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阳再次醒来的时候,正值夕阳西落,天边的红霞透过落地窗,洒进屋里,金黄色中夹着丝火烧般的红光。
躺在那儿身子没动,双手揪着被角,咬着牙,在心里细细数着,身边的人什么时候会醒。
她就这么躺在哪等了四十分钟的模样,感觉身边的人动了下。
忙转过头,望向男人,正要开口说话。
却男人只是转个身,继续睡。
见男人还要睡,宋安阳摒着气,继续等。
必竟之前男人肆意的挥洒体力,然后……她现在很疼。
等到阳光快被黑暗吞尽时。
宋安阳这才,男人睡够了,而后缓缓的支起身子,坐到了床头。
则躺在他旁边,睁着双眸,盯着男人起身后,找出支烟,尔后优雅的点着,慢慢的吐起烟圈。
觉得身子酸麻累,爬不动,就这么盯着男人抽烟的举动半晌。
男人抽完半支烟,突然垂首,望着正看向他的目光,随后把烟掐灭,不紧不慢的扬眉开口问了句:“还要?”
言下之意是在说,若是想要,他能再来。
闻言,忙缩了缩脖子,揪着被子的手,往上拉了拉,红着脸磕巴的提了句:“我有点疼。”
有些难受,想洗澡,但一已之力难为之。
男人微扬的眉头敛起,突然叹了口气,伸手模了模的脸,再次启唇道:“你之前怎么不说?”
对放弃他,他的确是恼怒,可依旧不舍得伤害她。
男人问,脸上的红逐渐蔓延开来,继续往被子里缩。
“之前也不是特别疼。”
这话,半真半假。
男人见这么说,敛起的眉头,蓦然一松,嘴角扬起抹浅笑,伸手把人从床上抱出,似乎是看穿了在想什么,亲自帮她洗了热水澡,然后换上衣服。
洗澡的时候,一直没出声,穿好衣服后,思忖许久,这才抬眸望着男人开口问了句:“为什么,你关着我这些天,都不肯见我?”
那几天,她真的很害怕,每天都心神不宁,尤其是男人冷冷的把她推开时,她感觉胸口像是要窒息。
她证明不了她在乎他,但她真的是在乎他的。
的问话,男人并未立即回话,伸手抱着下楼。
宋安阳见裴钺不回话,心中微紧,倏而又急匆匆的开口道:“我的确没什么地方能证明我在乎你,但我真的是在乎你的。”
其实她明白,男人想提醒她的,不是她有多在乎他,而是他在乎她。
她失去他很难受,他亦一样。
“我关你了吗?”。
男人默了许久后,垂首望着怀里的,质问了句。
听闻男人的质问,面色微怔,倏地缓过神。
他的确是没有关她,只是警告她,有本事不顾她弟弟,就不听话试试。
所以她乖乖的听话,不敢忤逆男人分毫意思。
思及此,摇了摇头,却噤着声,不敢说话。
他好的时候,温得像是世界上最好最包容她的人;可若是真怒了,似乎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她突然变得惧怕眼前的人。
男人瞅见噤着声不说话,低低的叹了口气儿,再次启唇道:“你弟他做了线人。”
男人说这话时,声色有些沉重,其实宋浩阳自己也知道,在那种圈里混,若是背叛,不能做到彻底推翻那个组织,就算能够退出来,也不可能过安宁的日子。
如此选择,就算今后苏家和裴家都出面,也不一定能保得住他。
而宋浩阳会毅然的这么做,则是为了他姐。
他若是有幸活着出来,立了功,的确算是一家团聚,若是不幸,骨头也找不到。
裴钺提起宋浩阳,宋安阳的身子却僵住了,盯着男人冷峻的面容,胸口揪了下,害怕好不容易找到的弟弟,会天人永隔。
线人、卧底……
随时可能失去性命。
怔住,男人面色变得更加冷毅,却未再多说什么。
眼下,宋浩阳竟然这么选,这便是最好的句号。
到了楼下,宋安阳和裴钺坐在一块吃饭,她的胃口依旧不太好,吃了几口,吃不太下去。
但瞅见正在吃东西的男人,又不敢不吃,只得努力的逼迫自己,好好吃饭。
就在她吃到一半的时候,坐在对面的男人,突然不疾不徐的开口提了句:“你要是吃不下,就别逼自己。”
男人是关心,若是真的吃不下,呆会他再让人准备点别的东西。
见男人这么说,宋安阳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僵,突然抬眸望着男人,喊了声:“裴钺。”语毕,哽咽着心中哀默的情绪。
男人则缓缓的抬起头,望着眼前的人,正要起身,却再次开口道:“我弟他,从小都是因为我,颠沛流离……”
就算她此时坐在这里,和裴钺一起吃饭;不敢再离开他。
可是,她弟弟怎么办?
男人听到的话,原本想起身的动作,止住,坐了,冷沉着面色盯着眼前的。
看到握筷子的手不停的颤粟,坐在哪不敢哭,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男人的心被揪起。
这件事,本来是可以用最简单快捷的方法解决,可偏偏,宋安阳想让宋浩阳回家,而他又想留她名正言顺的在身边。
所以现在,裴钺和裴家长辈闹翻,公司也面临岌岌可危的财政危机,北棠集团又趁此落井下石。
其实他明白,裴老,会极力反对和安阳是想得更远。
如裴老所言,如果宋浩阳做线人时不小心丢了命,宋安阳是否会怨裴家?
如果宋浩阳真的立功回来,和家人团聚,可他是裴家媳妇,苏家会因此被道上指责;所以,宋浩阳就算有幸回家,苏家也不能帮他,自然,宋浩阳回家后,就免不了日后有人寻仇;宋安阳感情用事,如此一来,裴钺和她分开,才得安宁。
可是,她不在,他怎么办?
睿智神武如他,却,没了她寂寒的像是不能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