微仰头,看到那站在千万名金甲战士中,唯一朝他们半跪的男子。
“主人,您有什么愿望?”
她哭了,更紧的拥住了他,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可是,还是没有任何起效。
风千雪心疼的抚着他的面庞,那苍白的脸,和他身上愈渐冰凉的温度,就好像在暗示着,他随时有可能会离她而去……
花氏的令牌,能量渐渐被南家取代。但它还没有爆发,就像在等待时机,亦或是,等待着谁的指令。
南炎睿气息同样微弱,那原石吸收了太多他的剑气和能量,即便如今已被摧毁,也早就散在四处,被那另一块不属于他的令牌吸收干净。
风千雪朝后面看了会,又重新将目光转回怀中。
他……也死了?
左丘赞的心肺很快就被“绿眼人”掏得干净,残存的仅剩下那一具空虚的躯壳。
原来,这就叫做咎由自取,一切,都是报应啊,是报应……
“绿眼人”完全掌控了他,更多的手朝他的胸膛穿入,将那鲜活的心,一遍一遍又一遍的挖开!
左丘赞愤怒的反抗,可没用!所有的反抗,均是徒劳!
令牌的金光依然在闪,不一会,那曾经出现过的金甲战士,又再次站在了众人面前,并且数量比上次的还要庞大,几乎占据了整个天宿殿的第五层。
风千雪一把抱住了南炎睿,跪,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可面前这个女人,怎么会驱策得它们呢?
恐怕时至今日,伟大的国师也不曾想过,自己研究出来,并教会纳什雅创造的杀人工具,有一天居然会回来对付自己!
一群“绿眼人”即刻拥上,死死捁住了左丘赞想要反弹的趋势,并张牙舞爪的,直接用手插入左丘赞刚才淌血的伤口。
风千雪垂眸望他,眼神带着些许嗔怪,然后一反手,就将左丘赞从他们身侧推了开去!
“雪……”南炎睿几乎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才会在此刻看到是她。
四周,更是有“绿眼人”在牵制着左丘赞所有的动作,不止是手不可动,他即便要挣扎,也没有能挣扎的缝隙!
风千雪一手抓住了左丘赞的腕部,一手,握住了南炎睿那握着令牌的臂上。
他骤然愣住,南炎睿同样愣住,因为,他在那强光中,看到了让他怎么也意料不到的另一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
左丘赞一掌一个横劈,试图要锯断他的前臂,却在要接触那锦袍之时,那手怎么也动弹不得!
南炎睿并未放手,死死的硬压着它。
一上一下,上面的是属于南家的,下面的,是属于花氏的。
“别动!那是我的!”左丘赞一手夺过,几乎在同时,和他一起按在了那凹痕之上。
南炎睿身上最后一丝剑气也已被那金光吸收完毕,身上的血咒再次沸腾,他再也无力抑制,只能任由它的侵蚀,缓缓的,在原地倒了下来。可他仍然用尽了最后的气力,牢牢的握住了那闪着金光的令牌,带血的手,亦是触到了它的凹痕。
不行!他绝对不能错过这绝佳的机会!于是,他迈开脚步,开始朝前方奔了起来。
若不是那花天佑突然上来干扰了他的行动,这时间也不会耽误太久!
左丘赞心中直骂!
该死!
“啪”的一声,包裹着令牌的原石终于碎了,从那中间喷射出万丈金光,刺痛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睛!
他说着就再次伸掌,一股耀眼的紫光,便从他的掌心发出。那是他将近八层的真气,而那真气,仿佛也会吸收对方的内力和剑气,他每逼近一步,南炎睿就更是虚弱一分。
“这一次,轮到你了!”
左丘赞又转头回去,继续和南炎睿正面对峙。
这下,连坟都不用安了。
那是食人血骨的肉蚁,被食之人,会在它们享用过后尸骨不剩。
那毒血却依然从他的七窍淌出,腥甜的香味,引来了众多嗜血的蚁虫,如大军般的朝他涌来,眨眼之际,便已布及全身!
死于毒发,死于撞击,同时也死于失血过多。
他死了。
花天佑最后从胸腔喷出一口热血,眼眸还未及阖上,就已断了气息。
“没有人,可以阻止我拥有一切!”左丘赞说着伸出一掌,骤然贴在了自己胸前,捂住那正涌涌奔流而出的鲜血。
左丘赞微微侧头,看到那自己一手带大,手把手教会他如何习武,如何观天象,如何治理江山的人,此刻却猝不及防的垂死在自己面前,竟一滴泪都没有落下!
花天佑整个人都摔向后方,随着撞击的冲力,他已是心肺骤裂!
左丘赞听罢猛地将内力汇在胸前,突一发力,就将花天佑和那刺入心脏的短刀攸地弹开!
花天佑的声音,已是时断时续,若不是心中那强烈的信念一直在支撑着他,他早就在路上魂归奈何桥了。却没想,当他好不容易爬上来的时候,却听到了他们这样的一番对话!
“国师……不,师父……徒弟,本以为您会救我的……”
左丘赞骤然瞪眼,顷刻回头,看到已是七孔流血,面目难辨的花天佑,他是什么时候来到这的?为什么自己竟一点都没有察觉?
他话音刚落,就见原本在左丘赞身后的人猛地朝前方刺了一刀!正正,就刺在了某人心脏的后方!
南炎睿弯唇一笑,“死?我从未畏惧,但你也别想如愿!”
“你管我策划了多久,你只要知道,我,不会让我的计划,败在眼前!”他边说,也边慢慢将脚步往前挪动,“我忘了告诉你,今天,也将会是你的死期!”
在他们间,令牌的光芒还在继续,并且,还有愈加强烈的趋势!甚至于,那包裹着它们的水晶原石,都被那光束射得完全通透,并渐渐的,向外裂开。
南炎睿摇了摇头,并一步接着一步的慢慢后退,“都说师者为父,他对待您,必定像对待自己的父亲一样,更甚者,比亲生父亲还要尊重,可您,却在这背后暗暗的捅他一刀!这一切,您究竟计划了多少年?”
左丘赞又笑,“没错,就连这启用令牌的重要时刻,我都可以瞒混,足以可见,他,是有多么的愚蠢!这样的人,又怎配得起这迦兰的大好江山?”
南炎睿的目光忽然跃过他的后方,在看清那爬来的人后,又继续道:“您让他杀了自己的所有骨肉,明着说是为他剔除后患,实际上,是为你剔除后患吧?否则,这杀父之仇,这花氏江山,又怎能易手?”
左丘赞也不再给自己做任何辩解,直接承认了他的目的。
“看来你果然是很聪明的,至少,比那花天佑聪明多了。”
左丘赞犀利的眼眸微微一眯,那挺直的鼻尖也如鹰嘴一般,有些许向下弯着。而他唇边露出的笑意更是让人望而生畏,颊边的皱纹,在此刻就像蛛网那般,将那咧着的嘴修饰得更是面目可憎。
南炎睿强压着胸腔内想要再次喷发的血液,冷冷转身面对住他。
“师伯,您别以为,徒侄我不知道您心中究竟做和打算。您从一开始,就只是利用花天佑,让他做您的掩护,您说,我说得对不?”
可它们都还没来得及沾在那令牌上,就全都被南炎睿甩了开去!
左丘赞随即快步上前,短刀一划,让自己的血也飞溅出来。
是时候了!
可是突然,只见南炎睿“噗”的吐出一口鲜血,不偏不倚,就正好溅在那半露于水晶原石的令牌之上。瞬间,一道金光从令牌表面射了出来,震惊了南炎睿,也震惊了左丘赞!
“咣”的一声,由剑气聚成的巨大光环同时向周边散开,所有的飞箭全部震碎,化出的碎末,在那一片皎白月色中闪着凄美又晶莹的光。
南炎睿挥剑跃到半空,也不知是触到了什么机关,突然间,四周纷纷朝他飞去箭雨。
此时子时刚过,左丘赞注意到,那被藏在水晶原石中的令牌,散发的光芒亦是愈来愈亮。它在吸收那四周的剑气,很好,只要那剑气吸收得差不多了,启用的时刻,便就到了!
左丘赞根本无法靠近,只能凝起自身的结界,好让从南炎睿那飙来的剑气不会误伤到他。
那强大的剑气随着剑光浮动,在他身边化出一道凶猛蛟龙,迎着头顶照下的清冷月光,不停的灼着人的视线。
南炎睿此刻已开始舞剑,招招式式,完美无瑕。
真正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他不由得赞叹的摇了摇头,这,就是他师弟教出的徒弟吗?
左丘赞站在后面亦是被他伤了衣衫,那破开的口子微露的肌肤上,甚至还隐隐的渗出血来。
“哗”的一声,四周像是刮过一阵强劲的风,就连那宝石栅栏,都被突如其来的剑气划下了颗颗细微的碎末。
于是,他缓缓的将手模向身后,在握到那剑柄之后,便快速将长剑抽了出来!
但这无用,他此刻根本无法凝聚任何内力,若要撑住,只能用剑!
南炎睿自然是发现后面有人,但他不想回头,只稍稍凝聚内力,试图将其凝成结界,使他和那来人隔绝开来。
然而就在他身后,左丘赞也走了过来。但很神奇的,就静静的站在那里。
就在这时,胸口再次袭来阵阵疼痛,他才迈出一步,就被那痛刺得半跌下地。
这圣教令牌,终于就在他眼前了!
南炎睿终于看到了摆在卦阵正中的水晶原石,这次他确定不会错了,是它们,一定是它们!
天宿殿的第五层,除了环绕四周的宝石栅栏,头顶的上方,却是一片无遮无挡的混沌天空。
上官越痛得吱不出声,可那蚁虫却怎么抹都无法抹掉,不但爬满了他的颈脖,还慢慢的朝面上,胸前,和后背的方向窸窣而去。
他有些得意的道,然后紧跟着南炎睿消失的脚步往楼上走去。
“孩子们,你们就好好享受今天的食物吧!”
左丘赞甩了一袖子,冷冷的盯着他看。
“啪”的一声,上官越手中的长剑落地,而他的脖子,却被成千上万的蚁虫扎着!
视线似乎变得愈加模糊,可他还在苦撑,因为国师的天宿殿,就在那不远的前方,还有几步,就要到了!
花天佑半昏半醒的飞在路上,口中“噗”的涌出一摊子血,脚步差点就站不稳了。
上官越确实挺拼的,真不知道他和那左丘赞对抗了多久,居然还能撑到现在!可现在,也确实没有时间多想,趁下一波疼痛还未重来之前,他必须接着再上一层!
南炎睿缓缓的站了起来,他的动静,终于引起了还在厮打的人的注意。
当即,他再次从怀中掏出那闪着幽幽蓝光的夜明珠,在那四处看了一眼。同样的,莫无痕也倒在地上,可他却并未清醒,症状和当初风千雪一模一样。
他努力的撑起身,看见了前方霍霍的刀光剑影,是上官越和国师左丘赞打了起来!
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因为那血咒的发作,才导致自己身体能量的紊乱,让那意幻阵怎么都无法再从他体内吸收精气。
不,正确的说是,他破阵了!
他回来了!
南炎睿身子疼得阵阵发颤,那双腿的赤影之毒更是差点让他亲手撕了自己!可当那疼痛有短暂缓解的时候,他却发现,四周又是一片黑暗!
他要即刻去天宿殿,现在,只有国师才能救得了他!
花天佑头也开始晕了,随即伸指按住穴位,胡乱扯了件衣服就快速下床。
“没有,解药……”花婉月最后低吟一句,那朦胧的视野,好似出现了宇文飞离开时难过的面容。她好想伸手抓住,可是,那手却再也抬不起来。
“解药呢?”花天佑同样已是毒性发作,那伤口的灼热几乎要烧着了他!
但你不要再等我了,这一生,真的缘再见……
文飞,你现在,究竟在哪,还会不会想我,会不会怪我把你赶走?
只是,她到最后,还是没能再见到宇文飞。
她,就要解月兑了。
死了好,真的好……
她知道,自己终于就要死了。
她气息微弱,唇色苍白,明显已经失血过多。
“解药呢!”他捁得她的颈脖更是用力!
花婉月最后扬起一笑,薄唇轻轻开启,“你难道不知,我最擅下毒?”
“你居然敢下毒?”他也捂着自己受伤的胸口,她的长针还是偏了,她刺他的地方,刚刚好与心脏擦过!但若是有毒,同样亦会致命!
然而,就在那血流淌出的时候,那伤处明显变了颜色。
“啊——”她一声痛呼,那长针亦是直直刺入她的心脏,并且,准确无误,正中死穴!
“你……”他一手快速掐上她的脖子,一手即刻拔出长针,眨眼之际,他已反刺向她!
花天佑愣是一惊,错愕的抬头看她。胸前的剧痛让他变得面目狰狞,青筋直暴!
“关系最亲密的人,对你下手也最是容易!”她话音刚落,便从掌间飞出几根细长的针,直直从后背刺向他心脏所在的位置!
花婉月笑得更是媚了,可眼中却泛着一丝鄙夷。
他没有注意,再次低头,陷入了她的温软怀中。
她唇角勾笑,手指下意识的往床边丢弃的衣物模去。
“你要我什么?”他那带着**的目光,微微的在她身上一扫再扫。
天啊,连他自己都有些害怕,他这是着了魔障了?
他欣赏着自己在她身上种下的烙印,心中的再次燃起。
同样显出倦意的男人,忽然将她的身子再次翻过一边。俯首直视,她在他面前已是毫无遮掩。
“花天佑,你到现在,还不我的话吗?”。花婉月喘着气,白皙的身子上印下的已是深浅不同的青紫。
而在另一边,花天佑几乎将床上的女人折磨得半死不活,若不是胸膛还有一丝起伏,还真以为那不过是具冰冷的身体。
左丘赞见时机已到,遂开门缓缓的朝殿内走去。
那月亮此刻竟如圆盘般圆,挂在半空,几乎将天空映得半白。
天宿殿外,薄云已经渐渐散去。
就这样吧,他也不想再用剑气抵挡了,她若不在,那还真不如,一同归去……
那蚀骨的疼紧紧的扯着他的神经,让他周身的冷汗不停的冒。
他捂着头,蜷起身,几乎整个倒在地上!
是血咒!
然而,那疼痛却从心房,慢慢的向四周蔓延。他的身他的腿,也不由自主的抽搐起来。
心好痛,看那红色渐渐取代了视野,他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千万把刀狠狠刮开!
如果她离开了,他留在这世上,又还有什么意义?
南炎睿用尽力气去喊着,喊她的名字,喊她快些醒来,可这一切都是徒劳。
那稳婆见状亦是呆了,赶紧又垫了一块褥垫。可那血还在流,怎么都止不住,好像山洪崩塌一般,慢慢的带走了躺在床上人的体温。
“雪儿,你不要吓我,你千万不要吓我!我不会让你有事,不会让你有事……”他从没觉得有如此害怕过,也从没如此恨过自己。
他奔,即便抓不住,可也要作状抱她。
南炎睿匆匆忙忙跟在后面,再重新进房的时候,风千雪的身下几乎红了。
那稳婆的动作突然一滞,像是真的听见什么,转身终于往房里去了。
“大婶!”他又叫了一声,几乎用尽毕生气力。
他们怎么会找来一个那么不靠谱的稳婆,活着的人还在床上呢!她怎么就不分下轻重呢?
可南炎睿真心想掐她!
那稳婆一边给那死胎擦身,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好像是在替那孩子超度。
他拼命拉她,可那手怎么也触不到人!
“大婶,大婶!你快进去啊!”
他才刚重新蹲下,就发觉那床上,好似有愈来愈多的暖红流了出来。他惊得跳起,急忙冲到屋外去找稳婆。
那个时候,他自己,又在哪里呢?
他好想握住她,想问她为什么会放弃了自己的孩子,五个月了,五个月……
“雪儿,为什么?那孩子……”
她还没有醒来,苍白的脸仿佛毫无一丝血色,他甚至能看到她眼角挂着的泪痕,晶莹的,可那光芒却让他感到格外的刺眼。
南炎睿心中好痛,那一瞬他只觉得自己的视线变得愈来愈模糊。他实在无法再继续看那咽了气的婴孩,只能步步后退,回到风千雪躺着的房内。
这沉睡的婴孩,都还没来得及开眼见见自己的父母。
那口唇,似有淡淡的紫色。
可她不动了,一动都不动。
南炎睿实在不忍直视,里面躺着的,是一个已经发育成型的胎儿,看着真的是个女孩,身上的皮肤还布满红色的微微血丝,那小手小脚,是那么的可爱,还有那张脸……
只见那稳婆走到厅内,便将那包裹着孩子的褥垫打了开来。
那一刻他面色苍白如纸,看了看晕的风千雪,又看了看那稳婆手里拿着的篮子,随即起身跟着稳婆走了出去。
五个月,孩子不要了?
这句话让南炎睿更震惊了!
“唉,终于好了。真是可惜,都五个月了。孩子怎能说不要就不要?”那稳婆摇了摇头,匆匆收拾好物品,再将东西端了出去。
那稳婆摆好了物品,又继续伸手探向风千雪的,好像在撩着什么。最后,一块血淋淋如胎盘样的东西就从风千雪的体内滑了出来。
南炎睿有些瞪大了眼,这是怎么回事?
他还想起身看清一些,却见那稳婆将那孩子连同褥垫一起打包,就直接放进了身边的一篮子内。然后,她又再拿了一张褥垫,将它重新垫在那被鲜血沾污的地方。
一个新出生的孩子,怎么会没声音呢?
那孩子好小,小得都不足他整个手摊开般大。更甚者,她一点哭声都没有!
可是,这不看还好,一看,他惊呆了!
南炎睿心疼极了,可他又无法帮上任何忙,也只能朝那稳婆手伸的方向看去。
那稳婆却是只看下面,没看上面。
“出来了!终于出来了!哎呀,真是遭罪!”
“啊——”风千雪突然一声大叫,浑身闪过一个抖擞,瞬间就这样晕了。
南炎睿看得难受,可他无论怎样去抱,都抱不住一丁点她的身躯。
血流了好多,不一会又将一干净的褥垫沾污了。
“,再忍一忍,她很快就能出来了!”稳婆不停的用热水清着风千雪的,同时换了一张又一张的褥垫。
他有些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看到她生产的场景,他只能蹲在旁边,揪心的继续看着。
但躺在床上的是他心爱的人啊,她为他怀胎十月,直到今天终于临盆,他又为何会害怕呢?
他面色一青,是啊,他差点忘了,这是自己的心魔,是自己不愿意看到的幻境,一切,都是假象。
可那手刚一碰到,就好像透明一般,轻易的就从她身上划了。
“雪……”他快步上前,试图抱住床上疼痛难忍的她。
风千雪一身是汗,敞开双腿,两手紧紧的握住床沿,那本是滑女敕的纤纤玉手,此刻却是绷得不能再绷,关节与关节接合的地方,几乎全部突了出来。
南炎睿似是想到什么,几步冲入屋中,想看清躺在床上受苦的是不是自己的女人。
屋内,好像传来了稳婆的声音,而里面的女子却还是痛得难受。
“用力啊,用力!”
他匆匆转身,才发现那是他和风千雪拜过堂的闲庭院落。
突然,身后的屋子,传来了女人疼痛的叫喊。
他不由觉得奇怪,可试图凝神聚力,却怎么也使不出劲。
身上的痛,不知何时竟然消了。
人烟稀少的村庄,路边的稻田,还会随着风吹阵阵摇摆。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他深深一嗅,沉闷的心情,豁然舒畅。
南炎睿向四处一看,他没想到,自己竟会到了这里。
蓝蓝的白天万里无云。
天空,好像突然亮了。
……
上官越还想再问,可南炎睿后脚已经向前,整个人,就这样完完全全的没入黑暗之中,再也,寻不见了。
“可是……”
“你就一直守在这里,无论怎样,你都不要进来!连夜明珠,你都不要用!”
南炎睿捂了一阵胸口,好不容易重聚真气,将那全身的疼痛抑制下去。然后,他伸手将上官越推到后方,自己,则往前走了一步。
上官越不由奇怪,这都还没过子时,他那痛怎么就来了?
血咒发作?
“是我血咒发作了,没事……”
南炎睿额头青筋直暴,那疼痛让他差点就原地跪下!可他还是攥紧了上官越的衣角,故作坚强的摇了摇头。
“教主,你怎么了?”
许是发现了他的不对,上官越匆忙扶住了他。
然而就在这时,他胸口骤然一痛,冷汗竟控制不住的飙了出来!
“他们果然是事先准备好的,我们真的小看那国师了。”南炎睿微眯了眼,手中的拳头,不由自主的渐渐收紧。
可是这意幻阵,却能知你忧恨,将你心中最害怕的事通过幻觉呈现出来。它会吸收人的能量,直到你慢慢的,慢慢的,被迫停留在那幻境中,直到能量耗尽,虚弱而亡。
但这对他们阳魁教的教徒来讲,并不会存在任何影响。
这迷心阵,是在感知到入阵人心中的秘密之后,再结合天象变化,让人产生实现愿望的错觉,从而永远的沉溺其中。
竟有人能把两个不同的阵法,同时混用到一起来?
上官越吃了一惊!
什么?
但南炎睿却摇了摇头,“不,这不止是迷心阵,这是,意幻阵和迷心阵的合体!”
他们,本不会被迷心阵所迷。
上官越看了看已经漆黑一片的前方,有点明白了他的意思,“教主,那是……迷心阵?可是我们不是……”
“越,你现在要谨记我说的话。一会我们进去后,不管看到什么,头脑一定要保持清醒和冷静!”
南炎睿最终还是把夜明珠收了回去,同时也示意上官越和他做同样的事。
“教主,那他……”
“别碰!那有结界!”
上官越瞪大了眼,还想伸手试图抓住那消失的身影,却被南炎睿拦了回去。
南炎睿心知不妙,刚想将那夜明珠收回袖内,以便遮去它的光芒。可莫无痕却在这时往前走了一步,殊不知,他才刚踏入那地砖上明显的界限,整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也……看不到了!
“不好!我们中了花天佑的道了!不,准确的说,是国师的道!”
就好像,是被人事先设计好,然后,请君入瓮。
上官越说得没错,他们这次闯入,过关实在太容易了!
南炎睿将夜明珠举到前方四处一扫,终于想通了刚刚进来时那异样的感觉究竟在暗示什么。
“教主,您会不会觉得,我们这次进来太容易了?”上官越亦是皱起了眉,“第一、二、三层,全是道家阵法,这对您来讲,勘破它简直轻而易举。”
“爷,这令牌不是该在第五层吗?”。莫无痕同样提出质疑。
怎么会是圣教令牌?
那块原石,仿若一半开半放的花骨朵般,虽然不大,可是里面,却包含着他最最想见的东西!
南炎睿一行三人上了楼梯之后,居然很顺利的通过了第二第三关。直到进入第四层,看到前方那半透明的水晶原石后,他的脚步骤然停了。
只要再过这一夜,过了明日戌时三刻,他以后,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花天佑!你会遭报应的!你别以为,他会输给你!他不会输,他绝对不会输!”她边喊边用力推他,可他却像着了魔障,心中越是对她生气,越想报复,就越是狠狠的折磨着她!
他并没有打算放开她,反而再次将她压在身下,几乎是用尽全力,继续着刚才未完成的事。
她几乎是想立即下床,可是,她跑不了!
花婉月的脸色“刷”的白了!
花天佑微微一笑,“当然是有的,可是你觉得,那会是真的?”
“所以,天宿殿里的,是假的?还是,根本就没有?”她终于慌了。
花天佑很快就收了回来,“这两块令牌,你以为,真的放在那地方吗?”。
“令牌?”她蓦地喊出了声,这令牌,不是放在天宿殿吗?
瞬间,她呆住了!
“你模模看,猜猜这是什么?”他将她的手放在那块东西上,任她手指细细琢磨。
可是,他差点忘了,她看不见!
“你看这是什么?”他一手捏住她的下巴,一手从床边散落的衣物处,拿出一块金光闪闪的东西。
他鼻尖轻轻靠近,气息故意吐在她的脸上,却如刀削一般的冰凉,冻得她的心,阵阵的刺痛。
“你居然真的用它来套我的话,呵呵,不错。现在,南炎睿倒是真的来了。就在那天宿殿里面呢,这消息,也是你传出去的,对吧?”
她又是一惊,心中默默抽着凉气。
“这摄魂铃,是谁给你的?你以为,我不认得,国师就不认得吗?”。
他一边说,指间还一边在她光滑的皮肤上缓缓划着。随后,他忽的伸出一手,将她落在床上的腰带拎了过来,扯下那挂在上面的一对金铃。
“你不要忘了,就和你了解我一般,我也很了解你!对,我一开始是被你糊弄了,可是直到今天,我总算是知道了真相!”
花婉月瞪大了眼,心里着实被他这句话惊出了一身冷汗。
“贱人!你果然是个叛徒!”花天佑扯着她的长发,将她的身子拉近,“别以为你背着我和南炎睿达成的协议我不知道,假意接近我,引诱我,还说什么是为了回家?你一开始就很有自信,我会上钩的,是不是?”
花婉月被打得金星直冒,那火辣辣的痛觉燃烧着她白皙的面庞,那一瞬她差点以为自己的脸要被那灼热烧毁了。
可是突然,只听“啪”的一声,重重的巴掌落到了女人的脸上!
帷幔落下,那偌大的床发着“吱呀”的声响,桌上的烛火因为风吹忽而灭了,室内,只剩下一片暧昧的旖旎之色。
花天佑吻够了,突然又一把将她推到床上,二话不说直接撕碎了她的衣服。
她对他,永远都只有恨,只有恶心!
她还没回过神,他灼热的吻便铺天盖地的朝她袭来。她没挣扎,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粗暴和随意,除了每一次接触过后,她都会吐到胃酸空盈。
花天佑凝视了半晌,便上前几步猛地将她一把拉起。
或许是听到了门口的动静,本是闭眼假寐的花婉月,眼皮微微的睁开了些。此时的她正背对着他,虽看不到他的面色,但他强大的气场,还是让她背脊陡的一凉。
他还真从没有如此宠幸过一个女人,夜夜都让她来侍寝,也不会腻乏。即便知道她其实是……
花天佑一回到寝室,就看到了早已躺在床上的花婉月。
也只有那个蠢人,才会对他深信不疑。
谁说一定要戌时三刻?
想到这,他唇角不由微微弯起。
抬眼,天上的月亮早已成了圆盘,再过不到两个时辰,只要跨过子时,马上就是十五了。
可他立了许久都没有入内,就好像在等待着某个特定的时机,然后他就可以……
而此刻在天宿殿外,终于忙完的宫人们也渐渐的散了开去。大殿门外,左丘赞一身乌青道袍,不知何时竟静静的站在那里。
南炎睿松了口气,知道第一关已经安全通过,于是马上转身上楼,争分夺秒的进入下一关。
“咔咔”的几声闷响,听着似乎是砖块在四周移动的声音,但只是一会,所有的一切就又都恢复了平静。
莫无痕和上官越纷纷跟上,他们每落地一脚,就紧接着继续跃起。这样一起一落,直到跨越了最后的一块方砖,三人这才完全的落回地面。
“它是有问题。所以从这块开始,我们记住是一。然后竖的第二、三、四、六、八、九块,横的同样是这些方砖,都不要踩。你们跟着我吧!”说罢,南炎睿心中数好了数,就从地面跃了起来。
“爷,这个砖……”莫无痕看了看自己刚才踩过的方砖,刚刚他站在上面的时候,便觉它有微微下沉,但那时已经来不及了。
三人见状迅速避开,那些毒针一掷落空,便直直的插入后墙,定在那里。
话音刚落,就见前方“嗖”的一声,几根长针迎面而来!
脚下的每一块方砖都刻画着不同的花纹,在夜明珠的照耀下,呈现的光泽也不尽相同。莫无痕行至一处,只听南炎睿突然在后喊了声:“!”
莫无痕打头阵,行在三人中的最前面。上官越跟在最后,一边走一边警惕着后方的动静。
夜明珠的幽光在这漆黑的殿内显得格外耀眼,这里所有的窗帘均是用黑布遮盖,而且每一块帘布上,也都画上了几乎相同的卦象图。
莫无痕和上官越明白的点了点头,便抬脚沿着第一个方位缓步行去。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明刚才说的几个方位。
南炎睿又将夜明珠端到前方,细看了正殿周围的摆设,就在离他们距离不是很远的地方,明显的摆了一道卦阵。他朝前走了几步,站在卦阵边缘,压低声音道了一句:“这是天龙斗地虎之阵型,磁场很强。乾九、坤一、巽二这三个方向我们要尽量避开,兑四、艮六、震八、离三是死穴,一旦踏入,必死无疑。只有坎七、中五才是最安全的。我们不能直接飞过,否则一旦落地,便遭不测!”
天宿殿一共有五层楼高,所以在这王宫中,亦是属于最高的建筑。而这里面的机关一共五层,那就一定是隐藏在每层楼里了。
果然是和自己的师父同出一门,南炎睿微眯了眼,仔细的在那四周打量。可不知为何,他越看越觉得不对,但又没查出是哪里出了问题。
那上面刻的都是带有迦兰特色的壁画,可每个角落,却觉大有乾坤。那明显是潜藏了一幅先天八卦方位图,按照乾南、坤北、离东、坎西、兑东南、震东北、巽西南、艮西北的顺序排列。
南炎睿也拿出一颗,举到上方,抬眼观察殿顶的情况。
上官越接过之后随即将所有的衣服都收在某处,再掏出自己身上的夜明珠,往殿前幽幽一照。
“嗤,真是晦气!”南炎睿皱着眉,将那衣袍丢到了上官越的手中。
上官越入殿后就撕下了易容的面皮,同时将身上负担过重的兵服月兑了下来。莫无痕也跟着月兑去兵服,手指从面上一扯,便露出了他自己原本的面貌。而那个打扮成公公的男子,更是厌恶的解掉那身蓝袍。
“他们,来了……”
花天佑微微侧头看他,只见他眼皮轻轻抬起,唇角不由露出笑意。
“怎么了?”
左丘赞本还是垂眸走路,猛地脚步就停了下来。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色,乘人不备,一溜烟就蹿进了窗。
之前消失的两名兵将,不知何时又从殿旁的矮树丛中冒了出来,与那公公在窗边悄悄汇合。
另一边,几个本在忙碌的公公端着东西从会场走来,三三两两,不成队列。可跟在最末的一个,也在经过天宿殿的时候,忽而折过了身。
突然,就在这队伍经过天宿殿的时候,排在最尾的两人忽的消失不见,那速度快得就像直接人间蒸发,完全无人察觉。
忙碌的人群依旧没有停歇,宫中的每个地方,都是按照国师的要求进行摆设。然而就在花天佑和左丘赞离去之后,又一批巡逻的队伍从边处走来。他们两人一排,并作两列,均是手持长刀,面无表情。
花天佑心中虽然不悦,可也不过跟着甩袖,随着左丘赞一起离开。
“王上,稍安勿躁。”他没有说太多,只淡淡的一句话,就继续往殿外去了。
那是潜伏的危机,左丘赞眉头亦是深深蹙起。
绛紫的天空好像被一张密网笼罩,隐隐遮去了繁星散发的光芒。可东南方向,却好似有一团云火,那颜色比天空还艳,然他还要仔细看时,又被一飘来的薄云遮去目光。
左丘赞却是沉默,习惯性的抬头看天,如鹰般的眼眸深深的眯了一眯。
“混账!”他狠狠的将来信揉成一团,“娄月竟和南陵联盟了!那风彦果然是个不中用的废物!”
花天佑与左丘赞才刚刚从天宿殿内出来,就有一兵卒上前传信。他伸手一接,遂打开与左丘赞一同查看,顷刻,面色沉了下来。
巡逻的士兵也因此多了起来,待到明天,或许还会再委派更多。
为了方便,主会场就设定在天宿殿的前方草坪。宫人们将桌椅都搬了出来,以北边为首,排成一个大的扇形。
明日,就是花天佑举办登基庆典的重要日子,国师左丘赞掐指细算,终于决定在明日的戌时三刻,让两块令牌重认新主。
迦兰王宫,此刻时间虽已入夜,但宫人们还在匆匆忙着。
……
谁都可能赶来,可怎么会是她呢?
卫凌风瞪大了眼,在看到她后不由大吃了一惊!
风千雪气息微喘,虽说那降黑马车驾得平稳又迅速,但也遮不住她面上的仆仆风尘。
那小兵点头退下,卫凌风也多拿出个酒杯,还没等人入内就已经替她满上。总之不管一会进来的是赵敏君还是杜芸青,都该和他畅饮一杯。可是,当门帘掀开的时候,入目的却是一抹亮眼的素白。
“叫她进来。”
卫凌风好看的眉头微微一凝,心想难道是赵敏君,亦或是杜芸青?
“殿下、殿下!有一女子说是要来找殿下的!”
也就在这时,有一小兵匆匆跑来禀报,差点就吓坏了还在斟酒解愁的卫凌风。
时间很快就到了黄昏,繁星早早就亮了起来,河道的船支灯火通明,而里面驻扎的,如今也都是他们的兵将。可那些兵将都身穿百姓之衣,若不注意,没人会发觉他们与常人有和不同。
士兵们接到命令后,就开始将那些“绿眼人”搬到随之带来的马车上。一批接着一批,送往距离河边最近的低矮山丘。
成败与否,就看那一夜了。
他们要在云河镇待到十五,然后再举兵渡河包围迦兰。
“找个地方,把这些人都葬了吧!他们,其实都是一些可怜人罢了。”卫凌风说罢,便调转马头行了回去。
他只想多陪她久一些,否则以后,还有什么时间回来看她?
等这一切都结束了,他再带她回玉峰山吧!
他心中一酸,低头看向马背上悬挂的一个瓷壶。那,就是她。
那记忆中还在熊熊燃烧的烈火,中间躺着的是他曾经爱过的女人。她是那么难受,她离开的时候,连身体都是不完整的。他为了保她一命,狠心的砍断了她的一截手臂,可还是无法将她挽回。
被那赤影蛇所咬,毒发的疼痛他闭眼就能想到。
不过,这些“绿眼人”,原本也都是活生生的人啊!不管他们生前都是做什么的,变成了这样的杀人工具,也都不是他们所愿。
卫凌风拧了拧眉,心想这些东西没有了母蛊的控制,现在也不过就是一堆废物。留着还有什么用呢?
“殿下,这些东西如何处理?”烈云可是第一次见这些怪物。
如今,所有的“绿眼人”,都仿佛被石化一般,怎么戳都不会动弹。而它们身上的黑色斗篷一旦被人揭开,里面剩余的尸骨,便会在顷刻之后化成碎末,再也不留一丝形态。
卫凌风很快委派了一支千人骑兵,护送宁一凡和景泽往紫阳山的方向行去。而被他控制住的风彦,则是关进了云河镇上他们临时搭建的军营。
若是这样,那她就很难赶得上了。
可她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风彦的“绿眼人”速度和降黑马车差不太多。如果风彦他们到达南陵后,没有被卫凌风的军队截住,那么必定会沿路一直返回皇宫。
这样的话,真是太妙了!
娄月和南陵组成联盟,若是能再说服中间横插的滇西,那么,迦兰便将面临三国紧逼的重大威胁!
就是这么远的距离,卫凌风要将娄月的兵力跨过滇西前往南陵,这可不是一夜之间就能办到的!也就是说,他们必定是早就计划好了一切,提前将兵力引渡过来。为了预防万一,娄月和迦兰相交的边境,也必定有人提前部署!
娄月在南陵的西面,和南陵中间隔了一整个滇西国,却同时和迦兰比邻。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卫凌风的真实身份。原来他也是皇子,而且,还是娄月国最不务正业的皇子。他从小就喜欢独自一人到处游历,自出生起就没有打算继承皇位。也因此,他才认识了南炎睿,才不惜放份,甘心做南炎睿的麾下好友。
——“什么?卫大哥的大军?他怎么会有兵力?”
——“将景泽送回南陵后,卫大哥的大军会在云河镇接手。然后,卫大哥会派兵护送景泽去到紫阳山,找他师父紫砂真人,让真人收景泽做门下弟子。”
——“敏君,你告诉我,你们的计划原来究竟是怎么样的?师兄他交代你去做什么?”
风千雪一路自驾降黑马车,快马扬鞭一直朝着云河镇的方向飞驰而去。
……
难道这皇位,真的与他无缘吗?
风彦心中忽的一沉,终于放弃了所有反抗,这一次,真真正正是在劫难逃!
“风彦,今日你是逃不掉了!现在摆在你面前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跟我走!”卫凌风手掌一松,那捆尸绳的另一端便直接朝风彦飞了,加固了对他的禁锢。
士兵们又是“哗”的一声,将长枪朝下对准了他!
卫凌风再次扬绳,这回直直甩在了风彦身上,瞬间就将他整个捆住。风彦大怒,全身内力在此刻极速攀升。但无论他如何挣月兑,都无法震开那捆尸绳的紧捁,反而将他捆得愈来愈紧。
“哗”的一声,长枪高高举起,几乎竖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墙,挡住了风彦要逃的路!
所有士兵都将手中的长枪向上举起,卫凌风再将绳子朝天上一甩,狠狠朝风彦冲了!风彦依然顽强抵抗,用力向前劈出一掌,欲将那捆尸绳裁出两半。可他低估了那捆尸绳的威力,即便他用十层功力,也无法将它裁去半分!见势头不妙,他只好再往后退。
卫凌风自然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他最是没有耐心去看他们耗了,直接向风彦扔出了捆尸绳。却没想风彦反应也是极快,身子一跃便避开了捆尸绳的束缚。
可是风彦并没有放弃,一边对抗那个姓烈的,一边还在心中默默的念咒。
那些“绿眼人”一直呆呆的站在原地,好像完成了护送的任务之后,就不会再接受任何指示。
风彦有些恼怒的燃起内力,试图将那尖锐的刀锋从自己身上弹开。可那烈云不知究竟有多大的本事,居然还能抵抗住他的反弹,两人就这样硬耗着,谁也不肯让谁。
卫凌风的时候,烈云又将大刀往前推了一推。
“我的事不用你多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举手投降!”
他明显是在挑拨离间,卫凌风微眯了眼,面无表情的仔细看他。
风彦一声冷笑,倒是有些临危不惧的狂傲,“看来南炎睿也是个过河拆桥的人,在说服我帮他做事以后,现在又来个瓮中捉鳖,这样的人,竟也值得你去追随?呵呵,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投降吧!风彦!你还想操控你的南陵皇宫么?就在你离开的时候,那里早就被我们控制!这个皇位,恐怕你是坐不了了!”卫凌风微一扬手,风彦四周立即被士兵包围。
风彦愣是一怔!他的意思是,纳什雅死了?
卫凌风展颜一笑,“你没想到吧?它们已经不再听你的操控了,因为,它们的母蛊,已经灭亡!”
“怎么会这样!”他低声暗叫不妙,可那颈前的大刀,更是往前刺了过来,锋利的刀锋,直直顶住了他的喉结。
如今虽是白昼,可它们身上的黑色斗篷几乎能完全遮住从头顶射来的阳光。然而此刻,风彦却发现那斗篷下的眼睛居然已是黯淡无光,仿佛失了操控它们的灵魂一般,变成了真正的行尸走肉!
风彦瞪了眼那个名叫“烈云”的将军,刚要抬手召唤他的“绿眼人”前来帮忙,却没想,无论他怎么用念力,那些“绿眼人”都没有任何动静。他不由拧眉,四周一阵打量。
“烈云!不得无礼!”卫凌风让宁一凡起了身,自己驾马也往前走了几步,站定在风彦面前。
“放肆!我们太子殿下,岂容得你这般侮辱?”那将军“唰”的一声从腰后划出一把长刀,马冲上前,直直抵着风彦的喉咙!
他不太这个冒牌惯犯,身份会有那么大的变化。于是他笑,“不知今天这阴魁教教主又在玩着什么把戏,你是把你所有的教徒都弄成兵将?不过即便这样,我手上的‘绿眼人’,可都比你的那些死士强多了!”
风彦又是一惊!他记得他之前见过的娄月太子,好像不是长他这样,怎么会突然……
娄月太子?
“汝是何人,见到咱们娄月太子,怎么还不下跪?”跟在卫凌风身旁的将军看不惯了,粗矿的对依然站着的风彦吼了一声。
卫凌风冷着脸,看了看跪在前面的人,又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风彦,眸中似有一丝得意。
风彦更是震惊,这个向来只会做冒牌货的人,怎么可能是真的“殿下”?
景泽微微瞪大了眼,抬眸看向那个坐在马背上,拥有一头张扬银发的男人。
“殿下。”他开口称呼,态度极为尊敬。
宁一凡抱着景泽下了马车,往前走几步就半跪在卫凌风面前。
娄月国的?
风彦心中似有不好的预感,这卫凌风怎么会有军队呢?而且那些军队,看上去怎么像是……
卫凌风率领着几近十万的精兵部队,浩浩荡荡的就像是要开战一般,早就在云河镇上等了许久。
可是,迎接他们的,却不是风彦一开始以为的南陵军,而是……
景泽却多是好奇,这是他第一次出国,而且以后,他都有可能会永远在这里了!
重新踏上南陵的这片土地,宁一凡才觉得心安。
……
她说毕,又抬脚往前迈出步伐,坚定了心,就绝不回头!
“如果这月复中的孩子真因为此而不幸夭折,那便是她与我们无缘。可是千雪,她会和她的父母一样,坚强并努力的生存着!”
她不想当一个弱者,她不想受人保护,反而是,她,也要做个能保护他人的人!
她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她,也要舍身犯险了!不为谁,只为要助南炎睿一臂之力,即便身体多有不便,也要与他们一起傲视群雄,一同作战!
她的话,再次引起了其他三人的震惊!
风千雪脚步陡的一顿,没有转身却承认的点了点头,“没错。我要去找风彦,因为,只有我可以成为那些‘绿眼人’新的主人,其他的人,都无法做到!因为……我身上有那天女体内独有的激素,同样的,我,也是一个母亲。它们会认得我的,我……”
杜芸青似乎是有所醒悟,在她远去前不由紧随着她的脚步上前追问:“千雪,你现在是打算干什么?去找风彦吗?”。
之后她骤然转身,往来时的路缓缓的踱了回去。拂面的风将她的长发吹得向后飘起,张扬的发丝像是在暗示着一种坚定的决心,那背影纤细单薄却不显脆弱。
于是她点了点头,对司徒静淡淡的笑了一笑,“那就好,这样,我便放心了。”
好,既然他们不愿意说出实话,那她也不会当面拆穿。
南炎睿的这些教徒果然忠心,即便明知是在说谎,也绝对不会点头承认被刻意隐藏的事实。
风千雪唇角微微上扬,不经意间发出了一声冷嗤。
“是的,教主已经用过解药了。……大可不必担心。”司徒静没敢看她,只低垂着头,说出了她该说的话。
所以,司徒静给她输入的精油,根本就是从那瓶解药里提取出来的……
然后,司徒静便拿着上官越提炼的所谓精油,给她用真气输送,这才稳住了她胎气的动乱。可那精油是什么,又是从哪里提炼出的?她不用去问,就已经可以想到。天女是那些蛊虫灵蛇的母蛊,那么她的体质,必定和正常的女人不同。她的体液,自然是含了极多的激素。
他们一定会说是她的精气血运行不畅,平衡紊乱,所以才会出现先兆流产的现象。
因为一时接受不了夜洛尘的离去,她动到胎气了!
她也是医,她自然能模出自己的脉象暗示着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她甚至能从桌子上放着的空碗残留的药中,辨出里面是何成分,有什么作用。
“静,那解药,若寒应该用了吧?他的腿,会好的,是吗?”。她看向司徒静,虽然在问,其实她心中早就猜到答案。
他们,都太过保护自己了。
“放心吧义娘,千雪不会做任何傻事。因为,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等着千雪去做。”说罢,她低垂着头,同样看向那深不见底的悬崖。她几乎可以想象得出,夜洛尘在跳下去的那刻,心中的所愿所想。他一定会祝福自己,也一定会和南炎睿一样,在她孩子出世之前,不愿让她知道他离开的事。
“千雪,你别再往前了!”杜芸青有些担心的想要伸手拉她,可却被她巧妙避开。
赵敏君依然在那跪着,风已经吹不干她脸上落下的泪,滴滴答答,湿润了她下巴对着的土地。
“师兄也正是因为想到这点,所以,他才不顾一切的要去杀害天女,同时还替若寒拿到了他所需要的解药。这一切,都是师兄为我们做的。若寒欠了他,我也欠了他,我们欠他的实在太多,今生今世,真的难以还清了!”风千雪边说边走,也缓缓的来到了山崖边缘。
“说的没错,您和教主的分析,完全一致。”司徒静虽是最后点头,但她并不是因为反应迟钝,而是,非常诧异。
杜芸青是第一个点头称是的,然后是赵敏君,最后才是司徒静。
“那天女既然已死,而且又没有留下后代,那么她所养的赤影蛇也便失去了自己的母蛊,不久之后亦会慢慢死去。还有风彦身边的‘绿眼人’,他们虽然听从的是风彦的命令,可若是那天女死去的话,他们就失去了真正可以控制他们的中心灵魂。他们便会像是一盘散沙,再过一阵,要么自行毁灭,要么,他们或许可以重新寻找自己的新主人,而不再听从风彦的命令。你们觉得,我分析的对吗?”。风千雪永远保有着自己的一份冷静,即便刚刚司徒静所说的话对她来讲也是一项不小的打击,可她此刻明白了,她不能因为难过而懦弱,不能因为自身的因素而选择退缩。
风千雪不知何时竟在此刻站在这里,本是冷若冰霜的脸此时更是寒得骇人!可这一次,她却没有因为震惊而周身颤抖。仿佛非常平静的接受一切,就像是,她自己早已有所预知。
冷不防一个熟悉的声音,攸地出现在她们身后。三人匆匆回头,纷纷吃了一惊!
“所以你是说,他们现在,已经出发闯入王宫,盗取令牌去了?”
可她们听得太过投入,竟同时忽略了正慢慢朝她们接近的白衣身影。
杜芸青和赵敏君静静的听着,她们甚至从她口中知道了南炎睿后来的计划,以及他们如今正在做的最危险的事。
司徒静终于决定说了,即便日后受到惩罚,但她觉得应该也让她们知道,这样,大家才能拥有同一颗心。
“教主身中赤影之毒,而天女开出的解毒方法却是……”
无论怎样牺牲,无论过程如何曲折艰辛,这一次,大家都已打算即便豁出了命,也要赢!
但这些都是他们的使命,是他们曾经发过的誓死追随的诺言。他们此刻,也都不过是抱着同一个目标,那就是——赢!
转身,她又看向那一眼望不见底的万丈深渊,这一路过来,直到不久之后,势必还会有人继续牺牲。说不定明天,上官越也会离她而去,然后,或许还会有她,接着离开。
被她们二人双双注视,司徒静心中亦是纠结,可如今风千雪不在,她又是否能说呢?
于是此刻,她也同样用疑惑的目光看向司徒静,只希望能从司徒静口中听到答案。
她问他为什么,可他却避而不答。
那天他说要她做他的车夫,带着风千雪一起去到那郊外山林,她送他们到目的地后就借口回避。可当黎明初露,她重新回到那马车旁时,他却拉开了她,悄悄嘱咐让她在十五那晚,想尽办法拖住风千雪。
杜芸青看出了她的不满,同时也看了看司徒静,这其中的缘由,或许她们中也只有司徒静才会最清楚吧?就连她自己,也是被南炎睿蒙在鼓里。
“为什么要共亡?这个天女,她究竟有什么本事,为什么,陛下就不能自行解决吗?”。赵敏君不禁有些生气,他们一直都说南陵皇能力强大,本领超群,可是为什么就连解决一个女人,都要用别人来替他牺牲?
“他服了毒,一开始,我们以为他是受不了自己身体的背叛。可是后来,属下们听说了天女的事,这才知道,王爷他居然在牺牲自己的同时,也将天女给解决了!原来他早在去做那件事之前,就下了与天女共亡的决心!”司徒静又继续说,在她看来,没有人的牺牲,比夜洛尘的牺牲更大了。
她太傻,以至于错过了见他最后一面的机会!
赵敏君绝望的跪在山崖边缘,她早就该料到的,她该料到他交代了那么多的事,就连房契什么的都告诉她了,她怎么就没有警觉?
司徒静说起的时候,眼眶还是禁不住通红。
“那天下雨很大,他用仅存的内力凝聚了一层结界,将我和上官越阻挡在外。我们耗费了不少的功力,才将他的结界打破,可惜,还是来不及……”
由司徒静带路,沿着那带着悲伤记忆的小路行去,她们终于来到了当初夜洛尘跳下的那个山崖。
下过雨的山林,感觉还是那么的湿润。未干的水气直接从落叶中蒸发出来,四周,弥漫着淡淡的泥土香气,可是给人的感觉,却是那么的寒冷。
赵敏君的眼泪几乎在瞬间崩塌,一把扯过杜芸青的手,声音如哽在喉,“他在哪里,可否带敏君去?敏君,也要一起搜!”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杜芸青只好拉她起来,“敏君,你别急。我王爷一定会没事的,皇上已经派人去搜了,势必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皇太妃娘娘,求您了……”赵敏君看出了她的犹豫,不详的预感愈渐沉重。
赵敏君一双眼看得杜芸青心头直酸,更何况如今的她风尘仆仆,面带土色,如若不是早前熟悉她的人,这一眼还真有些看不出是她。
“这……”杜芸青看了看屋内,风千雪此刻还在睡,男人们在不久前又都出去了。眼下,也就剩她们这几个女的。
“皇太妃娘娘,您能不能告诉我,王爷他现在可好?”赵敏君拉着杜芸青的裙角,喘得有些无力。
杜芸青听到声音开门的时候,她已经跪坐在了地上。发丝凌乱,面容苍白,许是收到了什么消息,从而马不停蹄的赶来。
赵敏君几乎是从马背上跌了下来,连夜的奔波让她和那马都身心俱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