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天迹间有着几颗稀疏的星辰,虽不繁华,却温馨无比。
刚出生的小孩咬人,是种细细糯糯的感觉,像是棉花糖的力道,柔软无比。
孩子吃过东西,便睡了,模样看着有些憨傻。
这会也看不出孩子的长像,还没睁眼,皮肤也是皱皱的,看不出来像谁。
宋安阳将孩子移开,就放在身边,正要把衣服拉下。
裴钺偏巧在这种时候回头。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男人的目光,直接往胸前看。
霎时间,气氛变得诡谲莫测。
喉结微微蠕动后,男人尴尬的把目光收回,忽得站起身,转身倒了杯水,仰起头将水灌入。
宋安阳瞅见男人的动作,眸色微滞,先是把衣服给放,尔后又扯着被子,将自己裹着。
=.==“宝宝睡了,你把他抱婴儿床那边。”
低声提了句。
刚出生的孩子,感觉非常脆弱,她怕呆会抬胳膊动手,会碰到孩子。
男人听闻的提醒,这才不紧不慢的把手中的水杯放下,转身,走至床边,将孩子抱起来,搁到了婴儿床上。
宋安阳这会不能动,挂着生理水,只能抬眸盯着医院的天花板看。
肚子空下来的感觉,比起之前,很是奇妙。
孩子没生的时候,她觉得肚子压得太沉,很不舒服;孩子生下来了,她又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病房里的气氛就这样沉寂良久。
男人一直垂着眸在看的手,眼角余光总会不经意的往身上瞟。
“我想喝水?”
躺在哪儿,细声提了句。
挂着生理水,没觉得饿,就是觉得有些渴。
想喝水,男人立即起身去给她倒水,准备了吸管,男人先是自己试了试水温,差不多后,才把吸管往嘴边上凑。
宋安阳则张口咬住吸管,慢慢的吸了口。
喝过水后,她觉得整个人都舒坦些。
只是浑身酸痛僵麻的感觉依旧还在。
想要掿些许的位置,却被男人按着。
“别起来,至少得等到中午,你才能动。”
顺产和剖月复的区别,这会身体很虚,需要躺在床上休息。
男人不让起,宋安阳便躺在哪儿没动,感觉浑身酸麻得厉害,面色变得有些难堪。
小声提了句:“躺着难受。”
从躺到晚上,还得继续躺着……
说难受,男则伸手,替捏了捏胳膊,尔后又捏到脚,倒是一点都不觉得纡尊降贵。
可就在男人替捏小腿时,黄婶和月嫂进来。
两人之前是去准衣服和晚饭,本以为小少还昏迷着,这会瞅见人已经醒了,先是微喜,放下心。
却又注意到小少爷在替小少捏腿。
这种情况,看在黄婶的眼里,那就像是看到了天大的惊奇事儿。
在裴家,其实有着很深的封建顽固思想。
且不说少当初生小少爷的时候,宗少爷只是在外头等,没进产房陪着;就连像裴老这样强悍的事事都压在裴老爷子头上的,在生孩子时,也没要求做这么多!
陪着进产房也就算了,必竟是小少爷自己的意思。
这会还要求小少爷捏腿,成何体统!
黄婶敲门进屋,裴钺的动作也逐渐停了下来,替盖好被子,坐直身,在外人面前,依旧是那位令人仰望却不敢触及的裴少。
裴钺坐好后,黄婶和月嫂先是把带过的饭拿出来,询问宋安阳饿了没有。
宋安阳摇头,表示没饿。
挂着生理水,想饿不容易。
宋安阳没饿,这边黄婶和月嫂就准备给她换衣服,生完孩子出过虚汗,衣着要保持干净,也不能随意的洗澡,只能拧把毛巾擦一擦。
不过在替宋安阳换衣服前,黄婶小心的将目光转向小少爷,低声提了句:“小少需要换衣服,要不少爷到外头等会,或者,去休息会。”
从小少生完后,小少爷就寸步未离过,这会天色已经黑了,时间不早,再好的身体,也需要休息。
男人听闻黄婶的提醒,垂首看向宋安阳,轻轻启唇回了句:“先换衣服。”
他的生孩子,休息这件事儿,暂且搁一搁。
裴钺不走,黄婶似乎有些为难,或许是觉得这样不太好,就站在哪儿,没急着动手给宋安阳换衣服。
宋安阳倒是看出了黄婶的为难,盯着裴钺提了句:“你就出去休息会吧,我要换衣服。”
话说到这儿,期待着男人出去。
男人瞅见的模样,幽黑的眸仁中旋即出抹诡谲的色彩。
稍做思忖,才噙起嘴角的浅笑,声色淡淡的应了声:“好。”
任是谁都支会不动他,唯独宋安阳。
男人同意出去,转身提步出门。
黄婶感觉少爷走远后,才动手给小少换衣服。
一边换衣服,嘴里还细声提醒道:“小少爷不是闲人,平时要打理着公司和裴家的事儿,就算有时间,也是忙里偷闲,小少要总什么事都让小少爷亲力亲为,就算是跌打的身子骨,也经不起消耗。”
黄婶算是看着小少爷长大,从他出生开始。
小少爷自小就比一般小孩冷静,她印象最深的,莫过于裴老爷子和宗少爷闹翻的那年。
几岁大的孩子,却显露出冷静与睿智。
说话间的气度,霎是令人惊心。
‘本就不像家,强行凑在一起,早就勉强够了。’
或许从那时起,裴家苏家上下,就没人能明白小少爷的心。
他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累不累,辛苦不辛苦……
宋安阳这会正躺在哪,顺着月嫂的动作,把衣服月兑下来。
听闻黄婶的话,眸色微怔,琢磨了会,才开口回道:“我知道。”
她知道,也没想让裴钺事事都亲力亲为。
宋安阳说知道,黄婶的目光在宋安阳脸上停留须臾,倏而又道:“您要是身体不舒服,喊我们就可以,别再劳烦少爷。”
黄婶这话说得比较委婉,可心里最想告诉宋安阳的,莫过于:请认清身份,别使唤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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