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的一夜,白苏芷双眸睁睁地看着花板,在黑暗的孤独里,她早已习惯了如此,因为不管是睁眼,还是闭眼,都同样黑得不透光。(。!?但睁着眼,思绪里还能被其它东西占有,例如,那花板上的纹路。不知过了多久,睁着的眼皮终于感觉到了疲惫,慢慢阖了上去。晨光熹微,耳边传来蹑手蹑脚的动作。睡眠极浅的白苏芷,还是醒了,脑袋跟团黑色芝麻糊一样,被她搅得乱七八糟,沉得要命。子宴刚一起身,就给白苏芷掖了下被子,却见她已经醒了,有些抱歉,“不好意思,吵醒你了。”白苏芷微摇了摇头,脑袋缩进了被子里,外面的光线,太刺眼。子宴见她重又闭着眼,便走出了房间。醒了,就再难入睡,但白苏芷却一点都不想动,趴在床上,把脑袋埋进臂弯里。乌黑的长发散落在纯白色的床单上,这一幕,是安淮于最沉迷于她的瞬间。就在白苏芷昏昏沉.+du.沉之际,听到耳边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大,已经有几个小孩子跑出来蹦蹦跳跳地玩耍,清脆的笑声弥漫开来。她似乎嗅到了淡淡的花香,还有泥土青草的气息,越来越浓,这是空气里水雾变厚的缘故,才会让味道变得明显。不多时,玻璃窗外便落下了透明的水珠,原本很圆,很完整,可以碰到这窗,就被打得失去了原型,最后无力地滑落下来。白苏芷慢慢起身,赤脚走到窗台前,雨下得很安静,没有风,所以不怕它会不知从哪个方向朝你泼。就在白苏芷拉开落地窗想走出露台时,却见不远处的大门,子宴正急忙护着几个孩子,而大门外,正停着一辆搬运货车。清冷的目光扫了一眼,又收了回来,削瘦的身子坐到露台上,细密的雨水落在身上,很快,白色睡裙里的皮肤就感觉到了冰凉的湿意。难得被雨淋一场。这时,赶回来拿伞的子宴原本是想进去看看白苏芷的,没想到刚一进门,就看到她在那呆呆坐在露台外淋雨的景象,顿时被吓了跳,着急地跑,把伞撑在她头上。蹲,无声道:“外面雨大,我们还是进屋吧。”白苏芷抬眸看向撑在头上的伞,细密的雨水打在上面,然后慢慢滑落下来。“我想看雨。”子宴一下子拿她没办法了,只好道:“可是我只有一把伞,我不能让你淋雨,不如你跟我一起出去搬东西,你帮我撑伞,好吗?”。见她一脸耐心地朝她边说边比划,白苏芷眼睑微垂,看着泥地上那些盈着水珠的青草,道:“嗯。”子宴顿时松了口气,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着,突然有些好笑:“你怎么比他们还要孩子气?”出了门的白苏芷见那些踩着雨鞋穿着雨衣,重新跑出来玩雨的孩子,喃喃道:“我也想像他们任性真,没有烦恼,可是”说到这,白苏芷忽而一顿,沉吟了下,雨声把她的声音给掩盖了,只有她心里听到,可是她五岁的时候,就没有了一切,即使时光倒流,她也不知该何去何从。白苏芷被子宴牵到了门外,只见那停着辆大卡车,这时,从车里下来了一男一女,都穿着蓝色的大雨衣,只听那女的抱怨着,道:“真是的,我昨还特意看了下气预报,来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说变就变。”那门卫大叔也帮忙拉货车的后门,笑着搭腔道:“我说大妹子,也就你们这些年轻人看气预报,我昨傍晚一看那那么红,就知道要下雨了。”那男的则挠了挠头,道:“不管下不下雨,这花定好了时间,不还得今送。”子宴听他们在那一边吐槽一边手脚麻利地从货车车厢里搬东西下来,也撸起衣袖,准备搭把手。这时,那穿着蓝色大雨衣的才站在子宴身边的白苏芷,见她面容沉静姣好,不由愣了下,开口道:“子宴,你们福利院来了新同事吗,长得真好看。”话说她确实得惊讶一下,毕竟福利院这种地方,谁愿意来,就是子宴这种长得好看的姑娘,就因为哑巴,才在这工作,想想也怪可惜的。子宴想介绍来着,但是他们都不懂手语,所以拉了拉白苏芷的衣角,示意她向大家打招呼。“你好,我是子宴的朋友,叫”说到这,白苏芷忽而顿了片刻,才道:“叫我苏芷就好。”那女的笑了笑,道:“那你就叫我荷姐就好,这是我,大家都叫他亮哥。”这时,那正搬着花盆的徐亮听到自己提到自己,遂有些不好意思地朝白苏芷招招手,算是打了招呼。守门大叔撑着大雨伞,催促道:“我说现在雨是越下越大,你们先把花都搬进旁边那间屋子里,赶紧的。”被大叔一催,大家都手脚麻利了起来,白苏芷见状,刚开始手脚还有些生疏,不过一看到那些娇滴滴的花,心里的怜惜油然而生,本来还撑着伞,结果后来连伞都没手撑了,就直接抱着花跑了。子宴拦都拦不住,只好赶紧把盆栽都端进去,赶快手工。一群人忙活了大半,终于把花都搬了进来,看着屋子里堆着满满的盆栽,上面种着各色小花,缤纷可爱,再加上沾了雨水,更显得自然清新。白苏芷不由蹲看了看,问道:“那么多花,要来做什么呀?”子宴揉了揉胳膊,解释道:“我们福利院后面有一片空地,园长打算把它开辟了种些花,顺便教孩子们栽培种植。”荷姐一边给擦身上的雨水,一边笑道:“这些花要种得好,也是能卖钱的,到时候福利院又多了笔收入。”白苏芷一听,也觉得不错,那块地方如果种菜的话,感觉观赏性不强,孩子们又没什么好玩的地方,而且菜能种多少呀。但是种花却不同,孩子们肯定会喜欢的。 (h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