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木好像些狰狞的巨人,错叠成堆堆密集的黑影,树叶缝隙间好像千百双的小眼睛,神秘地窥视着周围。
从木屋离开的绑匪,穿过草丛,逛奔似的来到山下,再跑了数百米,才找到他们平时用的车。
先急匆匆的上车,想走,却一连几次都没能把钥匙插进车孔。
或许是因为害怕与不安,他想独自一走了之,却又放不下同伴,最终难以选择的趴在方向盘上。
经过思忖,他做了个胆小且保守的选择,去找裴少。
千不该,万不该,他们不应该让那两个人介入这次的绑架事件,不然也不会闹这么一出。
天知道那个女人竟然对毒品过敏。
万一死了,他们连威胁人的资本都没有,不仅拿不到钱,还要背上杀人罪。
越是这么想,绑匪越是害怕,车子打了几次方向,最终找到了之前绑女人走的酒店。
比起之前的轻易,这边已经开始设防,绑匪刚到这儿,就被人发现,绑到了裴少跟前。
再次折回木屋时,绑匪的确带了位特殊医生,戴有口罩。
而这位医生对处理病人的病情,极为熟悉,打了两针,退热去湿,挂上生理盐水,专业得很。
起初也没人怀疑医生有问题。
但那两位特殊的绑匪,则把枪指到了还在处理病患的医生头上,声音色冷沉的开口问了句:“你这样,可不像真正的医生。”
过于笃定从容,尤其是对病人的病情,无比熟悉,不用过多的检测,就能准确的去冶。
医术再高名,也不可能未卜先知的带齐所有治疗女人过敏的药物。
两位特殊绑匪的怀疑,并不是没有道理。
被怀疑的医生,没有停下还在替女人处理的动作,任由绑匪在扣扳机,眸色中那沉冷笃定的神态,倒是把绑匪惹急。
枪口微转,打算往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脚上开枪。
但他子弹未发出前,正在处理伤口的特殊医生,突然开口问了句:“没想到,你被开除党籍后,更加肆无忌惮。”
男人声音沉冷,把女人身上的情况处理的差不多后,伸手将人抱了起来。
转身看向正拿枪指着他的人。
这就是无法定位的原因,是有人帮忙做了干扰信号。
拿枪的绑匪听出的声音是谁,惊得正要收回手,却又猛然抬起,指向裴钺,笑容变得充满嘲讽。
“把人放下。”
拿枪的人,间有些咬牙切齿,指着裴钺,怒目以瞪。
男人却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步步向拿枪的绑匪逼近。
“你的前途,全毁在个不会爱你的女人手里,你爷爷要是看到你现在这副模样,恐怕是连死都不瞑目。”
裴钺的声音并不算大,却逼拿枪的人,双手不停的颤粟起来,有些握不稳枪,指着裴钺,言语难成句。
裴钺每往前一步,他便后退一步;直到裴钺把人逼得扣紧手枪,这才停下脚步。
“向轩,别再一错再错。”
向轩是个爱着诸依妍多年的男人,痴痴不倦的等着她回头看他。
可这么多年来,诸依妍从未正眼看过他。
什么叫一错再错,什么又叫放手一博,恐怕连向轩自己也不清楚。
此时的向轩,想起了他的爷爷,以及爷爷走时对他的期望;而他却为了个得不到的女人,摒弃爷爷曾经所教。
向轩放弃绑人,裴钺则抱着宋安阳去医院。
宋安阳曾经也发生过过敏性休克,睡了几天,当时的情况紧急,男人觉得女人以后若是再过敏,他应该做些临时处理。
便对处理女人过敏的事儿,进行了些简单的学习。
这次正好派上用场,抢救过后,女人躺在病房里,时值夜深,男人却睡意浅薄,看了眼女人胳膊上还未消退的针孔,不禁有些头痛。
宋安阳要不是对毒品过敏,早就被人喂了毒。
这会,宋安阳还在睡,裴钺则寸步不离的守望在病床连上,面色冷沉,薄唇紧紧抿着。
蓝震田则在深夜到访。
他到达病房后的目光就直接看向宋安阳。
有惊奇、诧异以及不安。
蓝震田的到来,很快引起了裴钺的注意。
男人轻轻抬眸看向蓝震田,诧异之余,并没有过多情绪的波动。
蓝震田见裴少没什么过大反应,倒是先行开始自我叙述道:“我们蓝家从祖辈开始就有这么个病,对于含有毒品、鸦片等类,会严重或轻微的过敏。”
这也就是他为什么深夜还要过来的原因。
对毒品过敏的人,并不在多数。
他知道宋安阳对毒品过敏后,出于担心和关心,深夜睡不着,就赶过来,激动的希望找回曾经逝去的亲人。
裴钺听到蓝震田的解释,不紧不慢的收回目光,看向还在昏迷中的女人,不咸不淡的回了句:“你现在来认她,难免会让人觉得,你是想攀附。”
男人话虽说得过于疏远,不把人放眼里。
但又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就算宋安阳真的是蓝家的人,也仅是多了个头衔,以及要面对蓝家一堆难处理的家务事。
于裴钺而言,宋安阳与蓝家,没什么好牵扯。
蓝震田听闻裴少的提醒,面色微怔,有些尴尬且难堪,站在原地半晌,想要解释。
男人则又道:“她很好,不需要这种无谓的头衔,如果你真觉得她会是你家人,你就应该拿出长辈对晚辈应有的态度。”
裴钺把话说到这种程,已经非常明了,蓝震田倒是识趣的不再多说什么,尴尬的笑着点头,最终看了眼宋安阳,转身离开。
无论是怀疑,或是真的是,宋安阳都不需要他。
蓝震田离开,裴钺才把目光转到宋安阳身上,对于无所谓的人,不需要交涉太多。
宋安阳过敏昏迷,也就昏迷了一天,第二天便醒了过来。
她醒来的时候,身上的红疱还没有退尽,就肉眼来看,很是扎眼刺人。
宋安阳醒来后的第一反应是还停留在绑匪哪儿,左右看了眼,在确定不在绑匪哪后,宋安阳这才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的脑袋有些沉,手上还挂着生理盐,左右观望,发现自己正处于病房里,环境显然比那间阴暗的小木屋要明亮得多。
慢慢的坐病床上爬起来,靠在床头,想喊人,又不敢随便乱喊。
直至看到男人从外头带了早餐回来,女人这才开口喊了声:“裴钺。”
从害怕与焦虑中,恢回到正常的生活,感觉很是安心。
男人听闻女人喊他,搁下手里的东西,坐到女人身边,伸手模了模女人的额头,感觉没什么问题,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先吃点东西。”
说罢,男人望着女人,端着东西让她吃。
女人伸手接下男人送上来的东西,先是低头喝了口,感觉烫,面色涨得通红,却没把东西吐出来,而是烫着喉咙咽了下去。
男人看到女人的举动,面色骤沉,伸手拍了拍女人的背脊,替她顺了顺气儿,待女人吞完后,才开口道:“总这么不。”
好好的在酒店,也能被人绑,若不是那个绑匪胆小,也不可能来找他。
如果不是他去处理宋这她是过敏的事儿,这女人八成就是小命不保。
女人听闻男人提醒她,眸色微滞,侧头看了眼男人,收回目光时,继续吃给她吃的东西。
不过这次她吃得很,一小口一小口,没把自己给烫着。
女人吃东西,男人就看着她吃,眸色深深,笑容却浅薄。
直到女人吃了小半碗,男人这才开口问了句:“害怕吗?”。女人被绑虽救了出来,但之前多少受了些苦。
听闻男人问话,宋安阳吃东西的动作微微一滞,垂眸想了片刻,这才开口回了句:“有点害怕。”
其实她当时也不是特别害怕,只是感觉一定会有人来救她。
唯一让他害怕的是那些人给她注射毒品。
宋安阳害怕她对毒品上瘾,会害了自已,累了别人。
男人听闻女人的回答,抬手模了模女人的头,笑着回了句:“下次不要随便给人开门。”若不是女人开门,那些人也不会有机可趁。
女人听闻男人的提醒,面色蹩红,却点了点头,表示记下。
点完头,女人又猛然抬头,望向裴钺,声色略显不安的开口问了句:“我会不会沾染毒瘾?”那人给她注射了毒品。
虽然她也没感受到特殊的感觉,可是听人说,毒品都会上瘾。
男人瞅见女人紧张兮兮的追问,眸色微沉,伸手握住了的女人的手,看了眼她胳膊上的注射毒品的针孔,声色淡淡的回了句:“不会。”
宋安阳对这种东西过敏,不会沾染,只是不能碰,碰多了容易要命。
男人说不会,女人便的点头,继续吃碗里的东西,可吃了几口,她又停下了动作,转头看向裴钺,依旧不安的问了句:“你怎么找到我的。”
宋安阳记得之前的屋子有电子干扰设备,不能卫星定位,要找她并不是件简单的事儿。
闻言,男人先是轻轻叹了口气儿,模了模女人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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