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住院了,这是怎么回事,不可能,我出门的时候,她还好端端的,身体一直都硬朗得很,你休想诓骗我!”
辛玉兰忽然觉得,眼前的境况比她想象的要恐怖百倍,没想到安淮于的人竟那么快就知道消息!
而最让她胆寒的是,君皓辰这话,就是要她为了保女儿,而将所有罪责揽在身上,白老太太突然入院,这也是她始料未及。
君皓辰见她眼珠子转了转,便知是在心里盘算起来,“早上出门,她还好好的,你这个不在场证明,说得也让人无可反驳,不过,白家迎来的那位不速之客,却跟你月兑不了干系!”
他话音一落,是彻底激起白微微的震惊。
不管如何,辛国良暴露了自己,就是有信心那最后一杀,能达到目的。
君皓辰不得不佩服那人的手段,竟能把时间掐得那么准,~把白苏芷绑上车后,就迅速执行计划,当时他还在和总裁商讨追击方案,这个人就已经先他们一步去了白家。
那么看来,这一切都与他有关,只是,纵使他这个董事长助理可以依靠亲属关系,和董事长的信任,在白氏占有一席。
可凭什么,敢去掀如此大的风浪?
想到这,君皓辰不由低头看向白微微,“是我小看了白小姐,你这觊觎白氏集团的野心,实在不应该,藏在你这样的身上。”
他话语里的轻蔑,是在嘲笑,又似带了些可怜。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因为煞费苦心,到头来,却是赌输了。
辛玉兰的手紧紧握着扶手,她还没输,她相信,白老太太,一定会答应的,因为她别无选择。
此时的医院里,一切都安静得可怕,没人敢出声,就连呼吸,都轻轻地,生怕惹怒眼前这个人。
只要坐在安淮于身旁的安爷爷,他也跟着定坐不动,一言不发。
祖孙俩的感情,比安淮于和父亲,相处得更长,更深厚。
所以,安淮于知道爷爷是什么意思。
但是,他要等到阿芷醒来,否则,就是他用一把老骨头威胁他,陪他在这不吃不喝,都没有。
这时,手机忽然震动出声,安爷爷朝他望了。
“总裁,百家酒店这边已经解决好了,至于白家那边,我想,要等白老太太醒来,事情才能解决。”
安淮于脑袋靠在墙上,“等她醒来,要是她就这么一直睡,我们就一直等?”
他的声音不重,甚至还有一丝无力,但这并不妨碍他大脑的运转,对安淮于而言,就算再严峻的绝境,只要有一口气在,很多事几乎不用深思,都能给出一个精密的答案来。
“总裁的意思是,现在马上抓人?”
“抓人要证据,盯紧,他的马尾,还没完全露出来,以白老太太的定力。
就算突然晕倒,也不会昏迷太久,现在还没醒,不过是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处之罢了。”
说到这,安淮于皱了皱眉,似有些隐忍的痛苦,“软禁辛玉兰母女,先把她们身上的价值,利用完。”
“明白。”
安淮于阖上电话,呼吸忽而变得有些重,安爷爷也听到他刚才的话,双手交叠着置于拐杖上,虽然年迈,但脊梁骨还是很直。
只发出一声轻叹,“这么多年来,到底是把你的性子磨得更让人捉模不透了。”
安淮于没有看向爷爷,只淡淡道:“是好,还是不好?”
“你爸从小就没怎么管着你,我是老了,有些事,气不,也就只能任你胡来,不过,那句话说得对,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淮于,爷爷这把上了年纪的老骨头,早就把事看开了,没有执著,唯一的念想,就是看你成家,有温暖,有一处可以安放心的地方。
现在,你握住了,那自然,是好。”
祖孙俩很久没见,安爷爷这次难得下山,原本是满心欢喜,却没想竟遇到这个局面。
“爷爷的心,似乎变善了。”
如果他是来劝自己不要把事做得太绝,那他一句都不再跟他说。
“我不知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那些敢对孙媳妇下手的人,我是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但你身上的戾气,可不比我跟你爸的少,安家本就血脉单薄,我想孙媳妇能怀上安家之后,是她身上的福报,在庇佑你。
我在见她的第一眼,就知道了。
相由心生,你唯一的好,就是遇到了对的人。
所以,爷爷只有一句话,为了她和孩子,无论你以后做什么事,走正道,问心无愧。”
安淮于深瞳一睁,侧眸看向那早已白发苍苍的老人。
走正道,问心无愧。
“只有强者,才能要求公平。这是小时候,爷爷曾经对我说过的。”
安爷爷听到这话,先是一怔,旋即,唇角不由扬起欣慰之笑,“强者所走之路,必是正道,只有如此,才能在这公平之上站在胜利一方,让对手毫无翻转的余地。”
年迈却声如洪钟,那沉静的心,再次被这年轻气盛给激了起来。
安淮于的嘴角忽而变得有些柔和,他内心的自责,原来连爷爷,都瞒不住。
但他知道,白苏芷那个,只会气他多事,但那气里,却又是藏不住的心疼,即使为她拿到了白氏集团,她也不会要的。
因为她要的,从来都只是爱她的,和她爱的。
安爷爷见他神色稍霁,便朝站在不远处待命的医护人员使了个眼色。
“先把你这手上的血给清洗了,要不然等孙媳妇醒来,铁定被你吓得又晕了。”
安淮于双手手肘搭在大腿上,有些无力地垂着,只是那眼眸,在听到安爷爷说的那句:等孙媳妇醒来。
等她醒来,这似乎是件很快的事。
他应该乐观点,充满希望!
护士见安淮于并没有反抗,迅速拿出消炎水清洗伤口,只是那刀痕因为入口有些深,不仅没有及时缝合,还湿了水,现在已经感染得面目全非了。
只好道:“必须马上麻醉。”说着,便伸手探了探安淮于的额头,“已经低烧起炎症了,准备吊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