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被柳云逸的手温柔的握住,他温暖的指尖好像触动了她心脏的某一块地方,然后,身体里消失的机能,一瞬间都活了。
好疼,她想,原来受伤,是这么疼的事情。
这么疼……
却让她感觉自己是活着。
柳云逸一点一点把止血的药粉倒在她伤痕累累的手腕上,这个向来冷静自如的男人,此刻手指却在微微发抖。
“疼吗?”。
他抬起头,对着苏安暖道。
苏安暖笑了笑:“不疼。”
而她分明疼的脸色都白了。
柳云逸只觉得自己呼吸都要因为疼痛而止住了,他颤抖的伸出手,把苏安暖搂紧怀里。
“安暖,对不起……”
“……”
“我来迟了。”
“……”苏安暖被他搂在怀里,她睁着眼睛看着虚空,男人温柔而疼惜的声音让她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她紧紧咬住唇瓣,眼泪却流了下来,明明想要哭出声来,嗓子里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她紧紧的咬着唇,没法发出一点声响,静静的流着眼泪。
太迟了……
她心里想,真的已经太迟了。
已经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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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沉东的尸体被随意的掩埋在了不远处的三地里,给方沉东尸检的人回来告诉柳云逸,方沉东并不是自杀。
那把手枪上,留着苏安暖的指纹。
其实这个结论非常容易推测出来,为什么方沉东在第一天联络他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其实根本不是他出了什么意外,而是他已经死了。
谁都无法知道苏安暖在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到底是怎么杀掉方沉东的,柳云逸不会去问,有些事情,不如当做没有看到比较好。
就好比如,为什么在刚见面的时候,苏安暖穿着的,是方沉东的衬衣?她的衣服碎片,被在竹屋里的那张竹床上,暴力撕开的痕迹很明显,那天发生了什么?答案那么显而易见,而柳云逸却拒绝去想象。
这天的相遇,苏安暖冷静的有些不正常,一个人跟一个死人呆了七天,怎么会那么正常?
她的正常,才是真正的不正常。
他带的药只能止血,系统的治疗还是要去医院,伤口那么深,今后看样子是要留疤了。而皮肤上的伤疤容易祛除,而心上的呢?
夜深人静,他终究还是睡不着,从帐篷里出来,不意外的,就看到了站在高处山坡上的宋北洋。
那个人一整天都没下来,但是苏安暖这边的消息,他也巨细无靡的告诉他了,这个世界上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针不刺到人身上,他们就不知道有多痛。但是那个人身上遭受的罪,就算万分之一,他也要希望他感受一下。
宋北洋见到了他,目光并无多大的波动,柳云逸往他那边走,两个同样修长俊美的男人站在了一起,实在是一道亮眼的风景线。
宋北洋手上点着一根香烟,脚下已经积了一堆烟蒂,看样子,他在这里已经站了许久了。
柳云逸顺着他的方向看,他站着的地方,刚好可以看到苏安暖住的那个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