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了一跳。
顾以安赶紧回头,毫无疑问,就是谈晋承。
“你还没睡?”
“嗯。”谈晋承的下巴抵着她的肩膀,柔软的头发贴着他的脸,凉丝丝的感觉,偏偏他的气息,无比灼热。
“你站好,还发烧吗?”。顾以安有些别扭。
谈晋承低低一笑,“安安,你在担心我啊。”
“……我担心你一个人病了都不知道,烧坏脑子。”顾以安真想翻白眼。
“我可以理解为,你嫉妒我的聪明吗?”。
“……脸皮真厚。”顾以安无语。
“嗯,谢谢夸奖。”
还真是够无赖的!
顾以安挣扎了一下,可是他抱得更紧了。
她不免放软了语气,“你放开我,我给你量一**温。”
“好。”
谈晋承很干脆的答应。
顾以安却有些迟疑,这么轻松?
下一秒,她还没反应呢,整个人被他转了个身,由背对着他变成了面对着他。
然后,他捧住她的脸,低下头,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
他的眼睛黑漆漆的,如同是闪耀的宝石,他的鼻梁几乎顶着她的鼻梁……
如此近距离,她甚至能够清楚地看到他的睫毛,如同是刷子一样,又黑又长。
顾以安甚至有些气闷,一个大男人,眼睫毛这么长做什么?
还有那形状完美的唇,吻起来一定很软。
“烫吗?”。他低声问道。
可能是因为疲惫的原因,也可能是很长时间没喝水,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更加性感,听着,就让人心醉。
顾以安的脸腾地红了。
该死的,她刚才在想什么?
“安安,你脸红了。”谈晋承毫不客气地指出这个事实。
顾以安的脸红指数瞬间又增加了两分。
“安安,我只是让你帮我感受一下我还发烧不,你为什么脸红?”
明知故问!
顾以安咬牙切齿,不想说话。
“安安,你没吗?你的目光一直都留在我的唇上。你在想什么?你是想吻我吗?”。
铮!
顾以安心中的那根弦,崩断了!
她猛地抬眼,目光凌厉如猎豹一般,盯着谈晋承。
下一秒,她直接伸手勾住了谈晋承的脖子,对着那垂涎已久的唇,狠狠滴吻了上去……
这是相当激烈的一个吻。
可只是一瞬间,谈晋承就反客为主,以更为凶猛的态势吻了。
顾以安其实从来都不是乖乖女,她只是一直都在压抑,在忍耐。
可是人的心理,是很复杂的东西。
如果一路都是坎坷和风雨,没有任何一个可以避风的安全港湾,那么她可能会一直刚硬下去,会坚强下去。
可若是有人让她依靠,有人给她温暖,或许之前的所有坚强都会崩塌。
而今,顾以安即便是尚未完全信任谈晋承,但她的精神也已经到了临界点!
今日在医院里,她相信了陆默然说的,他不当医生了。
她以为她可以不在意这句话,她以为可以一切都随风而去。
但事实上,她很在意。
我这辈子爱的,唯有顾以安和医学,一个是她,一个是因为她。
曾经多美的一句话啊。
顾以安尚且记得自己听到这句话时,一颗心就好像是爆炸了,开出了一朵绚烂的花儿。
可是她忘了,爆炸开出的绚烂花朵,注定只是如烟花一样的东西,初时绚烂而热烈,却不长久!
两个人的亲吻依旧在继续,激烈得她几乎要窒息。
可是她的眼角,却流下了一行泪。
就在此时,顾以安的舌尖忽然传来了一丝刺痛。
她回神,立刻就对谈晋承怒目而视,无声地控诉:为什么咬她!
谈晋承放开了她,一双明眸,紧紧地盯着她,舌尖在唇边转了一圈,“安安,你不专心。”
顾以安咬着唇,无言以对。
她刚才的确是不够专心。
“在想什么?”谈晋承问道。
顾以安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你不发烧了,那就早点睡吧。”
她转身要走,可是手腕却被他扣住了。
他就那么淡淡地站着,目光直直地看着她,什么都不用说,她就已经败下阵来。
顾以安不禁咬牙,这个人,还真是会利用自己的优势!
“在想一个病人。”顾以安道,“今晚除了我们遇见的那起车祸,在不远处的高速上也发生了一起车祸。警方那边的调查我不知道,不过初步判断,应该是曲某饮酒驾驶,并且在驾驶过程中殴打自己的妻子范某,然后导致车祸发生,导致另一辆车子的驾驶员林某死亡,曲某重伤,妻子范某骨裂,小曲骨折。”
谈晋承皱眉。
顾以安继续说道,“给范某检查的时候,我她应该是长期以来遭受曲某的家暴,范某小曲的反应也从侧面证实了这一点,小曲的心理受到了巨大的创伤,情绪不对。而范某却对家暴的事情,讳莫如深。不肯说,也不肯让人帮助她,甘愿……甘愿承受家暴。”
谈晋承有些无奈,“世界上的人多了,你可以救治他们的身体,却救不了他们的灵魂。那个也不归你管。”
顾以安叹了口气,很是无奈地说道:“这也还罢了。可是在给曲某做手术的时候,主刀医生曲某应该已经到了肝癌晚期,必须要接受肝移植手术。偏偏,曲某还是特殊血型,等待器官库的器官捐献,不太可能。最好的办法就是从他身上,取肝进行移植。而曲某的小曲,因为无法阻止曲某长期家暴他的母亲,心理创伤严重……”
听顾以安这么说,谈晋承明白了。
“你是在为那个小曲担心,对吗?”。谈晋承问道,“他不愿意给他父亲捐肝,但是如果他不捐的话,不孝的帽子会扣在他的头上,道德绑架会让社会上的人都骂他。可是如果他捐的话,他的父亲好了之后,他和母亲又会继续生存在家暴的阴影下。”
顾以安有些惊讶地看了眼谈晋承,没想到他说的这么准确。
“嗯,不光如此,我推测,范某会逼着小曲捐肝的!”顾以安有些悲哀地说道。
她并非是在胡说八道,而是根据范玲花的表现,她觉得自己的推断一定会成为事实。
到了那个时候,曲松……真不会崩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