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三少惊慌之色,这才缓下来,用力抱住怀中晕倒的叶鹿,心如刀割。
他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她,却还是这样做了。
岩沨叹了口气:“我看她也不是不能共患难的人,她能做到这份上,说明她爱你很深,三少,你何必拒绝,就算将来真有什么不测,你们也拥有过一段最美好的时光,你不会遗憾,她也不会遗憾。”
他作为医生见多了生死,很是看得开,认为最重要是活在当下。
“你这是个谬论,对我而言,这会是一段美好的时光,因为我若死了,永远都不会有回忆。但对她而言,却是一生一世想起都会痛苦的时光。你认为这样的陪伴对她而言,真的是幸福吗?”。
君三少低头抚模着叶鹿被泪水润湿的脸,拿纸巾温柔的一点点擦干净。
“满心以为和我在一起,从此可以幸,很快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牙流血,鼻孔流血,眼睛流血,渐渐失明。她爱得越深,就只会越绝望,又偏偏无能为力。只能在恐惧,痛苦,煎熬中,看着我的生命一点点消逝,绝望无助。岩沨,你真觉得,这会是一段美好的时光?”
他顿了顿,淡然无波的眼眸是一抹沉重。
“你是医生,最看多了病重的人,你所看到他们的亲人,真的快乐吗?不过是每天生活在恐惧中,害怕着自己的亲人突然离去。痛苦,永远是活着的人更痛。”
岩沨一时间,无话可说,三少说得对。
他看得太多那些围在病人面前轻松欢笑的家人,转眼出了病房,却偷偷抹泪,令人伤感。
“但若你真死了,她迟早都会知道。”
“知道,她也是痛苦一阵,好过在漫长的绝望中煎熬,还有四个孩子陪着她,她一定能坚强的挨。”
一方面他不想让留在身边,面对着绝望,另一方面,他也是怕她悲伤过度,每天面对他的病担忧压抑,流产了,那才是最令他无法接受的。
“可她现在这么伤心,无法接受。”岩沨叹气。
君三少垂下眸:“放心,她比你想象中更坚强,以前这种事也发生过一次,一样熬了。她是最有骨气,独立自强的,我再次抛弃她,这一次她绝不会再回头!”
……
叶鹿醒来时,在医院的病床,凌空守在身边。
她小脸白得像鬼,眼角边还有湿润的泪痕,却木然,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甚至没有一丝悲伤。
凌空看得难受,这大概叫心如死灰吧!
本想让叶愿叶意来陪她,但又怕引起更大的麻烦。
这种伤心地,还是尽早离开好,。
“我送你回国吧,飞机已经准备好了,两个小时候就可以起飞。为了你肚里面的孩子,你自己也要保重。”君三少也拜托他将叶鹿送回国内。
叶鹿一震,低头抚模着自己肚子,闭了闭眼睛。
什么话也没说,木然的站起来,进了洗手间,利落的梳洗。
……
已经走了吧。
君三少看着窗外,夜色渐渐降临,眼神黯淡。
刚才飞羽说,看到叶鹿和凌空出了医院,坐车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