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门轻轻开了一个缝隙,苏棉棉悄悄探出头朝床上的人看了一眼,还好,床上的人睡得很沉很平静,没有一点会醒的迹象。
她拉开门,拿着一条毛巾勉强遮住身体的重点部位,猫着腰,亦步亦趋地走了出来。
黑白分明的眸子小心翼翼地盯着床上的睡得深沉的男人。
如果床上的人一有动静,她就赶紧撤回到浴室再说。
一直绕过床头,进了更衣室,也不见御景宸有何反应。
看来他真是睡得很熟,苏棉棉的心慢慢放松下来。
更衣室有很大一面镜子,苏棉棉一进来就从镜子里看到了她脖子上的那一片暧昧的青紫痕迹,脸攸地一下红透了。
心里又狠狠骂了几句“禽~兽”,这才从衣柜里一排排的西服衬衣中找出了一件纯白的棉衬衣。
这件白衬衣面料轻柔,手感很好,当睡衣穿应该还不错。
虽然上面的吊牌都没有,但看起来还像是新的未穿过。
苏棉棉很满意。她不喜欢穿人家穿过的衣服,她其实也是一个稍微有点洁癖的人。
她把衬衣穿在身上照了照镜子,感觉挺满意的。
因为是男式衬衣,衬衣宽松肥大,把她玲珑有致的身材曲线都遮挡住了。
所以即使她没有穿内衣,里面是真空的,也看不出什么来。
更重要的是,衬衣的下摆很长,都到了她的大腿根部,遮住了下面的小裤裤。
这和她平时穿的睡裙差不多长度,所以感觉还行,比光着身子或是只围着浴巾强多了。
已是午夜。
空气中深深的凉意迎面扑来,苏棉棉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她颤抖着缩了缩身子。
夜深人静,她一般很少这么晚睡觉的,终于是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困意来袭,苏棉棉裹紧身上的衬衣,轻蹙眉头,微垂着头,慢慢从更衣室里走了出来。
卧室里,摆在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睡沙发或者睡空出来的半边床。
两种选择各有优劣:睡沙发,很窄,没有被子,但是一个人睡比较安全。
睡床,又大又柔软,而且很温暖,就像她房间的大床一样,也许比她房间的床更加豪华舒适,一定非常享受。
惟一令她心悸的是,床上面还睡着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对她有着莫大兴趣的邪恶男人!
他就是恶魔,强吻恶魔,喜欢啃她粉唇和脖子的恶魔!
脸上微微泛起一抹红晕,苏棉棉又想起脖子上的吮痕……
哎,算了,为了避免某个男人突然“兽~性大发”,她还是在沙发上勉强窝上一晚算了。
可是,谁来告诉她,夏天的夜晚怎么也会这么冷啊?
白天穿着短袖短裤都热得要命,怎么晚上温度这么低呢?
她可记得这几天在自己房间睡的时候都热得不行。
晚上睡觉她只在肚子上搭了一条凉被,有时候早上醒来被子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蹬到地上了,只穿着清凉的睡裙都不会觉得冷啊……
啊——
苏棉棉捂着嘴又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她揉了揉眼睛,坐到了沙发上。
小小的身子缩成了虾米状,紧紧窝在沙发的一角。
黑暗中,一双犹如豹子的眼睛盯着苏棉棉很久了。
御景宸嘴角挂着一抹邪恶的魅笑,手里的某个类似遥控器的东西又无声地按了两下,卧室的气温陡然又低了不少。
“阿嚏!阿嚏!咝——今天晚上好冷啊!”
苏棉棉环抱着身子瑟瑟发抖。
她吸了吸鼻子,讨厌!她不会是要冻感冒了吧?
她撅着嘴向卧室那张惟一的大床望去,床上的总裁大人睡觉可真香!
哎,那么柔软的床,那么温暖的被子……
苏棉棉羡慕嫉妒恨地瞪着他!
她真不应该留下来挨冻的!
早知道的话,就不应该贪恋他的公主抱,被强制抱到他的房间里,也不会落个如此下场了。
就算是睡外面的客厅都比这儿强上百倍!
总归比冻死在这里强!
都怪床上那个可恶的家伙!该杀千刀的混蛋!
今晚这么冷,他居然都不多准备一条被子,真够小气!真够吝啬!
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让她这个小秘书大晚上的活活受冻,自己却抱着被子呼呼睡得香甜!
实在是没人性啊没人性!!
心里这样骂着总裁大人,可是她却忘了,是谁帮助总裁大人盖上那条惟一的被子的……
“阿嚏!阿嚏!”
苏棉棉在沙发上辗转反覆睡不着,因为实在是太冷了啊有木有?
她揉了揉冰凉的鼻子,从沙发上翻身坐了起来。
借着窗外一丝微弱的光线,眯起眼睛,用一种十分凛冽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床上睡得正香的总裁大人。
只见他安稳地侧着身子睡在大床的一边,呼吸匀称。
他身旁空出一大半床位,还有大半个被子铺在那,看起来软绵绵的,热乎乎的。
苏棉棉只觉得那温暖的被子似乎在向她招手:快来吧,快来吧,快来我的怀抱来,让我给你安慰,给你温暖!
终于,禁不住诱惑的她,还是裹紧身上的衬衣,瑟索着身子朝大床走去。
她实在是太冷了,也太困了,太冷太困却又睡不着,多么痛的领悟,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也不在乎床上是否睡着一个无良的总裁大人了。
轻手轻脚地绕到大床的另一边,一个激灵,她小心翼翼地爬上床,悄悄钻进了觊觎已久的温暖被子里。
好暖和啊!
苏棉棉舒服地轻呼一口气,她真应该早点钻进被子里来的!
白白在沙发上抗拒了那么久,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傻透了!
又大又温暖的床,让她浑身都软绵绵的,连骨头都酥~软了一般。
不过,心里还是有点担心。
苏棉棉的大脑并没有完全迷糊,因为害怕惊动身边睡得正香酣的男人,她没有在床上翻来翻去。
与他隔着一点距离,背对背地侧卧着。
而且耳朵仔细地聆听着周围的动静,时刻保持着一丝警惕。
但这种紧张也只是一小会儿,很快她便坚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