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曾经虚无缥缈的最没有存在感的人,现在语出惊人,所有的焦点都聚集在他的身上,各种异样的眸光如探照灯,似乎要看清口出这般惊艳言辞的人是谁?
只是是谁,也不该是他!小闲闲,谪仙,无心无情,无论哪一个形容词也没办法跟此刻淡然坐在那里的人沾边,就算是……他破了例,从一个医生的角度出发,去提醒患者,这语气也过于酸了。
卫伯庸和齐宜修眸光复杂,而姜云朵在羞愤了一番后,却是心底骤然悸动起来,这是不是说明他……他已经不受控制的在慢慢的改变,那么将来能够出手为攸治病也不是个奢望了?
她的惊喜,向骥也想到了,蔚蓝色的眸底不动声色的闪过一抹亮光,片刻又暗淡,担忧的看向许攸,攸是什么样的性子,他自然清楚,受不的别人的激将,而且又是那样不顾一切的疯狂,谢静闲的初衷也许只是在警告他不要碰她,可是他不该最后说剧烈运动,哪一个男人也无法容忍自己在那方面的能力被质疑。
果然,许攸其他的深意没有心思去体味,只听到最后人家说的那一句,什么叫不剧烈运动,也许可以一试?他也太小看他了!
回头,狭长漂亮的眸子里闪着幽光,像是用血浇灌出的曼陀罗花,妖娆而又致命的诱惑,“多谢提醒,可是殊不知……牡丹花下死,做鬼都风流!”
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的恶意吐出,带着决绝的挑衅,看着那人忽然白了的脸色,冷笑一声,毫不犹豫的握住她的手离开。
轩诗厅里死一般的沉寂,半响,卫伯庸哑声道,“静闲,为什么要说那些?”
谢静闲陷在椅子里,觉得四肢的力气都在不受控制的流逝,闻言,眸子闭了闭,似是受不住卫伯庸看过来的眼神,“大哥,刚刚我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并非妄言。”
“我信,可是……你是站在什么立场上去对他说的那些?”卫伯庸声音微冷,凌厉的眼神太过强烈,迫使他睁开眸子。
谢静闲苍白的脸色更加清透,如染了霜雪,声音却是轻颤的,“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卫伯庸步步紧逼,看着他虚弱的模样有些不忍,可是这也是逼他认清自己、走出那个心魔最好的机会,“你懂的,静闲,我的意思无非是……你是作为医生的身份来说的那番话还是以云朵男人的身份?”
若是医生,那便是一层深意,若是云朵的男人,那也是一层突破的意义,不管是哪一种,都有利无害!
齐宜修一直沉默着,听到卫伯庸说的是云朵的男人,而不是王夫时,眸光幽深了下来,王夫和男人,是一个概念,却不是一个意思,王夫只是一种形式上的称呼,听着尊贵,可也少了一份人情味,更多的也许只是身份上的认可,是责任和义务,可是男人就不同了,是她的男人,那就是有了情动了心,与她彻底的捆在了一起,不管未来如何,都会护她疼她,生死不弃。
谢静闲自然也懂那那两个字不同,代表的含义便不同,可最挣扎的还是……“大哥,你又何苦这般……”这般逼他呢?
卫伯庸叹息一声,声音里有一丝暗哑,“静闲,大哥是为了你好,当然也是……为了她,她想做的事,我会尽全力帮她,而且,我也不允许有人伤她,即使是你们几个,争风吃醋用些手段心思,我都不会真的计较,可是在感情上不许摇摆犹豫,不许模凌两可,喜欢便是喜欢,不喜谁也不会勉强,但是不能用喜欢她的理由去伤她!”
这话说出来有些重,连齐宜修都受不住的撇开脸,与他们而言,那份与生俱来的骄傲就是承认喜欢一个女人都很难,更何况还是喜欢一个……只做其中之一啊,这不仅是放下骄傲,还有尊严!
半响,压抑的沉默被打破,谢静闲哑声道,“大哥,我真的不知道,再给我一些时间吧。”
卫伯庸点点头,“好,那么宜修呢?”
齐宜修身子挺的笔直而僵硬,避重就轻道,“我顺从自己的心!”
卫伯庸深邃的眸光盯了他足有几分钟,“好,那你明天早一些去接云朵去选衣服,让向骥和许攸来乾宫,就说我有事交给他们做。”
齐宜修眸子一惊,他虽然想和她单独在一起,可是那两人能轻易挣月兑?“向骥或者好一些,那个许攸……”许攸黏的紧,各种的招数不断,怕是不会轻易放弃。
“你就说带云朵去云裳坊选衣服,许攸就不会硬跟了。”云裳坊是岛上最有知名度的名媛会所,那里为上流社会的名媛们提供一系列的服务,从衣服、首饰、化妆、鞋包,还有其他的休闲娱乐一样不落下,当然最出色的还是衣服,经过云裳坊的包装,丑小鸭都能变成天鹅,所以非常受欢迎,女人们都以是那里的会员为容,当然那种地方为了彰显名媛们的地位,非真正的世家大族的嫡女不收,其他的就是再有钱有势也是无用。
那里是许家的产业,负责那里的正是许攸的母亲章韵诗,出自十大家族的章家,章家是艺术世家,所出的子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章韵诗虽然不是嫡系一脉,可是才华却极其出众,当然容貌更是在世家里难以有人匹敌,是当年黄金岛的四美之一,所以才能以旁支的身份嫁给许家的正房嫡子,虽然不是长子,也算是高攀了一门好亲事。
这些事,齐宜修自然也是清楚,耶明白为什么大哥说许攸不会跟了,许攸被父母抛弃,心有憎恨,又岂会跟去相见?
再说姜云朵三人离开后,便坐车回了别墅,夜色里穿过那一朵朵盛开的向日葵,向骥心底微沉,明晚之后,这一切都会看不到了吧?若是她回去,他们怎么能不跟着?还有攸……一路上眉眼深深,不知道在想什么,有种暴风雨来临的压抑。
进了屋,向骥本来想借口去收拾东西,把时间交给许攸和她,可许攸却先一步上楼,决绝的丢下一句,“我先去洗澡,你们练舞,然后的时间……给我。”
这话也不知道是冲着谁说的,向骥明白,一言不发的看着他近乎孤勇急切的进了卧室,也许是怕慢了会反悔,也许是……姜云朵也懂,却是止不住的心疼慌乱,“攸……”然而她的喊声没有半分的作用,回应她的是决绝的关门声,击打在心上,募然紧缩。
“骥,攸他……”姜云朵声音里有一丝紧张,这一切发生的突然让她有些无措。
向骥却冷静下来,他能体会许攸的心情,换了是他……只怕也会激发出那份毁天灭地的痴狂来,心底又苦又涩又酸的难忍,可是想到许攸的病,他无法不成全!“无事,朵儿,攸他不是小孩子了,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可是……”可是他的那副样子如何让她不担心!
“朵儿不用担心害怕,攸他……永远不会舍得伤害你!”
“那若是他……伤害自己呢?”
“朵儿会忍心看他伤害自己么?”
“骥!”一声惊呼里是了然的心疼。
向骥勾起唇角,那笑如破冰的春日,惊艳而美好,奇异的抚平她心头的凌乱,拉着她的手去了她的卧室,“不用担心我,朵儿,任何时候,我都会在你的身边支持你,无论是非,没有对错,只要是你想做的便可。”
姜云朵再无言以对,眼眸酸胀,却没有落下一滴。卧室里没有开灯,月光轻柔的洒进来,笼罩着相拥在一起慢慢转动着的两人,没有优美的乐曲相伴,可是彼此的心靠在一起,彼此聆听着对方的心跳,便胜过世间最动人的旋律。
他坚实的手臂搂着她的腰,她柔软的手勾在他的脖子上,一寸寸的拉下,缓缓的闭上了眸子。
唇上的气息火热而急切,抵死纠缠,没有隐忍和克制,释放出所有的热情和痴恋,大手带着颤意虔诚的膜拜过属于她的玲珑美好,在紧绷的无法再控制时,倏然松开,呼吸粗重急喘的如溺水身亡一般,“朵儿,你去找他吧,我……去冲澡。”
向骥似乎怕自己会后悔,会不顾一切的想要把那衣衫凌乱的人扑在身下,仓皇的拉开门冲出去,背影近乎逃离!
卧室里没有了那气喘吁吁的脸红心跳,暧昧的温度也渐渐的冷却,姜云朵静静的站立半响,换下凌乱的裙子,穿了一件略微保守的玫红色睡衣去了隔壁,睡衣长度过膝,肩带也遮起白皙的肩,可丝滑的触感却挡不住那凹凸起伏的曲线,走进许攸的卧室时,朦胧的光晕里,惑人的像个妖精!
许攸早已洗好澡,穿着一身黑色的丝质睡袍坐在床沿上,头发湿漉漉的似乎还在滴水,微微敞开的前襟露出的锁骨翩然如蝶翅,肌肤如玉,在轻柔的床灯映照下,闪着迷人的光芒。
他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开门声,才猛然抬起漂亮的眸子,神情复杂,有惊喜慌乱,有茫然无措,还有一丝犹豫不安,脆弱的像个迷路的孩子,与之前那决绝的不顾一切的模样实在是判若两人。
看他这般模样,姜云朵倒是平静淡定了,关上门,从容的走过来,饶过他,从床的另一侧毫不犹豫的月兑了鞋子,就躺进了被子里,被子也是黑色的丝绸缎被,轻盈如盖了一片云,顺滑的犹如坐了滑梯,心却轻轻的扬起来,“还愣着做什么?十点多了,你不用睡啦?”
自然的娇嗔听不出紧张与慌乱,也没有压抑与勉强,一切水到渠成的仿佛他们是老夫老妻。
许攸直直的凝视着她,眼眸越来越深,声音越来越哑,“小朵朵,你……你真的愿意?”
姜云朵拍拍旁边的枕头,“你先上来再说!”
许攸想起起身,又挣扎着坐下去,“小朵朵,我,我要是上去了,可就……可就不会下来了,哪怕是你反悔了撵我也不会下来。”
那模样……看的姜云朵差一点忍不住想笑,以前这货调戏她可是明目张胆的很,节操也是掉的越来越厉害,可是真的到了……那一步,他倒是纯情紧张起来,“撵你做什么,不就是在一张床上睡么,昨晚不是早就一起睡过了?”
姜云朵眨了眨眸子,说的无辜,许攸愣了一下,片刻懊恼的掀起被子,钻了进去,一把搂住她,困在自己的怀里,“小朵朵,你又……哼,在轩诗厅,你忘了我说的什么,而且你也应了的,刚刚我说我去洗澡,然后一晚的时间都给我,你也没有反对,我也给了你拒绝的机会,没有主动去找你,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送上门的,你说我为什么要不吃?”
姜云朵埋在他的怀里,属于他的华丽气息丝丝缕缕的钻进鼻子,心底有些痒痒的,嘴上却是笑着奚落他,“那你刚刚在犹豫挣扎什么?还是说你紧张害怕了?”
许攸一个翻身而上,把她压在了下面,声音里有些强自镇定,“谁说的?我可是……虽不是身经百战,可是学了那么多,该会该懂的一点不少,小朵朵,你就乖乖的等着让我宠**吧,放心,我会很温柔很温柔的。”
听着他明明就是紧绷的僵硬,可偏偏嘴硬,姜云朵好气又好笑,心底却是酸酸的叹息一声,她知道他的心思,谢静闲的话他一定听了进去,若是真的心脏不能负荷……依着他不顾一切的性子对生死可以不计较,可是他绝不会忍心……让她去面对那一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那留下的人该是什么样的痛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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